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雨欲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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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深深裹在黑暗之中,他斜身倚立,眸子冷冷向前望去,宛如寒冰一般。奕夕大步流星,从容不迫。那阵阵银波中,那黑衣男子显得桀骜不逊,冷漠无情。奕夕心中一惊,那黑衣男子赫然正是嬴易身边的冷漠少年。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奕夕笑问。
“白英。”那黑衣男子冷冷答道,竟再无多言。
“白兄为何跟踪奕夕?”奕夕问道。
“天机墨书。”这冷漠男子仿佛惜字如金,话中竟无多字。奕夕听他这般回答也只能无奈笑笑。青龙剑一声清脆龙吟立时碧光大盛,宛如煌煌秋水耀亮刺目。
夜色,竟也被那潋滟剑光渡上一层朦胧。
“好剑。”白英低声赞叹,他抽出腰间长刀横于胸前,长刀上隐隐黑波流动,寒气冷冽摄人,杀气四散溢出。
奕夕气运丹田,凝眸望着那冷漠男子。白英冷哼一声,长衫无风自舞。他看着奕夕武功稀疏平凡,气势微弱涣散自以为他不过是个寻常的武林中人,又怎能与他这等窥天地之秘,决江河山川以御天地之力的世外方士相提并论。只可惜他不知奕夕也是个修道之人,奕夕所修的是阴阳五行之术,秉承天地,重在物我同化,有容乃大。是故白英感觉不到他周身气势上的微妙变化。
青龙剑受他体内五行真元所激“嗡嗡”大响,奕夕朗笑一声长剑猛然挥去。青龙剑剑啸如龙吟震响,碧光潋滟炸吐。白英眉角微微皱起,但觉那剑气全无真元,只以为是寻常剑气,但心中又有些疑虑,手上三分力迎刀斩去。
星四溅,金铁交击。二人齐齐一震。白英冷哼一声,心中一惊,原来身前少年竟也是个修道之人。白英大喝一声,左掌凭空画印,右掌五指蓬飞,那长刀厉啸一声黑光暴涨开来,杀气立时又重了三分,紧紧抵住四周的碧浪。
刀者霸道刚烈,剑者轻灵飘洒。刚刚与白英刀剑相撞他自然吃了一亏,右臂不禁微微发麻。可看见对方不过比自己稍微大些奕夕抖擞精神暗念法决,以身为鼎引五行元气入体。他衣衫猎猎,乌发舞动,显得潇洒不羁。奕夕意念如织,手中青龙剑碧光暴舞,宛如澎湃碧浪层层翻涌。那碧浪中似有隐隐电闪,正是上古木族的“春雷落木”,借由神兵使出威力倍增。白英凝神侧目,那黑印立时化作一道紫黑的太极图,竟是嬴易当日所施道法。
光电闪而过,仿佛海浪激撞,兀自消散。气浪滚滚,仿佛劈中坚硬玄铁一般,那激生的余波直撞得路旁花草摇摆不停。奕夕只觉周身一震,体内气血翻腾,他胸中好胜之意立时也被那青年男子激起。奕夕不退反进,凌空青龙挥击,剑芒立时变得赤红,周围空气仿佛燃烧一般生起阵阵热意。白英冷眸颤动,左掌太极图迎风鼓动。那太极图缓缓转动,立时紫芒暴绽。
“砰砰”声不绝于耳,奕夕一剑胜过一剑,剑势愈发凌厉。白英堪堪防守,心中大是惊骇:眼前少年道行虽然不算高绝,可道法极是诡异。虽毫无章法秩序,可却五行毕集。更兼五行之术变化多端,威力也极为惊人。天下间竟有此等无上妙法,当真骇人听闻。却不知这上古道术重在随心所欲,因势利导,潜移默化之中随机应变。昔年神农帝凭借五行之术威震八荒是何等神功,奕夕只不过窥之皮毛而已。
那紫黑太极图越转越快,不过片刻奕夕已劈了二十余剑,那紫光黯淡失色越来越淡。他虎口也被那反挫力道震的微微发麻。奕夕看着飞快转动的太极图心中暗暗思忖:这般胡乱劈砍只是浪费气力,始终未伤其分毫。若不寻机攻破,定然气竭败亡。

他微微调整体内翻涌气血,缓缓转动丹田真元。蓦地赤光迸发,宛如喷薄火焰一般,周围立时变得躁热也起来。白英冷哼一声,手中长刀黑光暴闪。他双目灼灼,凝视奕夕却也不见行动。
奕夕暗暗念决,青龙剑剑光潋滟。蓦得青龙剑长吟一声,那赤炎仿佛狂潮一般熊熊燃烧。奕夕朗笑一声飞身斜刺,赤浪宛如怒吼火龙,径直撞向兀自转动的紫黑太极图。
“砰”地一声大响,紫黑太极图竟被那怒舞火龙生生撞成碎片。白英低声闷吼只觉当胸如遭重锤,憋闷难过,竟被那滚滚气浪撞得生生后退。
“倒是小觑了你。”白英冷声哼道。胸中怒火中烧,他足下用力,倏然稳住身形。但见黑光恍如怒涌潮汐喷薄暴涨,狂飙骤然卷起。夜穹上忽然飘过一片乌云,那层层云团遮住冷月清光,四周立时一阵昏暗。
白英冷笑一声,手中长刀黑光电闪,迅疾射来。黑光过处,裂空声响不绝于耳。奕夕淡然自若,看着那迅疾而来的气光迎剑而上。青龙剑“嗡嗡”脆响,仿佛极为欢跃一般。碧光层层涌动,宛如咆哮的青龙,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白英眉宇微蹙,长刀黑光立时暴涌炸吐,仿佛狰狞墨虎,掠食扑来。
“砰”电光火石间碧黑光浪激撞炸响,气浪滚滚卷起,仿佛滔天飓风,炽热如刃。二人被这暴涌巨力连连推后数步,终是那白英修道日长,道法尤胜一筹,卸力之后又借住那阵阵狂飙电闪而来。奕夕只觉当胸一阵翻腾,身遭万钧巨力。他微微调息,挥舞青龙剑迎风而去。
白英手中长刀黑光大盛,他长刀大开大合,招式刚猛雄浑。奕夕臂力远不及他,只得堪堪抵挡那狂风骤雨般的刀决,立时落了下风。白英翻身怒斩,奕夕举剑相挡。只听“叮叮”脆响,火星四射,金铁交杂。奕夕只觉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他右臂一麻,险些连青龙剑都要握不住。白英冷笑一声,长刀立时攻来,那刀式刚猛如怒狮一般,直有雷霆万钧之势。奕夕自知抵挡不过,双足借蹬地之力迅疾向旁躲去。星四溅,长刀劈中青石石路。那石路登时刻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奕夕暗自舒了口气,心中暗暗思忖:白英招式刚猛,大开大合。更兼天生神力,与他硬劈无疑以软击石,自取灭亡,当真是自讨苦吃。只能以柔克刚。白英长刀曲尺,刀式狠辣凶蛮。夜风习习,乌云立时飘散,天地间却又蒸起荧荧光辉。
白英长刀上扬,大刀顺势劈下,仿佛泰山压顶一般直直下落。奕夕手中青龙剑清朗龙吟,碧光柔和荡漾,仿佛微微生起的涟漪一般轻轻将他长刀拨开。奕夕不退反进,双足点地借力疾冲。白英收势不及只得向旁躲去,奕夕足下宛如生风一般,频频点地借力,拉近二人距离。青龙剑剑芒绽放,碧光暴吐。白英挥刀不及,立时落了下风,只能闪躲抵挡。
“嘶,”却听一声布帛撕裂传来。白英被那气芒扫中,他黑衣破裂,断裂处渐渐沁出如柱鲜血。白英微微低头,看着破裂衣钵不禁冷笑一声。他咆哮发怒,凶性大发,却也不顾身上伤势便自攻来。
长刀大开大合,攻势竟比方才还要凛冽三分。黑光闪动如附骨蛆虫一般,奕夕只觉周遭阴风瑟瑟,电闪雷鸣,片刻间竟被那黑光打地节节败退。奕夕却是极头痛他这般不顾性命的打法,碧光立时被那黑芒压住。
“碰,”他稍稍恍惚登时被那黑光打中,整个人宛如断线纸鸢抛飞而去。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白英冷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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