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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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3年3月30日,起义军调转方向占领了东部防御重镇关林,直逼都城而来。政府联军也集结于都城外,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而法拉克的军队迟迟没有到来。
31日临晨,起义军对进逼而来的政府军发动攻击,战斗打了整整一天,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伏尸百万,血流漂橹。归去残阳,染红了大地。
起义军大败,丢了关林,不得不朝二夕城转移。4月2日,国王明思克斯驾崩,其二子斯洛克•米罗洛夫即位。同日,起义军宣布不承认二王子即位的合法性,推举大王子多雷亚•米罗洛夫为新任国王。同日,守卫二夕城的三个团发动起义,宣布效忠大王子,并迅速控制了整个二夕城。
整整三天,土方环抱双腿,静静的坐在吹牛老爹的店里。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听着墙上钟摆的滴答,呆滞的目光失去了光泽。世界是那么的安静,外面奔跑的人群,孩童无助的哭喊声,刀剑激烈的碰撞声,生死的相搏的呐喊声,死前绝望的嘶喊声,都传不进这一间小小的破房。
王子透过帷幕的缝隙,看着这个背了自己半个多月,又在这里坐了三天三夜的男人。他想要出去好声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又怕引来外面的战斗,他只能静静的呆在房中,看着屋中的男人,听着屋外惨绝的呼喊。
当王子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有阵阵腥风让人明白刚才不是做梦。门吱嘎一声开了,王子警觉的握住了手中的剑。
是秋音。秋音浑身沾满了血迹,衣服上到处是撕裂了的口子,露出淌着血的白肉。长发不再整齐,中间少了一半,还有烧焦的痕迹。
她看到土方,扔掉了手里的剑,跑过去抱住了土方。王子看到,泪水正洗刷着她脸上的血痕。
土方似乎感觉到了来人,微微的转过头来。目光还是那样呆滞。
秋音说着什么,用手去抚摸土方的脸。抱着他的头,往自己的脸上靠。破了口子的嘴唇,轻轻的贴在土方沾满了灰尘的脸。
土方感受到了秋音的温暖,举起了双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捧住她的下巴。微微的转过头来,将自己的唇,贴在了秋音被鲜血染红的唇上。
王子睁大了双眼,头发微动,手不觉捂着胸口,吃力的倒退几步,坐倒在了床上。
秋音被土方大胆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想要阻止。土方却已经剔开了她的牙齿,将舌头伸了进来。丁兰相触,秋音只觉的全身**,耳根燥热,心跳加速,几欲窒息。手不禁用上了力,紧紧的抱住了土方。就在这里成了自己人吧。一想到此,秋音闭上了眼,一个侧身,让两人躺倒在地。摩擦着土方宽大的胸膛,感受着土方浓烈的气息,秋音已经全身无力。
意乱情迷之际,秋音忽然觉得快要燃烧起来的脸上,滴上了几丝冰凉。她迷蒙的睁开了眼。一瞬间,所有的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愕,悲痛。
土方的脸上,流着两行长长的泪痕,却是鲜红的血泪。
“小方,你。”
早就被血块堵塞的泪腺,一被打通,就夹带着鲜血,滚滚的流出了眼眶。土方哭了,在揉红了双眼,扣疼了眼珠后,都没有流出来的泪水,终于出来了。夹带着鲜血出来了。
土方抽噎着,几乎不能呼吸。秋音轻轻拍着他的背,自己不觉又流下泪来。
一天的战斗,早已使秋音疲惫不堪,又加上刚才的刺激,不觉脑袋沉沉,靠在土方的肩上睡着了。土方业已三天三夜没睡,郁结在心中的悲痛随着血泪舒展开来,也沉沉的睡去了。
王子在帷幕后面看的分明,见他们睡着了,不觉舒了一口气。抱起被褥悄声帮他们盖上了。
“王子殿下,哦不,应该是国王陛下,我们需要您的领导。”阿力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对正想摘下帽子的王子说。
王子转过身来,阿力没有秋音那样沾满了血腥,身上也少有伤口。只是头发蓬乱,眼里布满了血丝,似乎多日未睡了。见王子转身来看他,立马屈膝而跪。
“力卿请起,我想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沉默了一阵,王子上前扶起阿力。
“二夕城已经在我们手里了。2万原王国防卫部队,3万起义市民。”
“伪王军正在赶来,大约50万。”
“一切拜托你了。”王子拍了拍阿力的肩膀,走出了吹牛老爹的店铺。街上躺了一路的尸体,血水顺着墙角渗入了大地。
一间刷得雪白的空房里,一个小男孩蹲在墙角哭泣。一个小女孩走过来,对他说她有一个咒语,可以让人停止哭泣。小男孩不听,反而使劲推了她一把。小女孩脚下不稳,摔倒了,胳膊上擦掉了一层皮,流出了血来。小女孩也哭了起来。

小男孩却停止了哭泣,抹着泪去扶她。
“蔡奶奶说,亲一下就不痛了。”说着就撅着小嘴去亲。
小女孩没听清楚,要转过头来看他。结果小嘴对小嘴亲个正着。
土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身上还盖在一条轻薄而又柔软而又温暖的被子。又觉得脸上湿湿,伸手去摸,却是眼泪。将沾着眼泪的手指伸到嘴边。咸咸的。
土方伸了个懒腰,起了床来。这是一间华丽的卧房。绿色的薄纱窗帘,三层的琉璃吊灯。左右两边各是一组红木茶几椅子,上面摆放着一盘水果。四个角上各是一盆开着各色花朵的不知名植物。对着大床的墙上,是一副占了半面墙壁的画,画上一个贵妇正拿着把折扇在微笑。靠着墙是一张红木书桌,上面整齐排列着一排精装的书籍。
土方在屋中,感觉不太自在,踏着光洁如镜的地板,出了房间。房外顺手边就是一旋转楼梯,扶手也是红木制的。
楼下的大厅里,围着一群人。是秋音他们,都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了。其中一个却令土方很是奇怪。她华丽的蓝色长裙被划破了好些口子,还有烧焦的痕迹,血迹斑斑,红色的头发硬生生被割断。
“啊,吵着要嫁给大人的那个小姑娘!”阿秋从大门口进来了,前面还有两个士兵领路。
红头发的抬起头来,居然是长公主。
“妈妈。”秋音闻声也抬起头来,迎了上去。露出了他们围着的一张桌子。桌子上躺着两块长长的白布,白布的一头露出了些许头发,一个金黄,一个栗色。
秋音抱住了母亲,哭了出来。阿秋也呆呆地站住了,双眼木讷的盯着中间的桌子,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833年4月5日,东北起义军首领忘情水(化名)叛变,赤光船一号船船长严六,在伪王军的团团包围中,率领余部5万人杀出重围。期间一号船被炮火击中,在空中爆炸解体,船上人员全部牺牲。余部5万人于7日到达二夕城。
4月6日,伪王军发布公告,称叛军首领全部被击杀,包括大王子多雷亚。
土方静静的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的人,看着下面中间桌子上的白布,看着白布一头一堆栗色的,还有一堆金黄的头发。那金黄的头发长长的垂落下来,掉在了地板上,鲜血已经把发尖染红了。
秋音扶着母亲,要上楼来。抬头看到了土方。含着泪说:
“小方,你醒了。”
土方也不说话,等他们走上来,也去扶阿秋。慢慢走上了楼,进了刚才土方睡觉左边的那间房。里面的摆设和刚才的差不多,只是画里的贵妇换成了城堡,书桌换成了梳妆台。还多了个衣橱,也是红木制的。
秋音扶母亲坐在了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姐姐,帮我化妆。”忽然,土方奇怪的对秋音说。
秋音抬眼看时,土方不知什么时候,从衣橱里取出了件粉红色长裙,正在往身上套。他那盘起来的头发,也给放下来了,遮住了右脸的伤疤。
秋音奇怪的看着土方,又有些恼怒的看着他。土方穿上长裙后,自顾坐在了梳妆台前,梳理着他的长发。
“帮我化妆。”却是女声了。
“你要干嘛?”秋音离开了母亲,走到土方身后。
“我觉得这样比较好。”透过镜子,秋音看到土方露出了微笑。
秋音不做声,接过了木梳,仔细的梳理着土方乌黑的长发。又拿梳妆台上各色的化妆品,细细的在土方脸上涂抹着。随着土方脸上粉墨的堆积,秋音越来越感到诧异,镜子里的脸渐渐变的熟悉起来,却没有记忆是谁拥有这张脸。
在秋音放下手中的工具后,土方站了起来,走到低头哭泣的阿秋跟前。
“秋子婶婶,我漂亮么?”秋音害怕,连忙去阻止。可没想到阿秋抬眼间,竟呆住了。
“君仪夫人!”
不管何时总会有人守候在你身边
请你一定快快想起那个难忘名字
就算心灵闭塞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一定一定总会有人永远守候在你身边
哪怕远离熟悉的街道
也请千万不要忘记那街上的微风
不管何时总会有人守候在你身边
是的一定总会有人永远守候在你身边
下雨的早晨不知所措
从梦中醒来只有独自一人
不管何时你总是守候在我身边
请你一定快快想起那个难忘的名字
如果在斗争中受伤失去了光明
请你侧耳倾听就会传来歌声
眼泪以及痛楚不知不觉慢慢消失
是的一定想起看到你的微笑
风起的那个夜晚想要与某人相见
哪怕是在梦中也想与你相会
不管何时你总是守候在我身边
请你一定快快想起那个难忘的名字
(狸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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