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剑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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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神亭教发展到如今,除了神亭岭总坛外另有十三个分坛,总坛以教帅和首席、次席、末席三教尉为首,分坛各设一个坛主,统领教众四千多人。这夜到会的十七个黑衣人,除了陆青霜外,其余的就是教帅、教尉、坛主等头目了。
这些,陆青霜已先向李致轩说明。
辛玄洛对李致轩道:“听马教尉说,你已修习了仙剑门的‘惊雷逐电剑’剑法,我很想看看你到底学了多少。”
李致轩惶然道:“在下报仇心切,未得陆姑娘允许,便私自修习……”
辛玄洛打断了他的话,道:“李公子不要误会,我们并无怪责之意,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武功深浅而已,你尽管使出毕生所学,与马教尉过几招吧。”
李致轩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躬身对辛玄洛道:“在下这次赴约并未携带佩剑。”
陆青霜抽出长剑,向李致轩拋去,微笑道:“公子就用小妹的佩剑吧。”
李致轩伸手接了,还以微笑,道:“谢陆姑娘借剑。请辛前辈和马前辈指点一二!”说完,便摆出一个起手招式,剑尖斜向下指,正是“惊雷逐电剑”剑法中与长辈过招时敬礼的起手招式,隐含尊敬师长之意。
辛玄洛、马去然以及顾仲高微一点头示意嘉许。陆青霜更是不知为何的笑容满面。
马去然笑道:“少侠不必客气,请进招吧!”
李致轩自从私下修习“惊雷逐电剑”剑法后,虽然知道仍然说不上一流的境地,但自信也不算是个庸手了,这时心想,能得到武功震动天下的神亭教主及群豪指点剑术,必定大有益处,日后自己的剑术或能大进,手刃仇人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他集中精神,奋力施展所学家传的剑法,再配合“惊雷逐电剑”剑法,向马去然攻去。但见剑光幌动,如电闪、如雷轰、亦如万马奔腾,转瞬之间便已刺出一百多剑。
马去然并没有进攻,只是从容地见招拆招,逐一将一百多剑接了下来。他与辛玄洛同属少林派门下,所不同的是,辛玄洛拜师于嵩山少林,而他则学艺于杭州的南少林,虽然不及辛玄洛远甚,毕竟是一流高手。当下施展“霹雳掌”,李致轩如此雷厉迅捷的剑招,竟没有令他忙乱了一招。
三百招一过,李致轩收剑而立。马去然亦收功,站在陆青霜的身旁,微笑着抱臂而立,不置可否。而陆青霜却望着李致轩,眼中尽是鼓励之色。回望辛玄洛,但见他的神色木然,看不出喜恶。
李致轩心下不禁惴惴,红着脸向辛玄洛和马去然躬身道:“请前辈指点!”
辛玄洛沉吟了一会,对李致轩道:“原来公子仍未习得风云剑法和‘惊雷逐电剑’剑法精髓,而且剑招变化之间极为生疏,功力亦是尚浅,似乎修习时旁务过于分心。”
李致轩红着脸不敢答腔,却见陆青霜点头微笑,似是鼓励他别要灰心,不禁心下感动。只听辛玄洛对陆青霜道:“青霜,你练一次你哥哥的剑法给李公子看看吧。”陆青霜躬身答应,李致轩便将长剑抛回给陆青霜。
陆青霜持剑先向辛玄洛、马去然、顾仲高三人行了礼,便即转过粉脸,对李致轩说道:“小妹献丑了!”右手挽剑,剑尖微斜向下指,作起手式,正如刚才李致轩的起手式一样,但气势却比他沉稳得多,杀气亦渐渐积聚。
李致轩吃了一惊,想不到陆青霜如此弱质秀丽、温柔可人的一个少女,竟会有如斯高深强横的气势。他杀了贾正义后,本来对自己的剑法已颇为自信,这时看了陆青霜这式剑招的气势,心里惭愧不已,自忖也不知能不能接下她如此强横的剑招。
只见陆青霜慢慢刺出一剑,身形略定,双目凝视剑尖,忽然身影舞动,轻逸飘缈如绰约仙子,狠辣矫捷却如电闪风啸,看得李致轩目瞪口呆,背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自己以往所学的剑术,竟有如小孩子的玩意儿,如此的不堪一击。
“惊雷逐电剑”剑招之中本隐含狠辣之意,但是在陆青霜的剑下使出来,却有说不出的飘逸潇洒,剑招与李致轩在剑谱上所学的颇为相似,但手法却要比他所学的更为迅捷疾厉,而陆青霜的身法却又与剑谱所授不尽相同,剑招间的变化亦更为无穷无尽,更为奥妙。
剑法瞬间使完,陆青霜收剑绰立,微笑从容道:“这套剑法过于狠辣,本来不适合女子修习,后来马大哥加以指点,授以轻身身法配合,所以看来便似与李公子所学的剑法不同,其实剑招形神不同,内容却是一样的。”
李致轩沉默,脸上不期然露出迷茫。
辛玄洛接口道:“公子所学的,只有剑式而没有剑招的变化心法。这心法都是仙剑门的口诀,李公子不得而知,所以才感觉到有不同之处,这也是合理的。只是若凭李公子现在的武功,恐怕报不了这个仇。”
李致轩忽然跪下,便想向辛玄洛叩头。辛玄洛见李致轩跪下,已然知道他的用意,嗖的一声已自太师椅闪到李致轩跟前,伸手托住他手臂不让他叩头,并将他拉起。李致轩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往上托起,无法抗拒,只能顺着力势站起身来。他还感觉辛玄洛身法之快,竟然不逊于当日在江上劫走哥哥的那个老者。当然,他现在也还不知道那老者是谁。
李致轩自从见到辛玄洛后,才第一次看到他施展武功,也不用说他赖以成名的少林武功如何,就以这手轻功而言,已经足够独步天下了。
辛玄洛道:“公子不必行此大礼,你我本来就同仇敌忾,我能力所及的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目下,有两个难处待要解决。”说罢,扶起了李致轩,慢慢走到窗前沉思着。

李致轩站立起来,望着辛玄洛背影一会,转脸看了马去然和顾仲高一眼,马顾两人这时亦望着他,目光中隐含深意。李致轩再看陆青霜,只见她垂着头,轻咬着嘴唇,目光却很是复杂,而且充满了忧愁之色。她为什么会伤感忧虑呢?
这时,辛玄洛似有所决定,森然问李致轩道:“公子的仇是否一定要亲手去报?”
李致轩一愕,肃然答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
辛玄洛又问:“不论任何代价?”
李致轩微微点头,道:“即使性命不保,也要誓报此仇!”
辛玄洛叹道:“世事难料,人情无奈好!我们走一步算一步,但李公子要有个心理准备,要报你的仇,是非得付出沉重代价不可的,这个代价也许会沉重得令你懊悔终生,甚至比死更难受!”话中似乎颇有深意。
李致轩截然道:“在下心意已决!”
辛玄洛道:“好!公子首先便要练好你的剑术!”转头对陆青霜道:“青霜,‘惊雷逐电剑’剑招心法,可有不能外传的规矩?”
陆青霜躬身摇了摇头,答道:“没有!这本是仙剑门的独门武功,自从哥哥杀了杨不丑这贼老头,已脱出仙剑门外,这不已是外传了吗?纵是有此规矩,自杨不丑死后亦该废了。这套剑法已可说是哥哥的了,李公子对哥哥有救命之大恩,哥哥一定会同意将此剑法传授给李公子的。”
辛玄洛点头说道:“这便行了!”对马去然道:“马教尉,这样吧,这次我们去围剿丐帮分舵的事,你就不用帮忙了,你和青霜就留在扬州教授李公子剑术心法吧。半个月我们会齐之后,再决定是否让李公子与我们一起下手,为南武林出去那个毒瘤。”
李致轩听到他说要围剿丐帮分舵,心中大奇,却没有发问。
辛玄洛对李致轩道:“报仇的事你既已决定,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无论成功与否都是你慎重考虑后的决定。现时你只要专心练剑,半个月后我回来再试你武功,那时候我会将你所有仇人的名字向你说明,到时你再决定是否亲手报仇吧!”
李致轩躬身致谢,道:“谢辛前辈成全!”转头向马去然、顾仲高和陆青霜也依次躬身道:“谢马前辈、顾前辈成全!谢陆姑娘成全!”
马、顾、陆三人同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不说一句话。
辛玄洛却道:“公子可知一个关于你家传剑法的传说?”
李致轩摇摇头,道:“不知道,恳请前辈见告。”
辛玄洛顿了顿,说道:“传说大宋开国以前,五代十国纷争之时,中原武林出现了一个剑术超凡入圣的神人,他姓李,传说是大唐皇族后裔。”见李致轩面露疑惑,便加以肯定道:“不错,他用的剑法,正是你李家的风云剑法。”
马、顾、陆三人似乎也未听说过此事,不禁和李致轩一齐茫然。
辛玄洛接着道:“这位神人的剑法高深无伦,单挑了少林、天山、上清等三大派的几位绝顶高手之后,成为了武林第一高手,外号‘天剑修罗’。他凶暴残酷,每每败在他手下的高手,无一幸免。最后,少林、天山、上清三大派的数十个绝顶高手围攻他,他的武功即使再高,毕竟孤掌难鸣,于是被生擒下来。三大派一致决定,由众高手合力废去了他的武功,交给天山派掌门带回天山看管。此后十年,又听说这位神人从天山上逃了下来,却被天山派掌门逐入西域一座古城之中,从此下落不明,生死无知。那古城的位置大概就在现在的高昌回鹘处。”
李致轩眉头一皱,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这位姓李的神人,是我李家的先祖。”
辛玄洛摇摇头,道:“这点,我也不太清楚。按说那姓李神人若在中原留有后裔,三派不可能不加以约束。然而当时那神人所使的剑法,在我看来,与你刚才所使的家传风云剑法并无二致。”
顾仲高问道:“教帅见过那神人?否则怎会见过他的剑法?”
辛玄洛道:“我是在少林寺学艺时,听师父说的,他曾将那神人的剑招演示给我看。”
李致轩突然苦苦一笑,道:“倘若风云剑法当真如此高明,我的父亲又……又怎会死在区区数十个黑衣人的手下,莫非这些黑衣人也是三大派挑选出来的绝顶高手?”想想“庐山三鬼”,摇了摇头,道:“我领教过那些黑衣人的武功,至多属三流四流。”
辛玄洛笑道:“即使是谣言,也不会完全空**来风。我只是想让公子知道,你身负风云剑法绝学,潜力之大,不容忽视。也许正像公子修习‘惊雷逐电剑’一样,只是未得要领,因此风云剑法才未显威力罢了。”
李致轩这才知道辛玄洛是在对自己加以鼓励,当下并不去多想那传说是否属实,心里却对这位神亭教帅很是感激。但想深一层,又疑惑起来。辛玄洛毕竟与自己无亲无故,何来对自己如此看重,如此照顾。出力替自己复仇,还可说同仇敌忾,然和自己相处之间,还甚是亲切,并不在意自降身份,甚至与自己平辈相交,这又是为何?
只听辛玄洛道:“公子,时候不早了,今晚相会到此为止,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致轩对众人行了一礼,便即带着疑问,离开了文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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