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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佛罗里达东面某一海域
总有些寻宝人用金属探测器寻找沙滩上的古代金币,而这些人穷极一生也找不到几枚。
宝藏永远沉睡在大西洋的某一深域,并且一直沉睡下去,直到有人唤醒它。
那是把排笛,躺在深海艳丽鱼群穿梭的珊瑚树的角落里。它曾经发得出悠扬的声音,能演奏一曲印加时代的《鹫》,那乐曲里有传说中的曼科王子与马丘比丘古堡。
在排笛不远处有一突起的庞然大物,那是船骸的一部分,是高高突起的船桥。鱼儿悠闲的在里边进出,安家。
深海里没有美人鱼,没有久远而凄美的传说。然则排笛真实而孤独的存在着。
或许深海仍记得,几个世纪前的一个暴风雨的夜晚,一位金发的少年坠入它的怀抱。他的长发在水中张开,白皙而秀美的脸庞透明、清澈如天上的一轮圆月。他的手揣着一张排笛,然而他终于还是松开了他的手。手臂无力的垂下,排笛先于他落在了海底;接着是他那轻盈而优雅的身子缓缓地,缓缓地碰触到了海床。
黑漆的暴风雨之夜,雨水浇灌着甲板,往海盗加农炮轰出的口子猛灌着水。水手们与男性乘客都在往船外拼命的舀水,妇女与孩子则在船舱内哭喊声成一片……
1729年,从新大陆返回西班牙的女王号遭遇了海盗的袭击后,又遇到了恶劣的天气,最终沉没在了大西洋里。包括一吨黄金,半吨白银,还有不被后人重视的几名身份高贵的乘客。
其中一名乘客为利马总督之子——年仅18岁的阿拉瓦·德·费尔南多·托马达斯
***
1728年利马
利马的雨,从来都不曾凝结为水滴,滴落在地面。它凝聚在半空,灰蒙蒙的一片,带来潮湿,闷热,压抑。

黄昏的雨雾呈现着美丽、不可思异的粉红色,弥散在武器广场的半空,弄湿着一排排陈旧的绞刑架与广场上人群的发丝。
绞刑架上没有生命的身躯微微的晃动着,尸体脚腕上的脚链刮着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雨雾中的广场一片的沉寂,死亡般的沉寂。一具具尸体挂在绞刑架上,尸体上破烂的衣料与毛毯在风雨中轻轻扬动,仿佛是活物一般。
武器广场,有着漂亮的西班牙风格的建筑,美丽的喷泉,古老的绞刑架。
阿拉瓦·德·费尔南多·托马达斯从广场建筑的游廊上探出头,仰望着天际,粉红色的雨雾,仿佛如同淡化了的血,渲染了整个世界。
利马的雨从不滴落在地上,一旦它们在地上汇流成河时,那将是一片的猩红。
“我看见了,那些被吊死的人,都有一张很年轻的棕色的脸。他们的脖子被拧断,像某样物品一样被挂着,在风中晃动。
我看见了,利马的雨,它从不滴落在地上;
我看见了,随处可见的天主教堂,哥特式的尖尖屋顶,美丽的彩窗……”
鹅毛笔在精致的纸张上流畅的书写着,阿拉瓦·德·费尔南多·托马达斯这位新任利马总督之子写下了他抵达利马城的第一篇日记。
一年之后,费尔南多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如此写道:
“在西班牙,我厌倦了烈火、巫婆的谣言,可耻的出卖与惨无人道的宗教迫害。而在利马,我必须面对这个贪婪,无耻的民族如何掠夺,镇压另一个民族。到处都是血与火,我们可悲的时代,却一再有人为之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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