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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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阵族虽自号诡阵子无极的末裔,论战斗实力却是稀松平常。千万年来从未出过什么杰出的人物,更遑论百年不遇的天才、千年不遇的怪才。甚至连个象样的高手都没有。相反的,让诡阵族有了更多的人力、物力、精力在人世间发展。使得他们在商、政、军三界一直拥有举足轻重的势力。这是神魔妖三族所无法企及的,也是他们一直不敢妄动诡阵一族的重要原因。强大要恐怖的神魔要灭一个国家并不是马上难事,只是太过惊世骇俗,铁定回引起全球恐慌的连锁反应。甚至展开新一轮的世界大战。这个代价毕竟太大,谁也不愿因为一个无关轻重的神族造成两败俱伤的后果。
澹台轩的傲,除却对阵法的天分和成就。在外人眼里,就是他在人世间创造的一个又一个辉煌。八岁修完小学、中学、高中、大学所有课程,并先后荣获国内外十几个博士头衔,在父亲的公司上班。其后十八岁创立有道集团,两年后,有道集团跻身中国前十强,半年后闯入世界五百强前十名。同时宣布收购世界几家著名的军工厂,手段之狠,雷厉风行,让各国政府大惊失色。想要制裁有道集团,却发现有道集团的幕后主人就是澹台家族的少主。澹台家族的势力赫然触及这些第一世界国家的内部,反而令他们忙于内斗。等到缓过气来想要再对付有道集团,有道集团已然在西方扎稳了脚跟。他们再也无法对其采取任何致命性的打击。
附近的别墅就是有道集团名下的产业,随处带着浓郁的西方风格。东方云桑已经昏迷了半个月。这一次东方云桑没有闲着,借着体内黄道十二阵的力量,循环周天,炼化元气。
黄道十二阵变化玄奇,精妙入微,自东方云桑出生起,无时无刻不在吸收天地精髓、日月光华。又因黄道十二阵能隔绝一切元气,任谁也无法发现。是以,唐三彩和东方云桑朝夕相对,也不曾发现一点怪异。不得不说,当初在东方云桑身上种下黄道十二阵之人的睿智。如果不是说黄道十二阵强占天地浩然之气,和东方云桑至寒至邪的阴气演化天地星辰,他早就一命呜呼。先前东方云桑驯化的元气就是黄道十二阵的一部分。古代道家有“元婴”之说,传其练成,能够离体出外,遨游天地,纵横来去,鲜有敌手,更能自思自想,神奇非常。传说终究是传说,先天元气虽然自在有灵,却不似人类那么清醒明白,懵懂行事,往往依靠本能判断。东方云桑的先天元气阴寒奇邪,虽然自幼得之,却不驯服,更时时与其为敌。而东方云桑体内的元气更多的是得自浩荡天地。这两股力量撮合在一起,虽然被东方云桑驯服,但精神仍然未能与东方云桑相通。
这一回,昏迷中的东方云桑仿佛知道了黄道十二阵存在似的,将自己的神识纳入其中,和阵法之力共同演化天地星辰,驯化元气。先前被驯化的元气如龙入海,如兽脱柙,和黄道十二阵一切獗狂的元气反噬报复。黄道十二阵源自五行八卦,讲究相生相克相化。这些元气虽然强悍,却也奈何不得半分。如今有人不知好歹,意图驯化它们,自然令他们找到了报复的缺口。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东方云桑携上次冰火重生炼出的混沌之气东突西冲,如入无人之境。混沌之气为天下正宗,岂是寻常元气可以抵挡。一时间元气溃不成军。混沌元气虽强,却未免势单力薄,时日一长,立时陷入重重围困之中。只是惟独这一次,东方云桑由始至终都不曾泄气,以矢志不渝的顽固坚决抵制。以暴易暴,现在的东方云桑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东方云桑已经些许意识到人王之路的与众不同。一旦选择,便无放弃的理由,只有一往无前的开拓至最强的顶峰。东方云桑受不了刺激,却绝不容忍身边的人有任何不该有的意外发生。与金毛一战的无能为力,让东方云桑联想到一系列可怕的后果,自然而然地坚定了东方云桑向“最强者”攀登的决心。遇强则强,决不低头屈服,向黄道十二阵发起了终极挑战。
黄道十二阵的元气仿佛被幽闭千年的凶兽突然受到了人类滋扰,狂性大发,撕吼着,咆哮着,从四面八方无规则地攻击东方云桑,锤、凿、刺、拧、砍、掀、削、劈十八般手段齐齐轰在东方云桑的**上。伴随着东方云桑倔强的闷哼,小周天奇阵摇了数摇,余波荡出,禁不住折腾的别墅更是荡千秋般的晃动。
东方云桑的冲天斗志并没有因此而有半分松懈,当一个男人的热血和豪情被真正激发,绝不是一盆冷水和一场挫败可以泯灭的。现在的东方云桑就是以一个人的血性对抗全局的颓势。
黄道十二阵以人体为根本,为牢笼,阴阳元气无处可逃。此次适逢东方云桑欲意威降元气,这黄道十二阵原本是无人主持,但东方云桑本体契合,系出一脉,只消东方云桑神识一动,自可以按着设阵之人遗下的路子操纵自如,变化奇阵,在他无意识的行为里关闭了黄道十二阵,以致诸元气借机逃遁出体,里里外外夹击东方云桑。
这下忙坏了别墅里的碧儿和澹台轩,为了防止元气外泄,引来四方妖魔,两个人煞费苦心,绞尽脑汁,没日没夜地守侯在东方云桑的房间外,布置结界,细细巡查,修缮漏洞,所下苦功绝不在东方云桑之下。这两人于阵法一道都是天才,又共同钻研祖上留下的“无极书札”,已有所成,结合黄道十二阵的残简古文,创出一套周天星辰阵,通玄达道,小法天地,配合个路阵法,堪堪克制元气外泄。
其上法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三垣就是北天极周围的三个区域,即紫微垣、太微垣和天市垣。四象分布于黄道和白道近旁,环天一周。每象各分七段,称为“宿”,总共为二十八宿。它们是:东方苍龙之象,含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南方朱雀之象,含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西方白虎之象,含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北方玄武之象,含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一旦运转开来,漫天星辰,光辉灿烂,织成一张无懈可击而又珠光宝气的夜幕,笼罩咫尺天地。
下法万物生衍。地者,阴也,生万物,载万物。有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长,阴中他阳,阳中有阴,阴阳相融,两仪和合,变生四象,四象又演出八卦,八卦推衍复归无极,万物生矣。其日月星辰光华漫处,如天地初开,人间光明,山长水转,花木繁美,奇珍异兽,竞走逐飞,一派欣欣向荣。是时昼夜交替,黑白无定,握万物于指间,变化于须臾,神鬼莫测。
碧儿更是审时度势,从阵法运转中的破绽不断使其升级,趋于完美。
时日一长,碧儿两人已经应付不了越来越强的先天元气。炼化了十几年的先天元气已然到了所向披靡的地步,让周天星辰阵法沦为摆设,到处是破绽和漏洞。它们嚣张袭,搞得一撞上千万人民币的豪华别墅弹指间支离破碎,变作一堆废墟。碧儿只得布起镜花水月幻阵,维持幻象,避免方便追寻人王下落的妖魔。同时澹台轩在周天星辰阵又加了一个更强的结界,为碧儿赢取时间。他知道自己在阵法一道确实很有天分名没,但荧火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碧儿才是天才中的天才。
一股元气狠狠地撞击在澹台轩的胸口,澹台轩面色一白,退开两步,嘴角溢出止不住上涌的血气。如果澹台轩不是和碧儿一样以防万一在自身布下周天星辰阵法,此时此刻早已一命呜呼。澹台轩却无所谓的拭去血,回首笑了,冲碧儿一个人,勿须言明的心意透过这一笑毫无滞阻地传达到了碧儿的眼中。

碧儿心中一暖,只觉思绪又瞬息清明,仿佛穿针过线,落处一针一线明明白白。捏指信手,挥洒指点,看似随心所欲,实则处处暗藏玄机,尽指破绽。娇躯竟随着阴阳元气如影附至。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兰心惠质、苦究阵法的女孩同时在脑海中不停地思索如何让阵法在逆境中升级的方法。
碧儿如此亡羊补牢的举措实属无奈之举。“可恶,可恶,我不是一向自号什么阵法天才吗?为什么在这生死关头却整不出一点头绪去救澹台哥哥?”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流血,碧儿感同身受,自信在一点点地消退。
碧儿心有旁虑,身形动作无疑慢了数拍。一时元气冲天,瑞气千桥,惊动四方。
澹台轩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周天星辰阵已经处于溃败状态。见此大喝道:“碧儿,凝神专注,不要乱了法御。”
法御,即是天下一切阵法的基本思想,意以有条不紊的方法、规矩驾御运转。亦是天下万物万事的根本之理所在。
碧儿如遭当头棒喝,蓦地福至心灵,欣喜若狂:“是啊,阵法和世界的事物都是依照某种规律运行,换句话说,皆是有法可依。好比月有阴晴盈缺,花有绽放凋谢,都是依循天地间的自然规律。倘若无法可依,又处处是法,岂非天下无敌?而这些元气就好比发狂的猛兽谁都无法预测它的攻击。以无法克无法,岂不是占了极大的赢面。”当时,纵身后跃,信手一扬,在半空中幻化出一张翻翻密密的图纸。“唐姐姐,不要让那些元气打扰我重布阵法。”说罢,全副心神投注在图纸上。
这图纸包含天机易理、五行杂学、三教九流,有些更是脱离了九宫八卦诸家学派的范畴。没有深厚的阵法造诣,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张无字天书。碧儿起先运筹于心,弹指立就,到了后来思至深处,渐渐放缓,蹙眉苦思,过得一时半会儿,方才点指头变化,演至山穷水尽才甘罢手。一举一着,看似轻松,莫不得自灵感深思。
此时,闻讯赶来的诡阵族长老澹台修、澹台穆取代了遍体鳞伤的的澹台轩,维持周天星辰阵的阵力。这二老造诣深厚,周天星辰阵威力顿时暴涨。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四方妖魔枢神人愈发逼近。而碧儿的阵法尚只完成一半,在场众人的心莫不挺到了尖刀口上。碧儿的安排也到了至关紧要的地步,可这一步,纵是碧儿这样的天才,也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碧儿沉吟半晌,蓦然咬破手指,用血在左手掌心画出一个繁复血咒的起笔横。
“滴血誓魂,灵识入法,空相轮转,精魄为证,元神出窍!”口中咒文念罢,碧儿也填上了血咒的最后一笔勾,翻掌按在了额头,一道金光脱体而出,径往阵中而去。
众人心头均蒙上了一层阴影。此时,阵中亦出现奇妙的变化。宝石般大的星辰发着宇宙中最璀璨的光芒,仿佛无数神坻降临大地瞳光,精芒四射,令万物偃服,天地归寂。一股肃杀凶厉之气潮涌般浮涨,乘风滔海,眨眼间将世界变成浮屠世界。只见天地交泰,日月颠倒,同日同时同刻间昼夜难辩,再无循环轮回,共存一线。
先天元气似乎觉察出异样,呼地扑向周天世界最高的山峰,缭绕迷离的云雾一下子被劈散,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又蓦然合拢,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那先天元气如泥牛入海,全无讯息。北方玄武象中的壁水獐波动了一下,瞬息扩及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诸星刹时闪烁不定,忽然往下齐齐投下一柱神光,依九宫八卦变生的几百座大山在那一瞬陡然运转开来,将飞流直下、力量被一分为数百的先天元气尽数纳入山野上的八阵图。其中一部分化入阵中,变生阵力,一部分则和合两仪四象四势,化生太极。然而最强劲的元气依然穿透阵力。岂料山穷水尽,外面仍然是一座耸入白云的高山,层层叠叠,逍遥飘渺,无涯无际。因为这个阵法跟地球一样是圆形,东西相通,首尾相连,在一股酷似引力的力量作用下,运转不定。任何强劲的力量经过如此长距离的疾驰都会削弱。
东方云桑神识内照外视,洞悉全局变化,亦将身上的黄道十二阵看得一清二楚。知道有重重阵法守护自己,东方云桑更无忌惮,肆意施为。竟仿造躯窍上的黄道十二阵来束缚阴阳元气。天地虽成,却败在气机不足,仅能小御阴阳。
东方云桑愈斗愈狠,灵台始终保持一线神识,隐隐有壮大之势。。突然,东方云桑痛苦、混沌的脑海中生出一线明悟,仿佛唤醒了沉睡已久的记忆,转瞬竟将黄道十二阵融会贯通。上通天,下柱地,算无遗策,灼见迭出,彻底将黄道十二阵的威力显现出来。东方云桑亲身操纵黄道十二阵,如虎添翼,阵力所及,阴阳元气莫不臣服,甘堕轮回,繁衍万物生息。
在痛不欲生中领悟黄道十二阵,对于东方云桑,对于所有人都是意想不到的后果。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东方云桑竟然放弃了这个收降阴阳元气的大好机会。“我是人王,三代人王,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击败你们,让你们心悦诚服地归顺!”
通过神识,东方云桑将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达到每一股元气的心灵深处。人王的尊严不容挑战!
先天元气却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突然停止了所有对东方云桑的动作,一个个幻化作娃娃形态,挤堆在身体内外,悠悠跳跃,似在表达它们的欢舞雀跃的心境。
东方云桑闷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东方云桑很快从先天元气异常的举动中明白过来:“你们服了,你们真的服了,以后都听我的?”
一股难言的舒适像温暖的阳光流淌过身子,两仪和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之气循环推衍,合生万象万物,混沌浩然之气彼此难分。更与黄道十二阵遥相呼应。混沌元气本来就是黄道十二阵的动力之源。此刻臣服,二力相生相化,东方云桑自然不药而愈。
对照当初先天元气抗争到底的所作所为,东方云桑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那些先天元气异口同声地解答了东方云桑的疑问。“不必怀疑什么。因为我们已经认可了你是第三代人王。先前你身上虽然留有人王的血脉和气息,但为人处事全无人王的风范和气魄,这也是我们不肯为你所用的原因。就冲你方才要堂堂正正战胜我们的狂言,你就有半分人王的风范,甘为你所用。至于你的决心,我们与你心灵相通早已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虽然还没有成为人王的完全觉悟,但已有资格驾驭我们。以后,我们就是是三代人王你最强悍的助手!”
东方云桑只觉身在云山雾海,感觉还是那么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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