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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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台面容大变,想不到爱女竟然落入敌人手中。周仁杰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忙靠近他低声说道:“相公不必担忧,敌人挟持令嫒,不过是要谈些条件,相公尽管答应他,救出令嫒后再从长计议。”
金台摇了摇头,他唯一的软胁为敌所制,就知道今日难以善罢,低声对周仁杰道:“你夫妇二人速护送武经远走,不要再理会这里的事情。”
朗声说道:“陶醉,你放了我女儿和这位小姑娘,金台任你处置。”
浪埋仰天大笑道:“金台,你今天认栽了吗?老子说过,要经书人头一起拿走,只要你把经书和人头奉上,老子便放了你女儿。”
周仁杰怒喝:“无耻贼人,有胆就真刀实枪大战一场,以儿女作胁,算什么好汉。”
狼王陶醉摇头道:“兵法上讲求不战而屈人之兵。现在我为刀俎,尔为鱼肉,金相公和周局主还是认栽吧。”
金台淡然道:“金台人头可以奉上,经书不是金台之物,也绝不会做夺经救女之事。”
陶醉也淡然道:“不错,经书是浪埋族长和周局主间的事情,金相公本不该过问。不过十年来我们之间的仇怨可要算一算,当年在君山上你击中我妻子一掌终至她死命,不如请相公割下这只手掌为拙荆抵命吧。”
全场以金台武功为尊,他若先自断一臂不啻于将众人性命交于敌手,周仁杰忙大呼“不可”。
那老者贝先生“哧哧”怪笑两声,将右手放在田真娇嫩脸上不住揉摸,便似个慈祥的老爷爷爱怜小孙女一样,田真原本就惊惧不已,只是看到父亲为敌所困才强自噤声,这一下吓得大声哭叫起来。
田真哭声一起,金台的通明剑心便大受震动,看着贝先抚摸女儿灵秀美丽的脸庞,知道他只要掌力一吐,雪肌冰肤就要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不由得长叹一声,束手而立,那是无意再战了。
浪埋大笑道:“金台你若是狠不下心来自断一臂,老子可以帮你。”提刀慢慢走近。
金台对迫在眉睫的危险竟似毫不在意,只是凝注着睇哭的女儿。
周仁杰张弓搭箭,对准了贝先生,又了瞄了瞄浪埋。他要射杀贝先生救出田真,但陶醉正拦挡在二人之间,这一箭难以中的。而浪埋武功高绝,能否阻止他残杀放弃抵挡的金台也孰不可知。
就在这危急时刻,马蹄声如急雨般响起,紫山隘下的山路上一道白影急掠,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背对着山路站在隘口的贝先生一颗头颅竟然飞上了半空。
众人惊愕中,一人纵马踏过贝先生的尸体冲上峰顶,在马上还俯身抱起了受惊涕哭的田真和小仙儿。
来人冲到金台面前,翻身下马,将田真和白马一并交到金台手中,微笑道:“相公托付我照料天马和令嫒,幸不辱命。”
正是白景泰及时赶到。他在暗中看到峰顶险情,凭龙驹天马如风似电的快速冲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斩杀贝先生,救下了田真和小仙儿。
金台欣喜感谢之情无以言表,白景泰则将哭泣的小仙儿交给杨绫儿抚慰。
他完成了金台和凤仙两个人托付的事情,心里感觉一轻,而爱子无邪下落依然不明,对造成今时情势的浪埋和陶醉也就格外愤慨。
他持刀遥指浪埋和陶醉,朗声说道:“清涧城下,凤凰寨中,白某与两位胜负未分,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陶醉一笑,道:“既然白庄主有兴致,敢不奉陪,你是先选小生呢?还是先选浪埋族长?”
白景泰未等回答,金台朗声说道:“不如白庄主与浪埋双刀争锋,我与狼王做人妖决斗。”他把停止了哭泣的田真交给杨绫儿一并呵护,走到白景泰身边与其并肩而立。
中原塞北四大高手齐聚清涧城上紫山隘,就要展开一场必将影响武林未来的大战,旁观的周仁杰见了,既为能够亲眼目睹这场旷世大战而欢喜兴奋,也被这场大战带到的压力紧张的冷汗直流。

就要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忽然紫山隘下的山路上又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精赤着上身的青年男子怀抱着一个半裸的女子奔上了峰顶,正武东成怀抱着朱雀到了。
周仁杰并不知道武东成已为伯一彩所操控,见他也来到峰顶,己方更是人多势众,今日一战是稳操胜券了,叫道:“武兄,这两人一个是塞北狼王,一个是明珠族长浪埋,就是当日在宽州残杀西平镖局众兄弟和阖城百姓的罪魁祸首,现在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良机。”
武东成厉声叫道:“狗贼,屠杀我边民,害死我弟兄,今日叫你难逃公道。”
浪埋仰天大笑道:“当今世界,弱肉强食,这就是公道。只要你胜了我手中刀,也可尽杀我族人。”
武东成大怒,抱着朱雀走到金台身前,把朱雀递给他,说道:“请金台叔叔照看朱姑娘,小侄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金台见眼前的朱雀双目紧闭,已是昏迷不醒,而娇躯半裸,粉嫩的肌肤露在外面,高耸的乳峰时隐时现,不禁微皱眉头,迟疑未接。
武东成似急不可待,不等金台来接,将手中的朱雀向他抛去。金台急切间不加思索,伸手接住朱雀。
而突然间武东成空出的两只手化成利爪,隐在朱雀身下向金台胸腹间抓去。——是占据武东成身体的伯一彩苦心设下此计,接近金台时出手相害。
伯一彩擅长赌术,生前一双手常年抓弄赌具,练得灵活异常而手劲奇大。死后入幽冥界,在机缘巧合下更学得了灵域十大鬼技中的“幽冥鬼爪”,出手时如鬼似魅无声无息,而一着人身立即追魂夺魄,瞬息间取人性命。
站在金台身边的白景泰方觉有异,伯一彩的“幽冥鬼爪”已经击中金台胸腹间。
“砰”的一声轻响,金台中招却是巍然而立,偷袭他的伯一彩却是飞退十余步,一跤跌倒在地。
伯一彩明明是偷袭击中了金台,却又被金台身上孕含着的强大无匹的力量震得魂灵欲飞。这才注意到金台身形端凝不动如山,但周遭气机却似流水般变化不定,那正是“先天功”蓄势待发的征兆。原来金台看上去毫无戒备,实则是早有预防。
伯一彩在“先天功”下吃了大亏,一时无力再上前发动攻击,恨恨道:“你又是如何察觉得?”
金台淡淡说道:“我用‘索魂符咒’将你困于庙中,你不会‘移魂换影’是万万离不开的。所以武东成方才一现身,我就猜到你的鬼魂已经由朱雀的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体里。”
他见白景泰和周仁杰夫妇愕然不解,便将伯一彩的鬼魂附身之事稍稍解释,说道:“现在武东成的身体为伯一彩所操纵,与我们是敌非友,一定要小心在意。”
金台将接在手中的朱雀轻轻放在地上,重新与白景泰站在一起。中原两大高手并肩做战,虽然遇到生平强敌,精神仍是一振。
白景泰情不自禁,纵声长啸,他的啸声似龙呤大泽,响彻山谷。金台随之发出清啸,若凤鸣九天,清澈摇曳而升。
浪埋不甘示弱,也大声厉啸,如同虎咆平阳,声震四野。陶醉更是引颈向月长声嗥叫,引动远方野狼也随之长嗥。
啸声在空中激荡交织,只震得群山回应,伯一彩叫道:“白景泰的‘龙吟’,金台的‘凤鸣’,浪埋的‘虎啸’,陶醉的‘狼嗥’,若是添上我的‘鬼嚎’就可称完美了。”也是张口大声厉叫。
他这啸声与金台等人相较又是不同,既不宏大,也不清亮,而是尖锐之极,当真如鬼哭神嚎,直刺人的耳膜。金台、白景泰这等顶尖高手还不觉得如何,周仁杰夫妇已感极不舒服,见到田真和小仙儿露出痛苦神色,忙奔过去掩住她两个的耳朵。
金台为此当先收束了啸声,白景泰挥刀向浪埋抢攻,旷世之战终于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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