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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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项逸带着大乔一路北上,已经行了数十日天,此时大约是在豫州境内。虽然考虑到大乔身体娇弱,一直没有快速地奔驰,但每向着北方前行了数个时辰之后,项逸还是担心会累着大乔,自身后轻声问道。
“嗯……好的……”
大乔转过头来望了望项逸,抿着嘴想了想,随后如小猫般点了点头。
离开丹徒已经几天了,但大乔却从没有对项逸喊过一声累,只有在项逸问到要不要休息的时候,才会这般点点头,轻轻吐出好的两字。
前方不远处,是一座小山包。项逸先是翻身下马,将马牵到路边的树荫下,随后才伸出手,将大乔轻轻抱下马来,放在地上。
看着大乔一步步挪到树下,还是如此前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抱着双膝,将下半边小脸都埋在膝盖之中,只露出一对大眼睛,一动也不动地坐着,项逸也在离开大乔两步远的位置坐了下来,掏出两个水囊,一个递给了大乔,一个自己拧开灌了几口。
大乔虽然自坐下后,便再没有望过项逸一眼,但当项逸也在身旁坐下时,却保持着姿势不变,扭着小屁股往项逸的方向蹭了一蹭,再蹭了一蹭,一直到贴紧了项逸为止,才停下了小身体的扭动,依旧是抱着膝盖,呆呆地不说话。
而项逸递给她的水囊,她却是动也不动,直到项逸喝完了水之后,满足地长吁一声,这才伸出小手,直直地伸向项逸手中的水囊。
“怎么还这样!”项逸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两人同行向西凉进发已经三天了,每一次坐下休息的时候,大乔都非要和他两人肩并肩地坐着才满意。若是自己向一旁稍稍挪动一些,大乔便马上也会咬着嘴唇,亦步亦趋地蹭过来,默默地跟他贴在一块。
而至于喝水,项逸也觉得自己和大乔共用一个水囊有些不太方便,此前路过一个市镇时,便为大乔也单独买了一个水囊。可……
“之前不是给你刚买了一个水囊么?为什么不喝那个?”项逸摇摇头,无奈地对着大乔道,同时捡起了大乔丢在一旁的水囊,递到了她面前。
岂料大乔却依然不接,只是抬起了头,用她那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项逸,白白嫩嫩的小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一副没有水囊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吧……”项逸已经被大乔彻底打败了,认命地将自己刚喝过的水囊递给大乔。
可是水囊似乎在自己刚喝完拧上的时候有些紧了,大乔抿着小嘴,用力拧了半天却还是拧不开,小脑门上已经渗出了几粒汗珠,幼嫩的脸蛋上也涨出了绯红,鼻子里还时不时发出“嗯~~嗯~~”的用力声。但努力尝试了几遍还没有结果之后,大乔还是松开了手,一只手将水囊递到了项逸面前,另一只手向着囊口弱弱地点了两下。
项逸接过了水囊,轻轻拧开,重新递还给大乔,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的表情,然后将囊口凑到樱唇边,小口地啜吸着。小小的胸膛随着下咽的动作,带着韵律不时起伏两下,看上去煞是诱人。
等到大乔喝完水,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用细嫩的小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渍,这才将水囊递还给项逸,小脑袋一偏,便靠在了项逸的肩头上。
“我说……大乔……”
项逸犹豫了半晌,轻轻开口道,随后望了望身侧正靠着自己的大乔,小妮子听见他开口,只是仰头望着他,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咳咳……那个,我想问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呢?”
项逸轻轻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道:“本来,你不是除了你的爹爹和妹妹,不跟任何人说话的么?那时为了自城里杀出去,我抱着你上马的时候,你还挣扎个不停来着。为什么现在却……”
项逸说着,话却突然停了下来。身旁的大乔,现下不仅是靠在他的身边,甚至已经拱进了他怀中,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蜷缩着,只用忽闪忽闪的眼珠望着他。
“总之……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突然那么喜欢粘着我了?”
项逸说完,静静地望着怀中的大乔,等待着她回答。
大乔偏了偏脑袋,自怀中望着项逸,想了好久,才期期艾艾地答道:“因为……我……我喜欢你!”
没料到大乔竟然说得那么直接,项逸先一愣神,随后苦笑了一声道:“那……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不过是带着你逃出了丹徒而已吧?”
大乔又眨巴了两下眼睛,睫毛轻轻翕动,想了想道:“因为……你打我!”
“因为……”项逸一口气差点没有接上来,呛得咳嗽了两声,引得大乔关切地望了他两眼:“因为我打了你,所以你就喜欢上我了?这……这是什么道理!”
“我……我也不知道……”大乔鼓了鼓勇气,以蚊蚋般的声音道:“一开始,你打我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想哭……觉得你好凶……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我就……就觉得被你打得也很舒服了……而且……你凶我的样子也……很好看……”
项逸又是脑中一阵眩晕,眼前的小妮子也太离谱了吧?难道……难道连挨揍也会上瘾的么?
项逸正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大乔已经又咬着嘴唇,怯生生地道:“反正……反正我现在……挺喜欢你的……也挺喜欢……你那天打我时候生气的样子的……你要是喜欢……以后还可以打……”
“……我!”项逸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差点没昏倒在地上:“我不喜欢打你!那天是因为你实在太不听话,差点害死我们两个,我才动手打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干嘛要打你!”
“啊……我……我如果听话的话,你就不打我了么?”
大乔的小嘴嘟起来,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乖巧地点了两下头,但说出来的话却差点让项逸一把将她丢出去:
“那……那我以后就多多地不听话的话,你……你就会打我了吧!”
项逸几乎快要崩溃了。若是早知道如此,那无论大乔怎么磨,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乔安带着她去西凉的。竟然……竟然还有自己找打的?
“听好了!你要跟着我,就得乖乖听话!不然……”项逸恶狠狠地冲着怀里的大乔瞪了瞪眼睛,但却看见大乔只是吓得缩了一缩,眼睛里却有着期待的光芒在闪动,半是害怕,半却是期待的样子。
说到一半,项逸便说不下去了。不然,便要如何?大乔非但不怕自己打她屁股,反倒是还有些期待的样子。
难道……为了让她听话,难道自己要用打屁股作为奖励么?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不过……她丰盈挺翘的小香臀,打起来的手感倒的确……”
刚想到这里,项逸便马上刹住了车,狠狠地在脑中痛骂了自己一顿,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无奈地道:“你……听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到西凉之前,都得乖乖听我的话!不然的话,我就……我就以后都不对你凶,也不打你了!其余的事情,等到了西凉以后再说,明白了么!”
“嗯……”大乔歪着脑袋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乖巧地答应了下来。
“终于是……先缓过去了啊。”项逸心中出了一口气。等到了西凉之后,再把她丢给貂蝉好好管教吧,终究还是能扭过来的。否则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变成元直那个家伙老挂在嘴上的什么“痴女”了么……
解决完大乔的事情,项逸刚刚舒心了些,眉头却又再度拧了起来。
远处那小山包上,一队人马正向着他们二人开来。
“上马。看起来……我们好像有麻烦了。”项逸打量了半晌对面的队伍,抱着大乔站起了身,同时还不忘叮嘱两句:“马上若是我要和人动手,你可千万别捣乱,乖乖在我怀里,听见没有?”
“嗯!”大乔肯定地点了两下头,任项逸将她抱上了马背,最后又习惯性地向着跨上马的项逸怀里拱了拱。
“看样子……是哪里的毛贼想要来劫一票了啊……”
项逸望着正越来越近的那队穿着破烂,手持乱七八糟兵器,一眼望去便是山贼的家伙,淡淡笑了笑。
不多时,那队人马已经奔到了项逸面前,约有二十多人,神色不善地将项逸团团围住,恶狠狠地打量着项逸与怀中的大乔,作势挥动手中形色各异的兵刃。
“诸位……打劫?”
还未等他们开口,项逸先微笑着环顾了四周一圈,主动道。
“呃……正是!”一个黑脸大汉当先站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个领头的模样,听见项逸主动开口,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挺胸凸肚,神色高傲地开口道:“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挺识趣的么!不但看见我们兄弟过来没跑,留在原地乖乖等着,还知道我们兄弟是来打劫的!看在你那么懂事的份上,我们兄弟只要你一半的钱财。如何?够仗义了吧?”
“哦?只要一半的钱财?”项逸笑了笑,向着怀中的大乔扬了扬下巴道:“这个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莫非你们也没什么兴趣?”
听见项逸的话,那群盗匪纷纷不停咽着口水,神色贪婪地紧紧盯着大乔看不停。大乔被看得有些慌张,又将娇躯往项逸的怀里缩了缩,微微有些颤抖地仰着头,伸手扯了扯项逸,面带哀求地小声道:“我……我可乖了,真的可乖可乖了……我以后一定都可听你的话了……不要把我给他们……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
“嗯……真的?”项逸没料到方才信口一句话,竟然将大乔吓成这样,不禁心中暗自高兴,哈哈笑了两声,低头道:“那一定要非常听话才行。否则,我就把你送给强盗了!”
“嗯!”大乔忙不迭地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马上做出乖巧状,一动也不动地靠在项逸怀里不说话了,看得周围群盗又是两眼一直,有几个的口水甚至自嘴角滴了下来。
“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你们娘亲去!干,没出息的东西!”
那黑脸大汉似乎很不爽手下这般丢人的样子,揪住身边几个离得近的,啪啪几巴掌重重抽了上去,怒骂了两声,这才回头对项逸哼哼道:“老子虽然是强盗,但是只劫财,不劫色!你乖乖地把身上的财物交出一半来,老子便放你跟你怀里的小姑娘安然离开,怎么样!”
“哦?那么说……你倒是个好强盗了?”
项逸看着那黑脸大汉,不由来了两分兴趣,笑着问道:“只要我交出钱来,是不是你一定会守信呢?”
“那是当然!我周仓在这里开山门劫道,可是一向守规矩得很!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过!只劫财,不劫色,而且通常情况下,也不会随意伤人性命。但是……”
那黑脸大汉满面自傲地昂了昂脑袋,大声道:“但是……老子守规矩,你们这些肥羊也要守规矩才行!老子客客气气地叫你留下钱来,那你只要交了钱,自然便可以走。但要是你猪油蒙了心,为了保住那点小钱,哼哼……那怕是就要送了性命了!”
说着,那名为周仓的黑脸大汉手中的钢刀猛地一挥,劈向了身旁一颗碗口粗的树上。雪白的刀光闪过,树干应声而倒。
“怎么样?怕了吧!识相的,就赶快留下钱来,否则,你的下场……哼哼,就要跟这树一样了!”
周仓耀武扬威地将钢刀在空中舞了两圈,随后目光炯炯,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恶狠狠地望着项逸。
“呃……”项逸不禁失笑。眼前的场景,让他顿时起了几分怀念。昔日虎牢关之战后,与元直和那四十河内兵前去长安见先生只是,不就是这般在路上劫道的么?
“嗯……不错,的确是挺厉害的。一刀就能砍断一棵树,看样子,你的本事倒是不小啊。”
听见项逸的夸赞,周仓顿时更是满面得色,仰天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对着项逸伸出了左手来,示意项逸赶快交钱。
“不过……这样的本事,我也会呢……”
项逸待周仓笑完,也淡淡地笑了笑,策马缓缓行到了另一颗树边,摘下了挂在马鞍旁的霸王,拍了拍怀中的大乔,轻声道:“别怕。”随即单手一挥,斩向面前的树干。

这棵树,要比方才周仓砍倒的粗了一倍以上,但却依着项逸霸王划过的痕迹应声而倒。上半截轰然落地,高大的树冠在地上砸出了一片尘埃,惊得周围几个盗匪齐齐向后一跳避开。
“如何?”项逸冲着周仓笑了笑,以枪指着落地的树冠道。
“呃……看来你倒是也有些本事……”周仓望着那粗大的树应声而倒,讪讪道,但随即又马上傲然昂首:“不过……你也只是仗着那枪锋利罢了。老子……老子这刀太差。要不然,老子也能砍得倒!不信的话,你把你的枪借给老子试试!”
“是么?”项逸哦了一声,笑着望着周仓:“我把枪借给了你,那我怎么办?”
“用完了再还给你啊,什么怎么办?”周仓抓了抓脑袋,先是莫名其妙,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满面涨紫地道:“怎么?你还怕老子昧了你的枪不成!”
“喂,你可是强盗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打劫的问被劫的借兵器来着呢!”项逸说话间,怀中的大乔也吃吃地笑了两声,笑得周仓面部更是涨紫。
“娘的!老子说过了,老子可是个讲信用的强盗!”周仓恨恨地瞪了项逸和大乔一眼,但却没气馁,而是转过身,走向了旁边的一块大石。
“看见这块石头没?”周仓叉着腰,指点着那块石头,大声道:“你看它该有多重?”
那石头有半人来高,半截陷进了泥地里,怎么也有五百斤上下。项逸扫了一眼,答道:“五百斤左右吧。怎么?难道你……还想把它给举起来不成?”
“哼!光举起来算什么!给老子看好了!”
周仓不屑地呸了一声,将两手的袖子卷了起来,站定在石头跟前,双手抱住,吐气开声猛一用力,便将那石头自地上抱了起来,托过了头顶。
“哦?力气倒还真是不小。”项逸笑着点了点头道。举起这五百斤的石头,的确是有着常人难及的臂力了,难怪这黑脸大汉只领着二十多人,便敢在这里拦路打劫。不过项逸自问,这一点自己也并非做不到,却不知他还有什么本事没有使出来。
“喂,小子,接下来你可给老子看仔细了啊!”
周仓自头顶高高举着大石头,面色却丝毫未变,依旧是黑黝黝的,转头向着项逸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随后全身一下绷紧,自头顶将那石头重重向前抛去。
如此沉重的巨石,竟然在被周仓抛出时轻若无物一般,向着前方呼啸着飞出去,一路上撞上的树木,无论粗细,统统咔嚓一声被撞为两截,歪歪倒下,而石头的去势却丝毫不减,一直飞出了十余丈,这才止住了势头,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砸在地上,还带着冲劲向前滚了好长一段距离,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大沟。
项逸顿时看得也有些呆住——那巨石的重量,自己要举起来也并不算太难,但要那么举重若轻,只怕就有些不易。而眼前的周仓,竟然能将它抛出十余丈远,这怪力便有些恐怖了。官渡那一夜的吕布,只怕也未必能及得上他。
“怎样?这下你总该怕了吧?”周仓抛出那块巨石,却似乎没有一点脱力的样子,一步三晃地大摇大摆走回到项逸面前,重新伸出了手来:“快点快点,乖乖给钱,不要逼老子动手啊,否则有你好看的!”
“不错……虽然白痴了些,不过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对手。那么……来战一场吧!”
项逸原本面上的笑容敛了起来,化作了一脸严肃,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霸王,指向周仓道。
“喂喂喂!怎么你这家伙就是听不懂话呢!都说付钱就让你走了,怎么还要打!又不是让你全掏出来,干嘛那么小气!”
周仓顿时一愣,愕然叫道:“想清楚了啊,真跟老子打,你怕是会死得很惨啊!”
项逸没有开口,但长枪却依旧直直指向周仓的鼻尖。
“娘的……听好了!你们都不许插手,让老子我一个人解决这个脑筋转不过弯来的小子!把他的脑浆子给打出来,看看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周仓一把扯下了身上的商议,露出了满身跳动不停的腱子肉与巴掌宽的浓密胸毛,向着周围的群盗大声叫道,随后手中的钢刀左右舞了一下,摆出了一个架势来。
“你……就这么跟我打么?我可是比你多了一匹马啊。”项逸望着周仓在地上站定的样子,扬了扬首道。
“哼……你以为你有匹马就了不起么?不过是匹劣马,有什么好得意的?老子的马,不知道比你要好上多少!那可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骑上去像飞一般,只不过留在山上没有带下来罢了!再说,老子就是不骑马,也能把你一招给干翻!想清楚啊小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哦?是这样么?”
项逸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说完,他只是左手抱着大乔在怀中,右手握着霸王,枪尖低垂向下微微颤动不休,骑在马上等着周仓攻过来。
“哼……自寻死路啊小子!”周仓又等了半天,见项逸的确是没有丝毫投降的念头,大喝一声便冲向了项逸。
“呃?!”
看着周仓冲向他的模样,项逸顿时愣在了马上……
周仓双手举着他那柄大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一边咬牙切齿地高喊着向自己冲来,将要临近项逸时,还大声叫了声“杀!”,同时重重地将大刀自上而下劈向项逸。
从他开始起步,直到钢刀劈下之时,浑身上下几乎到处都布满了破绽。那大开的胸腹,几乎是在招呼着项逸用霸王的枪尖加以洞穿。而举过头顶的钢刀,劈下时的确是虎虎生风,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将它的路线看得一清二楚。
项逸略有些不可置信地轻轻一抖马缰,身体一侧,便让过了直冲而来的周仓,随即扭过头,看着周仓收不住脚步,跌跌撞撞地冲过他,一刀将身后一颗大树自上而下劈为左右两半。
“哼!小子倒是躲得挺快啊!”
周仓方才一刀劈下,却被项逸闪过,差点将自己摔了个跟头,连忙扎稳步子站好,“呸呸”地向左右手上吐了两口吐沫,又将钢刀在空中刷刷挥舞了几下:“有本事不要躲,让老子劈你一刀,保管一刀就把你给劈成两半!不信就来试试!”
“呃……那我相信,倒是不用试了。”项逸不禁哑然失笑:“不过,也要你能劈中我再说吧?”
“哼,下一刀就要劈中了!”
周仓再度双手将大刀举过头顶,呐喊着向项逸冲了过来……
……………………
“喂,累了吧?”
项逸似笑非笑地望着正坐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周仓道。
一炷香时间过去,周仓已经挥着钢刀向着他发起了数十次勇猛的冲锋,但却没有一刀能成功招呼在项逸的身上。只是拨着马向侧面躲上两步,周仓便只会踉跄着擦身而过,钢刀重重劈在地面或是树干上,随后再咬着牙,大吼着回头冲来。
“呼呼……累个屁!老子还有劲得很呢!呼呼……你小子等着,下一刀就要劈死你啦!”
周仓一边抹着额角的汗珠,一边指着项逸威胁道。那汗珠一小半是累出来的,却有一大半是急出来的。
“下一刀?这话你可说过好几次了啊……”项逸摇了摇头,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周仓笑了笑,怀中的大乔也抿着嘴,嘻嘻笑了两声。
“哼……下一刀……下一刀一定能劈中你……有胆子……呼呼……你小子就别躲开!”
周仓忿忿地哼道,以手支刀站起了身来。
项逸嘴角一弯,点了点头:“行,你说不躲,那我这次便不躲好了。”
周仓的确力气很大,但……也不过只是力气很大而已。从他劈出第一刀时的样子项逸便已看出,这家伙根本不懂任何武艺。想来,他此前拦路抢劫,也不过是劈两棵小树,或是砸块石头来吓唬吓唬过路旅客罢了。普通人看见他这般怪力,先就已经怕了,自然乖乖将钱财双手奉上。
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撞上的自己却没有被吓住,周仓此刻的心里,怕是也后悔得很吧。只怕现在只是拉不下面子,这才死撑着不肯放弃罢了。
“当真?”
周仓听见项逸答应,顿时双目一亮,大声道。
“自然是真的。你既然要做个有信用的强盗,那我也得做个有信用的肥羊了。”项逸笑了笑,左手依然抱着大乔,却是放开了马缰。
“那就受死吧!”
周仓满脸惊喜,重新又举起手中钢刀,大喝着扑向项逸。
“来来回回都是这么一刀……也实在是傻得可以。好歹你把竖劈换成横斩,也稍微懂得变通一点吧……”
项逸暗暗一笑,摇摇头,果真没有操控马匹挪步,只是静待着周仓冲上前来。
以周仓的力道,项逸自己估摸的确要远远大过了自己去。若是硬接,只怕自己手中的霸王都得被磕飞出去。
但……项逸又为什么要硬接呢?
望着周仓笨拙如鸭子般的步伐,项逸只是淡淡一哂,手中的霸王调了个方向,枪尾向前一探,轻轻点在了周仓凸得老高的肚子上。
原本正满心欢喜地等着冲到项逸跟前,用尽全身力气一刀劈下的周仓,还未来得及劈下那一刀,便已经被项逸的枪尾点在了肚子上,一阵大力传遍全身,双手顿时软了下来。肚腹之间一阵剧痛,随即便是难忍的反胃恶心,抛下钢刀便蹲在了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老大!”
“大哥!”
周围原本被周仓号令了不得上前援手的群盗纷纷站不住了,一半抢到了周仓身前扶起他,一半则挥舞着手中兵器向着项逸逼近。
“怎么?想倚多为胜么?不过……就你们这些货色,便是倚多了怕也未必能胜呢……”项逸哈哈长笑一声,手中霸王再度舞起,虎目凛凛扫向周围的盗匪们。
“全部不许动手!”
周仓自地上被手下扶起,伸出一只手举在空中,对着周围正准备一拥而上的小弟们大喝一声,随后又蹲下哇哇大吐起来。
“真难闻……”项逸皱着眉头,拉着马向后退了两步。周仓的胃倒是和力气一般骇人,吐了半天,竟然还是源源不绝。那股酸腐气味顺着夏天的热风传来,熏得项逸也一阵难受。
“早知揍他别的地方了,这下却是大大失算……”项逸苦笑着为身前的大乔掩住鼻子,皱眉暗暗道。
呕了好半天,周仓才缓过气来,眼睛里还不停闪动着泪花——那是方才吐得太过猛烈激出来的——冲着项逸摆了摆手道:“算了,看你也是个人物,居然能趁老子一时不察,侥幸胜了半招。虽然有些投机取巧,但……老子一向爱才,要是今天把你给杀了,心里头还是有点不落忍,那便放你一马好了。你……你现在便走吧。”
说完,周仓捡起地上的钢刀,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招呼着手下缓缓向着来时的山包撤去,眼角还不时偷偷向后瞟着,看项逸会不会提枪追上来。“
“一时不察?侥幸?半招?投机取巧?”
项逸被周仓的话说得一愣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了起来。眼前这家伙,明明是输了个一败涂地,却还偏偏要面子,说得那般冠冕堂皇。
“娘的,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本以为就两个人,还有个小姑娘,该是手到拿来,没料到却碰上那么地硬点子,可实在丢大人了……晦气,晦气!”周仓一边向着山上走去,一边在心里暗暗骂道,突然惊觉脖颈一亮,闪亮的枪锋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干嘛!小子!还没打够么!不要以为侥幸胜了老子一招半式就洋洋得意起来哦!老子的马上功夫可是天下无双,今天只不过是没有骑马出来罢了!你若再嚣张,当心老子回去骑了马,出来杀你个屁滚尿流!”
周仓望见项逸的枪锋,顿时浑身一僵,随后马上转过身来,破口大骂,口沫横飞,一副给了你面子你还不要面子的模样。
“哦?真的么?”项逸面上带着几分讥诮的笑意,枪锋又在周仓的脖子上磨了磨:“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马很有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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