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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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栖真眼见黄金甲巨锤当头砸来,再想退开已经来不及了,唯有闭目等死。
眼见这个如花似玉的仙姑院的第一美女信士,就要被大锤砸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忽然有一人贴着地面斜冲而至,于间不容发的时刻将贺栖真抱住飞起,远远落在圈外。
耳后轰的一响,黄金甲的巨锤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贺栖真若在原地,早成齑粉了。
贺栖真原本闭目待死,忽觉被人紧紧抱住,然后急旋而起,禁不住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伏在一个男子怀中,正凌空飞越火丛,远离了危险之地。
那男子救出贺栖真后,将她抱到火光照不到之处,又除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为她掩去了裸露的淑胸。
贺栖真见这男子修长英伟,儒雅俊秀,更兼天生有一种领袖气质,正是玉泉院的第一信士柴孤山。
她又羞又怯又是感激,心头砰砰乱跳,想要开口道谢,一时羞怯说不出口,见他转过身去观望战局,也垂下了头。突然间又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也不知道是柴孤山方才抱拥时留在她身上的,还是他所穿外衣带来的,一时间心中又一阵狂乱。
那边的王韶眼见心上人遇险,急忙催动玄武七宿来救,只是相隔远了,救援是赶不及了,幸好有让柴孤山救了出去。
王韶大怒,骂道:“他妈的,险些害死了贺姑娘,老子用水浇死你。”也不等王老志等人将黄金甲体温继续提高,发动玄武七宿利用喷水装置将大股大股冷水喷射到黄金甲烧红的身上。
骤冷骤热后疑固易碎是一切金属的本质属性,黄金甲也不例外。但他身上的温度还不够高,被冷水喷射后,温差还未达到令他破裂的极限。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然“喀、喀”的摆头挥臂,又恢复了正常的行动,举起双臂巨锤,又要发动攻击。
众信士见二十八星宿阵未能制服黄金甲,都是一惊,想不到制敌良策,唯有纷纷后退。
无邪和舒真躲在树后观望战局,眼见众信士阵势被破,溃败在即,都是大为忧急。
这时忽听有人叹息道:“这铜人以黄金为甲,凡火怎么能制得住他,除非用三昧真火。”
无邪转过头,只见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衣束黑带的小道士。无邪看他服饰,知道是个茅山宗院修士,随口问道:“何为三昧真火?”
小道士正是刘混康,他虽精通各种茅山秘术,但那些奇幻之术扰乱敌人耳目是可以的,却难以硬碰硬,他帮不上忙,就退到这里边观看。
刘混康听无邪问询,解释道:“三昧真火而是天、地、人之火,也即是木中火、天中火、石中火,此三火合一便成三昧真心,可以熔石销金,这巨人虽以黄金为甲,也抵挡不得。”
无邪听有计可以制敌,急忙又问:“那么如何才能得到这三火?”
刘混康道:“木中火好得,只要有人点燃木头就可以得到,这也是人火。天中火难得,需要打雷下雨,天雷降火才能得到,这也是天火。至于石中火最难得,需要取地心岩浆,这就是地火,此三火缺一不可。”
无邪皱起眉头,苦恼道:“木中火也还罢了,现在这里边就有的是,天中火可遇不可求,除非是马上施展五岳真形阵,才能引下天雷,至于石中火更是离谱,岩浆处于地心,又要哪里去找?”
刘混康道:“此三火要说难找,确是难找,寻常人找上一年半载只怕也找不齐全。若是易寻,也是易寻,眼下这里就有。”
他手指前方不远处的三只分漆赤红、大红、暗红的三只葫芦,说道:“那里就分别装着天中火、木中火、地中火。”
无邪气道:“既然早就有三昧真火,你还在这里闲扯淡,还不快上去帮忙。”冲出去拾起一只赤红色的葫芦,向正在肆虐的黄金甲奔去。
刘混康苦笑道:“三昧真火要用三人分持,我一个人又怎么办?”见无邪跑出去,又喊道:“喂!你一个人也没办法办呀。”
舒真见无邪独自前往,也奔出去拾起一只葫芦帮忙。刘混康见状,喜道:“这下可算凑齐了。”拿起最后一只暗红色的葫芦,随同前往。
日间王韶曾随黄金甲攻打云台峰,目睹他与萨守真大战,知道他畏惧三昧真火的弱点。这三只葫芦就是王韶等人从金液宗院拿来的,可以合成三昧真火,专为用于对付黄金甲。

方才柴孤山等人已经凭此逼退了黄金甲,却被幻姬引出的妖兽冲击,失落了三只葫芦,黄金甲趁机发难,现出巨人真身,反将众信士击溃。
现在无邪、舒真、刘混康三人手持红葫芦,绕到黄金甲身后,突然释放出葫芦中盛装的火焰。无邪手中葫芦喷射出的是赤红色的天中火,刘混康喷出的暗红色的石中火,舒真喷出的是大红色的木中火。三火在身前合而为一,化成一道青白色三昧真火喷向黄金甲。
黄金甲外罩的黄金铠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在这三昧真火喷射之下,竟如蜡烛油脂一样的融化掉。
黄金甲感受到身后的炙热,回过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在如此猛烈的三昧火焰攻击之下,黄金甲进退维谷,无奈收束真身,由三丈高的巨人迅速缩小到七八尺的正常人身高。
柴孤山等人大喜,正要聚而攻之,却见黄金甲缩小至正常人身高后还在缩小,最后竟然缩小到数寸长短,滚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众人相顾骇异,想不到黄金甲不仅能够变大,还能够变小,他缩小后随便藏哪里,黑夜之中,哪能找到。
刘混康摇头晃脑的叹息道:“长大如昆仑,收缩似介子,如此神通,不愧为五方五灵之一。”
众信士原本就是为找寻无邪和舒真而来,看到两人在这里,自然是不胜之喜,也就不去费心找寻黄金甲的下落了。
王韶顾不得照顾受惊的贺栖真,跑到无邪这边,叫道:“白陶子,你可吓死我了。你是令尊白庄主救出来的吧,他老人家现在又去了哪里?”
无邪听说父亲意竟然也来到这里,忙细问端底。王韶将过往事情一说,无邪迷惑道:“我从山谷中而来,也没有看到父亲呀。”
柴孤山安慰他道:“此谷甚为深遂宽大,你与令尊有可能错过了,这样吧,我们陪你去找。”
于是留下几人守住谷口,其余众信士又向谷中寻去。
片刻后经过那巨神洞下,柴孤山踏着无邪挖开的脚窝,飞身而上,并未发现白景泰的下落,就连张震也是去向不明。
柴孤山在半山崖上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望去很远,忽然手指谷底处,高声道:“那边形势有异,我们快去看看。”
众人忙随他赶往谷底。此地处于危崖之下,沟中两岩对峙,壁立千仞,气势恢宏壮观。站在沟底面西仰望,月光之下,可见云雾飘逸,华山北峰如在天介。
此地下临深潭,就是著名的李白醒酒潭。上接高崖,有一条极陡峭险峻的山路如天梯一般附于危崖之上,正是荒弃已久的登山古道。
相传唐天宝年间,大诗人李白仕途失意,为追寻黄芦子真迹,同几个朋友,带着长瓢、酒壶和琴瑟,正是经此登临华山之巅。写下了《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一诗,诗中有“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
日间王韶随同黄金甲等妖邪也是经此登上了云台峰。
不久前,王韶还曾到过这里边,对此处景观记忆犹新:潭水清彻,游鱼可数,松柏在侧,翠绿映人,又有许多不知名的奇花,清雅怡人。
可是眼前的场景却与记忆的大相径庭:乱石四散,潭水浑浊,高树倾倒,鱼死花落,好像刚刚在此发生了一场大战。
王韶看的目瞪口呆,叫道:“白天我经过这里时还时一派怡弥风光,怎么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
柴孤山目光寻视一圈,说道:“这里处处有打斗的痕迹,尤其是有许多刀砍鞭扫的印迹,白大侠是使刀的高手,应该来过这里,却不知用鞭者为何人。”
贺栖真眼尖,在满地落叶中拾起一片,向着月光看,说道:“这里有鲜血滴落,血液刚刚凝固,应该是方才发生的事情。”
而王老志在乱叶中拾起一把雪亮大刀,说道:“谁的兵器遗落在此?”
无邪接过来,正是父亲生平无片刻离身的烈阳刀。他找不到父亲,再看到这样的场景,忽想:“莫非爹爹遇到了张震?”越想起怕,禁不住身上颤抖。
这时有一只绵软的小手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是舒真。柔声劝慰道:“你不要怕,令尊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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