第十五章 勇阿烈空手夺白刃 苦水晶含泪吐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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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阿烈恢复知觉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不知在何处飘荡的孤魂,面前是一个黑暗而疼痛的世界。
一切都是那样的冰冷,遥远得似乎无法触及,他竭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前面的方向,可是疼痛已经为他的全身戴上了最为沉重的镣铐,他无力挣脱。
他就这样昏昏沉沉地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也许是更长更长的时间,也许会是永远……
不!不是永远!他还有一腔的抱负没有实现,他必须醒来,去做自己渴望去做的事情,去实现自己已经为之奋斗了多年的理想……
一道隐隐的温暖洒落在他的指尖,他猛地睁开眼睛!
强烈而明亮的光线将他的世界一瞬间变成刺眼的白色,他不得不用手在额前,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身上还是从柳烟跑出来是穿的那件衣服,只不过胸前有着缝补过的痕迹,还略略有些发白,像是被谁洗过。他现在身处的,是一个略微有些狭小的船舱。窗外碧清的江水静静地流淌,船儿随着水波轻轻地晃动,似乎是被栓在了岸边一样。身边的小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药酒和纱布,小小的灯台下面压了一张白色的纸。
阿烈一只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移开灯台,将那张纸摊到眼前,眉头微皱,轻轻地念出了声:
“曹少侠:
请不要惊慌,你现在是在漓月江的一艘小船上。你现在已经醒来,就说明你的伤并不严重,再调养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我是在柳烟码头的草丛中发现你的,但是很抱歉,我没有找到与你同行的另外两位将军的踪迹,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并没有逃出升天。
出船之后沿南岸向东走大约一里,你就可以见到我了。身上的银两是留给你的,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把我和云朵葬在一起,然后即刻赶往翡翠,血灵薇在那里有重大的行动。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愿你早日成功,消灭血灵薇逆党。”
阿烈的目光顺着娟秀的字体一路向下,最终凝在结尾的七个字上:
“罪人苏水晶绝笔”
他的眼眸猛地一紧,一把将信纸攥入手心,不顾身体的疼痛,冲出船舱向岸上奔去……
深秋清晨,昨夜刚刚下过的秋雨让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凉意。缥碧清澈的漓月江静静地流淌,如镜般的江面上弥漫着淡淡的白雾。
两岸是连绵不断的漓山,漓星江与漓月江之间的天然屏障,山上一派沉重肃穆的墨绿色,秋风吹动着树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山脚下,一座孤零零的新坟前,跪着一个孤零零的黑衣女子。秋风拂过她黑色的衣襟,她单薄的双肩微微**,几片枯叶落在她飘飞的黑发上,她都没有伸手去拂。
落叶飞舞一阵,刮开她漆黑柔顺的发丝,静静地飞走了。
女子只是静静地坐着,领口白色的蔷薇仿佛在静静地吐纳着芬芳。
面容依旧精致,但是却苍白如纸,柳眉依旧清远,却凝着一层几乎拂不去了的憔悴,双眸依旧美丽,眼圈微微泛红,昔日清明如水晶的眼底却凝着一层厚厚的忧伤。
似乎是悲伤到了麻木,又似乎是悲伤到了绝望,眸中居然没有一丝雾气,只是厚重的忧伤。
白皙的指尖轻轻抚过坟头上湿润的泥土,苍白失血的唇边居然浮上一丝凄婉而美丽的微笑。
水晶冰冷的眸中滑过一丝温婉如初的柔情,她沾了泥土的手轻轻地在身边摸索,指尖微微一颤,旋即紧紧地将五指收紧。
那是一柄长剑,闪亮的寒光自剑刃迅速地滑过,足见它的锋利与力量。
水晶攥紧肩柄,她轻轻地对着坟头微笑,声音轻柔动听。她轻轻地低语:“妹妹,漓月江的水一定很冷吧?别怕,姐姐马上就来陪你了……”
右手猛地发力,锋利的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银弧,毫不迟疑地向自己的喉咙逼去——
“不要!”
水晶的右手刹那间僵在半空!
在她身后站着的,居然是曹阿烈!
他的上身微微前倾,左手攥着她留在船上的那封短信,暗红色的眸子注视着她,眼底满是不安与担忧,还有一丝隐隐的痛楚。
水晶的目光顺着他伸向自己的右手看去,美丽的眸子由于惊恐而猛地一颤——
闪亮的寒光自剑尖滑下,阿烈伸出的右手紧紧地将锋利的剑尖攥住,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地滑下。
水晶的睫毛剧烈地颤抖,晶莹的泪水和着阿烈还温热的鲜血,一点一点,打湿她握剑的右手,染红她白皙的掌心……
掌心的刺痛一阵阵袭来,阿烈双眉微皱,努力地让自己坐得直立一些。
水晶跪在船板上,跪在阿烈的身边。她低着头,黑玉一般的长发瀑布般倾泻在单薄的双肩,阿烈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清凉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她该不会是在哭吧?
阿烈的眼眸轻轻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共只见过这个美丽的女子两次,但她没有一次不是在哭;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瞥见她水晶般晶莹含泪的双眸,一种莫名的心痛和怜惜就在心间荡漾开来,让他像刚才一样,毫不犹豫地伸手攥住她的剑刃,自己去承受本该属于她的鲜血与伤痛。
他想开口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啊,他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做出像刚才那样令他惊讶的举动?
他更怕的是他傻傻的询问会伤害到她,在他的印象里,她美丽易碎如同她水晶般的眼眸。
不知不觉间,右手尖锐的疼痛已经被她清凉的手指平息下去,柔软的白布温柔地贴着伤口,他轻轻舒开紧绷的五指,对他身边的女子说:“谢谢你。”
水晶没有回答。她站直身子,却是背对着他,船身微微地晃动,她笔直地向岸上走去。
利刃的寒光自她的紧攥的左手无声地滑出,阿烈心下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几步跨上船头,喊道:“你要做什么去?”
水晶颀长的背影微微一震。停顿片刻,她慢慢地转过身来,声音里有些略略的不自然:“有、有点事情。”说话间,左手轻轻向身后一收,似乎想将手中利刃的寒光藏入漆黑的衣裙之后。
阿烈不容她掩饰,他上前一步,右手猛地攥住水晶的手腕,将她的左手高高举起,迅速地戳破她的伪装:“你不会撒谎。说,你带着这个想去做什么?”
“我……”水晶拼命发力,想要从阿烈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抽走,无奈阿烈钳住她的手腕纹丝不动,美丽的双眸中薄泪欲滴,“你何苦这样阻止我,我是个罪人啊!”
她含泪的双眸在一瞬间刺痛阿烈的心,他心下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除非我死!”
他、他说什么?
水晶一时忘记了挣脱,她抬起美丽的双眸,愣愣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他望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特别,暗红色的眼底凝着淡淡的专横和霸道,真诚急切的瞳仁却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
是……那是云朵的眼睛……
对,除了云朵,再没有人会这样关心她的生死,她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其价值还不如一片已经泛黄凋零的枯叶,随风而去,生死轻如鸿毛。
可他居然拥有一双云朵的眼睛。右手的伤口紧紧贴住她冰凉的手腕,她不知道他是否会感到疼痛,但却能隐隐地感觉到从他血液中透出的温暖。
丝丝缕缕的感动开始在她冰凉的心底弥漫开来……
“曹少侠,其实……我没有想去……结果我自己。”
阿烈一惊,抬起头来,眼睛不由得一亮:他终于看到了不再流泪的水晶,她朱唇轻启,睫毛微颤,美丽的双眸中流露出水晶般清亮柔和的光芒,她的微笑虽然恬淡,却充满了感激的幸福味道,让他一瞬间忘记了右手的刺痛,反而有些莫名的眩晕。
“折腾了一个早上,少侠你不饿吗?”她浅笑盈盈,口气柔和得似乎是在他的耳边无声地融化。
右手的刺痛再次传来,阿烈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急忙松开水晶雪白的手腕,目光瞥见水晶手腕上被他掐出的红痕,急忙用左手紧紧捂住自己受伤的掌心,低下头去掩饰自己微微发烧的脸——要是天韵在这有趣的当儿,她一定会大发感慨:“原来厚脸皮的阿烈也知道害羞啊!”
水晶收回左手,刚要抚抚手腕上的红痕,瞥见阿烈的神色,又笑一笑垂下手去,说:“少侠请在船上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好。”
船身再次微微晃动,水晶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青翠墨绿的漓山中,霞光为她的身影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宛如一个美丽的神话,让阿烈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仿佛有个熟悉的声音自遥远的天边清亮地传来:“你是没有见过美女,如果刚才那个就算好看,那么你见到苏云朵的姐姐,一定会惊讶到下巴都掉下来。”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明亮的光线让阿烈感到一阵眩晕,他不得不抬起右手遮住眼睛,急急回身钻入船舱……
直到天幕已经变为宝石般的深蓝色,阿烈才敢从船舱里出来。

刚一动手掀开舱门的竹帘,阿烈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
白色的雾气在船尾缭绕,红色的火苗舔拭着冒着热气的药炉,各种各样的草药在甲板上整齐地排列成堆,水晶正埋头其中,专注地切着什么。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朦胧的蒸气中灵巧地翻飞跳跃,银纱般的月光顺着她黑缎子般的长发倾泻下来,睫毛上沾了晶亮的的水珠,额角沁出了些微的细汗,白净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淡淡的微笑浮在她的嘴角,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是那样的陶醉而满足。
对于站在门口的阿烈,她一点也没有发觉,只是埋头专注于她自己的事情。
阿烈呆呆地站在舱门口,居然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也忘记了自己下一步究竟要做些什么。
与其说他被她的美丽所震慑,倒不如说他被她的美丽所征服。
水晶揭开盖子,将刚才切好的药材悉数倒入罐内。她满意地拍拍双手,刚一抬头,眼眸微微不由得微微一颤——她看到了呆立在自己面前的阿烈。
“……”水晶微怔,随即略略有些尴尬地对阿烈笑道:“曹少侠……有什么事吗?”
“我……”真是该死,我怎么结巴起来了?阿烈心里一急,说:“没、没事。”
话一出口,水晶惊讶的表情顿时让阿烈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他没事站在这里看人家做什么啊?他满脸通红,尴尬地干咳一声,转身就要重新钻进他呆了一天的船舱。
“等等。”
水晶温柔的声音飘过来,像是无形的丝线栓住他的脚步。
“要是无聊的话,你就到船头去看看月亮。”水晶的口气温柔体贴,“白天的阳光对你的眼睛来说可能太过强烈,月光应该会让你的眼睛舒服一些的。”
“……”该死,我什么时候变得和夏然一样了?
阿烈把心一横,转过身来刚要说点什么,目光一落到水晶的身上,身子又立即僵在了原地——
她在微笑。
近乎倾国倾城的微笑。
朱唇轻启,睫毛微颤,目光宛如月光般温润美好。
“你不知道吗?漓月江的月色是最好的呢。”
“……对。”
深幽的江水泛着神秘的蓝绿色,江面是如镜般的平静,明亮皎洁的月亮完整地倒映在平静的江面上,宛如沉在水中的一块玉壁,让人简直分不清哪里是江中,哪里又是夜空。
阿烈坐在船头凝望着水中的月影,感觉眼睛清凉了很多。水晶说的果然没错,这几天除了被关在小黑屋里就是昏迷,哪里还见得这么温润美好的月光呢。
月光……
阿烈心里一动,眼前浮现出水晶那双美丽的眼睛。
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她怎么会出现在柳烟码头,又怎么和他一起流落到了这漓月江上?……
正当阿烈凝神思索的时候,一阵奇异的药香随着清凉的夜风飘入他的鼻孔,他微微回头,看到了水晶。
是,是水晶。美丽的黑发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手中的药碗冒着白色的热气,她的脸上露着美丽的微笑,眸中的神情宛如月光般温润美好。
“这……给我的?”阿烈留意到她手中的药碗。
她笑着点头,白皙的左手臂伸向阿烈,阿烈留意到她手腕上的红痕,脸颊微微一红,急忙伸手去接,不料手指刚一接触到碗壁便猛地移开,他尴尬地吸着凉气,拼命吹着自己烫红了的手指,说:“怎么那么烫啊!”
“很烫吗?”水晶温柔地笑着,将碗靠近自己,“我帮你吹一下,等凉了之后再喝吧。”她俯身轻吹着碗中的药汤。
药汤特有的苦味随风飘到阿烈这边,他吸吸鼻子,随即用左手捂住鼻孔,可怜兮兮地对水晶说:“不是已经包扎过了,为什么还要喝药啊?”
水晶不由得轻轻一笑:“那可不行。”她用手背挨挨药碗,说:“已经不烫了,喝吧。”
阿烈紧皱眉头,伸手接过药碗,刚要喝,碗中药汤的苦涩直冲喉咙,他不由得停下来,可怜兮兮地望了水晶一眼,那眼神就像是生病的孩子在和母亲撒娇。水晶故意板起面孔,阿烈只好深吸一口气,刚要喝下去,眼珠忽地一转,目光中透出几丝狡黠,扬起头来对水晶说:“那,我喝了,你可要跟我说说,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冲水晶伸出左手。
水晶望着他孩子气的面容,犹豫了一下,温和地笑道:“好,没问题。”她伸出右手,将小指与阿烈的小指勾在一起,两只手在空中晃了两下。
阿烈深吸一口气,以饮酒的姿态将那碗药一气儿灌下,因为灌得太猛,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他急忙伸手去抹,不料又猛地被药给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水晶急忙凑上前去,一只手接过已经空了的药碗,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脊背。
阿烈很没风度地咳嗽着,水晶直到看到他将呛入的药汁咳出,她才微松一口气,侧身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一阵清雅的茉莉香气沁入阿烈的心脾,他伸手擦擦咳出来的眼泪,深吸几口气,两颊上的潮红渐渐褪去。
水晶见状,微微一笑,口气中带着几丝嗔怪的味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喝那么急做什么,还好没有呛出毛病,要是有了什么事……”她急忙捂住口,低下头去。
“……”阿烈愣愣地望着水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红了脸低下了头。难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他不由得下意识去抹自己的后脑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呀。
瞥见阿烈的样子,水晶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理了理微乱的黑发,抬起头来说:“好了,没事了。”她故意岔开话题,“你刚才说……叫我告诉你什么?”
“哦……”一头雾水的阿烈望见她眼睛里亮闪闪的笑意,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没惹到她就行,“我们……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阿烈没想到,水晶眼里亮闪闪的笑意在他问出这句话的瞬间,像是新年的烟花一般熄灭了。
美丽的双眸如同深秋的江水般冰冷深幽,她盯着江水轻轻地咬紧下唇,阿烈几乎都有点后悔自己多嘴问这个该死的问题。
沉默虽然可怕,好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在阿烈几乎就要开口收回问题的时候,她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
“这事要是说起来,就得从……(她微顿一下),从很久以前,我离开花泉的时候说起了。
“你可能知道,花泉和翡翠都是很出名的医药重镇,我小时候住在花泉,父亲就是一名药商,他经常带和我和妹妹上山采药,母亲则美丽典雅,对我和妹妹非常好。我记得小时候的那个家,四周都是清幽的竹林,有很大的院落,一年四季都飘着好闻的药香,我和妹妹就在缭绕的白雾中穿梭嬉戏,”
阿烈吸吸鼻子,刚想发表意见:药香……还算好闻啊……不过他瞥见水晶眸中向往的星芒,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安静地听水晶继续。
“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大概是在我七岁的那年中秋,就在那个家家户户团圆赏月的夜晚,我们的家成了一片火海,我和妹妹被彻底吓坏了,也忘记去找爸爸妈妈,就那样坐在床上哭,一直一直哭,哭到火舌从门缝里钻进来,一直烧到我们的床前,然后就有两个人从门口冲了进来,将已经失去知觉的我们救出了家……
“等我醒来,就已经是在漓星江的一艘小船上,妹妹睡在我身边,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坐在我们的床前,见我醒来,她就和我说话,她说她是苏家的一个厨娘,我家的一切都被那场大火彻底的毁掉了,我们的父亲在那场大火中拼死救出了我们的母亲,而我们的母亲听说父亲死于大火,在当晚就上吊自尽,把我和云朵托付给了她……我们的家,就在那个本该团圆的夜晚彻底地支离破碎,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个自称厨娘的女子让我们唤她大姐,就是她把我们带到了柳烟娟翠堂。凭良心说,大姐对我们确实不错,除去照顾我们的生活,她还说不能将苏家祖传的手艺忘掉,专门请了好多老师来教我们医术。我很清楚,失去了父母的我和云朵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全都是依赖大姐,养育之恩,云朵可以不领情,但我作为姐姐,必须要负起回报的责任……
所以我很努力努力地学习,等到14岁,我的医术就已经炉火纯青,这时,大姐要我入血灵薇……她告诉我,那一场毁灭了我家的大火,罪魁祸首就是当时的太子,现在的圣上!她很我说,因为那个混蛋看上了我母亲的美貌,有意收入东宫作妃,而我母亲宁死不从,他便恼羞成怒,用一把火毁掉了我家的一切……
而血灵薇,就是为了帮助像我这样苦命的人,将那个恶贯满盈的大混蛋绳之以法的!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了大姐的要求,成为了一名普通的灵薇,娟翠堂便成了天子脚下的一个秘密据点,实为医馆,却成了血薇和灵薇秘密的周转站,有无数的奇药异毒从我的的手中流向漓沧江的各个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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