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敌来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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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疤脸大汉唱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停口不唱,端起酒碗便喝,酒量惊人的大,一眨眼功夫便吃了四碗酒,他正要继续倒酒,忽然脸上露出倾听神色,同时神色紧张地望向门的位置,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另一只手便去握住怀中小女孩的小手。旁人正想与他搭讪,见他这般模样,也倾听了一会,却只听到门外北风呼呼的吹。那名叫魏子昕的灰衣汉子这时也露出注意神色,站起来望向门外。旁人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两个的举动。
又隔得一会儿,众人也渐渐分辨出北风呼啸中夹着一阵杂音,越来越大。似乎是一群马匹在雪道上奔跑所发出的蹄声,而且越来越近。众人不由望了疤脸大汉和魏子昕一眼,心中均道这二人好灵的耳力。又纷纷猜想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急事才会在这种恶劣天气情况下仍一路奔波。
马蹄声忽然在客店外停了下来,又零星听到屋前屋后几声马嘶,竟是外面的人包围了这间小客店。众人心中大骇,刚刚说到流寇作乱,莫非这些人都是杀人劫货的强盗?可这里分明是秦国境内啊。如何会有这么一支人数不少的贼匪呢?
正自思疑间店门忽然被打开了,进来十多个人,其中半数人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掌柜心中发毛,连忙推店伙前去招呼,店伙却哆哆嗦嗦地不敢动。那些人却也不在意,眼光在大堂众人脸上梭巡着,忽然一人惊喜地往大堂中一指道:“终于找到了。”大堂中的众人本来就惊慌,听他忽然的喊这一句,纷纷向旁避让,生怕那手正指着自己。待得众人都让到一旁,才发觉那人指的却是疤脸大汉,说得准确点,指的是疤脸大汉怀中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本在门被推开的时候便被嘈杂声吵醒了,一看到门口站着的十数人,脸上忽地露出惊恐的表情,如一只受惊的小兔,把身子缩在疤脸大汉的身后。
疤脸大汉横了站在门口的人群一眼,站起来冷冷道:“你们倒也好脚力,从郿县一直跟到这里。”
那十数人中为首的一名红衣老者阴恻恻的道:“当日我连白府中一只鸡一只狗都不留,又怎会放过你二人呢?”语气竟甚是歹毒冰冷。
疤脸汉子忽然问道:“既然你们追到这里,那么我二弟三弟他们也死了?”
那老者笑道:“不错,白氏三英只剩你血煞掌白豫一人了。不过你也不用伤心太久,很快白氏三英便会在地府团聚了。”
白豫嘴唇一阵**,仰头闭起眼睛,好一会儿才再睁开来,脸上仍是平静之色,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那老者本是想出言激怒白豫,好伺机出手,想不到白豫虽是悲愤,却仍能保持冷静。他今番虽能追上白豫,却是被白氏三英中的其他两个拼死阻拦,以命相搏,杀掉了他们中的数名好手。白豫既为白氏三英中的大哥,身手更是不凡,否则当日也不会被他从包围中强行突围而去,还带走了白氏孤女。想及此处,恨恨地朝白豫瞪了一眼,一举手,身后的十数人立刻各自散开,把大堂中所有人包围起来,那老者出声道:“今番是我们之间江湖仇杀之事,不愿涉及旁人,各路朋友请了罢。”他心想的是这许多人在场,动起手来终是有诸多不便。

大堂中的众人被人手持兵器包围住时本就吓得心惊胆战,老者一说出这番话,便大都往店门外走去,便是外面北风夹雪,也胜于在客店内担惊受怕。包围的人也不阻拦,让出一条路由他们通过,连客店里的掌柜和店伙也都出了客店。其中有些人瞧见疤脸汉子身后的小女孩一脸惊慌,心中便有些可怜。但被持剑之人一瞪眼,也吓得不敢再看,忙不迭的出了客店。
客店里的人片刻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大堂中间只余四个人,分是白豫和他身后的小女孩,魏子昕,还有那个莽撞的粗豪汉子。白豫低头弯腰向那小女孩说些什么,老者看见还有二人没有离去,皱起眉头正想说话,那粗豪汉子便粗声粗气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强盗?敢在我大秦境内行凶?不怕王法么?”
红衣老者嘿嘿冷笑道:“秦国境内便又如何?”
那粗豪汉子正想再说话,忽然软倒在地,原来是魏子昕出手如电,一下子点晕了他,右手把他拎了起来。那汉子至少一百多斤,但他拎起却有如无物。魏子昕右手一扬,竟把那汉子从店门口直抛了出去,落在客店外的雪地上,却没受半点伤。
那老者暗暗打量魏子昕,问道:“阁下可是他邀来助拳的?”他暗暗盘算,若这二人是朋友。灰衣中年人武功不俗,血煞掌白豫的武功又未可料知,但只要白豫的武功与白氏三英的其余两个一样,这两个人联手便难以对付了,心下一时踌躇。
岂知魏子昕笑道:“在下与这位兄台素昧平生,又怎会是他邀来助拳的呢?”
那十数人中便有人不耐烦的道:“那你还不快滚?”
老者喝道:“不得无礼!”他对这人的武功委实忌惮,能不招惹便不招惹。便道:“既然如此,一会动起手来阁下不会出手相助这人罢?”
魏子昕失笑道:“我既说了与他素昧平生,又怎么会帮他呢?你这老头儿倒是哆嗦。”他说完这番话便退到一旁,双手抱胸,一脸看热闹的神气。
老者心中怒气顿生,却也忍住不发作,不再理会魏子昕,踏前三步,直视被困在中心的白豫,双目泛出刻骨的仇恨,杀意大盛,吐出一字:“杀!”
七名持剑汉子听得杀字,手中长剑扬起,分作七处呈扇形向白豫递去,动作整齐划一,如出一辙。其余人反向后退三步,略为走动,又把白豫及七名持剑汉子围在核心,看样子是预防白豫逃脱。
白豫冷哼一声,人往左后退半步,七剑便都刺空。那七名剑手也是毫不停顿,继续向白豫攻去。魏子昕在一旁观战,这七名剑手剑术虽一般,却互有默契,剑法也大致相似,显是出自同一师门。这数人的剑法甚是平庸,只是白豫也不知为何毫不还手,反而一退再退,倘若被迫到死角,再无处可退便有些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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