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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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东成在金台提携下,一路追赶被伯一彩鬼魂控制的朱雀。曙光乍现之时,来到一个破旧的山神庙前。
就在这个黑夜和白天交替之间,金台突然放下武东成,加快速度向朱雀追去。
武东成远远望着,只见金台如一缕清烟般很快就追上朱雀,越过她拦在身前。朱雀左突右冲,避不开金台的阻拦,就与他硬碰一下,结果被震得飞退丈许,僵立不动。
武东成既盼金台获胜,控制住着魔的朱雀,又怕因此而致朱雀的真身受伤,急忙奔过去查看。
只见金台卓然而立,右手手掌轻托一个瓷瓶,已将被“朱雀”夺走的狼王之血夺回。
而朱雀脸色越发青黑,神情极是可怖,耸动着胸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武东成想要靠近朱雀,被金台制止。只见他袍袖一挥,将朱雀带入山神庙中。而后以指为笔,在山神庙残破的门窗墙壁上大书武东成所不识的奇异符号。
金台书写已毕,轻吁一声,对武东成说道:“我用法术困住了伯一彩的鬼魂附体,他既无法操纵朱姑娘的身体,在白日里又无法自行活动,不能再继续为恶。你要紧守于此,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自己也不要与之接触,以防他趁机脱逃。我要前往清涧城用狼王之血救种城主,日落前我必返回来为朱姑娘驱魔。”
金台走后,武东成坐在山神庙前,看守着庙中被困的朱雀。
朱雀原本僵立在殿中不动,慢慢的开始活动,她想从门窗越出,却被一股神秘力量所阻,在厅中四处游走。而随着太阳升高,她越发烦躁,不但是东突西走,甚至还摔打东西。
武东成刚开始时看得惊异,想要劝止她,又忆及金台之言,朱雀现在已经不是朱雀,而是伯一彩,就忍住了转头不理。
过了一阵儿,庙堂中突然间声息全无,武东成一愕回头,只见朱雀静静躺在殿中,看似熟睡,又似昏晕过去。
武东成吃了一惊,就想要进庙去查看,忽又记起金台所言,迈入一步又抽了出来。
这时,听到有个阴森的声音说道:“武大少,我们赌上一局如何?”
武东成一愕,听这声音分明是在庙中传来,可是庙里面除了昏睡的朱哪还有其它的人。
他探出头来向庙中张望,只见在阳光照不进的一片阴暗角落里,若有若无的现出一道人形,正是赌鬼伯一彩的模样。
武东成一喜,叫道:“你肯从朱姑娘的身体里出来么?”
只听伯一彩说道:“我占据了这女人的身体,原本在白日里也可以自由活动,只是为金台的道符所阻,被困于此。我只想找金台报仇,此事于你无涉,只要你助我出去,我送你万两黄金。”武东成冷笑道:“万两黄金也是金箔锡纸吧,你留着在地狱用吧。”
伯一彩又道:“那么我将在灵域十年所学的种种异术传授给你,你凭此可以纵横天下。”
武东成笑道:“纵然学得像你一般,也要受困于方丈之室,何谈什么纵横天下。”仍是不为所动。
伯一彩又威胁他道:“你如果不助我脱困,我就伤损这女人的身体,让你再也得不到她。”
武东成一惊,倒是当真害怕他这般作为,但转念一想,若是受他威胁,放出了伯一彩,不但朱雀还要受他控制,自己也要从此受制于他,就大声道:“你伤损了朱姑娘,自己也无处容身。”
伯一彩见威胁不了武东成,又改为商量的口气:“既然你无法进来取得主女人的身体,我也无法出去找金台报仇,不如你我赌上一局,若是我输了,我无条件的将这女人身体交还给你,若是我赢了,你需放我出去。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宁愿拚得形神俱灭,也要这女人身体催毁,让你终生遗憾。”
武东成暗想:“如果我不答应他,只怕会对朱雀不利,不如虚与委蛇,借故拖延时间,等金台相公回来再设法救出朱雀。”
于是说道:“赌上一局倒是可以,只是此地荒郊野岭的,却到哪里去找赌具。”

伯一彩哈哈一笑道:“我们这些赌徒,天上地下的什么不可以拿来博彩,又何需赌具。这样吧,你出一个题目,如果我答上来,就算是我赢了,如果我答不上来,就算是我输了。”
“出一个什么样的问题才能难倒他呢?”武东成沉思良久,大声说道:“我今年刚好二十四岁,我赌你不知道我二十五岁时有几只手。这个问题你答得出来,我立刻放你出来。”
伯一彩一愕,皱着眉头说道:“你现在当然是两只手,可是我若说你明年也是两只手的话,你多半会砍下一只手,这样到了二十五岁就变成了一只手。嘿!你为了救这个姑娘不惜失去一只手,倒是情深义重的很呢。”
武东成笑道:“你答不出来么?从此就不许再伤害朱姑娘,包括不得再侵入她的身体。”
伯一彩想了一阵儿,叹息:“我答不出,算你赢了,你进来带走这个女人吧。”
武东成大喜,就要进庙去救朱雀,刚迈出一步便停下来,说道:“金相公临行时曾叮嘱我,不能进庙与你接触,以防你脱逃。现在你无论是否侵入朱姑娘的身体,都无法离开此庙,我只守在这里,等金相公回来后再救朱姑娘。”
伯一彩怒道:“愿赌服输,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尊守诺言,只是我不能见光,无法出庙将此女交还给你。她被我附身一夜,早已元气大伤,你不肯进来及时施救,那也由得你。”
眼见伯一彩的人影由浓转淡,由淡转无,在庙中消失不见。
武东成轻吁一口气,坐在庙前石阶上静候金台回转。
过午时分,伯一彩再未现身,朱雀却是慢慢醒转,她浑不忆起昨夜之事,见自己躺在一个阴暗的破庙里,大为惊异。
她挣扎欲起,只是昨夜在伯一彩的鬼魂操纵下,狂奔数百里,浑身上下筋松骨软,便是半步也迈不开。
武东成见朱雀醒转,不由得一喜,只是害怕又是伯一彩鬼魂附身,守在庙门处不住张望。
朱雀见他形迹怪异,不由奇道:“喂!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你搞什么鬼?”
武东成听这正是朱雀的真实声音,大喜过望,想要进庙扶她起来,又怕伯一彩的鬼魂暗中捣鬼,隔着庙门将昨夜朱雀被鬼魂附体之事说了。
朱雀听了,大为惊讶,将信将疑。又见自己瘫软于此,而武东成无动于衷,嗔道:“你快进来扶我出去,我可不想躺在这阴森森的庙里。”
武东成又将与伯一彩打赌之事说了,道:“现在伯一彩就潜藏于庙中,我要是进去扶你,说不定让他乘机逃走,不如等金相公回来再做打算。”
朱雀道:“傻瓜,鬼最惧光,你把这庙的门窗大开,让阳光照进来,他就不能加害了。”
武东成依言而行,满室都是正午的阳光,伯一彩的鬼魂再难为恶了。
武东成踏着阳光走进庙中,轻轻抱起朱雀,走出了山神庙,来到一棵大树下。武东成只觉得朱雀的身子软软的、绵绵的、贴在身上温暖异常,站在树荫里,竟是舍不得放下。
朱雀任由他抱着,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一直是她处于强悍地位,现在浑身软绵绵的施不出半分力道,贴在武东成坚实的胸膛上,反而觉悟得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朱雀心中一片温馨,过了一阵儿,轻声说道:“傻瓜,你不累么?快放我下来。”
武东成呵呵一笑,说道:“我不累,抱着一辈子也不会觉得累。”而眼见朱雀露出从来未见的温柔表情,心中一动,忍不住向她微微颤动的红唇上吻去。
朱雀双手环抱着武东成的头颈,也在热烈的回应着。
两人情愫深种,已有夫妻之盟,这一夜又历经生死考验,险些阴阳相隔。现在脱离了危险,都有隔世为人之感,再也顾及不了什么,就此幕天席地的缠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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