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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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音背着土方飞了大概一里路,实在是吃不消了,缓缓的降了下来。对于土方竟然能够浮起那么巨大的一艘船,还移动了这么远的距离真是非常的佩服。但心中又很不安。在法拉克的老师说过,红中不仅仅是一种制造幻觉的魔法石,还可以极大的增加使用者的魔力。但在增加魔力的同时,又伴随着极大的副作用。红中的魔力腐蚀着人的神经系统,使人产生幻觉,如果魔力继续增大,并储存起来,那将造成神经系统的破坏。轻者使神经间的连接断裂,人会失去各种感官直至昏迷,但神经会重新寻找连接点,意识还可以恢复,就像土方现在这样。重者就会使神经中枢的连接断裂,造成神经系统的不可逆破坏,人就永远睡死过去了。
秋音将土方平躺在地上,仔细打量着这个五年没见,却在五年间朝思暮想的人儿。身体有些瘦弱,脸上被江风吹的裂开了好多小口子。那道长长的刀疤,还是那么清晰。只是当年被他亲身母亲虐待的伤痕已经没有了。
秋音,不觉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土方粗糙的脸。泪水渐渐充满了眼眶,积攒了五年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流了下来。
休息够了,秋音背起土方朝家的方向走去。就像当年一样。
东方开始发亮,火红的朝阳跳跃着,从东方升起。秋音缓步走着,感受着土方的重量,比当年重多了,身体快和自己一样高了吧。真想再听他喊一次妈妈。
“姐姐。”胡思乱想中,秋音却听到背上的人在喊自己,莫的停下了脚步。
“姐姐,真的是姐姐啊!”土方似乎发现没有周公在旁边,兴奋的喊了起来。
“快放下我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土方挣扎着要下来。但是秋音不允。
“有什么好看的穿着破衣服,戴着破帽子,还摸了灰。难看死了。”
“在我心里,姐姐是最漂亮的。”土方不依,却没了力气再挣扎。
“贫嘴,刚才那位抱着你的女孩比我漂亮多了。”秋音酸酸的说。
“哪个女孩啊?不是一直你在背我么?”土方确实不知,但秋音以为他在遮掩。有些生气。
“大船上灯火通明,一大群人看着还抱那么紧,她是不是比姐姐我漂亮啊!”
“大船上?抱我的是个男人啊?”土方被问迷糊了。
“不说算了。”秋音真生气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啊不好,姐姐我要回去下,衣服还在江边呢!”土方忽然想起晾晒的衣服还未收回来。
“下次再去好了,这么急干嘛?”秋音以为土方是借口拿衣服,其实是去看那个女孩,更加生气了。
“那怎么行,这个是规矩啊,答应人家的事情,怎么能够失信?”土方着急的说。
连说的话都一样,还说不认识,人家都叫我小姑了。秋音真的生气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五年来默默忍受着艰苦,没有一次掉眼泪,回来还没一天就流了两次泪了。
“姐姐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外面太辛苦啦,呆会回去叫秋子婶婶做珍珠炒饭给你吃。不过我倒是觉得珍珠炒饭不好吃,里面有醋,我比较喜欢吃酒,难道姐姐喜欢吃醋?”土方想要安慰,可惜越说越糟糕,刚说到吃醋,秋音终于忍不住了,
“你才喜欢吃醋呢!五年不见,你不但学会说谎,还学会骗人,真太令我失望了!”哭着一把扔下背上的土方,不顾自己魔力耗尽,用力一跃飞走了。
说谎和骗人不是一样么?土方呆呆的站在升起不久的太阳底下,觉得秋音对自己发脾气非常不可思议。到底是为什么?忽然想起吹牛老爹说过,女人每个月就会有一次精神失常,那是她大姨妈来了。姐姐有大姨妈么?土方摇着头,往赤水江边走了回去。衣服早给一夜的江风吹干了。收起衣服,土方施展漂浮术,快速的朝家的方向飞去。想要赶上秋音。
到了外城还没见到秋音,土方也不敢施展魔法,改用跑了。土方本来身体就弱,洗衣服只锻炼了手,脚可没有机会锻炼。那跑的是气喘吁吁,快要到家的时候,才看到了秋音那一身黑色的衣服。
“姐姐终于追上你了。”土方喘着粗气,吃力的说。
“你追我干嘛,不和那个女孩多聊一会么?”看来还是在生气。
“我今天见到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啊!”土方还想再辩解,秋音却指着路上的行人问,
“那个不是女人么?”隔壁卖菜的大妈对自己被别人这么评价很是不满,回头生气的瞪了他们一眼,看到是土方,只是笑了笑。连这么老的大妈都不放过,秋音直直的看着土方。
“我知道你大姨妈来了。”土方也有些生气了,不觉说漏了嘴。大庭广众之下,行人纷纷回头看他们。
这回可不得了了。秋音脸色发青,牙齿咬着嘴唇都快出血了。
“你大姨妈才来了呢!”一个大姑娘在大街上被这么说,以后还怎么见人啊。秋音捂着脸不知如何是好,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渗出了指间的缝隙。
“对不起啊,姐姐,今天你回来本来该高高兴兴的,对不起啊。我看到你太高兴了,一时忘了分寸。来,快到家了。我带你进去。秋子婶婶一定高兴坏了。”土方努力的拉着秋音往客栈里走。秋音半推半就,被拉近了客栈。
“好你个臭小子,穿成这样是不是又来偷酒喝啊!”阿秋看到土方穿着男装还背着衣服,以为又要怠工,举手就要打。
“啊,出现了,秋子婶婶的平底锅。”土方下蹲双手高举,假装躲避阿秋的平底锅攻击,却露出了背后的秋音。
“妈妈,我回来了。”回到家,见到久别的母亲,一切都不重要了。tadayima
阿秋先是一顿,呆呆的盯着自己久别的女儿,高举着的手都忘了放下来。呆了一分钟,又恢复了平日的口气道:“还不快去换衣服,要开工了。”说了半句却哽咽了。ogailinasai

“是。”秋音高声道。同时在客栈里喝茶的矿工中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秋子婶婶每年都给你做一件衣服,等你回来的。不过大多是我在穿。”土方领着秋音上了楼,“睡房换过一个了,婶婶说一个人住房间太大,好浪费。”
土方领秋音进了睡房后,看她没一点要换衣服的意思,催促道:“快换吧,要不呆会又要啰嗦了没完了。”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秋音生气,对着他吼道。
“啊,我倒忘记了,我每次换衣服都要让秋子婶婶帮忙呢。那衣服太难穿,我不大会。”土方笑着往后退。
“还不出去!”秋音将土方用力一推,关上了门。
土方站在门外,大慨女人真难懂,大姨妈真要命,没大姨妈多好啊。怪道秋子婶婶也经常发脾气。这么一想发现秋音越来越像秋子婶婶了。又忽然想起那一次在自己家里看到秋音换衣服的事情。今时不同往日,17岁的土方,特别是在偶尔回家的吹牛老爹的熏陶下,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虽然到理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土方,弯下身体,想从下面的门缝里观察屋内的风光,想和吹牛老爹灌输的知识做一个比对。不想行伍多年的秋音早就将脱衣穿衣练就的出神入化,速度非凡了。土方刚刚蹲下,门就开了。土方以为被发现了,双手抱头,准备受到严厉的惩罚。
秋音在行伍里,没多少机会剪头发,现在都已经长到腰间了。一直都缠在头上,今天换了女装,想看看自己长发的样子。看的高兴,忘记盘上去了。一开门却看到土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这情形当然见过。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头发还在风中飘动。秋音没来的急思索,下意识的蹲了下来,抱住土方说:
“不要看,不要看。”完全忘记半天来土方让自己哭了三次的事情。
土方正在不知所措,忽然被秋音抱个正着。嗅着秋音身上散发出来的芬芳,土方心旷神怡。又看到她栗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细嫩如脂的脖颈吹弹可破,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对着秋音如玉般透明的耳根吹着气说:
“姐姐你真美。”
这一瞬间,秋音感到这就是她五年来一直盼望的瞬间,什么金发的女人,什么欺骗自己都不重要了。自己爱着的土方就在自己怀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爱他,保护他,永远也不会改变。
“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么?”土方被抱着,虽然很舒服,但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了好么?”秋音继续抱着土方说。
“你还在生我气么?”土方继续把头靠在秋音的肩上。
“算了,还是叫我姐姐吧。我们下去吧,妈妈又要骂人了。”说着站了起来,松开了土方。
“等下!”没等土方转身,秋音又拉住了他,“你说我妈妈让你穿我的衣服?为什么?”
“还不是你跑掉了,婶婶说阿秋客栈需要女服务员,就让我穿女装上菜。吹牛老爹还发明了一种药膏,可以遮挡这道疤。他们都说我漂亮呢,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那我也要看看。”秋音不怀好意的笑着。
“为了道歉,今天姐姐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居然答应了。
“我换衣服。”土方看秋音也没放开自己的意思。
“上次不是说了么,我要补偿回来。”秋音不走,关上了门。
土方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赤膊的上身。(大冬天为什么只穿一件呢?不知道啊,家里穷吧,为了艺术你就牺牲一下吧,这是潜规则。)秋音看着他宽大的后背,脸不觉红了。
“我出去。”秋音不敢再看下去,溜了出来,背靠在在门上,喘着粗气。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正在秋音忐忑,小鹿乱撞的时候,门开了。
乌黑的秀发飘飘,光洁的脸蛋上,一双蓝色的大眼闪着光芒。
“好漂亮。”秋音失声道。
“你也这么说我,我要生气了。这只是工作服,工作,工作。”土方撅着嘴说。
“更像个小女生了。”秋音捂着嘴笑了起来,如果真是妹妹就好了。所有心烦的事情都没有了。秋音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使劲摇了摇头。
“头发是怎么回事?”
“婶婶说这样比较像,阿娘也跟他们一起欺负我,一次还给我扎了个辫子。”
“恩,真好,我也想让阿姨帮我扎辫子呢。”
“一点都不好,这回好了,你回来我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就是声音不太像,小方长大要变声了。等下。”秋音托着下吧想了一会,回房间在她那件黑色男装里摸索了一阵,“戴上这个。”秋音右手一摊,却是一粒红色的纽扣。
“这是什么?”纽扣上有个别针,很容易别在衣领上。
“再说一句‘他们欺负我’”秋音狡黠的笑着。
“他们欺负我。”
“啊,怎么回事,咳咳。”居然是女声了。土方使劲的咳嗽以为自己嗓子出毛病了。
“别咳,”秋音赶忙阻止,“刚才那粒纽扣是我老师给我的。我在一群男人中间就不会被发现了。”
“这些年,苦了姐姐你了。”土方也难过,声音却好听很像秋音的。
“有你这句话再辛苦也值得。不许拿下来!”看到土方要拿下纽扣,秋音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拿。
“可是,好难为情的。”土方苦着脸说。
“你不是说今天什么都听我的么?”秋音盯着土方的眼睛说,“难道又是骗我的?”
“不。”土方害怕秋音在发脾气,连忙否认。
“走吧,下去让妈妈看看哪个是她女儿。”秋音看土方只是使劲摸着喉咙,不再反抗,就拉着他下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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