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面楚歌.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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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急云狂
苍穹却是如此孤寂
唯有凌坤衣袂瑟瑟颤抖
周围杀机四伏
如此惨烈之景象,凌坤顿时脑海空白,步履蹒跚地走到尸体堆之中,茫然地看着四周,漠然无助,只有乡亲们的血似乎在自己心中,沥沥在流
此刻
天空如墨,环盖大地无边乌云盖顶,秋风凛凛吹,丝丝刺过脸庞,刺到了心里。
忽然间
一声炸雷响过,凌坤猛然被震醒,他看到天际一道道绚目电芒横空而出,黑压压的士兵从四周团团包围。
只见镇南将军跨马长剑,后面还绑着许多小孩,缓缓向凌坤走来
镇南将军面目狰狞,凝视着凌坤,问:“你就是凌坤?”
凌坤看着后面被捕的那些小孩,仇视着镇南将军,没有直接回话,指着孩子们怒说:“如果你所剩无尽的人性尚有存在,就请你放了他们”
镇南将军诡异一笑,怒问:“你的孩子呢?凌易呢?”
凌坤没有说话,此刻已经明白自己在劫难逃,想保全孩子们,唯有拼此一命,他仰望苍穹,半晌,慢慢收回目光,紧紧按住宝剑,低声说:“想找他,那么你就去天堂去等吧!”
说完,一步踏出
宝剑,出鞘
直指苍天
这时,风起云涌,乌云之中,一束闪电从天而下,直灌剑锋,电芒在宝剑中闪动,顿时狂风大作,电芒大放,似乎有仙人附体,令士兵难已直视
当闪电过后,只见凌坤周围似乎被一个水晶球包裹。与此同时,镇南将军见情况不妙,运启丹田之气,试图一招克敌,此时只见他脸色泛青,条条黑气在他周围飞驰旋转,突显一个大漩涡
只听见一声惊雷炸响,镇南将军宝剑顿时从漩涡冲出。此时,凌坤大吼一声,向他疾驰而去
黑漩涡与水晶球冲撞的一霎那,幻化为黑白气流,片刻之间,天际之中,乌云翻涌,雷声隆鸣,电光闪动,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日月湖的水激起千层浪,向四面八方包括天上震飞出去。
黑白气流在半空急速旋转交锋,僵持许久,不分高下,天地一片昏暗
这一时刻,只见一个巨大漩涡将镇南将军团团笼罩,无数黑气直入他的天庭。他大吼一声,凌坤应声被弹飞而出,倒在地上。这时,镇南将军宝剑破气而出,直刺凌坤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巨光从天而降,笼罩凌坤,只见镇南将军宝剑化为粉碎。
这时,凌坤缓缓站起,紧闭双眼,剑峰忽然豁豁泛光,无数红色光芒四射,他猛然睁开眼睛,破风而出,冲入黑漩涡
“啊”
只听见镇南将军一声凄厉嚎叫,顿时落地,倒退了几步。然而,周身黑气越来越浓,四处讯速飞转,毫无定向,日月湖的上空,黑气如墨
就在此时,黑暗的天地间,冥冥之中传来一声声低嘶哑低吟
“乾坤邪刹,九天六基,血剑为尊,万剑归一,化为天雷”
片刻之间,乌云团团涌来,围着镇南将军,只见他悬起空中,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似有妖魔附身,忽然,一股黑风急驰飞来,他猛然睁眼,万千士兵手中长剑脱手而出,以他为中心,飞驰旋转
此刻的凌坤,仍然被巨光笼罩,悬在空中。正在他准备再次进攻之时,镇南将军向天一色大吼,此刻万剑归一,霍然刺出,刺破光柱,凌坤轰然落地,光柱瞬间化为流光,飘向四方,再无声息
黑气此时也渐渐退去,冥冥之中似乎有邪恶之音嘶哑传来:“记住!把那孩子杀了”
话音刚落,黑气讯速化为无形
风停,云止,雷声退,天地瞬间静寂
大家呆呆地站在那儿,似乎看着两位高人做生死斗法,一切恰似梦中
这时的凌坤似是筋疲力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镇南将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恍然回过神来,命令士兵们将凌坤五花大绑,吊在树上
声声鞭子如雨落,凌坤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被绑着的孩童,潸然泪下。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开口。
在土地庙里的玉娘,眼神呆滞地透过细小的石头缝,死死地盯着凌坤,此刻已是无泪可流,她浑身冰冷,恰如一个活死人,两只手铁钳般死死地搂住凌易,此时她已经失去知觉。
此刻的凌易,已是满脸泪痕,呼吸急速,他想挣脱,冲出去救自己的父亲,但却无能为力,他想怒吼,可是喊不出来。只是一脸爆怒痛恨在宁静之中咆哮
看着血肉模糊的父亲,他的内心,云怒水啸……
无情的鞭子雨一如此刻凄凄秋风,呼呼作响,凌坤已是奄奄一息
不知何时偷偷跑出来的凌韵,扑到凌坤身上,苦苦哀求,破声狂哭,死死护住凌坤,面目全非的凌坤,虽然紧锁双眼,却仍然能感觉到女儿扑来的体温,他蠕动嘴唇,似乎想开口对女儿说什么,却已力不从心
可怜的凌韵,被打的浑身皮肉爆绽。
血,渐渐地
从嘴角滑落。
她艰难抬头看着父亲,凌坤努力地挣开眼睛,看着女儿
在呼呼的鞭声之中
父女两人,相对微笑
在伴随着鞭声的凄凄秋风之中
缓缓地
永远,闭上眼睛……
镇南将军无可奈何,他高举长剑,向士兵们怒喝:“找,就是把上源镇翻空,也要把凌易找出来,这是军令”
此刻,在被绑着的孩子们当中
忽然,闯出一个孩童,凛然站立在镇南将军面前,没有说话。
镇南将军疑惑地看着孩童,转了一圈,轻声问:“你是谁?你知道凌易在那?”
孩童仍然没有说话
“哑巴?”镇南将军自言自语地看这孩童,片刻蹲下,拉着孩童小手,假装微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几年多大了?”镇南将军指着凌坤和凌韵,说:“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把他们放了”
孩童一声不吭,随手拣起一支树枝,在地上歪歪地写上:我七岁了,说话要算数,放了我父亲和我姐姐,我已经没有母亲了,哥哥也死了”
镇南将军想了想,忽热狰狞一笑,站起来,说:“他就是凌易,把他绑起来,听候皇上发落”
好一个聪明的孩子,不但忍受极大痛苦不掉眼泪,也机智地断了官兵继续追查母亲下落的后路。尽管知道父亲和姐姐已魂飞天堂,但是仍然一声不吭
就在此时,汉原王策马而至,看着遍地尸体,双目愕然
片刻,他跳下马来,缓步走到尸体堆里,面容茫然。
镇南将军率领众人跪下,说:“报陛下,凌易已经找到了”镇南将军对士兵吆喝:“拉上来”

孩童被拉到汉原王面前,汉原王此刻似乎对凌易没有任何兴趣,看着七横八竖的身体,声音低沉,带有怒色,问:“…这是怎么回事?”
镇南将军似乎感觉汉原王情绪不对,跪下说:“这帮刁民,违抗天命…”
“啪”
镇南将军话没说完,汉原王劈头盖脸地向他刮了一个耳光,盛怒:“谁给你这么大权力让你滥杀无辜”汉原王说着便一脚将镇南将军踢倒在地,咬牙切齿,怒骂:“你这不给朕涂上一层永远也洗不清的罪名吗?…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噩魔…我留你何用?”
汉原王说着便拔出乾坤宝剑
“陛下,这可万万不能啊!将军毕竟是陪同陛下打下万里江山,尽管有过,也是情有可原”这时,一位副官忽然冲出,拉住汉原王,跪倒哀求
镇南将军倔强地站起来,振振有词,说:“陛下,臣也是在替陛下着想,这上源镇,人口众多,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们上下一心,守口如瓶,这地方藏龙卧虎,连凌坤这样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书生,却是身怀绝技,他们如此庇护凌坤一家,是何居心?”镇南将军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陛下,臣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如果臣的作为遭受天人共怒,为了帝国的江山,为了陛下的基业,臣愿意回京之后任凭陛下发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请陛下将这条未成气候的苍龙速速了解”
这时,其他士兵纷纷跪下求情,汉原王无奈地看着大家,内心的痛苦一如此刻悲壮的惨烈,他缓缓走到凌坤面前,悲悯地凝视着凌坤
良久,他回头怜悯地看着孩童,缓缓蹲下,解开孩童的绳子,低低痛问:“…你叫凌易?”
孩童轻轻点头,汉原王看着孩童那焦黄的令人憔悴的面容,禁不住一手将孩子搂在怀里,只见他此刻流出两行泪
片刻,汉原王低沉沙哑地说:“…对不起,孩子,犯下如此沉重罪孽,朕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可是这是上天之意,这已经铸成大错,如果你想较量……那就在天堂等我”
汉原王说完,只见一束鲜血,疯狂地溅到他的脸庞……
孩童,缓缓倒地
只有,只有,耳边的风
呼呼,哭泣……
旁述:汉原王不知道镇南将军所说的是真是假,这似乎是一场阴谋,是一场在国家气弱体虚之时,将汉原王推向风口浪尖的阴谋,在未来许多年里,骗取朝廷各种名誉,对中原生活富庶之地大规模的屠杀屡出不穷,令汉原王无辜地背上残暴邪恶君主的骂名,帝国人民怨声载道,然而,汉原王似乎有说不出的许多苦衷,国家,风雨飘摇……
遥望着悲惨的场面,汉原王缓缓站起,仰天长叹,黯然伤神,此刻已是内心无比沉痛。他步履蹒跚地跨过具具尸体,无奈策马而去……
夜幕朦胧,天色沉如死,四周寂静无声,尸体上的衣服在风中瑟瑟抖动,一如末日来临
忽然,一道巨电裂破苍穹,天地震动炸响,天空乌云渐渐变幻了颜色,团团乌云红如火,绚烂光彩将天际照亮如血红,无数电芒在红云间楚光闪闪
冰雨如锋点点落
云如血,风入刀,尸山血色动如潮
只听见,一道巨响轰破寰宇,日月湖旁的土地庙,四分五裂,向四面八方裂开震飞,土地庙地基之中,只见凌易,眼神呆滞,晕厥的玉娘,浑身僵硬,毫无动弹
原来
那被杀掉的孩童是凌谏……………
此刻,只见一道紫色光芒,从天而将,直至凌易的脑门,
顿时,紫光四溅,在幕色之中,霍然绽放。
人生首幕惨剧,汉原王那张脸庞,深深地印入凌易原本纯净的心灵,满地的身体,将那颗幼小的心被撕碎,纷纷落下如冰雨,沐浴在电光与血海腥风中,他红了眼,深深呼吸
忽然
他仰天,
破声,
长啸……………………………………
声音,这般凄厉,如凌易绝望之中向苍天控诉的呼喊,七年里沉默,在此刻沉沦之中挣扎
直冲云天。
他呼啸
天地应
天上如焰红云,地上沥沥鲜,天地幕幕红光。陪同山河颤抖,江湖倒流,水击云天
那血光天地之间,彷佛来自天堂地狱人间那无数幽冥悲叹。
毁灭吧,沉沦
生命如蝼蚁,人间本悲凉
……………………………………
活下来的人,愕然震惊!
整个天地,似乎都停下呼吸,望着这如魔鬼一般的凌易,无尽恐惧。
此时,凌易凌空飘起,双眼紧闭如睡,无数紫色云彩轰然冲天,在半空中汇聚如洪,化作云雾,萦绕着绝望而疯狂的凌易,迅猛流动,渐渐注入凌易体内,瞬间体内绽放紫光
天外,有悲传来,有无数怒意,无尽哀鸣,有不尽伤心,如苦如泣如颂如悯,一如超度亡灵。
火红的天际,在轰鸣惨声中,恍如人间地地狱
红光之中,凌易那张脸,毫无血色;热风之中,拂动凌易的衣襟飘飘。在红光之中,是那样苍凉
轰隆……
忽然一声巨响,光流迅猛收缩,凌易缓缓落地,似乎不醒人事,继而,一阵狂风刮过,天地红光化作无影无声
众人瞬间惊醒,一切恍如梦中
这时,玉娘醒来,此刻已想不起凌易,她猛然扑上凌坤的身体,破声痛哭
是谁?在风中轻轻哭泣,是谁?在夜里细细呻吟
是即将飞往天堂的鬼魂吧!
“母亲……”
忽然,一声带着哭音的叫声从玉娘背后床来,玉娘缓缓回头,只见凌易,满脸紫泪水,跪倒在地
玉娘顿时惊愕,缓缓站起,不敢相信地向前两步,悲伤有期待地凝视着凌易,问:“…你…你叫我什么啊?”
“…母…亲……”凌易痛哭一声,扑进玉娘怀里
此刻,玉娘满脸微微抖动……
缓缓,蹲下……
深深,凝视……
片刻
猛然将易搂进怀里
痛哭流涕泪如雨……
良久之后,玉娘拉着易,机械般地将凌坤、凌韵、凌策仅仅拥在一起,痛不欲生,说:“……凌坤,你看,易儿会说话了……韵儿、谏儿……求求你们挣开眼睛……”
幽幽的哀声,在无边苍穹,低低传开
他们的泪,合了血,轻轻飘在风中
悄悄,滑落
落地之时,已成血水。
此刻,
茫茫天地
大雪
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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