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遇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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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天色黑了下来,田沧海便带了杨骞往王宫而去。上次二人偷进王宫之时须攀爬高墙,好不狼狈,这次田沧海穿了魏伊的衣服,冒充成魏国使臣的模样,却是大大方方地踏上王宫大门。
门前的守卫检查过田沧海手中的使者令牌,也不起疑,挥手放行。
杨骞刚出王宫之时,还想着永不再进这赵国王宫,想不到才半天时间,又被田沧海带了进来,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田沧海与杨骞在王宫之中左转右转,一路上遇到过数次守卫把关,比之昨夜更是严密。若非田沧海冒用了魏伊的使者身份,想潜入王宫自是大为困难。
二人一路行至昨夜那栋阁楼前驻足观望,却发现原来在阁楼之前往来巡逻的四队守卫如今已被撤去,只在门口处留了两名守卫。这种情况反倒令田沧海起疑,为何经过昨夜一事,这里的守卫不增反减?不由暗暗留心四处,却并没发现附近藏有伏兵。
杨骞也是心中疑惑,便悄声对田沧海道:“我们一路过来时见到的守卫那么多,偏偏到了这里便见不着,这里面肯定有些古怪,不若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田沧海低哼一声道:“魏国使臣失踪一事很快便会传出去,到时候我再想冒他的名号进王宫便不能了。这里便是龙潭虎**,我也要闯上一闯!”
杨骞不由低叹一声,这田沧海莫非是个笨贼么,明知前面可能是陷阱,仍要一头栽进去,难道这圣魔石的吸引力真是这么大?
他如此想着,不由也问了出来,田沧海眼中露出炽热之色,舔了一下嘴唇道:“当然!倘若我得到了这圣魔石,我的功力便可激增十倍不止,到时候放眼天下,还有何人是我的对手?”杨骞颇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出言反驳。
这时台阶上那两名守卫也注意到田沧海与杨骞二人停留不去,其中一人便喝道:“你两个是什么人?这处地方不允许停留的,作速离去!”
田沧海嘿嘿一笑,上前道:“鄙人是魏国使臣魏伊,初来乍到,不识赵国王宫的规矩……”
那守卫脸色便缓和下来,道:“原来大人是魏国使臣,多有得罪了,只是赵王下令,这处地方……”声音忽然止住,竟是田沧海赚得近身,出其不意地一掌击在他的胸前,登时心脉尽裂,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另一名守卫呆得一呆,脸露惊恐之色,便要出声大呼,却被田沧海抢近一步,五指成爪,倏地掐在他的喉咙处,这正是当日田沧海在那荒废小村中制住毒计书生的招数。田沧海手上略一用力,便听喀喀的骨头碎裂声传来。
杨骞在看见田沧海上前与守卫搭讪之时便料到不妙,接着见他顷刻之内连杀二人,吃惊叫道:“你疯了!”他委实想不到这独行大盗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在王宫之内杀人。
田沧海冷冷地瞥他一眼,也不答话,右手松开那名守卫的尸体,倾听一下四周动静,便要上前伸手推门。
这时变故忽生,阁楼大门的门板中忽然悄无声息地透出一截剑锋,当胸向田沧海刺来,端的快疾无比。田沧海来不及细想,当即凭借腰力向后仰倒,正好看着那剑锋从他眼前平平刺过,只差毫厘便削中他的鼻端。田沧海险险闪过这一剑,知道对方必有后着,大感不妙。
就在田沧海后仰闪避的同时,只听轰隆一声,碎屑纷飞,那阁楼里的那人竟持剑破门而出,左手向田沧海拍出一掌。
田沧海这时腰向后拗,避无可避,只得与他交了一掌,只听篷的一声,田沧海身形向后飞退。
那人正是昨夜见到的那剑阁阁主,此刻仗剑直指田沧海,冷哼一声道:“你三番四次闯我赵国王宫,当真视我大赵如无物,今日须教你撞在我剑上了,若你肯交出和氏璧,便留你一条全尸。”
田沧海却不打话,一退到杨骞身边抓起杨骞便纵身向外跃去,却在前面阁楼拐角处闪出二人,两柄长剑突兀刺出,将田沧海逼了回来。
田沧海转头向另一侧奔去,却远远地便见到两人闪出挡住去路,不由脚步放缓,再转身看向庭院之外,赫然也站了两名老者。
这时附近的禁军守卫已然听到响动,只要大批守卫赶到,田沧海与杨骞二人插翅难飞,那阁主便负手站立,似在看田沧海在庭院中作困兽斗。
杨骞这时却认得那两名老者是在华山脚下见过的,其中便有瘦高老者赵尚。杨骞忽然记起这赵尚当日在秦之时似乎便已受了重伤,虽不知道现在伤势如何,也只好行险一博了,连忙低声对田沧海道:“从那瘦高老者那里出去!他身上受过伤,应该挡不住你的。”
田沧海也不及细想杨骞是怎么知晓对方受过伤,闻言便飞身跃向赵尚。
赵尚与另一名老者连忙举剑来迎,却不料田沧海竟自袖中翻出一柄匕首,脱手向那老者门面急射而去。
此举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便连与田沧海相处一段时日的杨骞也不知道田沧海有此一着。
左侧那老者见匕首破空而来,在月光下竟影射出淡淡的蓝光,显是淬过毒,大惊之下连忙举剑格挡,把匕首磕飞。田沧海已然踢飞赵尚手中长剑,挥掌向赵尚拍来。赵尚本来伤势未愈,见他掌风凛然,不敢硬接,急忙侧身躲避。
田沧海见赵尚果然让开,心中一喜,便借势收招,向外掠去。余下数人急忙追来,却被田沧海左手翻出四枚匕首,夹在五指中,向身后追赶的众人急射而出。
田沧海身后众人为匕首所阻,只缓得一缓,田沧海已挟着杨骞越过高墙而去。
剑阁阁主脸色铁青地望着田沧海逃离的方向,冷冷地瞥了惶恐无地的赵尚一眼,沉声喝道:“追!这二人逃不出去的!”
田沧海逃出那处阁楼,怕身后之人追来,不辨方向地在王宫之中到处乱窜,却见周围四处都是禁军守卫,越来越多,只怕难以逃出宫去。
杨骞被田沧海挟着慌不择路的乱跑一通,早已晕头转向,连忙道:“你这样乱跑很容易把宫里守卫都招了来,倒不如找个少人的地方先藏起来再说,王宫大得很,一时半刻搜不到我们的。”
田沧海这时也没了主意,恰见前面一处行宫灯火黯淡,正是藏身的好地方,便提了杨骞飞身而入。
这处行宫不如王宫别处的灯火通明,可能行宫内所住之人都已外出,正是藏匿身形的好地方。
田沧海推门而入,厅内空无一人,便径自坐下。杨骞这时才瞧见田沧海的脸色有些煞白,吃惊道:“你受伤了?”
田沧海闷哼一声,中气似乎有些不足道:“那人是剑阁阁主,掌力胜我一筹也不足为奇。”
杨骞想起在浮云庄之时也听蒙骜提起过剑阁,便问道:“这剑阁是什么来历?”
田沧海瞄他一眼道:“据传剑阁是赵国某位嗜武的先王所创立,初时只是用来训练一批死士,专行负责在战事之中刺杀敌方将领,后来虽然不再发挥作用,但仍是代代传下,发展开来,便逐渐成为一个门派,只是每任阁主都必须是赵国王族直系,剑阁之中也尽是赵人。严格来说剑阁也算不上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
杨骞恍然,正待再问,田沧海忽然捂住他的口鼻,提着他的身体纵身转到一扇屏风之后,悄声蹲下。
这时行宫之外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便有说话声传来。
“岂有此理!当真岂有此理!那孝成王简直欺人太甚!”一把暴躁的声音在庭院之外响起。
另一人出声阻止道:“樊兄弟,少安毋躁,须知道这处毕竟是赵国行宫,不可出言无状。”
那暴躁的声音便低了一些,仍然道:“我只是气不过公子无端受辱而已,我又不像谷先生你脾性这么好。”
一把温和的声音道:“燕丹客居赵国,寄人篱下,些须屈辱算不得什么,倒是难为你二人跟随我至此。”
躲在屏风之后的杨骞听到燕丹二字,觉得颇为耳熟,猛地记起公主赵宛心中倾慕的便是此人,不由大感好奇,便想探头去瞧瞧这燕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田沧海见他有所动作,连忙扯住,把杨骞拉在身后,低声喝道:“你再乱动我就便点晕你。”杨骞便不敢再动。
外面三人说话间便已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姓樊的汉子惶恐道:“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刚才赵王对公子太过无礼……”
燕丹笑道:“我素知樊兄弟的心性,刚才在宴席上若非谷先生向你打眼色,只怕你当场便要发作的。”转头向那谷先生道:“谷先生,你对今晚之事有什么看法?”
谷先生想了一想道:“孝成王可能是猜疑和氏璧失窃一事与公子有牵连,再看今晚孝成王故意在宴席上出言辱及公子,属下心想……孝成王是对公子动了杀机。”
此言一出,燕丹与那樊姓汉子都吃了一惊,燕丹沉思片刻道:“尚不至于,眼下三晋意欲与山东各国联手抗秦,若在这个关头赵王杀害质子,不免招人话柄。”
谷先生沉吟道:“属下觉得,邯郸王宫近日刚遭人窃去和氏璧,赵王便下诏令各国质子一律搬入王宫居住,借名为保护质子,实则是将各国质子都软禁起来……”
燕丹道:“三晋与秦国之间战事紧迫,眼下人人自危,赵王此举也无可厚非。”
谷先生点头道:“我也只是推测,未必作准,只是公子还是提防一些的好。”
那樊姓汉子大声道:“孝成王若敢害我家公子,我樊先童第一个与他拼命!”
燕丹与那谷先生相视苦笑,都心里明白,如今被软禁王宫,若是赵王当真杀燕丹,只怕怎么也逃不掉。
这时窗外微风吹过,厅上烛影摇动,三人都默不说话。
谷先生忽然道:“樊兄弟,你到外面去把守着,不要让人进来,我有些秘事与公子商量。”
樊先童似乎对谷先生颇为信服,二话不说就退出房门去了。
屏风之后的杨骞与田沧海均觉奇怪,不知道这谷先生有何秘话要与燕丹商量,竟要那樊先童到门外把守,便都凝神倾听。
谷先生缓步走到厅中,沉声道:“公子,我要和你说的秘密,就是……”声音陡然止住,悄无声息地向屏风拍出一掌。
田沧海早在谷先生走近屏风之时便已觉得有些不妥,待看见地上烛光照得自己与杨骞的身影不停摇晃,便知道对方已经发现屏风后藏有人,这时正巧看见倒影在地上那谷先生的右掌扬了起来。吃惊之下不及细想,举掌向屏风拍去。
这时谷先生的一掌也正好拍在屏风上,与田沧海隔着屏风对了一掌。篷的一声巨响,诺大的一扇屏风便在二人合力之下震得四分五裂。
谷先生这一掌有备而来,田沧海仓促间与他硬拼了一掌,闷哼一声,便觉得体内血气翻滚。谷先生这股掌力虽然被田沧海分化了大半,仍有小半掌力被他身后的杨骞生受,杨骞登时胸口烦闷,只觉天旋地转,噗地一声喷出大口鲜血。
田沧海也顾不上看杨骞的死活,勉强压下体内翻腾的血气,飞身向厅外跃去,不料刚踏出厅门,便有一团物事当头向他砸来。厅门狭窄,田沧海无从躲闪,只好又被逼得退了回来。只见厅门之外站了一名铁塔般的巨汉,手中握了一柄巨槊,正是先前被谷先生叫在外面把守的樊先童。樊先童哈哈笑道:“哪里逃?吃你爷爷一槊!”举槊便向田沧海扫来。

若换做平时,田沧海决然不惧眼前这彪形大汉,但此前他各与剑阁阁主和谷先生对拼一掌,身上受伤不轻,躲闪之时便有些身形凝滞,险险被樊先童挥舞的巨槊扫中。但巨槊擦身而过时带起的劲风仍让田沧海心中凛然,这樊先童似乎天生怪力,沉重的巨槊到了这大汉手里居然使得虎虎生风,若被打中一槊,只怕立成齑粉。
谷先生这时也是吃惊不已,刚才对掌之时他占尽先机,仍是只与田沧海斗了个平手,田沧海的功力显然在他之上,此刻见到樊先童封住田沧海去路,略一调息,便又挥掌攻上。
田沧海本想冲出门外,却被樊先童狂挥乱舞的巨槊挡住去路,又遇谷先生从身后袭来,一时腹背受敌,左支右拙,好不狼狈。
燕丹见田沧海已被二人缠住,也不在意,却望见与田沧海一路的杨骞此刻身体摇摇欲坠,连忙扶住,恰巧杨骞喉头涌动,又一口鲜血喷出,正喷在燕丹胸前身上。燕丹吃了一惊,见这少年面无血色,双目紧闭,显是身上受了内伤,连忙伸指抵住杨骞胸前要**,将真气缓缓渡进杨骞体内,半晌后杨骞才悠悠醒转,燕丹便问道:“你感觉现在怎样了?”
杨骞得燕丹真气入体,胸口烦闷之感少减,知道是燕丹出手相救,无神的双眼瞧他一下,感激道:“好多了,谢谢你救我性命。”
燕丹出手救杨骞,本是以为这少年是田沧海的同党,想将他救醒,好寻问二人来历,不料真气渡入杨骞体内后却发觉他体内竟是空荡荡的没半分内力,不由心中奇怪,此时见杨骞道谢,便微微一笑道:“你不用谢我……”
这时田沧海被樊先童与谷先生前后夹攻,大吃不消,瞥见燕丹正背对着厅门,心想此人既是燕国太子,武功应该高不到哪里去,只要制住他,另外两人便会投鼠忌器。念头一起,便虚晃一招,逼退厅堂内的谷先生,五指成爪,向燕丹身后悄无声息抓到。
杨骞正对着厅门,对田沧海的动作瞧得真切,急忙道:“小心!”勉强伸手要把身前的燕丹推开。
燕丹却甚是冷静沉着,不慌不忙地自腰间抽出配剑,反手向田沧海削出。
田沧海怒哼道:“臭小鬼坏我好事!”身形欺近,仍向燕丹攻去,去势甚猛,只欲在最短时间内将燕丹擒住。
燕丹喊一声道:“樊兄弟,谷先生替我守住厅门。”樊先童与谷先生本想上前夹攻,听到此言,知道燕丹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便都退了回去,守住门口。
厅堂之内,但见田沧海忽进忽退,双掌翻飞,燕丹将长剑舞得幻成一片银光,挡在身前。
田沧海数次抢上,都被剑光逼了出来,急切不能得手,心中大是焦虑。
杨骞虽然身受内伤,却勉力支撑住,目不转瞬地望着厅堂中的打斗,心中只觉燕丹果然是个俊朗不凡,风度翩翩的人物,难怪赵宛公主也对他心中倾慕。
田沧海见一个燕丹已然将自己缠住,身后还有樊先童与谷先生环视在侧,当下把心一横,厉啸一声,身形比此前更快了数分,诸多招式如狂风暴雨般地向燕丹攻去,登时就把燕丹攻个手忙脚乱,频显败势,只怕顷刻间便支撑不住。
樊先童与谷先生对望一眼,均不约而同地飞身跃近要帮燕丹,可惜终究慢了一点,恐怕燕丹便要被田沧海擒住。
杨骞对燕丹颇有好感,此刻见田沧海一味地攻得燕丹只能回防,心想若是燕丹有所闪失,赵宛公主不知有多伤心,便高声叫道:“田沧海,你若伤了他,我便咬舌自尽,教你得不到那石头。”
打斗中的田沧海听得真切,怔了一怔,下手便缓了些。燕丹也想不到杨骞会以性命回护于他,却感觉田沧海攻势懈了下来,手中剑光登时大盛,剑招连绵不绝地向田沧海攻去。
纪沧海却是越斗越心惊,何况身后还有樊先童与谷先生攻到。行宫之外也传来阵阵禁军守卫的高声吒喝。田沧海情知此地不可久留,又是一声厉啸,从燕丹的剑光中闪身出来,篷地一声撞破窗户,飞身而出。
樊先童与谷先生吃了一惊,连忙抢出厅门追赶,却只见到田沧海身影迅如游龙般飞上高墙,瞬息间一掠而去,已然追之不及。
这时燕丹也提剑追了出来,见樊先童垂头丧气模样,便道:“你们拦截不住也是常情,如我所料不差,那贼子刚才应是运用了魔教的血遁**一类的功法。”
谷先生恍然道:“难怪刚才此人似乎瞬间攻击便变得凌厉非常,原来如此。”
樊先童好奇问道:“血遁**是什么功法?竟能如此厉害?”
谷先生皱眉道:“血遁**并非什么高明功法,只是一种燃烧内力,以激发速度的一种邪门功法,此种功法一经施展,对身体损伤颇重,一般武林中人轻易不去练它,想不到却被此人用来逃遁,莫非他是魔教中人?”
燕丹摇头道:“也不一定,我听我师父说过,这血遁**虽是魔教之人所创,却流传甚广,并非只有魔教中人才会。”
樊先童挠头道:“想知道这人是谁不容易么?屋里还有一个他的同党。”
燕丹与谷先生均想起厅堂内还留有一名少年,连忙折返回去,却发现杨骞已然昏迷倒地,人事不省。燕丹才记起杨骞身受内伤,连忙向谷先生道:“谷先生,你对医理有些研究,看看这少年伤势如何了。”
谷先生应声扶起杨骞,两根手指搭在杨骞脉搏上探听片刻,脸上微露惊疑之色,又如燕丹先前一般伸指按在杨骞胸前**位,透入内力,脸上惊疑之色更盛,抬眼向燕丹望去。
燕丹见他惊讶神色,点头道:“想必谷先生也探察出来了罢,他身上并无内力,根本不是一个习武之人。”
谷先生沉吟片刻道:“这少年确实没有半分内力,身上受的内伤也是被我刚才与那贼子对掌时使出的混元掌余波所创,所幸伤势不算太严重,将养数天便好。但这少年浑无武功,是怎么混进宫中来,究竟他是什么来历……”
樊先童这时听到守卫喧哗之声渐近,似要搜至此处行宫,便道:“管他是什么来历,定是宫中守卫要抓的人,我们将他交出去便是了。”
燕丹沉思片刻,断然摇头道:“不可,刚才这少年以性命回护于我,我又怎可将他交了出去?”
谷先生也道:“我也不赞同将这少年交出去,我觉得他与宫中失窃一事有些关系,应该等他醒后问个明白。”
这时三人已听到外面已有好些人喧哗之声,燕丹点了点头,对樊先童道:“麻烦樊兄弟将这少年藏起来,我与谷先生出去看看情况。”
樊先童应了一声,把昏迷的杨骞一把扛在肩上,转身走进内堂。
燕丹与谷先生刚走出厅门,便看见剑阁阁主等人正向二人走来。燕丹与谷先生对望一眼,迎了上去道:“燕丹拜见侯爷,不知是什么风把侯爷吹了来?”
剑阁阁主似乎对二人出现颇感意外,对燕丹道:“燕公子不是被大王邀去宣成殿宴饮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燕丹道:“燕丹忽感身体不适,不忍扫了大家的雅兴,便中途退场了。”
剑阁阁主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道:“哦?燕公子贵体染恙,那可要保重身体。”
燕丹含笑道:“多谢侯爷关心。”望了一眼剑阁阁主身后的一众守卫,惊讶道:“侯爷这是……”
剑阁阁主瞪了一眼低头恭立一旁的赵尚,才对燕丹道:“今夜有刺客入宫行刺,被我们发现,一路追寻至此……”这时剑阁阁主也瞥见厅堂之内一片狼籍,四分五裂的屏风与窗户都证明刚才厅堂内有一番恶斗,忙道:“莫非你们遇上刺客了?”
燕丹恍然点头道:“原来刚才那两人是进宫行刺的刺客,可惜燕丹无能,让那二人逃脱了。”
剑阁阁主急问道:“那二人往哪里逃去了?”
燕丹道:“那二人破窗而出,我们追出来时已不见了对方的影子。”
剑阁阁主果然见到厅堂的窗户破了一个大洞,眉头一皱,急令手下众人前去追截,正抬脚欲走,忽然看见燕丹胸前斑斑血迹,触目惊心,惊讶道:“燕公子受伤了?”
燕丹胸前的血迹本是杨骞染上去的,此时却心中一动,有些中气不足的道:“那贼子忒也厉害,我一不小心就被他打中一掌,幸好并无大碍,可惜却被那人逃去了。”
谷先生此时也很配合地做出脸有愧色的样子道:“都怪属下无能,致使公子受伤。”
剑阁阁主眼中讥讽之色一闪即逝,却被谷先生看在眼内。便听剑阁阁主道:“燕公子贵为燕国太子,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顿了一顿又道:“公子伤得重不重,要不要我传召宫中太医为公子诊治一番?”
燕丹连忙回绝道:“不劳侯爷费心了,燕丹身上只是小伤,将养一段时日便好,有谷先生为我诊治足矣。”
剑阁阁主也并非真心要传召太医为燕丹疗伤,听到燕丹这么说,便顺手推舟道:“如此本侯爷也不打扰燕公子的休息了,希望燕公子早日康复。”
燕丹拱手道:“多谢侯爷厚爱。”
剑阁阁主点点头,心里仍挂虑着那两名刺客之事,便匆忙带了一众守卫离开。
燕丹却仍伫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忽然开口道:“你看赵逸刚才的反应如何?”
谷先生走近燕丹身旁,低声道:“听说这次把质子传召入宫的提议就是这赵逸向孝成王提出的,这人多年来一直仇视燕国,便连刚才听闻公子身上受伤,脸上也无丝毫关心神色,可见他对在赵质子的生死漠不关心。”
燕丹淡淡的道:“据我所知,这人也是孝成王的族叔,孝成王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
谷先生脸有忧色的道:“我最怕是孝成王对公子已起了杀意,此番仓促被传召入宫,公子的近身侍卫都留在宫外……”
燕丹打断道:“即使我身在王宫之外,若孝成王真要杀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谷先生何尝不明白个中道理,邯郸是赵国王城,只要燕丹等人仍在邯郸城中,命运便始终握在赵王手中。谷先生想了一想,截然道:“若赵王真要对付公子,谷然愿为公子杀出一条血路。”
这时两人身后也响起樊先童的声音:“樊某也愿为公子杀出邯郸城去!”
燕丹感激地望了二人一眼,抬眼望着天边一轮皎月,忽然朗声笑道:“燕丹壮志未酬,又怎可亡在此地?”
谷先生与樊先童附首肃然道:“属下愿誓死追随公子左右,振兴大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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