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骑士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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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Max知道自己心中的忐忑,他掩饰得很好,给予对方压力对他来说是很在行的事情。
他唯一无法对自己隐瞒事实,当他发现黑暗的潮流向着中央高原涌去,当炽天使召唤他来此,他相信阿尔卑斯山脉的另一边肯定有着他有所不知巨大秘密。这个秘密或许炽天使不明了,梅罗文加家的少爷不知道,但黑暗的力量却似乎已经洞悉了部分的奥秘。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却已经以一个持有者的姿态暗示着对方。因为他相信,既然他已经来到,那么,他必将是第一个抓住这个秘密的人。
会议以后的Max,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Hero,将在这片土地上被着重寻找,种种迹象表明,被命名为Hero的传说中的孩子,很可能就在这里,Max坚信。
Derek一方也这样相信,因为Max不走,使他们坚定了这样的猜测。这对他们无疑是很大的鼓舞,毕竟如果Hero在自己的土地上,事情好办得多。
那么,要请Max离开吗?
黑暗的力量在高地周围聚集,上方的月亮和往常一样皎洁,但今夜有所不同。骑士在月圆之夜出行的惯例似乎源自中世纪英格兰的上层骑士,后来被普遍地认为是骑士的风雅之举,但而今仍然恪守的只有圣殿骑士的后裔。Jas和Ryan几乎是同时走出房间,同时走到了骑士队伍的前面,同时上了马。
尽管在这样的年代,夜行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但Jas已经厌倦了徒劳的劝阻,改为一个随行者参与其中。Jas可以说是他们中间最尊贵的骑士,但他却总是走在Ryan的左后侧,无声地守护着。
月圆之夜也被叫做“狼人之夜”,是吸血鬼的天地狼人出没的时刻。传统的吸血鬼在月圆之夜深居简出,但是在大量背弃传统的吸血鬼猖獗的今天,已经没有狼人之夜的禁忌了。Ryan却依然固执地在月圆之夜带着随从或者进入森林狩猎,或者在旷野上单纯地只是骑马前行,Ryan说这是他祖先的传统,他不愿意丢失骑士的荣耀,因为吸血鬼的猖獗而畏首畏尾,Jas忘记哪一夜开始他默认了他莽撞的行为,但他一直理解,属于骑士的高傲的心。骑士,本就是为了荣誉而生的。
Jas,也早已领略到在晴朗的夜里出行的乐趣。但不是最近。
聚集在这里蠢蠢欲动的黑暗力量使他不安,而Ryan也决定继续这源自传统的冒险,甚至依然只带一支12人的队伍,Jas认识到,他或许是个太固执的人,而自己,正在扮演一个怂恿者的角色。
“今天就荒原上跑一跑吧”。Jas建议说。
明白Jas的用意,Ryan点点头,策马向高地奔去,Jas紧随其后。盔甲反射着的寒冷的光有胜过月光的寒冷,在颠簸的马背上发出铮铮的金属声,在旷野里显得苍茫不甚真实,让人想起一些遥远的或者并不遥远的战事。
很多个时候,他和Ryan还有Derek这样相互跟随着奔跑,身边飞着敌人或者自己人的血肉,他们所做的,只是不让兄弟的后背暴露在敌人的利器下。而单纯的奔跑,却是这样罕有。Jas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明白Ryan的用意,或者这并不是单纯的冒险,还是心灵的休憩。
但今夜的Ryan绝对没有骑士的浪漫情怀,他要试探,或者干脆问个究竟。他很乐意有Jas和他并肩作战,他没有那些什么只身犯险将兄弟供奉在营地的优柔个性,他知道他们都以有这样的战友为荣,如果Derek要求加入他也不会反对。但Derek的夜晚总是被消磨在书房,会议室或者别的什么地方。Derek总是忙碌的。
跑了一阵,Ryan在前面勒住了缰绳:“感觉到了吗?”他习惯性地侧身向左,转头问着也停下来的Jas。身后的骑士们也艰难地止住马步,但所有的马似乎都不愿在这里停留,焦躁地度步,嘶哑地低鸣着,鼻孔里喷着粗气。
“感觉到了,我们……”Jas想说,我们的人不多,还是快点离开吧。
Ryan却打断了Jas的话:“我们的猎物就在附近。”
Jas沉默了半晌终于明白了Ryan的意思,他今夜的目的是要猎杀吸血鬼!
“嘿,不要开玩笑了,我们才14个人!不是14个狼人!”
“你不想捉一只活的来问问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吗?”Ryan说着丢给Jas一包银粉和一把银针,常年的战斗让他们习惯在长剑上镀一些银,另外再佩带一把银制的短剑或者匕首,因为血族擅长近身搏斗。
Jas掂量着手里的东西:“看样子我是被算计了。”
“告诉你的话你一样会跟来的,没有人比你的脸皮更厚了。”Ryan调侃着转回身去,突然又开始向前奔去。
“嘿,至少等我一下啊!”Jas和12位骑士慌忙地追了上去,一边在心里数落着他明知道血族就在附近,还这样卤莽,一边奋力追赶。他怎么跑这样快……Jas突然意识到,Ryan是在拿他自己做诱饵……
“这个笨蛋!”Jas低咒一声,狠狠地抽打着空气,嘹亮的鞭击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里有掠食者浓重的呼吸,只是不知道,今夜谁将掠食谁。
任何一个血族都有胜过任何一个人类的敏捷身手,即使马被驱使着以一种接近极限的速度奔跑,还是被轻而易举地扑倒了。Ryan一骨碌翻身,还没有站稳就已经开始挥舞手中的剑和其他银器,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硬件方面,他总是在战斗前做好一切准备,然后最快地投入到战斗中去。Jas随后赶到,看见被黑色的身影团团围住的Ryan,立刻杀出一条血路与他背靠而行,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味道。而那12个骑士就在放出一个信号后立刻外围站成扇形,以Ryan和Jas为圆心不停移动,在血族分心顾虑外围攻势的时候也杀进了包围圈与他们汇合,14个人背对着站成圆形一同抵抗着外围的敌人,而接到信号埋伏已久的军队已经形成更大的包围圈逼近。
本来气色不佳的血族的脸孔更加苍白,他们显然意识到自己觉悟得太晚,周围闪烁着银粉,银针,皮肉所触之处无不灼烧。对于血族来说,银器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这样大量的银器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突然,其中一个血族不顾一切地向Ryan扑过去,Ryan手里的剑次穿了他的胸膛,剧烈的灼烧使他发出凄厉的悲鸣,却还是死死地抓住Ryan的后颈,一口咬在动脉处。那血族贴得太近,Ryan没有办法抽出长剑,于是拔出银质的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血族开始抽搐却不曾松口。Jas看到这样的请况,一剑砍下了血族的头。Ryan一脚把那尸首踹开,拔出剑来,但那血族的头颅却依然死咬着他的动脉,甚至还在吮吸!

全部的血族似乎都在以一种死士的姿态向他二人逼近,全然不顾周围的打击,Jas抽身帮Ryan抽出那一剑已是不易,一时间又马上转身应对敌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Ryan一只手艰难抵挡着,一只手用力扯落那个血族的头颅,却没想到,给自己造成了更大的伤口。
等Jas发现所有的血族甚至开始忽略他的攻击全部向Ryan涌去,他奋力地砍杀着将他和Ryan隔开的血族,然后惊恐地发现,Ryan的动脉处有血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那便是他吸引血族攻击的理由。血族不停地向Ryan扑去,骑士们像砍树桩一样砍杀着他们的头颅,但他们只是一味地攻击Ryan,Jas杀到近前时,Ryan终于不支,倒在了他的脚边。就在这个时候,所有尚存的血族,不管远远近近,都扑向一秒混沌,然后立刻高喊着将还插在一俱尸体里的剑拔出来砍下扑向Ryan的血族的头颅。所有人都在这样做着,Ryan身上的血族被最快地处理掉,当最后一个血族的头颅落地,Jas跪在了地上。
Ryan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血污,整个人仿佛被鲜血浸透了,从头顶到脚趾。Ryan总是冲在最前面,总是第一个受伤,却从不像今天这般惨烈。Jas撕扯下衬衣的布料先裹住了他动脉处最大的伤口,其他的军医也已经就位,迅速地寻找着其他的伤口一一包扎。
“失血过多但还有心跳”,军医一边说立刻抽出一支针筒一边说:“Ryan大人是B型血……”Jas的手臂这时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我是O型,可以用!请你动作快点!”Jas几乎吼叫着表达着自己对眼前这个在他看来动作迟缓的人的不满。
“可是大人您……”军医不置可否地打量着Jas的伤势,事实上还有一位军医正在为他包扎肩头的伤口,却有一只手抢过了军医手中的针筒,没有经过什么消毒措施就扎进了Jas还没有进行扩张的血管,Jas抬头一看,却是Derek。
那军医立刻又找出另外一个针筒去抽取血源,Jas紧张地观望着躺在地上的Ryan,同时看着Derek一边用适当的速度抽取着自己的血液一边指挥着医护队将其他伤者转移回营地。
“我说你动作快点,这样抽要抽到什么时候!”Jas甚至伸出右手要抢过针筒,却被Derek冷峻的眼神制止了。
“你们都这么想死吗!”Derek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Jas无话可说。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他身上的血渍和伤口,似乎早就来了还加入了战斗,难道,他早就知道Ryan的计划并且是他在指挥埋伏军队?
“不要告诉我是你和Ryan一起计划好的,让他拿自己做诱饵!”Jas愤怒地对他吼着,居然,居然!
Derek听他这么说僵直了一下,然后问:“你和Ryan……这不是你们的计划?”Jas和Derek同时看向那个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人。
“RyandePayns,原来你是十足的笨蛋一个……”玩世不恭的口吻出自站在一旁显然也经过一场奋战的stat。
Jas没有办法思考他和Derek出现的理由,他看着自己和别人的血液被缓缓注射到Ryan的身体里,然后看着他们把他放在担架上抬起,他才反应过来,抓住了那位军医的领子。
“是不是没事了!”显然不是疑问。
但是可怜的军医被Jas摇晃着但没有办法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怔怔地看着他恐怖的吃人眼神。Derek上前一把拍掉Jas不礼貌的手,反抓住他的领子:“镇定!镇定点Jas!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Jas被唤回了理智,以一种询问或者说求救的眼神看Derek,Derek也放缓了语气:“刚才军医说的话完全没有听见吗?Ryan的情况很不好,虽然输了血……具体的还要等回去后详细检查才能知道。”
很不好,情况很不好,Jas囔囔地说:“他果然是个笨蛋……如果他就这样白白地……”
“我捉住一只哦!”Max突然晃到他的面前。
“什么?”Derek问?
“什么?”Jas问,很显然地慢了一拍,得到Max一个无奈的笑容。
“吸血鬼。”
“在哪里?”这次,两人问得异口同声。
ax叫人搬来了一个镀银的棺材:“在里面,棺材镀了银,他出不来,但是天就要亮了,我要先把他带回去,在天亮之前。”
“我认为我宫殿的地下室更适合囚禁这只吸血鬼。”Derek放开了Jas,站在了Max的面前。貌似一场谈判要开始了。
“这是我的猎物。”Max直截了当地说。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计划,你是意外加入才获得那只吸血鬼的,请不要逾越自己的权限。”Derek提醒着Max他外来者的身份。
“你们的计划吗”,Max单手托腮打量着Derek和Jas:“据我所知这全是那个担架上的笨蛋一个人的计划,而您,尊敬的ovgians,您忘了您是托了谁的福才得以站在这里。没有我,您现在还在宫殿门口震惊地看着那位大人或者还有更多的人被血淋淋地抬进去而一无所知!”
“什么意思?你和Ryan……”Jas有一种错觉,Max才是和Ryan串通好的那个人……
“我只是邀请rovgians家族的长子和我一起做月圆之夜的旅行,这是骑士历来的传统,然后,恰巧……”
“那只吸血鬼我们一起带去我的宫殿,我们包括我和你还有这里一切的人马,然后我们共同审问。”Derek打断了Max的陈述,也退了一步。
“可以考虑,如果这个棺材和棺材里的东西必须时刻在我的视线之内。”
Derek转身上马,此时Ryan的担架已经在前面很远的地方了,Jas从他身边策马奔过,要赶上担架,而他则等着Max。
得到默许后的Max,那脸上的笑容,让Derek有一种想一手拍掉的冲动。Max是在嘲笑,他兄弟在战场上,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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