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楼经常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也会死很多奇怪的人。
但通常这里的生意还是好,当然不是因为有些人喜欢自找死路。
而是因为这里除了当事者外很少会牵连其他人,所以有热闹看当然会有很多人。
江湖中本身就不乏看客。
今天也一样,五味楼座无虚席。
花举错就坐在靠窗的桌上。
桌上只有一壶茶,窗外便是街道。只要一眼望去,就可以将经过大道的人尽收眼底。
花举错一边喝茶,一边双眼紧紧的盯着窗外。
但大道上熟悉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于是他只能等。
他不知道自己不坐在这里等将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也只能等。
因为这要赌上自己的命。
命只有一条,自然不能随意下赌注。
日已中天,已至晌午。
大道上终于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群。
说奇怪也只不过是这些人都穿麻带孝。
紧随着一个魁梧的老人便上了五味楼。
江南只有一个这样的老人。
江南现在也只有一群这样奇怪的人。
江南飞雪堂。
飞雪堂的霜舞月死了。
霜舞月的父亲就是霜竞天。
杀霜舞月的凶手就是花举错。
所以飞雪堂的人来了,霜竞天也来了。
杀女之仇一定要报。
花举错没有动,每个人都以为他会动,谁都知道江南最不好惹的就是霜竞天。
虽然花举错名动天下,但没人相信他惹的起霜竞天。
但他没有动,他好象在等霜竞天。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霜竞天直逼花举错而来,怒问道:“是你杀了我女儿?”
“是我?”花举错竟然也毫不避讳。
霜竞天历声道:“哼,亏你还敢承认!你应该知道我女儿的命有多珍贵?”
花举错道:“我知道。”
霜竞天道:“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花举错道:“我并不知道。”
霜竞天道:“那我便告诉你,杀人是要偿命的。血债一定要用血偿。”
花举错道:“我现在明白了。”
霜竞天正色道:“那你可以死了。”
花举错冷冷道:“可是我却怀疑你杀不了我。”
霜竞天大声道:“好狂妄的小子。你应该知道我多年来已未逢敌手。”
花举错道:“我知道。”
霜竞天冷笑道:“那你应该知道我要杀你最多只是弹手一息之间。
花举错冷笑道:“可惜我还是不相信。”
霜竞天道:“为什么?”
花举错冷冷道:“因为一个人,也因为一座城。”
霜竞天道:“你是说天下第二?”
花举错道:“第一城下过铁令,谁动我就是动第一城。”
霜竞天冷笑道:“你认为我不敢得罪天下第二?”
花举错冷笑道:“你自认为呢?”
霜竞天冷笑道:“今天你一定会明白一件事。”
花举错道:“什么事?”
霜竞天正色道:“普天之下还没有老夫惧怕的人。
一柄刀伴随着话语已迎头斩向花举错。
花举错身未移开,剑已在手。
花举错剑法很华丽,剑招甚为奇异,此时满天已是剑影。
但霜竞天的刀法却很简单,简单的就只有一砍一劈。但就是如此简单的招式,花举错那华丽的剑招竟渐渐的使不出来。
因为花举错的剑一刺出,便似好像刺在一堵墙上——一堵坚实的墙上。
而这里没有墙只有刀。
但刀就是墙,霜竞天的刀法本就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墙’。
墙的意思就是密不透风,霜竞天的刀法就是这样密不透风。
‘墙’只是防守的刀法,但花举错却已从窗的一边退到了另一边。
因为墙也会攻击。
因为墙上有刺。
墙上的刺不管是从角度上还是力度上来说都是别的东西所不能比拟的。
因为墙上的刺不仅锋利无比也够宽广,一面墙不管那个角度都可以出现一颗刺。
花举错已大汗淋漓。
面对这样的刀法,花举错已心虚了,花举错也害怕了。
所以花举错注定要败了。
心虚害怕的人从气势上就已经输定了。
可惜他们分的不是胜负,而是生死。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花举错明白这样的比试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已不能再等。
再等下去就只能死。
花举错不想死。
所以他要赌,他已不得不赌。
花举错背已靠到墙上,只见他忽然双脚一蹦,花举错已如出弦的箭,快速而准确的弹出。
花举错长剑已刺向霜竞天的咽喉。
只要一剑穿喉,那么即使是华佗在世也救他不活。
霜竞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霜竞天单刀砍出,刀便砍向花举错持剑的手。
这本不是办法,但这就是办法。只要比花举错下手更快,那么,生死立定。虽然失去一只手还不至于要了人命,但如果杀不死一个没有手的人,那么霜竞天便不是霜竞天。
于是一声惨叫在五味楼盘旋。
惨叫声划破整个天空。
刺穿咽喉的人是不可能可以叫出声来的。
所以惨叫来自花举错。
霜竞天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花举错的手断了,连紧握于手的长剑也同时掉落于地。
霜竞天冷冷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花举错道:“你现在可明白?我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
诚然,有这样的身手,有这样的能耐,还有这样雄厚的实力,霜竞天自然无需惧怕任何人。
花举错已痛的无法言语,这样的表情真是让人看了感到心痛不已。昔日的以最无情的人的名声出现在公众耳目中的人,此时此刻的表情,此时此刻的下场,着实让在场的每一位都不忍看到,这一情形也确实让五味楼的所有人都确信无疑:霜竞天决不惧怕任何人。这是实力,只有实力才让人坚信不疑。
霜竞天轻拭长刀,悠悠道:“所以说,你即使是死在我手上也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至少不会辱没你花家二公子的身份。花境天怎么说至少也算个英雄,他的儿子自然应该死在第一等人的手里。”
没有人怀疑霜竞天的话,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
由于流血过多,花举错已脸色惨白,讷木的像没有思想一般。
群豪都莫不做声。都在等着霜竞天砍下花举错的脑袋来。
也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仿若从天而降的声音。
“不过恐怕你还不是第一等的人,因为花家的二公子是不会死在你手里的。”
这个声音令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因为这声音回荡在整个五味楼中,但人影却还未随着声音一起出现。
就连一等一的霜竞天也不禁愕然,惊恐的问道:“何人口出狂言?”
“我。”一个人已飞窜而出,站在人群之前了。
此时他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来人天生就好像比别人尊贵,只要他往那一站,好像所有的人都已是陪衬,真正是鹤立鸡群,永远是那般显眼而高贵。
霜竞天心中一沉,他即使不看都已能感受到来人是谁,虽然他从未见过那个人,他喝问道:“你是谁?莫非是天下第二?”
一个能够令江湖中所有人都动容的名字。
要说江湖上最响亮的名字,那无疑便是天下第二。
因为他的事迹在江湖上已广为流传,他的能力也是能够让所有人都无法望其项背的。二十年中扫荡中原大小门派二百六十七家,开创了近三百年来最强的帮会——第一城。
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第一城的分城。
只要是人都会听到并且知道一个名字——天下第二。
这个人如今就站在这里。
所以所有人都动容了。
大家都怀着看好奇的心里想要看接下来的好戏。
因为事不关己,又是最精彩的好戏,所以谁都不想离开。
因为两个人——天下第二和霜竞天。
两个都是武林中的传奇,是不朽的传奇。
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那一定轰动天下。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五味楼上沉静的宛如一汪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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