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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庄占地不广,但是丘壑宛然,布局清幽,建筑别出心载,庄院内的守卫竟出奇严谨,想是王府的守卫也不外如是。
伊昱窜高伏低,来到透着亮光的房屋背顶。轻轻地移开两块瓦片,朝屋内眺望。
屋内有四个男女,他第一个看到的人正是蓉蓉。
她变了许多,一年前她是小家碧玉的模样,现在,她换上质料主贵的大经锦袍,头上斜插一支流云玉簪,一双似会说话的大眼睛,已不复记忆中的温柔可人,却似是会勾魂摄魄的娇艳,一副天生出来媚惑男人的样子。
伊昱心中暗忖,难怪韩平常说女人是世上最善变的动物,越美的女人天生越会做戏骗人。
他继续扫视了屋内其它人,不见赵龙在里面。游移的视线停在一个身穿浅蓝色丝质长袍的男人身上,细看之下,竟有三四分肖似李世民。难道此人会是李健成?
只听一人道,“建成兄,这趟的交易很顺利,这里是十万银票,请笑纳。”
说话者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他的笑容温柔,顾盼之间却有一股威严尊贵,炯炯有神的双眸,令人看出他武功高强,功力绝不在伊昱之下。
李建成收好银票,一手端起洒杯喝了半杯,另一手不安份地在怀中波折蓉蓉身上游移。
“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不过可汗这次所订的兵器,我是否可以如期交货?世民一向反对我们与突厥交好,绝不能让他抓到我的把柄。”
“你大可放心,这次我会亲自督促他们。”男子抬手撩了下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戴在左手上的银色铁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伊昱一见他手上的银环,脑中闪过一个名字:向天飞。
这向天飞也是个传奇人物,早在二十年前他以“夺命环”名动江湖,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夺命环”就是指戴在他左手上的银环。
十年前,当时还是少有名气的莫愁,找上门要跟他决斗,向天飞根本不把这初出茅庐的少年放在眼里,结果却输给了莫愁,他从此消失于江湖,想不到他竟然藏身于此,而且与李建成的关系非浅。这也让当初他会使计从莫愁手中夺取夕照的事合情合理。
李建成吩咐几句后,就揽着蓉蓉风流快活去了。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坐在向天飞左边的少年道,“爹,我收到消息罗刹教准备在李世民攻破洛阳后,刺杀他,我们是不是做好防备?”
向天飞诡谲地勾了下唇,“你让庞玉先按兵不动,我另有安排。”
少年再问,“我不明白,既然我们已选中李世民,为何还要与李建成合作?再说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我们分一半的利益给他?”
“靖儿,你所说的,为父当然知道,但他仍有利用价值,暂时还是虚于委蛇,兵法有云:将多兵众,不可以敌,使其自累,以杀其势。现在李建成势力如日中天,我们不宜与之硬碰,再者,有时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的,借刀杀人不失为一条好计。李建成不仅会是我们日后在秦王面前立功的重要棋子。”
“我明白了爹这招借刀杀人果真是天下无双,孩儿受教了。”听到这里伊昱觉得此地不宜再留,反正应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于是便遁来路离开。
天羿和伊昱在日月山庄附近找了间客栈落脚,伊昱将他所偷听的消息告诉天羿。
“听你这样说,所有的事都是那个向天飞在背后策划的?”
伊昱脸色凝重的道,“他真是我所见到最阴险狡猾的人,我可以预见,李家必会因此人,而内部矛盾激增,如果天下真是李家所夺的话,此人不除,将来必定会是祸家殃民之人。”
天羿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李家越乱越好,那样你的好兄弟韩平,不就渔人得利。”
伊昱莞尔,“那是两回事吧。说真的,韩平或者是天下无双的将帅之才,却未必是冶国的明君,但我看得出李世民会是位旷世明君,只是可惜,他并不是太子。”
这也是他不反对韩平出来争天下的原因之一,与其天下会落入像李建成那种人手上,他认为韩平会是更好的人选。
“世事难料。”天羿嘀咕着。“向天飞这事你打算怎样处置?”
伊昱叹息道,“如果韩平在这里就好,被人那样戏弄,不好好回报一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只是。。。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报仇一事以后再说吧。”
听他的语气,似乎很想跟向天飞算算一年前的账,但问题是,天羿并不会武功,如果他要与向天飞斗法的话,以天羿的脾气一定会凑这个热闹的,偏偏他又没把握最后,两人可以全身而退,对手是向天飞的话,所以。。。。。。
天羿当然明白他的顾虑是自己,所以主动道,“你真的就这样就算了?如果你真想报复他也不是没办法的。”
“什么办法?”
“办法有两种。”
伊昱愣了下,“哪两种?”
“你还记得炫光弹的威力吧,只要送他们一颗,上眨眼所有的人和事都化成灰烬,那什么仇都报了吧。”
“那炫光弹丢进去,会连一些无辜的人都赔上性命,炫光弹是绝对不能用的。”
天羿似笑非笑的道,“仁义厚道是你的弱点,但也是你的优点,一个人原就无权去决定另一人的生死,而且当一个人杀戮太多的话,难免会遭天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模糊,只是流露出的语气却似有很大的感触。
“那么另一种办法是?”
天羿两眼闪烁着邪恶的精光,贴近他耳畔低声说着,聆听着他的计划伊昱愉快地勾扬起嘴角。
晶灿的星光点缀着幽静的夜幕,月儿忽暗忽明,突然,几支明亮的火把点亮了大地,一艘商船由漆黑的江中窜出。不一会儿,船靠岸泊好,一批人从船上搬着一箱箱沉重的货物下来。
“公子,久候了,这是这次所订的货物,请公子验收。”一名三十岁的大汉恭敬的向一少年道。
“点清楚了吗?”少年朝在点货的汉子问。
“货都齐了。”汉子答道少年点了下头,朝原先那名汉子再问,“下一批炎药何时会到?”
“三天后。”两人约好交收地点与时间后,便函各自带着手下离开。
藏身于草丛中的伊昱,立即如影随形般尾随着少年离开。寒风呼呼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月儿忽遭浓云卷去,一阵强风掠过,明亮的火把同一时间熄灭,大地瞬间漆黑一片。黑暗中传来重物撞在地上的声音,半晌后,月儿挣脱云层,转眼间,大地在月色下再次明亮起来。
只见地上狼籍一片,熄灭了的火把散落一地,七八个大汉横躺于地上,而那位少年和几箱兵器则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张纸在其中一个大汉胸前。
“明晚三更,叫向天飞拿黄金万两到鹊桥来赎回兵器及人。”
夜色依旧浓重,灯光凄迷,床上躺着一位少年,清冷的月光流泻于他柔和且带青涩的脸上。房中还有两个人。
“你是从哪里拐来这个美少年的?”
“不是拐来,是顺手牵羊抓来的。”伊昱边说边动手为自己倒了杯茶。“他就是向天飞的儿了向靖,他可是值黄金万两的。”
“这个小弟弟长得好可爱,不如不要放他回去,让他做我的小弟弟好了。”天羿凑近他,用手指戳了戳他光滑的脸皮。
俊挺不群的身影顿了顿,“身为你的未婚夫,对于你想跟另外一个男人如何的问题,我实在不知该给你什么反应。”
呃,他这个反应--到底算是吃醋还是生气?
天羿努力钻研着他的表情,但在此时他却读不出他的思绪来。天羿走到他身边,一**坐到了他的腿上,玉臂环扣着他的颈项。
“我也只是开开玩笑,在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人,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人可代的。”末了还将身体在伊昱怀中蹭痒似的扭呀扭。
他究竟从哪里学成这样?伊昱哭笑不得的拨开投怀送抱的天羿,“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身上磨蹭不停?要不然我可会兽性大发呢。”
“都不好玩。”自己知自己事,天羿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他的性别,于是马上从他身上下来,动作之快都让伊昱在内心抱怨,他只是想吓吓他而已,他怎么真的把他当成色鬼了。
“那些兵器,你处理好了吗?”天羿找了个话题来驱散有点僵硬的气氛。
“我把兵器藏到了向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不会是日月山庄的后花园吧。”天羿开着玩笑。
“今晚来送货的人,是我以前的一个故友,所以我请他帮我把兵器送去韩平了。”伊昱揭晓答案。
“你那个朋友不是向天飞的人吗,他不怕向天飞日后找他算账?”
“你是想问,他可不可靠吧,放心,他以前欠我一个人情,所以这次的事他不会出卖我的。”
我“那么明天的事你怎么安排?”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伊昱慢条斯理的道,“明天我会请人跟向天飞玩玩捉迷藏的游戏。然后我会趁日月山庄防卫没那么严密的机会,潜入去看看能不能找回夕照。”
“听到有游戏玩,我就特别精神,跟向天飞玩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天羿自告奋勇。
“不行!你要做的就是乖地在这里等我就行。”伊昱很干脆地否决他的提议。“你这是歧视女人,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以往那些敢看轻他的人,无不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虽然天羿平日在伊昱面前,假装成小女人的样子,是因为司玟她说过那样一来,可以让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而伊昱也确实因此对他爱护有加,但有时却会让天羿有种郁闷的感觉。
“怎么会?”虽然从外表上看,天羿是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但在伊昱心中,他可从不认为天羿是等闲之辈。
“你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看着向靖,如果有什么万一,他就是我们最后的皇牌,明白吗?”
“你都这样说了,我可以说不吗?”
乌云盖天,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入夜后就一直下着绵绵细雨。
天羿用望远镜监察着鹊桥那边的情况,不知是否雨天的关系,他今晚有点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三更时分,一队人马带着一箱箱沉重的木箱向着鹊桥行去。不久那些队人马跟伊昱安排的人接触。
天羿将视线焦点锁在那头领,应是向天飞的人物身上。
“黄金我们带来的,人呢?”从仪器中传出向天飞的声音,声音响亮威严。
聆听着他的对话,总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间天羿的视线停在向天飞的左手上,倏地,他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向天飞的语气太过镇定,一点都滑身为父亲,担心儿子安危的焦虑与关心,而且他手上根本没有‘夺命环’,来的人不是向天飞,那么真正的向天飞在哪里?他不亲自来营救儿子又是为了什么?
雨越下越大,间中夹杂着隆隆雷声。伊昱在疾风大雨中偷进日月山庄,你先往守卫最严的院落掠去。置身楼顶,脚勾横梁,探身下望。
偌大的房间,灯火通明。堂内四周空荡荡的,任何人要站到下面,都是无所遮掩。四箱装满金光灿灿的黄金,摆放在屋内中央,仿佛嫌黄金不够吸引人,黄金上面竟还放着夕照。
伊昱心中打了个突,这摆明是个引他上钓的陷阱,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当下他也没再多想,纵身一跃,正要逃逸而去。
忽然,几道人影扑向他,凛冽的劲气从他左右袭来,伊昱在空中一个空翻,硬是避过偷袭。
而在这时,一条长鞭以波浪似的路线攻向他的右手边,而伊昱前面也被一长茅所攻,他也是了得,身处包围圈中,处变不惊,两手在空中连续晃了两下,就变成长茅与长鞭对打,再一个凌空翻,一脚踢中银环。
身子飞往地上,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他足才点地,一张巨网将他笼罩住,顿时成了网中鱼。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伊昱果真非是浪得虚名之辈。”一把响亮的男音自伊昱身下响起,赫然是向天飞。
“虽然你我一早就知对方的存在,但今趟还是首次见面吧。”

被吊在半空中的伊昱不见丝毫害怕,淡然的问道,“你早知我会来?”
向天飞干脆的承认,“你一定想不到白石会出卖你吧?你一走他就来向我汇报,那时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不是黄金,而是夕照,因为你已知道一年前那件事后真相。
其实你和韩平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可以为我所用,我一定不会待薄你们的,偏偏你们却与我作对,可惜呀。”
伊昱没有出声,因为他担心天羿的安危,从刚才向天飞一句话都没提及要他交出儿子,也就是说他很有把握救到人,这表示天羿有危险。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出面,也许向天飞并不知有天羿这人。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进来报告,在鹊桥那里并没有找一向靖的下落。向天飞这时才开始着急,“你是聪明人,你肯把靖儿交出来的话,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马。”
伊昱哈哈大笑,“向老贼你当胸是三岁小孩子吗?我若真交出你儿子,我还有命吗,我就算死,也有你儿子陪我走黄泉路。。。。。。。”
“你!”向天飞双目散出阴冷凌厉的寒光,“好!我就看你口硬得多久,来人,好好侍候我的贵客!”
鞭声鞭笞在**的声音此起彼落,伊昱却一声不吭,任由被打得皮开肉绽。一道惊雷打在屋宇的瓦背,檐篷发出震耳声响。“庄主,门外有人求见,来人还带着少庄主。”下人禀报着。
向天飞双目一亮,挥手让下人请他们进来。“停手!”手下停止鞭打的动作,“看来有人舍不得你受苦。早点来不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哈哈。”
听着他的笑声,伊昱却在心中昱骂天羿怎么这样傻送上门来了。
一会儿后,一位白衣楚楚,面覆白纱体态优美的女子走进来。虽然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她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清灵淡雅的气质,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整间厅堂亦因她而亮了起来。在其之后,向靖被人用竹椅抬着,双目紧闭。
天羿看被吊于半空中,被修理得很惨的伊昱,向来平静澄清的眼眸,倏地一紧,“怎么不见一会儿,你就变得这么狼狈。”
伊昱小心不扯动伤口的一笑,“偶尔像这样吊在空中,才知从高处看不去的风景,可是另有一番滋味呢,不过你可不要跟我抢。”
“你怎么知道我正有此意?”
见他们旁若无人般谈笑起来,向天飞脸色一沉,“两位好兴致呀,可我这里可汪是让你们卿卿我我的地方,你把我儿子怎样了?”
天羿转脸看向他,平静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出一丝杀意的声音,自他口中逸出,“他没什么,我只是让他安静地睡一觉,对于严刑拷打之事,我不像有人那样热衷。
其实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计谋和狡猾,这个世上的坏人不少,但要找出一个像你这样坏得不着痕迹的人,真的没几个呢,所以我真的好为难,我不大喜欢杀人,但偏偏你却让我有股杀你而后快的冲动,你说该怎么办?”
听他的口气,似乎真的好为难,只是他说的内容却视人如无物,仿佛向天飞是任人宰割的鱼儿。
向天飞汪怒反笑,“得蒙小姐如此看得起向某,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只不过要取下在的项上人头,这天下找不出几个,而小姐应不在其中之列吧。”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把天羿放在眼里。
“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视过高,往往会下场悲惨呢。”
说到最后一个字音,一道闪电裂破屋外的虚空,屋内灯光摇晃不停,一阵强风挟着闪电由大门闪进,击向吊着伊昱的绳子,四周突然昏暗一片,好像整个世界都浸在黑暗当中。
当四周的灯光恢复原来的样子时,场面有了异变。天羿和伊昱竟然不见踪影,只有被闪电割断的金丝网还吊在半空中晃呀晃,网上那个大窟窿在寂静夜里显得如何鬼魅般可怕。
屋内的几人自惊愕中回过神,望向主席位,猛然发现向天尺坐在原来位置上,双眼不自然地睁大。“庄主。。。。。。”其中一个人似乎发觉不对劲,唤了他几声后,蹑手蹑脚地靠近他,手往他鼻间一探。
“庄主!”向天飞死了!在场的人无不背脊发寒,谁有那样的难耐,灯光才一熄一灭间,竟能不动声息的将天下第一高手向天飞杀死?
伊昱和天羿逃出日月山庄后,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脚步。如果问伊昱当时在日月山庄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概也答不出。后来当他向韩平说起此事时,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当灯熄灭时,我只觉得从来没有身处如此黑暗的地方,四周一点光线都没有,天下间仿佛只有自己一人,那种黑暗是我这一生都没经历过的。后来我被吊着的网被割破,我从网中跳下来,就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之后我就感觉到有人靠近我,把我拉往门外。”
“所以下到你脱险为止,你都不知向天飞是怎样被杀的?”
“在那种情况下只有鬼才知道吧。”
“也许向天飞做太多伤情害理的事,阎罗王来索他的命了,不过你认为是不是天羿做的?”后来,伊昱知道真的是天羿杀的,当然那是后话了。
“你是对的,出卖我们的人是白石。”伊昱感慨地承认。
天羿帮他上药的手顿了下,“这是意料中事吧,感恩图报的人不是没有,但恩将仇报似乎是人类天性的一部分,如果他不是向天飞的手下,又或者你选择另外一个让他还恩的方式,结果也许是另一个版本也说不定。”
“原来事情还是错在我。”伊昱叹了口气。
天羿睐细了眼,神神秘秘地靠在他身边笑道,“放心,我已经帮你连本带息讨回来了。”
“啊?”伊昱不解地回望着他。
天羿也没解释什么,只是但笑不语,直到后来,伊昱才知道,天羿当时笑容背后的意思。
“那个,”伊昱望着天羿,似在考虑如何措辞,“你似乎对人怀有很深的偏见,你以前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天羿的笑容有一刹那的凝结,但他很快掩饰过去。“这样说吧,我只是对人性的研究比较透彻,见过的事比常人多了一些,所以看事情会从不同的方面去思考而已。”
他始终不肯透露过去的事,而且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的,只是伊昱就是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悲哀。有时候,他会想,天羿是如此突然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以后,他会不会也像来的时候一样,也突然消息再也见不着他了。。。。。。
天羿和伊昱在里游了不久,就遇到一艘路过的船艇.
船很大,船上每个人都很镇定,沉着,对他们更是彬彬有礼,看得出这些人都受过很好的训练,从他们的身上可推测出这船的主人非是等闲之辈.
很快地他们的想法就得到证实.船的主人,是个很秀气斯文的青年,穿着华丽,但却不会予人庸俗的感觉.
天羿他们来到船舱门外,男子已站在门口含笑相迎,他漾着一抹轻浅的笑容,星眸充满智慧精光,湛湛发亮,天上星辰也不外如是.
“贵客降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天羿素不喜与人交际客套,再加上体力透支过度,耐性已被消磨得几近零,于是说话也没有了女子应有的矜持.“你不用如此多礼,如果现在你可以让我们换套干净的衣服,好好休息,实在感激不尽”
“是在下疏忽了.”男子毫不动气地一笑.
酒醇肴佳.
天羿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便上床休息.伊昱只得一人接受船主人的款待.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饭也少了一半后,两人已通过姓名,男子叫原仪,自称是商人,家族三代都是做丝绸生意,可是怎么看都只让人觉得他是一名诗人多过商人.
原仪笑道:“伊大侠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伊昱道:“原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侥幸混出点名堂,其实一无所有,大侠之名更是当之有愧,今趟得蒙相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
“你太客气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这次有此机会可以结识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伊昱是很欣赏原仪的,只是他太过客套让伊昱觉得有点那个,于是岔开话题道:“原兄你既是长年四处游历,做生意,一定见到不少奇人趣事吧,不知你可否与我说些。。。。。。”
天羿一向浅眠,尤其是陌生的环境,所以当伊昱回到他们的舱房时,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张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推门而入的伊昱。
“我拿了些馒头给你,要吃吗?”天羿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于是他特地拿馒头给他。
“如果你喂我,我就吃。”
伊昱笑笑地在床边坐下,“你在撒娇呀。”
天羿张口吃下他喂到嘴边的馒头,“我要喝茶。”伊昱服务周到地递上茶水。“你跟那人很谈得来,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只是谈了些锁事,他告诉我关于,他经商时遇到的趣闻奇事,他见识渊博,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
“原来你的要求是这么低,只是一顿饭就收买你了。”
伊昱芫尔,“你是不是因为我晚回来了,所以觉得寂寞。”
被说中,天羿孩子气的翻身躺下,道:“谁寂寞了,你别乱说,我要睡了。”
见状,伊昱好笑地没再逗他,“那你睡吧。”
帮他盖好被子,伊昱正要坐到桌旁练功时,天羿一手扯着他的衣角,“你要去哪里,你不陪我睡觉吗?”
伊昱只得重新坐下。“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问题?”天羿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你为什么不坐上床来?”这样他没办法抱着他睡啦。
“你知不知道,我们虽说是订了亲,但未算正式成亲的,而且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是很血气方刚的。”
天羿想了一会儿,“你是男人的事实我一直知道的呀,而且我从未怀疑过你不正常的意思。”
伊昱差点昏倒。“你是想说,你对着我有性冲动吧,所以你想上我?”天羿又不是笨蛋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想逗逗他。
说的人没觉得什么,听的人却是满脸通红。
“你最近说话很直接呢。”都让他快招架不住了。
天羿眨了眨眼,“会吗?我觉得你说话太客气了,言语、表达人类意志的途径吧,我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达我的意思,不好吗?”
伊昱头痛地抚着眉心,他似乎真是那些样认为吧。天羿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有时候很世故,有时候又天真无邪得让人受不了,也许正是这点让人对他放心不下,不禁要照顾他的原因。
“不是你想说什么话,都可以说的,你必须、顾虑场合和别人的感受,同一句话,如果换个方式讲可以让人觉得舒服的话,不是更好吗?”说着伊昱暗忖怎么话题转到这个方向了。
“好麻烦。”咕哝了句,天羿双手环抱着他的腰际,埋首在他的怀里寻找最舒服的位置躺好,“还是抱着你最舒服,好困。。。。。。”
过了一会儿,听不到他的声音,伊昱低首一看,他居然真的说睡就睡着了。
小心地不惊动天羿地松开环在腰际的双手,掌心按着他的头颅往后轻轻一移,就把天羿的头枕在枕头上,再把棉被拉起来给他盖上。
望着他安详的睡脸,伊昱宠溺地伸食指轻轻在他光滑的脸颊上滑动,“你还真是对我毫无防心呀。”
他并不是‘柳下惠’,面对着如此诱人的爱人对自己那么贴近,可以忍住兽性没发作,他都要佩服自己了。
海上风平浪静,天上繁星得仿佛要掉下来似的。天羿双手环着胸,背靠着栏杆任由海风恣意吹散他柔软的长发。四周很安静,静到只听见海水拍打着船的声音。
忽然间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声音很轻,轻得如果不是内功高手强的人就不能听一,天羿不会武功,他会知道,是因为伊昱就在他旁边。
“声音好像从那边传过来,我去看看。”伊昱说完便掠到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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