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壮士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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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魏子昕浑不料到红衣老者有此一着,喝一声道:“你干什么?”呼地一掌向红衣老者拍去,不料跟着瘦高老者一起来的三名老者忽然闪身拦住,三剑倏地递来,魏子昕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扇子一展,只听叮叮叮三声,那三剑都刺在扇面上,发出金属般的响声,却不知这扇子是什么材料打造。魏子昕接下这一着,自己也被逼退两步,向那红衣老者怒道:“阁下好不要脸,使这卑鄙手段,难道只懂欺负童稚么?”
白豫与那瘦高老者正自剧斗,忽然听到那小女孩的哭声,心下大急。便被那瘦高老者乘隙一掌拍来,避无可避之下与他对了一掌。众人只听嘭的一声,那瘦高老者闷哼一声,向后跌出五六步,一张脸苍白如纸。白豫也被震得往后踉跄倒退两步,还未停下脚步,便又身形如电般欺近那红衣老者,右手一掌拍出,那红衣老者听得掌风有异,不敢硬接,竟把手中的小女孩向前一送。白豫吃了一惊,急忙错开,正好拍中客店中的梁木。只听得喀嚓一声响,坚硬的梁木竟被这一掌打得从中断裂,一些木屑灰尘便洒了下来。白豫马上又快疾绝伦的一掌拍来,红衣老者早已见识过白豫这一招的威力,哪里敢接?又重施故伎,把那小女孩往白豫一送,不料白豫这一招却是虚招,并无半分掌力,右掌顺势一抄,把那小女孩抄在怀里。又急速向红衣老者踢出一脚,红衣老者只得避让,身子向后倒退。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白豫便已从红衣老者手中把那小女孩夺了回去。魏子昕看得大为心折,自愧不如。待看到被白豫打裂的梁木,忽然心中一惊:倘若这白豫不要命的发起性来,把客店里的支柱统统打裂,只怕在里面的人统统都要被压死。
瘦高老者此时也调息完毕,缓步过来沉声道:“阁下血煞掌力果然了得,却不知敌不敌得过我们的剑阵?”他自负武功了得,对敌时往往不用兵器,不料今番遇上白豫,被对方一掌震退,自是面目无光,心下对白豫的武功也颇为忌惮,当即从手下手中取过一支长剑,喝道:“设阵!”余下那四名老者也纷纷擎出兵器,将白豫围在核心。
魏子昕见白豫并无兵器在手,便身形一掠,闪到刚才白豫与瘦高老者打斗之处,从地上挑起长剑,反转剑身,向白豫掷了过去,道:“白兄接剑!”白豫右手一抄,将长剑抄在手中,朝魏子昕略一点头表示致谢,便把长剑横在胸前,目光冷冷地在眼前五人脸上掠过。那红衣老者对魏子昕怒道:“你……”话未出口便被瘦高老者截住道:“也不妨,我倒要瞧瞧是白家的家传剑法厉害还是我五煞剑阵厉害。”红衣老者仍是忿忿地瞪了一眼魏子昕。
白豫一声不吭,忽然长剑抖动,便向最左侧的一名老者刺去,他心道这剑阵既名为五煞剑阵,便须五人才能使出,倘若出其不意除去其中一个,这剑阵必将无法使出来,便是对方有人顶上替补位置,也决计不如眼前五人功力相去不远,又互有默契的好。
不料一旁的另一名老者也倏地一剑刺出,直取白豫胸膛。白豫侧身闪过,手上动作便缓了一缓,便虚晃一剑,转身去攻那红衣老者。却又被瘦高老者从旁侧疾刺出一剑,逼得往后退一步,便又有三名老者长剑攻来,竟把白豫退路封死。白豫退无可退,举剑横挥荡开右手一人之剑,左掌往后拍出,身后那人的剑便被掌力震偏,然后疾忙身形闪动,却仍是慢了一拍,被左侧红衣老者用长剑在肩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那瘦高老者哈哈大笑道:“滋味如何了?白氏剑法看来也不外如是。”他口中出声,手上的剑却丝毫不慢。白豫举剑挡格,却无暇出声。一旁的魏子昕出声讥讽道:“五煞剑阵果然名不虚传,五个人打人家一个人。打赢了倒威风得紧哪!”他看出白豫形势虽然不妙,却一时半刻不会落败,也不急着帮忙,仔细观察这五煞剑阵的威力。只见施展剑阵之人进退有度,剑法之间互相弥补不足,竟是配合得滴水不漏,短时间内要破五煞剑阵委实困难。
剑阵中的五人虽然听到魏子昕出语讽刺,却浑不理会,只待杀了眼前此人再慢慢与他计较。五煞剑阵越收越紧,五个人围着核心的白豫转灯般厮杀,白豫身上也受了几处伤,幸亏白豫及时拍出的掌风把对手的长剑震偏,伤都不是在要害之处,他一柄舞得密不透风,却是防守的多,进攻的少。五人虽把白豫困住,却一时半刻奈何不了白豫,再加上白豫时不时冷不防拍出的血煞掌委实令人忌惮。五人也只能在白豫四周游走缠斗,不敢过份进逼。那瘦高老者心知白豫如此频繁拍出血煞掌力,内力损耗也甚是巨大,支撑不了多久。

魏子昕看看不妙,折扇一展道:“白兄我来助你”。便加入战斗,扇子一挥一卷,把落向白豫的两柄长剑挡了开来,却又一击即退,不让任何一名老者有机会攻击到他。那两名老者略一分神,又持剑攻向白豫,不料魏子昕又来骚扰,每次都是把攻向白豫的剑招化解,却又不与五名老者接触。原来这五煞剑阵只要把敌人缠斗住,便可绵绵不断地展开攻势,令人无法脱身,能困住三个以下的敌人,倘若魏子昕与五人中任何一人打斗,便会连他也被困住,然而魏子昕却不给五人缠斗的机会,每次都是一沾即走。如此一来被困在中心的白豫压力登时大减,。魏子昕没想出破阵的方法,却用这个方法把局面挽平了。红衣老者破口大骂,魏子昕只作没听见。
红衣老者正心中忿怒,忽然望见那小女孩缩在一旁,转念一想,脱离剑阵,手起一剑,向那小女孩头上砍落。魏子昕惊呼一声:“不可!”手中折扇便脱手往红衣老者背心急射而去,只可惜毕竟离得太远,只怕折扇未到那小女孩丧命在红衣老者的剑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红衣老者身子横飞出去,撞倒许多叠在墙壁的桌椅,掉在地下,又被倒下的桌椅埋了起来,却不知是生是死。
原来刚才白豫眼见形势危急,却又被其余四人围住无法抽身而出,竟把心一横,长剑横扫,逼退数人。竟不理会露出的破绽,向红衣老者全力击出一记血煞掌,却被左侧瘦高老者长剑疾挥,硬生生被削下了一条左臂。
白豫右手以剑支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得可怕,额上冷汗瑟瑟而下,左肩切口处鲜血泉涌而出,连胸前也染红了,加上之前所受创的伤口,全身上下,竟似成了一个血人,他却支持着不倒,把小女孩藏在身后,冷冷地盯着眼前四人。四名老者被他气势所慑,竟一时也停了手。连那魏子昕也看得有些呆了。一时间客店内鸦雀无声,只余下大堂中央火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以及白豫右肩流出的鲜血滴在地上的“嗒嗒”响声。那小女孩抱住白豫握剑的右手,竟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那瘦高老者也不去察看红衣老者的死活,哑声道:“我念在阁下是一条汉子,便留阁下一条全尸。”又指着那小女孩道:“白老贼与我们有血海深仇,这娃娃我们是非杀不可。”
那小女孩被他用手指着,满心害怕,缩到白豫背后,紧紧地抱住白豫。白豫脸色苍白,缓缓地站了起来,用剩余的一只右手抚摩身后的小女孩的头发,温言道:“澜儿不要害怕,将军待我恩重如山,我便是拼了一死,也要保护你周全的。”他话声虽轻,说得却是斩钉截铁。瘦高老者脸色一变,咳嗽一声,其余三名老者举起手中的剑,便要进攻。魏子昕飞身取回折扇,一言不发站到白豫身左。
只听白豫哈哈一笑,右手提起插在地上的长剑,倏地长剑斜扫,取的却是地上的火堆。那火堆被白豫这么一扫,登时火灰碳屑四处溅开来。那四名老者想不到白豫忽然有此一着,下意识往旁避让。白豫也不进击,右手用力把长剑往火堆掷出,便呼地一掌向身边的柱子打去,只听喀的一声,支柱从中断折,无数灰尘木屑便从头顶洒了下来。白豫更无半分停歇,身形一闪,又向另一根柱子一掌击出,那柱子也应声而断。
魏子昕不料变故顿生,一时间眼前尽是火灰碳屑,不能视物,便身形急往后退,同时扇子疾展,正要把眼前的碳灰扇到一边,耳边便听到喀嚓之声,心中一怔,已明其故。当即收起折扇,展开身形,欺近客店内的支柱,双掌拍出。
这间客店本来便甚是简陋,十数根支柱如何禁受得起白豫与魏子昕二人的全力施为,不片刻便摇摇欲坠,一些碎木纷纷自梁上掉落。瘦高老者等四人只慌乱得片刻,听到梁木断折的声音,也醒悟过来。便听其中一人道:“不好,他恐怕是要弄塌这里!大伙先撤出去!”
店内众人惊慌不已,刹时逃了个干净。瘦高老者等数人刚冲出客店,便听到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灰尘向四处翻滚,那小客店竟倒塌了下来,还尚有数人来不及冲出来,竟被活埋。
瘦高老者眯起眼向雪地望去,看见雪地上隐约的血痕指向西边,冷然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带了个小女孩,肯定逃不远的,我们沿路追赶。”
一行人旋即上马,望西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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