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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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时间:现代地点:北京人物:下一行
小郭是一名考生,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郭从小在父母严格的管教下,学习成绩一直在市里名列前矛,各种的大奖小奖拿了一屋子。可是现在,正准备高考的他并不轻松,不,应该说正相反,他的压力非常大,小郭的父亲是一位著名的工程师,祖父是一位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的物理学家,母亲也是教授,在他们面前,小郭觉得那一屋子奖状还不如卫生纸有价值。
他本来是个木讷的孩子,从来没有什么朋友,从小,所有的老师都喜爱他,所以的同学都羡慕他,学校里的三好学生,数学比赛什么的奖状,仿佛就注定是颁发给他的,而他也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些,同龄的孩子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交流的价值,在他的记忆里,学校的印象,不过是书本下那张四方的桌面而已。然而到了高中,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改变,他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进了这所重点高中。“第二”,这是他从妈妈那里听到的,他平时从不关心自己的成绩,因为肤浅的考卷根本体现不出他的价值,起初,他也不在意,他和妈妈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这却成了他的噩梦,接下来的一次考试后,他习惯的在成绩单的第一行寻找着自己的名字。他怔住了,第二名,一个名字高高地压在他头上,并且,一压就是三年……三年来,父母对他的鞭策变本加厉,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业余时间,他的眼睛已经近世四百度;从家到学校,十五分钟的路,他累的气喘吁吁;他到今天也还不会骑自行车;初中毕业,他一寸身高也没有长过……今晚,妈妈不许他吃晚饭,把他关在房间里用功,这是这个星期第三次了,他并不反抗,也不生气,这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这就是生活,他的生活。
小郭抬起头,已经是午夜了,他很累,很疲劳,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放下笔,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名字浮现在他脑中:开学时,班上点名,他低头看着书,“夏梓阳”,老师的点名像霹雳一般刺入他耳朵,他抬起头,前排的一个长发女生站了起来,又坐下了,他低下头,依旧看书,这就是那个考了第一名的名字的主人,他记住了;“夏梓阳,加油啊!”一群男生叫喊着,他抬起头,一个女生跑在操场上,把所有的女生甩在后面;“夏梓阳,明天你去听XXX的演唱会吗?”他抬起头,一大群男生女生围在他身边,说着,笑着;几个女生小声议论着:“又是夏梓阳,”“又是第一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考的。”……他放下那沉重的成绩单,抬起头,那个背影,一如往常……
小郭睁开眼睛,带上眼镜,继续埋头苦读,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在内心里,他深深的觉得,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他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那高大的背影,将站在他永远也触及不到的地方,只留下他,孤零零地,成为这个家族的耻辱。
这时,窗户的玻璃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起初他并没有听到,但是声音越来越大,玻璃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只见窗前的空气裂开了一条奇怪的口子。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低头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突然,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高,不对,是被拉长了,他被吸进了这个口子里,他想喊妈妈,可喉咙发不出声音,回头一看,自己的窗子越来越小,渐渐地看不见了。朦胧中,他又看到了父母的笑容,还有,那个长发的背影……
晴朗的天空下,一个没有屋顶的房子里,三个满眼血丝的家伙伸着手,望着天空,就这样,两个小时过去了……突然,老和尚哈哈大笑,大叫一声:“牌来。”一副眼镜掉在他手上。神甫和巴依老爷哈哈大笑,神甫虔诚地伸出手,口中叫到:“阿门——”,一只钢笔掉到他手里。巴依老爷大吼道:“老子赢了……”“咔”,叫声嘎然而止,一只球鞋卡在他嗓子眼里……就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天上掉下一个人来,砸在他们头上。三个人把脑袋从地板砖里把脑袋拔出来,扶正,围着这个人问到:“你是谁?”“我,我……”,一个少年人趴在地上,找眼镜。神甫摇摇头,说:“唉,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连飞机也遗洒。”“不对”老和尚说:“这一定是帝国主义国家派到本村的特务!”一身体毛的巴依老爷一步步地往后退,恐惧地说:“公安局来抓赌的……”神甫一听,抓起地上的钞票就要跑,老和尚端起一锅滚烫的杂碎也要跑。“不,不是,”少年很虚弱,“我,我是个学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学生证,三人围上来一看,“黑桃A?”“啊,对不起,那不是,我拿错了……”学生低头在口袋里翻找,三个人瞪圆了眼睛,骂到:“他妈的,老千——”

红红的太阳爬出云端的小山头,露出一口烤瓷的假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街心公园里,一个少年被绑在旗杆上,引来了过往行人的关注,旗杆下面,三个混混般的人物手舞足蹈地夸耀他们是如何抓到这个老千……不,不对,如何抓到这个间谍的。“大伙可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这小子从半空丢下一枝钢笔……不对,……一枝飞刀,幸亏上帝保佑,被我躲开。”神甫吆喝着。“众位施主可能不信,这妖人从天而降,祭出一副眼镜,不、不,一副法宝,被老衲用‘袖里乾坤’收了。”老和尚眉飞色舞地说着。“这小贼实在可恶,见打不过俺,便撒出一只球鞋,不,一只恐龙,要伤洒家,结果反被洒家大口一吞,吞下肚了。”巴依老爷得意地说。少年似乎清醒了些,小声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间谍,我,我是学生,这……是哪?”围观的路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是间谍。”“这有什么新奇,毕竟人不可貌相。”“唉,真是可怜。”“落到他们手里,这小子可要倒霉拉。”一个小女孩从人们的腿间挤了进来,指着老和尚的鼻子,说:“老秃驴,把人给我放了。”“村,村长大人,这,这个人是……”老和尚小声的解释着,“我叫你放!”“可,可是……”老和尚嘀咕着。小女孩抽了一下鼻涕,说:“好,你等着……”说着,从人群挤了出去。神甫哆嗦着说:“我说,小秃秃,你敢惹村长,你不怕被雷劈了?”巴依老爷咬着球鞋说:“我,我宁可被雷劈了,也不要惹村长。”老和尚愣住了,突然大喊道:“汽油在哪,我要**……”
这时,人群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分开,一群阿婆发疯似的跑进来,没头没脑地把菜叶,鸡蛋,死鱼,篮子,棉杖,菜刀丢到巴依头上,大骂他没良心,专卖注水肉给她们;几个放高利贷的大佬把神甫架到胡同里毒打;老和尚站在那里哆嗦,远处,王张氏阿婆的儿子阿狗牵着头母猪走了过来,扇了他一个嘴巴,指着身边的母猪,让他配。
人群渐渐散去,小郭觉得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一只小手把眼镜递到他手里,他赶忙带上,这时他看清楚了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她梳着两条小辫子,两个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一脸的顽皮,她突然指着小郭的鼻子叫道:“郭小奔——”小郭不解地问:“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女孩笑着拿出一张卡片,“你的学生证掉了。”“谢谢,”小郭接过学生证,看了看四周,身边有一个用残羹剩饭,臭鱼烂虾堆起的坟包,上面立着一坐汉白玉的巨大墓碑,写着“以真主只名保佑,巴依老爷与世长存”;胡同里有人大声喊着:“你丫再不还钱,老子把你当猪仔卖到金山去……”“是,是,请几位大哥再宽限几天,过些日子小弟一定把钱连本带利都还上……”神甫满头是血,陪着笑说;远处,一头母猪在广场上狂奔着,一个老和尚脱了裤子,在后面追……
“请,请问,小妹妹,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幸福村,我是这里的村长,你叫我丢丢吧。”小女孩顽皮地说。“你是村长?你的家长呢?”小奔奇怪地问。“这个你别管,你是怎么来到这的?”“我……我也不记得,好象……昨晚,可,可能是我梦游了。这里是哪?平谷,还是怀柔?”这个地方风景很好,小奔认为可能是北京的郊区,小女孩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你刚才说什么?”“我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该回家了,我该上学了,我妈一定生气了。”小奔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是很好。“恩……我想你可能一时半会回不去了。”“为什么?这没有公共汽车吗?”小奔问,“那倒不是,别说没有,就是有,你也回不去了。”小女孩笑嘻嘻地说:“这里离你家好远好远的!”“有多远?”小奔有些急,“恩——大概算是……”小女孩想了想:“大概算是边境线吧。”小奔脚一软,一**坐在地上,天真的他没有没有想一想小女孩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一夜之间从家里跑到了边境线上的小村庄,他模模糊糊地想着昨晚那个梦:打开窗子,自己被拉长,飞了起来……他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村北虹口道场的介川龙一正巧经过,斜了他一眼,骂道;“呸!东亚病夫!”忽然,村南精武体操会的霍元甲和陈真带着一群拿着砍刀的马仔整齐地跑了过来,围着介川龙一乱砍了30多分钟,然后给村长鞠了一躬,拉着介川龙一的两条大腿,整齐地跑掉了。小女孩蹲下身子,看着小奔那张消瘦,灰暗,无奈的脸,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我骗你啦,走吧,我帮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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