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十章 世人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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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淡淡的鹅黄色长衣,在那秀灵的长发上系着一根粉红的发带,那美丽的面容恬静与智慧相结合,美得那么动人,加之那似乎会随风而飘的动人身子,却已可颠倒众生,不是叶诗雁还会是何人?
云流甚至忘记了那个他一生的大敌秦缺在旁,就那么冲向叶诗雁,心里那份已经充盈了太满太满,让他愤懑了太久太久的思念如洪水爆发。
原来他对叶诗雁的爱,已经到了这么一个他自己也无法知道的程度。
叶诗雁那淡雅美丽的眼睛也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云流,看着他已经遍身的伤痕,看着他这副为了自己奔波得有点伤残的身体,没有对自己的喜悦做出半点的修饰,就那么被云流抱住,让他忘情地把她搂在自己的胸膛里面。
还记得,在番阳小镇上的比武节开幕时两人同时对望的时候产生的那两心涟漪;也记得,在第一场比赛上他的那份勇悍,为了胜利展露出的那份狂傲,用身体取胜的那份情景;更记得,当他已经伤成一个血人的时候,自己是那么忘情地搂住他大哭……
在这么片刻的忘情以后,两人已经心照不宣,而云流也清醒起来,赶紧地把叶诗雁往自己身后一送,整个人站在她前面,静静地看着仅是气势就把他压得透不过起来的高手秦缺。
秦缺出现后的独孤血月又沉默下来,静静站在一边,而秦缺也没有干扰两人叙旧的意思,直到云流看着他,他才露出为微笑道:“郎才女貌,不错的一对。”
云流真的生出丝毫看不透秦缺的感觉,如果依照小杜的说法,这个人确实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但当他对上他,却又无理由地觉得舒服,很想跟他交谈,矛盾至极。而且这么一个强大到可以傲视新一代武林的天才高手却三番四次地跟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说话,虽说他是冲着那么寻宓而来,但直接抢走不是更加直接了当吗?
云流身后的叶诗雁明显地感到云流拉着他的手不断收紧,而且她竟然感受到了云流那一向稳定的手开始颤抖,芳心微震。
当日,云流对上乌霸的时候,那长枪来到他的身前,甚至已经完全可以对他的命产生威胁的时候他也是那么镇定地对待,但现在他害怕了,就因为眼前这个少年。
他虽然比云流要高上些许,但他却比云流要消弱,一身儒衣更是显出他的文雅,若配上一把木扇,定当是一位文墨诗画的俊郎。但云流确确实实地,手颤了。她知道,如果云流自己一个人对上他,他是不会手颤的,因为他并不怕死。如果他是怕死的,当初对上乌霸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好强,他是怕他自己会保不住自己,害怕敌人从他手上抢走自己,这才是他所害怕的。
一个男人,最无能的莫过于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秦缺对云流的如临大敌倒不以为意,洒然一笑道:“云流太过紧张哩,天干地支的人并不是全部都那么好杀的。”说毕举步从云流身旁走过,才缓缓地道:“就像我,还有你。”
云流真的无法忍受这么一个伪君子的话语,怒吼道:“你闭嘴,你装够了没有!”
所有人都想不到云流会这么冲动,包括云流他自己。但他实在是太过迷惘了,小杜眼中的那个万恶不赦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潇洒,平易近人的少年吗?

秦缺却没有相对应的愕然,反而是摇头叹道:“世人皆醉,想不到被师父的第二个徒弟的你,也是那么看不开。”
这句话一出,他身后的独孤血月就剧震。云流的师父是卓羿,那秦缺说的师父是……
一股寒意从脑袋里激灵全身。秦缺这么“坦诚”地对自己说这么多话,他究竟在想什么东西?要知道他当初加入天干的时候是称自己名叫杜缺,是来自魔门连环宗的。
不安,独孤血月现在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铺天盖地的不安,再也无法保持一向以来的镇静,转过身子就走。
他的身法的确极其高明,一点都没有年老带来的滞慢,如脱兔般逸出望月台。
而秦缺却是不慌不忙地在望月台墙壁拿过一支木箫,犹有余暇地想着云流和叶诗雁微笑一下,才放到嘴前,悠悠吹了起来。
声音是那么地低沉,宛如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一样让云流和叶诗雁透不过气来,继而是秦缺闪没原地,再看清楚时,他已经出现在独孤血月的身前,轻轻地道:“独孤长老,入我门下,如何?”
独孤血月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不入他的门下,他只有一条死路,但他现在是如此愤懑,因为他知道这个天干三年来最杰出的少年竟然在天干是心有不轨,他只想如何逃脱,告诉天干的长老们这一个事实。
秦缺明显地看出了独孤血月是不可能拜于他门下,摇摇头叹道:“何必呢独孤,你说出你最后的心愿吧。”
独孤血月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轻蔑,虽然眼前这人的确有这种本钱。怒吼一声道:“做梦!”
奇怪的是云流可以看到他张口说话,却听不到他的内容,如果说这是秦缺把独孤血月的声音也切断了,那实在是太过高深莫测了。
想也没有多想,拉着叶诗雁的手趁着秦缺对付独孤血月,展开身法便逃。但人影闪没,那瘦弱的“三号”竟然无声息地出现,二话不说就展开手脚攻击云流。
云流很快就判断出三号是忠于秦缺的,否则他就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心惊天干可能已经被秦缺侵蚀大半的同时也赶紧抽出寻宓,对抗起来。
叶诗雁被云流紧紧地保护住,她虽然也处在危险之中,但总有那么一张胸膛,会挡在她身前,她知道,这张胸膛的主人或许不能保她安好,但他一定会让她比他安好。换句话说,要伤害她,就要穿透他的胸膛。
一个女人有这么一个男人,足够了。
三号的攻势如洪水般无孔不入,很快就占领上风,竟然每每威胁到云流身后的叶诗雁,云流知道三号的用意,其实以三号的强大,自己又身负重伤,恐怕不用两招就能把自己收拾,他现在这么每每要伤害叶诗雁又停手,其实是警告自己乖乖留在一旁。
想到这里,云流也没有过多反抗,干脆停了下来,护住叶诗雁静立。三号立刻就停下了攻击,闪没在原地。
云流在这时候却想起了秦缺的那句,世人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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