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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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历827年,也就是秋音走后的第二年,南费拉基米尔国东北部,靠近斯沃德峡谷的一座月芒矿业城市,爆发了矿工武装起义。起义军迅速占领了该城。南费拉基米尔内战爆发,法拉克国宣布保持中立,而红脸国继续支持现政府,还放言随时出兵救援。风雨飘摇中的费拉基米尔国,如腐朽的大厦般开始倾斜了。
战争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但生活还在继续。哭干了眼泪的白发老母,做着美梦的春闺少妇,发现时间依旧在前行,不会因为自己的等待而变慢而加速。思念的时间里,四年就这么过去了。
土方因为手指的关系,逃过了征兵的大队,但还是让秋子婶婶破费了一个金币。阿力因为考上了城里的大学,也免除了兵役。
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接连的刺激,又一次深深的打击了青衣孱弱的身体,她又一次倒下了。从黑门山那边吹来的寒风已经开始夹带冰晶,冬天来临了。不能再让青衣下水洗衣了。
“小方,怎么还不换衣服!今天可是当我女儿日子。”秋子婶婶见自己的雇工还没换上工作服,还背着筐衣服,很是不满。
“今天要去洗衣服,阿娘不能再下水了。”17岁的土方已经像个大人样了。只是多年的营养不良,身体很是瘦弱。战争让阿秋客栈也不好过。
“你别忘了那一个金币啊,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啊。”阿秋愤恨,翻起旧账来了。
“你会长命百岁的,有的是时间还。”土方丢下一句,背着满满的一箩筐脏衣物跑了。
在寒风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又一次来到了赤水江边。土方从衣兜里拿出个小玻璃瓶,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这是青衣传给他的秘密,三年前青衣倒下的时候,土方自告奋勇要代阿娘洗。可哪里知道冬天的江水有多么冰,洗洗停停,天黑了都没洗好。回去后被青衣和阿秋嘲笑了一晚上。第二天青衣才告诉土方,她有一个御寒的秘密武器,只见她翻过枕头,拿出了藏在下面的一个小瓶。所谓的秘密武器就是一瓶二锅头,也叫烧酒,白干,就是吹牛老爹经常喝的那种。只要喝上一口,保证风雨无阻。不知就里的土方大口一喝,呛的只吐舌头,鼻涕横流,最后倒地不醒,那一天还是青衣自己去了,结果摔了一跤,第二年春末才起得了床。为了锻炼酒量,土方经常跑到阿秋客栈拿酒喝,当然是没有经过秋子婶婶同意的,也经常被秋子婶婶大刑伺候——秋子婶婶的平底锅。
现在的土方已经可以把二锅头当白开水喝了,反倒是那小小的一瓶根本不够看了,喝上了瘾,老想到哪里再喝一口。还好洗衣的地方有个养猪的农场,上次救了他们落水的小孙女,交了个朋友,时常可以去那里讨些酒喝。
今天天气隐晦,太阳躲躲藏藏的,到了傍晚,还有好些衣服没干。土方决定睡下来,明天再回去。现在洗衣生意少了,三天也没原来一天的多,拖延一日也被接受了。就因为这,土方可以顾青衣还可以顾阿秋。洗衣服的地方有一处灌木丛,大树被砍掉了,灌木还会长出来。土方就在那里砍掉些杂乱的枝叶,从江边割来些野草,晒干了铺在地上面,又到崔家农场要来些雨布,围了三个面加个顶棚。
数值模拟有一项时间拟合还是历史拟合,一直做不好啊。所以我放弃了。
晚上的寒风也不依不饶,阻止着土方和周公下棋,半梦半醒里,连失三城。大概快到午夜的时候,突然江面上风声大作,夹杂着呼喊之声。这里江面开阔,视野良好,很少有船难,只有小孩子贪玩才会落水,就像那个崔家小孩。土方睡不着,钻出他的窝,举目眺望。只见江面上灯火通明,一艘豪华的游轮在缓缓前行。三层的游轮土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群有毛病的贵族。土方诅咒着,想回去继续和周公下棋,准备夺回失地。可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巨响,灯火消失了,接着是更加响亮的惊叫呼喊之声。大船慢慢的开始向一边倾斜。
“周公啊,明天见。”土方摆了摆手,一个跃步飞了起来,沿着江面疾驰而去。登上船时,到处是乱跑的人群,惊叫呼喊声比岸上大的多了。惊慌失措的人你推我,我挤你,争先恐后的要登上救生艇,扑通扑通,有人甚至跳水了。这群贵族哪里受得了冬天的赤水江,又没喝二锅头。被冻的脸色发青,不久就晕死过去了。
土方找到了船的最高点,那里正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穿着鲜亮华丽的衣服,大概是很有声望的贵族吧,很是镇定。不大叫,也不乱跑。
“这位公子。”土方不知道怎么称呼,乱说了一个,“我要用魔法把船移到岸上去,中间可能会看不见,你帮我指下方向。”
那人听到声音,先是一惊,回头看到是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平民,松了口气。又听到他要用魔法移动大船,不敢相信的问:
“你可以么?”大概太吃惊,声音有些变调,还有些娘娘腔。贵族的孩子大概都这样吧。
“扶着我。”也没等回答,土方直接站在他面前,抓住他的双手,让他环抱着自己。
“要开始了。”也不顾后面那人的反抗,土方大叫一声。
只听哗啦啦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大船缓缓离开了水面,露出了粘满绿毛的船底。一个桌子般大的窟窿露了出来,里面的水也激烈的冲了出来,水声掩盖了人声。船猛烈的振了一下。
“我看不见了,帮我指方向!”土方大喊着。
“一点钟方向有空地。”后面的人朝着土方的耳朵大喊,“你听得懂不?”似乎有些不放心,又问了句。
“了解。一点钟方向。”什么话,吹牛老爹说钟可是他发明的。
船停了下来,在空中缓缓转了个角度,又往前移动了。
“下面有船,再高点!”突然后面的人惊叫起来,“怎么不开灯!”
“抱紧我,要摇晃了。”船太大,巨大的惯性使船继续前进。土方用力将船头上翘,但还是慢了一步,一阵剧烈的振动,说明和下面的船撞上了。上面的船上和下面的船上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什么情况了!”土方大喊。
“没,没什么情况。”后面的人紧紧抱住土方,大概害怕这么剧烈的振动说成没情况。
“什么没情况!”土方想骂人了,“我们是不是撞上了!”
“啊,只撞倒了下面的桅杆,我们还在空中。转角11点方向。”被土方一声呵斥,后面的人回复了镇定,继续指挥。
“了解,11点方向。”大船又在空中转个角度,继续前进。忽然下面传来了巨大的吵闹声。
“怎么回事?”土方着急的问,害怕再发生什么事,自己的法力已所剩无几,身体开始发硬,不多久怕就会晕过去了。
“没事,灯光回复了。”口里说了没事,但土方感到后面的人有些害怕,身体在发抖。
“帮我擦下汗。”虽然是大冬天,天上的风也比地上强烈,但土方现在已是大汗淋漓,额头上的汗水流到了眼睛里,非常难受。而身体都已经失去了知觉,要不是后面的人抱着,恐怕站都站不起来了。
“你等下。”后面的人,用自己的袖口,擦了下土方的额头。土方居然闻到了一股清香。
“谢谢,好多了。我们还有多少距离?”大概是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了吧。
“还有30多米,快到了。”
“到了后,我怕我会晕过去,能送我到崔家农场么?”
“好的,我会照顾你的。”
“先谢谢了。”
“停,”
“减速,”
“慢点,”
“好了。”
“就这里降落,高度大概15米。”
又是一阵剧烈的振动,这次却引来了巨大的欢呼声。船稳稳的降落在了赤水江边。人群蜂拥走下大船,互相拥抱,高呼万岁。哪里还记得刚才恨不得将对方踩在脚下,踏着他们的身体进入救生艇。
土方在听到人群发出欢呼声后,晕了过去,倒在了身后那人的怀里。
“公……”有人来了,上前打招呼,去被阻止了。
“我送他回家,你们先回去。”
“可是现在太危险了。”
“现在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了,你们还不快去。”
那人背起土方,要穿过人群,人群竟然自动开了路,让他们离开。那人问明了崔家农场的位置,继续往前走。走到半路快要到土方那个窝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叫住了他们。
“站住。”
那人回头,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男装的青年。也和自己一样是女扮男装,就是秋音。
对不起,我又没拟合好让大家失望了。
不久之前,秋音坐在船头,回忆着甜蜜的往事。忽然听到前方吵闹震天。抬头看到一艘灯火通明的大游轮。他们这艘破船是走私船,最怕遇到官船了。船长立马下令熄灭所有灯火。不久那艘游轮就发生了事故,破船上的人都是平民出生,看到贵族老爷们就要葬身鱼腹,都大声叫好,自然不会前去营救了。可没想到,那船居然飘了起来,还朝他们这里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在黑暗中,秋音清楚的看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那身影临着寒风站在头上大船的瞭望台上,他身后还有个人紧紧的抱着他。一阵剧烈的振动,青衣他们的船被撞掉了桅杆。人群中一片咒骂。不久,那船上的灯火又亮了起来。青衣心头却是一痛,抱住土方的那人经这一震,震松了头上的帽子,被风一吹,灯火辉煌中,一头靓丽的金色长发顺风飘了起来,长发下轻眉秀目,洁白的脸上红霞已生。那人是谁?为什么抱着小方,还抱得那么紧?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亲昵?还脸红?后来还看到她帮土方擦汗,秋音心头又是一阵酸痛。五年来自己拼命学习魔法,五年来自己像男人一样在行伍里穿梭,五年来自己在刀光剑影里求生,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难道真的如青衣阿姨说的,错过就永不得了!真想飞上去问个明白。但是她害怕,害怕心中的所想成了现实。
秋音自顾离开了破船,等大船停稳之后,想冲进去,将土方**来。正要行动,却看到那些个大官贵族们齐齐分开,给那个背着土方的女人让路。她是什么身份?居然可以让这些个身居高位的老头自行让路,救了他们也不至如此啊。
秋音一路跟随,到了看不到大船的地方,秋音再也按耐不住,厉声道:
“站住!”
“如果你要杀我,没听明白你头儿的吩咐么?”那女人回头,看着秋音说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放下你背上的男人,马上离开。”秋音以为她在忽悠自己,有些生气了。
“既然不是来杀我的,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秋音跳到他们前面,拔出了佩剑,指着那女人道,“放下你背上的男人。”
“我不放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答应过他要送他去崔家农场。”那女人抬了抬背上的土方,大概从来没这么背过人,已经有些吃力了。
“我认识他,我送他去。”秋音继续说。
“不行,答应人家的事情,怎么能够失信?”
“那我来背他,你跟着走。”一个女人这么亲昵地背着土方,秋音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是他什么人?为什么要你背,你背的我就背不得了?”
“我……”秋音想说我是他未婚妻,却又说不出口了,“我是他姐姐。”
“原来是姐姐啊,那好让你背,看他瘦瘦的,没想到这么重。”听到是姐姐,女孩马上欢喜的放下了土方,交给了秋音。
“谁是你姐姐啊。”秋音接过土方,还是很生气。趁女孩松手之际,背上土方,一个大跨步,越过灌木丛,不见了。
“你!你个恋弟癖,正太控,老女人!”女孩被单独一人留了下来,非常生气,朝着灌木丛大喊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眼。喊了一阵似乎还不解气又加了句,“会成为令人讨厌的小姑哦。”
青衣大概听懂了,在空中一滞差点掉下来,还好平时训练有素,又复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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