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冰魄火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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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大厦。莲华集团专属层董事长办公室。
秃顶的胖子“啪”地挂了电话,失魂落魄地坐在了牛黄色的转椅上。眼珠里突然蹦出仇恨的火花,仿佛有支蜡烛在里面燃烧。抓起电话,狠狠按下一串号码。
“我要杀人!”
电话那头的人哂然一笑:“我们组织创立的宗旨就是为所有出得起钱的客户杀人。请讲。”
不愧是在商场浸淫的老将,瞬间平静下来,用上级对下级的口吻说到:“你要杀的人可能有些奇怪的本事。但我要你们马上杀了他!”
“只要你出得起价,不管多么困难的条件杀人,我们得能马上为你办到。当然价格要贵许多。”那人悠然答道。
“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结果。”秃顶的胖子铿锵道,正是巫行雨的父亲,莲华集团的董事巫瞿。
“是我失礼了。堂堂莲华集团的董事又怎么会没有钱。说吧,你是不是要我们干掉杀死你儿子的那个人?”
对方若无其事地说着,巫瞿却吃了一讶,半晌说不出话。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在商界怎么说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秘密,对方能在短短几秒的时间查出号码的来源,显然有些本事,但并不为奇,任何集团、组织和势力只要在商界有足够的实力,都能轻而易举地查到。而且他知道那个组织总部是设在西方国家,极少插足东方的各种事件。如果要他们在地方出手,对方必须付上双倍的佣金,甚至更多。巫行雨身亡事发才不过一分钟,对方就轻而易举地查到了,不止说明了对方势力的确深不可测,也说明表面上一向对东方不闻不问的黑天盟在东方的暗处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势力。巫瞿被儿子的噩耗困扰并没有多想,只是对隐于黑暗角落的这个杀手组织的传说更加深信不疑。
“我出五千万,你们马上杀掉他!......”
“一亿五千万!”对方以不容否拒的口吻开出此事最合理的价钱:“他的身份有点特殊,暗中有奇人异士保护。必须是这个价!”
“好。就一亿五千万!”巫家九代单传,岂能让杀了儿子的人“逍遥法外”。他巫瞿除了宝贝儿子,什么都不少,还会少了钱吗?
午休过后,东方云桑带着极端复杂的心情和唐三彩回到了教室。果然,一路杀机四伏,到处是要杀人的人和杀人的眼神。显然,在池塘边那惹人眼球的一个小时,让他彻底成为男生们的公敌。心里那个冤啊,不知有多苦:“我招谁惹谁了?”好在女生感激东方云桑摘走了唐三彩这朵芳艳无双的鲜花,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否则成为全校公敌,东方云桑真有跳楼的冲动。
一个下午,东方云桑不但要遭受同学的白眼(偶尔也有几个女生向东方云桑抛媚眼,吓得东方云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要受到老师们的摧残。第一节课是英语,东方云桑什么功课都好,就是英语差了些。结果这记恨的英语老师几乎一节课都在挑他的语法毛病,把东方云桑骂得狗血淋头。接下来的体育老师是唐三彩的铁杆粉丝,更加不遗余力地折磨东方云桑。
“绕操场跑五十圈。”
......
“俯卧撑两百下!”
......
“迎体向上五百下!”
......
“来回五十米冲刺,不限次数!直到跑不动为止!”
......
“快点,再快点!”
东方云桑潜能尚未完全觉醒,虽然现今体力与往日不可同而语,还是把他累得跟死狗一样。使得东方云桑在素以严厉著称的陈建国的历史课上打瞌睡。挨了骂不说,还被领到班导的办公室,在班导的牢骚和陈老头的劣质烟雾里搜肠刮肚,写了一万言检讨书,挨到天黑才得以自由。
东方明月早让李好连哄带骗地送回了家,瞧了瞧校门口周围,不见唐三彩的人影,暗暗骂道:“什么神族翘楚,天机传人,鬼话连篇,一点义气都不讲。要是哪天落在我手里非要她好看。”
“三代人王真是好风范,背后讲人闲话。不知要怎么让我好看?”
唐三彩从门口的槐树后幽灵似地转出,翠眉横立,怒目而视。东方云桑心道不好,赶紧收敛杂念,带着笑意,向唐三彩走来。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其实大错特错。我与彩不过分离一个小时,却如几个世纪轮回,思忆成狂,涕泪交加,好想好想你啊,彩!”
“油嘴滑舌的小坏蛋!”唐三彩笑骂道,那甜甜的模样,让东方云桑身心麻痹,几乎迈不开步子。旋即想起眼前的女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心里一个激灵,知道她越是笑便越是杀机四伏。对她的好意当荡然无存。“喂,美女孤零零的一个人等了你一下午,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动。”
“我这叫止乎于理。彩,你不会以为抱你亲你才叫想你吧。如果你真那么想,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做一下了。”东方云桑一脸坏笑。
占了便宜,还冠冕堂皇地称之为“勉为其难”。如果东方云桑不是三代人王,让唐三彩的理性稍占上风,早就一拳把东方云桑轰到了爪洼国去了。唐三彩强压怒火,暗自寻思:“在该死的东方云桑吃了什么药,现在和我说话都不脸红,还愈来愈放肆了。”更令她懊恼的是,自己原本占尽上风,却因为他三言三语的淫语而陷入窘境,自己好不生气也就罢了,居然不争气到小点欣喜。
微张的小嘴好不容易合拢,却故作冷淡道:“你这人王别的本事不学,偏偏在嘴巴烂用功夫。小心哪天风大闪了舌头。”
东方云桑脱口道:“那你可要心疼了?”
“是吗?”唐三彩神鬼莫测地笑着,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东方云桑看出不妙他,唐三彩的脚已经千斤巨石般砸在了他的小腹上。哪知一股巨痛从她的脚心直抵心脏,震得她几乎跌倒,刷地退开五步。
敢情阴阳二气虽然桀骜顽皮,但与寄主互相依持,一旦寄主遇难身亡,阴阳二气也难逃消散殆竭的劫难,是以感知寄主有难,立时一致对外。幸而阴阳二气凌厉有余、默契不足,否则早将唐三彩击毙。
“那混蛋难道从头到尾都在跟我演戏吗?”想起东方云桑越来越像枫树林的那个男人,唐三彩不再犹豫,空前集中的精神力蓦地侵入东方云桑的大脑。陡然发现自己的读心术居然无法看透东方云桑的心思,他仿佛一座山,沉稳厚重、云雾缭绕的山,无穷尽数,杜绝一切窥视。东方云桑本身的意志或许并不坚定,但是他传承了人王的力量,精神力未必无敌,却也不容侵犯,才令唐三彩欲窥无门。
“做了,人王真是愈发了不起了。”唐三彩眉头一皱,怒气冲冲地走了。
东方云桑正欲追击,就觉体内阴阳二气躁动不已,仿佛伤愈出动的猛虎饥不择食,乱冲乱撞,胸口、四肢一阵麻木,吐不出只言片语,眼睁睁看着唐三彩渐行渐远。“完了,唯一能救自己的人也都走了。”
阴阳二气自紫滕林一役,两败俱伤,各自觅地休养。此时,被唐三彩激起凶性,自然而然在体内大战起来。阴阳二气超凡脱俗,自在有灵,能夺造化之功,取浩然之气为己用。
趁着元气尚未闹翻天,东方云桑长吸一口气,专往无人的地方跑。这一跑,体内元气折腾得更加厉害,不时冒出的炎阳元气点燃了两旁的树木,在孔**中强进强出,呼啸生风,所触衣物莫不灰飞烟灭,激斗之甚远胜枫树林。惹来远处眼尖之人的尖叫,以为遇到什么邪鬼之事,掉头就跑。只有几个胆大的拨了110,远远观望。
再过五步,就是一个荷花池。东方云桑正欲纵跃,炎阳火气忽然熄灭。紧接着全身打颤,面罩白霜,四肢僵固,腾上半空的身子咚地掉下。
地上突然冒然腾出两道火炎,南北袭来,绕转一匝,将东方云桑包围在里面。东方云桑又历阴阳劫难,全身精血早被掏空,何况这火奇诡异无比,恍如幽冥鬼火,透出森然邪气,忽地扑上。东方云桑看得分明,脚下的土地忽然变成汪洋火海,涟漪似地冒起,层层叠叠压向东方云桑。东方云桑嗷嗷呼痛,赫然两眼挂血,七孔冒烟,惨不忍睹。“完了,我的命今天要断送在这里了!唐三彩,我会记着你的。”殊不知唐三彩就是觉察了敌人一丝的精神异常,才借故离去,暗中观察,此时听得东方暗骂,也在心里嘀咕。原来杀手杀人,不在乎本身技艺如何如何高强,贵在拿捏时机,一击必杀。躲在暗处的两名杀手收了歇斯底里的巫董巨额定金,条件是马上干掉东方云桑。又因为忌惮东方云桑不为人知的异能,故而一出手就是杀手锏。
是以他们虽然极力压缩自己的精神,还是触动了唐三彩敏感的神经。此时,读心术和催眠术全开,罩住场上三人。
正犹豫间是否救人,一双坚定温暖的大手按在了她的肩头。“黑天盟实力深不可测,不可妄动。”来人用精神异能中的通心术说道。
“爸,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唐敛。旋即悟道:“你在他大脑种了连心禁制。”所谓连心禁制,即以某方强悍的精神力建立两个精神体之间的脑电波联系,一旦被接受者有难,他的大脑电波就会急剧波动,从而影响另一方的脑电波。精神感应的范围则视异能者实力而定。
唐敛点头:“人王之路坎坷荆棘,困境重重,未来必须面对各式各样不可想象的挑战。所以作为人王本事未成,首要条件就是要有坚韧的意志,任何困境都要坦然面对、勇往无前的觉悟!倘若这一点都做不到,我们何必为他冒险。”

唐三彩道:“困逆则进,舒逸则堕。爸,你从小就是这么教育我的。其实你希望他面对困境,从而激发他所有的潜力吧。”
唐敛道:“那小子的性子说得好听,就是淡泊本分,说难听的就是一无是处,废物!对付这种人,让他面对现实比任何说教都有效百倍。”“他要是死了,再高的觉悟也没有用。”唐三彩撅嘴道。
唐敛惊疑道:“彩,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小子吧。”
东方云桑恨念未绝,猛觉心脏一痛,他双目尽瞽,信手捞去,只觉入手冰凉钻骨,比北国腊月千里冰封还要寒颤瑟人。东方云桑轰然倒地,已然生机尽绝。
黑暗中走出两个黑衣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左边之人瘦小的身材,身子微微蜷缩,整张皮肤呈现出凄厉的白垩色,额角隐约可见凝固成冰的汗水。右首之人面庞微红,火红的鼻子时不时呼出一腔热气,仿佛刚刚经历了马拉松式的长跑,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珍珠大的汗水,随时都能甩下一大堆。
他们右肩的衣服上排着五列纽扣大的银色星星,由左边的一颗增加至右边的五颗,十五颗星的五星芒杀手在以星芒数量划分等级的黑天盟里属于排行中等的杀手。没有人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冰魄、火魂凌驾超一流高手之上的异能杀手几乎包办了整个北方所有的刺杀行动。
唐三彩眉眼蓦地一红,便要冲出,发现自己被父亲的精神力束缚在狭小的空间,寸步难行。“别忘了,人王的自愈能力可是很强的。”
“心脏破碎,元气涣散。想要起死还生,恐怕只有大地之母女娲才做到吧。”唐敛听到这话,惊愕地望着他的女儿。“是我一意孤行害了东方云桑。他的仇我会记着。”唐敛回过神来,又问了一遍:“彩,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小子吧?”他清楚的记得不久前女儿不顾一切冲出去的举动与当年那个丽绝人寰的妻子与他私奔时的表情是何其相似。
唐三彩没有作答,但目光中的决然和恨意绝不容任何人轻视。唐敛在心中啧啧称奇。他对自己的女儿再了解不过,自幼逞强好胜,尊崇强者,藐视弱者,若非长大后心性成熟,面对东方云桑这种人是不加颜色的讽刺。断不会与东方云桑走到一起,甚至还对另一方有了感觉。若非亲眼所见,唐敛以为这是天方夜谭遗漏的一页篇章。
红鼻子正是火魂。“他死了?”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望向矮个子的冰魄。
冰魄的眼睛仿佛一块万年玄冰雕就,深邃慑人,无法使人看清他的想法。“心脏破碎,丹田败坏,元气涣散,即使不是五星芒的杀手,你也应该知道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火魂道:“我的直觉是那么告诉我的。”
“直觉?”冰魄冷道:“我们同样是五星芒的杀手,经验阅历都在伯仲之间。你认为靠直觉判断一个人的生死,我们能活到今天吗?”
火魂道:“说得是。或许我真的多虑了。”话虽如此,火魂仍然不放心,临走之前又将东方云桑的尸体检查了一遍。确信无异,方才离开。
唐敛想着,冰魄、火魂已经走远了。唐三彩拨开了繁花走向了东方云桑,四散的元气仿佛眷恋尘世的魂魄徘徊在附近十丈,迟迟不肯消散。走入当中,唐三彩只觉心头烦躁不已,体内的元气也似受了感应,不安地跳动,当下存心默念,平复不波心境。蹲下身,伸出细瓷样的双手,将东方云桑的眼皮盖下,晶莹的泪花忽然挂在了唐三彩的眶角。“我会让黑天盟付出代价的。”唐三彩在心中如是说。
到底喜欢不喜欢东方云桑,唐三彩或许心存疑虑。只知道在冰锥洞穿东方云桑的瞬间,唐三彩很清楚地发现东方云桑在她的心目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尽管搞不清那究竟是什么情感。
唐敛几不可闻地一叹。
两个人沉浸在悲伤里,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四散的元气正以越来越快的方式往东方云桑的身体聚拢。阴阳二气出奇地谐和,紧紧地缠绕在东方云桑的四周,寒暑不定,随着元气的越聚越浓,两人终于有所感知。尤其是身处元气中心的唐三彩。
“爸,你有没有感觉到元气好象在像东方云桑的身上聚拢?”唐三彩惑道。
唐敛也察觉到了,正以精神异力勘察元气的流动。暗淡的瞳孔忽然放大,射出阵阵异彩。“哈哈哈,居然是逆天诀。这小子果然是一般人。”
唐三彩脸上的乌云忽地散开,直起身,欣喜道:“你是说大地之母女娲大神创造的逆天诀?”一滴情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东方云桑的面颊上。唐氏父女四目相岁,谁也没有注意到尸体右手的食指动了一下。
唐敛铿然道:“不错。合和阴阳,逆天而行,扭转乾坤,神鬼惊泣。想不到这小子竟会女娲大神的逆天诀。不对,不对,这是上古禁术,和伏羲大神的八卦象转之术一样早已失传,这小子怎么可能知道。就算知道,没有女娲大神和伏羲大神不相上下的实力,也不可能练成逆天诀。难道这小子除了自愈能力,还能自己起死回生。不可能啊,就连女娲和伏羲大神实力鼎盛时也办不到啊。”
想到东方云桑极有可能醒转,唐三彩早已阴转晴。“爸,有什么问题您等他醒来,直接问他就是了。”唐敛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说罢,仰天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人王站立在世界的颠峰,带领神族的勇士横扫魔族的风流。
阴阳二气仿佛翱翔天际的凤、凰急速盘旋在东方云桑的四周。片刻之间,瑞气千条,绚丽夺目,四方的元气俱往此涌来,渐渐积蓄成湖,好似一坛被掀开的美酒发出醇厚的酒香,浓郁得叫人窒息。让唐三彩不得不退出元气密布的地方。唐敛也趁机用催眠术打发了那几个胆大的百姓。
忽然间,元气停止运转,一古脑儿地钻入东方云桑的七窍,仰且阴阳缠绵,难分难舍,竟如出一脉。跟着东方云桑从头到尾发出斑斓的光芒,包围了东方云桑,竟也颇为圣洁。
东方云桑渐渐也了意识,模糊地意识自己似乎正处于鬼门关的边缘。“我死了吗?”昏迷中的东方云桑在模糊不清的意识里睁开了眼,只见周遭黑糊糊的,四下生寒,带着难以琢磨的虚幻,飘渺阴森,仿佛一个巨大的无底黑洞,令人深陷其中不得自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个苍老、寂寞、仿佛洞穿时间与空间裂缝的悲哀般的声音在在东方云桑耳边幽幽响起。“你现在还在自己的意识里。若是意识不坚,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是唐伯父?”东方云桑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与唐敛只见了一面,东方云桑还是很清楚地记得他的声音。可是又想不出他认识的人里除了唐氏父女,还有谁会精神通心之术。然而东方云桑并不清楚这是比精神通心术还要高明的本事,千万年以来只有天机一族先祖唐天机一人练成,否则绝不会像现这般镇定沉稳。这异能十分奇特,能与昏迷中人交谈,东方云桑这点念头自也瞒不过他,神秘人道:“唐敛那小子本事虽然不弱,但还没有和将死之人通话的能力。”
东方云桑当下驳道:“我还没死。”不知为何为于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东方云桑有着说不出的亲切,忍不住和他争辩。
那人道:“但你的心早就死了。你连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和死人有什么分别。”
东方云桑默然。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怯弱无能,逢事必退,第一眼看到眼前茫茫的黑暗,便存了死念,只盼早些死去,解脱三千烦恼。
“前辈,你到底是谁?”东方云桑忽地问道。
那神秘人道:“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我问你,这世上难道没有任何人事值得你留恋,让你甘心去死?”
“有,当然有。”东方云桑情绪略略激动,脑海中首先闪过的居然是冷眉冷颜的唐三彩。忽地泄气道:“可是我又没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废物!”那神秘人在心里嘀咕,却忘了两个人正处与通心状态,每个人的一丝一毫的念头都逃不过对方。那神秘人也不计较这个,若无其事地续道:“人当自立,不自立不足以自强。良材美质若无雕琢皆不成器,同样庸才俗物奋发向上,拼力一搏,又何尝不能成功?千军万马又如何,刀山火海又如何?做人做事、杀阵杀敌就是要有勇往直前的决心,万死不休的觉悟。像你这般畏畏缩缩,如何担得起‘人王’二字?你若一心求死,我绝不拦你!但你可曾想过你的父母亲人朋友,他们又会如何?难道你也认为他们与你一样,淡漠感情,置亲人生死于不顾吗?好好想想,你到底该怎么做才是?”
东方云桑再度缄默。虽然被神秘人骂了最忌讳的“废物”,心中却无半分不悦。如果说世上真的还有什么令东方云桑割舍不去,恐怕也只有他的父母,还有那个因为他而残的妹妹。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想活着,你能救我吗?”
“我不会救你。”那神秘人断然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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