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侠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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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人的心思难猜。昨夜蓝天灵凤是那么地愤恨金天宝,那么地绝决,嚷着要杀他,把他赶出客房去。但次日上午,她起床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被赶出去的他放心不下,想把他找回来,跟他说,她不怪他。
昨夜一夜无眠,她哭了一整夜,也想了一整夜。
她为失去了宝贵的贞操而悲伤,更担心自已未来的命运。她的少女梦想是嫁个如意郎君,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美满生活。但是现在,这美丽的梦想如此无情、可笑地破灭了。自已现在才十八岁,花一般的年纪,未来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她为自已的未来命运担心。她的未来怎么办?未来的路怎么走下去?
她作为姑娘家,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保护好贞操,留给夫婿,从一而终。宝贵的贞操呀,一个姑娘家失去了贞操,怎么面对未来的夫婿?未来的夫婿会怎样看待她?还会敬重她吗?她不敢想象。但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失去贞操的女子的命运是十分悲惨的。她亲耳听到过、亲眼看到过许多失去贞洁的女子的不幸遭遇,被丈夫歧视、虐待,有的甚至被人骂作淫妇,受人唾弃。她还亲手杀过一个淫妇,起因只是这个女子在婚前失去了贞操,婚后受丈夫歧视,被休回家,家人不接受,女子受尽白眼,自此后性情大变,自甘堕落,成为人尽可夫的荡妇。当时,她处决那个淫妇的时候,骂那个不知廉耻的淫妇为‘败类,给女人丢脸’,那个女人向她控诉悲惨的遭遇,忿怨世道的不公。这些活生生的不幸例子,她历历在目。想不到,今天厄运也降临到自已身上。她感伤命运对自已太残酷了。
如果要金天宝对她负责的话,他才八岁多不足九岁,还是个乳臭未干、发育不全的孩童,连毛都没长全,更不用说什么人事了。怎么负责?这是不可能的事。此前,她虽然很喜欢他,替他挡下了天剑宗高弟绝尘剑,但那是完全姐弟间的爱护、亲切之情,绝不是什么男女间海誓山盟的爱情。
想得太多,头都想痛了。蓝天灵凤是个拿的起、放得下的奇女子。算了,她想开了,没有贞操又怎样,还不得照样活着,大不了做个老姑娘,一辈子不嫁人罢了,还不用看人脸色生活,更自在,更快乐。
经过一夜的思考之后,她想通了,觉得金天宝是无心之过失,不应该由他来负责,更何况他本意是好的,是想给她治伤,只是好心办坏事,无意中戳破了*,坏了自已的贞洁。
她不再埋怨金天宝,收拾行李,结算了房钱,步履缓慢地走出客栈,满大街地寻找他。
上午,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冷清安静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了,店家开门做生意,吆喝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一点也不比县城逊色,让人产生错觉,仿佛这不是一个小镇而是在县城里。
在街道上,蓝天灵凤逢人便向人打听金天宝的去向下落,她向行人描述她印象里他的样貌,询问行人是否知道他的去向。路人大多摇摇头走了,仅有两三个人给她提供了一点线索。她根据极为有限的信息,沿街寻找他。
在经过一家露天茶馆时,女侠听见了一些令她感到特别刺耳的话语,不禁停下了脚步,听了一会儿。
茶馆里有一大伙人围聚在一起谈论女人。其中,一个书生特别显眼。
只见那个书生夸夸其谈,引经据典地大讲女人的三从四德,讲到得意处,不禁摇头晃脑,一副十足的夫子样。围聚在一起的群众大多数没有文化或文化不高,安静地听书生摇头晃脑地讲课,不时地附和书生。
只听书生说道:“女人的言行举止要符合三从四德。”“什么是三从,就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未嫁从父,意思是说女孩子在未出嫁之前要听从家长;既嫁从夫,出嫁之后要礼从夫君,与丈夫一同持家执业、孝敬长辈、教育幼小,相夫教子是女人最重要的责任;夫死从子,如果夫君不幸先己而去,就要坚持好自己的本分,想办法扶养小孩长大**,对作为一家之长的儿子遵从,重大事情由儿子做主。”
“那什么是四德呢,所谓的‘四德’是指:妇德、妇容、妇言、妇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是妇德,能正身立本,品性端正,坚守节操,守身如玉,对丈夫忠诚不贰;然后是妇容,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第三是妇言,说自己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说的话;第四是妇工,要会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方面。”

“三从四德具体的要求是什么,又如何做到三从四德?得这样做…那样作…”其中,书生刻意地轻贱女人,把女人贬得低三下四的,夸大男人高高在上。
书生并以昨天金天宝侍侯女人的例子作反面教材,尖酸刻薄地耻笑道:“你们说,那个小孩长大后有出息吗?依我看呐,这么小年纪,就被女人使唤,那长大后肯定怕老婆,怕老婆的人怎会有出息。哈哈哈”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附和的哄笑。
最后,书生总结道:“总之,女人得做牛做马,生来就应该服从男人。”
女侠的心情本不好,听到书生听到轻慢贬低女子的话,大为光火,怒从心起,向围聚的圈子走来,要与书生计较。
书生看见一个女子走近,特意拔高声音大声道:“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应该待在家里听从父兄长辈的话。”
女侠走入圈中,书生看清女侠的面容,指着女侠说:“这位姑娘就是昨天那个小男孩照顾的女子。”顿了顿,接着轻蔑说:“一个大姑娘家要小孩子来照顾,你丢不丢人?”
她心一颤,从书生口中得知,她昏迷后一直是金天宝在照顾自已。她对金天宝充满了感激,更坚定了她的决心,要把他找回来。
女侠反问道:“那时我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好我弟弟懂事,懂得照顾我。阁下怎么连这点情理都不懂,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书生对女侠品头论足一番,对众人说:“她的容貌可以说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脚不是三寸金莲。她的言行举止像个男人。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回家?你们敢不敢?”围观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书生以正统捍卫者自居的口吻道:“一个贤淑良德的女人应该是这样的,举止落落大方,彬彬有礼,在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女人天生不如男人,就应该循规蹈矩,听男人的话。”
女侠听着书生发表的轻慢女子的言论,怒从心起,忍不住出言驳斥书生:“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只许男人使唤女人,不许女人不能使唤男人?”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穆桂英挂帅出征,这些女流之辈,巾帼不输须眉,精神可嘉,彪炳史书的。像这样的例子,史书上还有很多。阁下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女人体质弱,天生不如男人。”书生以不容置疑的口气答道。
“这么说来,本姑娘倒要与阁下比一比体力,瞧一瞧,到底是女子不如男人,还是男人不如女人。”
书生跟女侠打赌,比扳手劲。书生有些犹豫了,道:“男女授首不亲,我与姑娘非亲非故,如此接触,于礼不符。”
女侠轻笑道:“怎么不敢呀,一个大男子汉不敢与小女子比,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别出来丢人现眼。真是枉为男儿。”
围观群众怂恿书生,书生丢不起这个脸,答应打赌。
打赌约定,若她输了,就给书生做侍女,若书生输了,要给女侠磕头,称呼她为姑奶奶。
众人围在一张桌子四周,观看书生与女侠在桌子上扳手腕,比手劲。
女侠任凭书生用力把她的手腕压得低低的,不动声色。书生眼看就要赢了,乐得眉开眼笑,能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哪能不美滋滋的。围观的男人都给书生喝彩,祝贺书生的艳福不浅。
等书生力尽,她突然发力,把书生的手腕压倒。众人目瞪口呆,还沉浸在刚才的占据优势的时刻,一时难以接受着这个失败结果。
在场的男人不服,有自恃力气大的自告奋勇出来与她扳手腕,结果一个个都输了,垂头丧气地走了。
书生颜面扫地,臊得满脸通红。
女侠嘲讽道:“堂堂一个大男子汉,竟然连我一个姑娘家都比不过,阁下不嫌丢人乎?”围观的众人不敢回答。
书生按照约定,给女侠磕了三个头,乖乖地叫她姑奶奶。
女侠教育书生,不要自视甚高,看不起女人。
之后,女侠继续寻找金天宝。
等女侠走远了,书生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小声地嘀咕地说:“我的天呀,太可怕了,此恶女比老虎还猛,真是名副其实的母大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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