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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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还没到呢,柳红衣就打电话回家说学校忙,不能回来了。接电话的柳妈妈,嘴上和心里同时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和你爹地都很好,不用牵挂,在外面尽情地玩儿吧。放了电话的柳红衣都有点莫名其妙,玩儿?我说漏嘴了吗?明明是在学校“忙”嘛。
可是,一天深夜,柳红衣却像伦敦旧街上的“吸血鬼”一样的飘回了家里,小脸煞白,两眼通红。把睡梦中的家人全都惊醒了。问他什么都不说,只说突然想回家了。柳红衣的父亲阻止了想再去盘问的柳红衣的母亲,说一切按计划好的,明天傍晚启程回苏格兰领地。柳红衣人跟着回去了,可是魂却不知在哪里。
其实他们赶回领地是为了参加邻居考里昂家长子汤姆斯的18岁生日晚会。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考里昂家和作为这个家族的长子的汤姆斯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考里昂家的祖上出身意大利的西西里。不用我再说您就明白了吧。这个家族是从何年何月开始垄断英国的黑白两道,作为邻居的邓家,从来就不感兴趣也没有调查过。虽然在苏格兰的城堡,不幸成为了邻居,可毕竟不是俺家没盐了就上你家借点的距离。加之两家确实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做交际借口的交点,所以一直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柳红衣小时在伦敦上皇家的贵族学校,三年级的时候,小汤姆斯作为一年级的新生也来到了这里。汤姆斯比柳红衣小二岁,身为考里昂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却是个比柳红衣还要内向的。在学校,他几乎没有任何朋友,也从不主动与人交谈,性格除了内向,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因为家庭的特殊背景,没人敢上前和他交朋友。柳红衣听别人说他在这个学校才注意到他。小孩子只认为在苏格兰的城堡两家靠着,所以每次在校园偶尔遇到,只是象大人一样相互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柳红衣从未向自己父母提起过汤姆斯,估计汤姆斯也没和家里人说到过柳红衣。
在柳红衣的小学毕业典礼上,柳红衣的父母在校园里巧遇汤姆斯的父母,这才知道孩子的校友关系。双方父母客气地寒暄同时,大概暗地里都长长地舒了口气。至少二年之内,又不用交集了。柳红衣初中去了中国,骄傲的邓家更是没有搭理黑社会的必要了。
虽然是带有黑道色彩的恐怖家族,但扪心自问,考里昂家的确也是贵族。人家从未带给你任何的骚扰和不愉快,甚至知道你是军方世家,尽量地从你门口绕道而行,生怕身上的“恐怖气息”熏倒了你。所以,多少年下来,邓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柳红衣的母亲,夏天来苏格兰度假的时候会和自己的丈夫唠叨,要不我们就先登门拜访一下吧,左邻右舍的,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点头之交而已。柳红衣的父亲到底是沉得住气的男人,不用!顺其自然吧,这么多年都下来了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转机出现在汤姆斯初中一年的那个夏天。所以说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呢,靠世故的成年人是没有希望的。汤姆斯由贵族小学自然地升入了贵族中学却没有在校园里遇见柳红衣。所以,他假期一到,回到苏格兰居然找到了柳红衣的家里。这位小客人的到来,把柳红衣的妈妈惊讶坏了,激动坏了,也乐坏了。小汤姆斯是一个非常招人喜爱的孩子。请你千万别把他和香港街头的古惑仔想到一起。他从小受的是100%的英国贵族教育,至于他的家族事业,那是他未来必须担当的一份责任,和14岁的他还没有任何关系。他那良好的教育,彬彬有礼的态度,优美大度的言行,一下就把浪漫的公爵夫人的心给俘虏了。这孩子,只在俺家柳柳之上,到底是贵族世家的后人阿!这时的柳妈妈早把汤姆斯家的黑道背景给忘得一干二净,欣然答应,柳红衣回来后就带着他去参加汤姆斯的14岁生日party。当柳妈妈摇着手绢,在车尾的灰尘中再也看不到考里昂家车的时候,柳爸爸一句,你开了这个头,就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关系了,柳妈妈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我说你死人阿?现在才开口!接下来是……鸡犬不宁~

柳红衣回来了。柳爸爸和柳妈妈一心想,如果柳红衣拒绝参加生日宴会那就是最好的借口了,让他打电话给小汤姆斯,这样谁都不尴尬。可当柳红衣听说汤姆斯来家里邀请他去参加生日party时,居然来了一句,我还真想看看他变成什么样了!唉~~算了,这一代不交往,下一代交往还不是一样。我们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还怕什么,小孩子希望做朋友,未尝不可阿!柳红衣的父母从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是多么地可笑,所以一家三口人,备了份大礼愉快地赴宴去了。这一年,汤姆斯刚刚14岁,柳红衣16。还是两个懵懵懂懂的少年。
那天的生日晚会,汤姆斯几乎和来参加宴会的任何人都没有说话,一是那些人几乎都是自己家族关系的小孩子,他既不熟,也没有必要去专门地结交他们。二是他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给了他的新朋友柳红衣,根本没空也没心再搭理其他人。柳红衣16了,完全和小学毕业时不同,比自己显得成熟。说他羞涩吧,不对!因为羞涩好像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说他内向吧,可又比一般男孩子似的内向更加吸引人。他长得……真美~~这样说自己的朋友大概不太好,但……在学校时没有离这么近盯着他看过,现在一看,真是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味道。14岁男孩子心中的那份对美的判断是模糊的,幼稚的,纯洁的,但那却是处女地般最初的土壤里的第一颗种子,会深深地扎根,从而影响他的一生!
柳红衣根本就没把汤姆斯当回事儿。只觉得他和自己很谈得来而已。废话!两人谈话,当一个顺着另一个谈的时候,你不觉得谈得来那才叫怪呢!分手的时候,不论是两家的大人还是孩子,都有些依依不舍。还是柳红衣第一个坐进了回家的车里。他答应会来找汤姆斯,汤姆斯随时可以到他们家来。可汤姆斯毕竟是一族的继承人,假期是他熟悉家族业务的时候,当他终于有空去找柳红衣的时候,柳红衣因为苏格兰太闷,已经回中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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