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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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的幸福村
(一)
在遥远的中国领空,某块云彩上,就是我们的幸福村,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可爱的地方。
火红的太阳爬出云端的小山头,露出昨天新制的假牙。“天干雾燥,小、小心火烛……”神甫敲完最后一声梆子,回到他的清真寺里睡大觉去了。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最先起床的是幸福寺的和尚们,打过晨钟,就都跑到大街上晨练去了。“一、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领队的和尚带头喊着:“锻炼身体,保卫自己,多吃肥肉,少吃大米。”在路人仇恨的目光中,僧人整齐地喊着,朝街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百花丛中,一只翩翩起舞的苍蝇,嗡嗡的落在一株迎风傲雪的腊梅上,让人觉得竟是那样的……煞风景。树下,周扒皮轻轻地爬进鸡窝。“咯——咯——咯——哎呀——”周扒皮同学一声惨叫,慢慢地从鸡窝里爬了出来,嘟囔着:“就是不起床,你也别打人呀!还,还抄板儿砖。”公鸡拉开门帘,惺忪睡眼,狠很地说:“别理我,烦着呢。”
山顶的凉亭里,二人对饮,仗剑的是李白,持笔的是杜甫,李白舞起宝剑,一招“白虹惊天”,口中喝诗:“红军不怕远征难……”杜甫停笔,翻起白眼:“抽你丫挺的”。这座山叫景阳岗,以前住着一头温顺的老虎,被一个撒酒风的汉子武二打死,撇下老婆孩子西去了。后人惧怕武二,凑了二十两银子为他立了一块碑,上写着:XXX老酒,使病夫也能打虎……。下面一行小字:二郎武松到此一游。就算是坐纪念碑吧。不过,听说山后的阳谷镇盖“西门大官人纪念堂”花了八十万美金,不知真的假的。半山腰的羊肠小道,第一百届龟兔马拉松赛又开始了,一开始,不,自始至终,兔子都迈着他那坚定的步伐,紧紧地,紧紧地……跟在乌龟后面?唉……一百届了,毕竟岁月不饶人。
山后的阳谷镇,著名导演缝小肛的贺岁巨片《情义英雄西门庆》刚刚杀青,据说今年要创造一百五十亿票房的新记录,还要进军“好来屋”,拿要撕什么卡的最佳外语片的小金人。镇北武大郎的“大哥牌炊饼”已经经过了“ISO90002的认证,他现在已经是武董事长了。
啊!不好意思,话越说越远了,还是说我们的幸福村吧,村后面是景阳岗,景阳岗后面是阳谷镇,阳谷镇的中心是“西门大官人纪念堂”……对,对不起,又说远了(请尊敬的读者们不要再寄菜刀了),幸福村的前面是一片大草地,往前是一个湖,大家叫它“快乐湖”,湖中间有一个小岛,唯一的风景名胜是一坐五峰向天的“五指山”,因为当年打仗,山峰被鬼子飞机撞的得残缺不齐,只剩下一座孤单耸立的中指峰,数十年来傲立不倒,也算是对侵略者的诅咒与痛恨。不过,据说着里闹鬼,不提了。湖边有几户打鱼为生的人家,孤立于幸福村外,因为穷,也不提了。再远的群山和树林中,有着什么,我也不知道,估计只有村长和天知道了。
八点钟,一天新的开始,孩子们都去“幸福小学”上学了,这里只有小学,读初中和高中要到很远的地方上课,听说有几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去北京上学了。村民们大多去山后的阳谷镇工作,只有阳谷镇的武太太总是往这里跑。上班的依旧上班,上学的依旧上学,农民们依旧守在菜地、果园、良田里,手里拿着猎枪、砍刀、钢叉,严防着山羊、野猪、和幸福寺的和尚们。“不好拉,不好拉——”王张氏的阿婆大喊着:“我那要命的冤家儿子阿狗哪去啦——咱们家的母猪又让秃驴偷了……。”老太婆坐在地上,一边咬着鞋,一边哭。陇上一群人,围着一个十一寸的黑白电视机,其中一个人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说:“阿狗,你妈喊里你嘞。”阿狗头也不回的说:“没事儿,赶明儿还给送回来。”“真的?”旁人不信,“嘿,我蒙你?俺家去年两窝猪崽儿,都是那帮秃驴配的。”旁人对望了一眼,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电视里面:国安踢申花9:1……

太阳高高升起,宁静的小村庄的热情也随着气温渐渐上升,村里的男人们中午大多在田间地头吃饭,而女人们中午便草草的吃一顿饭了事,都跑到当街东家长西家短的骂街。在那里,在那里,在那个太阳永远也照不到的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碧绿的眼睛盯着大街。那,是谁?潘金莲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街上只有几个抽旱烟的老头,生气地骂道:“他妈的,天下男人都死到哪去啦,害老娘等了四个钟头,再没生意,今天晚上又得加班。”悻悻的正要离开,突然发现远处走来一行队伍,人不多,四五个罢。我们这位武太太心头一喜,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迎面走来几个远方来的赶路人,大约是一个和尚拉着一匹马,一只猴,一头猪和一只章鱼?和尚望着面前这个像风一样跑过来的满眼绿光的女人,双手合十,恭敬地说:“女菩萨,请问这是何方地界?贫僧口渴难耐,可否向女菩萨讨碗水喝?”“行——啊!”潘金莲飞了他一眼,露出半个肩膀。和尚的眼睛瞪得比馒头还大,“小、小、小、小、小、小、小僧只、只想讨、讨碗水、水喝……”。说着,和尚淌下两行口水。潘金莲半闭双眼,眼波流动,撩起裙子,伸出一条大腿,说:“水我家有的是——,大师要是饿了,还有炊饼——,供大师享用,如果大师愿意住宿的话——,民女……民女……”,看着和尚又圆又白的光头,她也流下两行口水。“愿意……愿意……”和尚的光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一样。
……阳谷镇,武家大院,无菌炊饼包装车间后的那个小屋,时不时地传出一阵阵激烈的欢笑,呻吟,猿啸,马嘶,猪嚎和章鱼喷墨汁的声音?“不好啦——,不好啦——”管家的双枪老太婆大喊着:“不好啦,太太,武大老爷回家捉奸来啦!”几个家伙慌慌张张的抱着衣服,僧袍,猴毛,猪皮,马鬃和潜水服跑了出来,武大郎怒气冲冲地抄着两把菜刀,堵着门。“相公——”潘金莲哭着,像条母狗一样趴在黑矮的武大郎脚下,“相公,他们……他们……呜——呜——”她开始学狼叫。“哪里来的贼秃,竟敢光天化日调戏我家娘子。”武大郎的菜刀闪着寒光。“相公,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你要是来完一步,奴家的清白就……呜——”她又开始学狼叫。
黄昏,双方答成口头协议,武大没有将和尚交给村联防队法办,和尚则自掏腰包赔了银子,猴脑,猪肘,马掌和海鲜——私了。临走时,和尚晃着又圆又白的脑袋,唉声叹气地说:“他妈的,什么世道,比长安的婊子都贵,雁过拔毛呀。”想要去幸福寺挂单,小和尚告诉他方丈正在闭关,没办法,他们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忍了一夜,第二天,朝着波斯,取《古兰经》去了……
放下取经人不表,但说方丈,当晚,他跑到清真寺,叫醒正在睡觉的神甫,正巧户主訇巴依老爷卖完肉回家,煮上一锅杂碎,大家蹲到屋里一起“扎金花”。神甫建在村口的小教堂前一阵子因为他抽烟不慎,失了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没办法,只好搬到了屠户巴依这里来住,好在二人白班夜班互不打扰,且又是一对牌友,再加上幸福寺的老和尚,每天打牌鬼混,倒也其乐融融。
三人一直打到半夜,眼看和尚赢的盆满钵满,三个人的眼睛都红了,看着牌,都是差一张黑桃A便可稳赢,可是偏偏拿不到手,情急之下,老和尚运起了少林气功“如意抓牌手”,神甫也伸出三个手指,使出了“十借”中的“粪叉叉A法”,巴依则拿出了致命武器“超级夺牌飞弹”。“轰——”巨大的声音,一阵**力的较量,三股强大的法力如同三条疯狗一样打翻桌子,掀开屋顶,在空中缠斗,翻滚,撕咬,扭曲,爆炸……最后,竟硬生生的把天撕开了一条二尺三寸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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