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放着两双虎头鞋，一双布鞋，一双小拖鞋。
宽敞的摇篮里，坐着一个光着**、穿着红肚兜的小女孩，正在迷茫地抽泣。
她停止了呜咽，瞪大了传说中的水汪汪的微红的双眼看着我。
“叔叔，我可亲可敬的爸爸唐白虎呢？你是谁？”
“哦，我叫丁白，他在外面，他在外面等你呢，他让我过来抱你出去。”
“那可不行，我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以自己走着去。”
我险些笑出声——她还是一个光着**的小孩子呢！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可是我也不能违反你可亲可敬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师傅的命令，所以，我还得抱着你出去。”
“那好吧，反正我也撕扯不过你，我没有你力气大，那就来吧，但是你要轻点，我的骨头还没有长成呢。”
她向我伸出了双手，我体面地把她抱了起来。
“疼吗？”
“疼，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爱你，我可以为你而死。”
我停止了冲撞，伏在了她身上。
“这样我好受点，等一下再——爱我吧。”
我封住了她的嘴巴。
虽然她的双臂抱着我，但我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已经不可救药地酥软了。
确定她完全昏迷过去，我才再次吹起冲锋的号角，攻城拔寨。
她溃不成军，我所向披靡。
“叫丁叔叔。”
“叔叔我已经叫过了，我是个有礼貌的孩子，丁叔叔还没叫呢，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姓氏——丁叔叔。”
“桃生是个早慧的孩子，慢慢你就会知道了，她正在学习小学三年级的课程，她三岁就全部认识小学生字典上的词句，我让你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陪她共同学习其他的小学课程和初中课本的相关知识，这个你要有心理准备。”
“师傅，徒弟明白。”
“你还没有给我行拜师礼。”
“我不知道师傅会收我为徒弟，徒弟真不知道拜师礼的程序。”
“很简单，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说一句师傅在上，徒弟给你行礼了——就可以了。”
我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师傅在上，徒弟给你行礼了。”
“这样不太好吧？”
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双手捂着脸的小桃生在抗议。
“这是古代的拜师礼，现代并不提倡这些，这未必是好事，虔诚需要一定程度的谦卑、相应的仪轨体现和充分展示；在古代，真正的师徒——不管是笔墨人还是官吏还是工匠，生命必然融为一体，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可能分裂这样的缔结，就像我和你的父女关系，几乎是永恒的，虽然岁月会埋葬一切罪孽与功绩，因为他们的师徒关系传承的不单纯是法术和技艺，还有更神秘的不可言说的东西；爸爸是一个古代的人，那么，为了学到爸爸的知识和技能——爸爸的学养值得你丁白叔叔下跪三次，你丁白叔叔就必须按古代的规矩行事，这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是爸爸不讲理，不厚道，这是爸爸的原则，也是爸爸的规矩，爸爸和你仇叔叔就是这样才获得了你德高望重的沈爷爷的真传的，现在，爸爸要尽一切可能把这源远流长的一切传递下去，所以你叔叔必须下跪，当然，他可以拒绝学习，爸爸承认他有这个权利。”
“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要对不明白的事情轻易表态，那是很愚蠢的行为，感觉——直觉更多的时候是错误的，有时候甚至是不可原谅的罪。”
“还是不明白，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了，丁叔叔起来了吗？”
“起来吧。”
“谢谢师傅。”
“丁叔叔起来了吗？”
“起来了。”
她放下了双手。
“反正我不舒服，我不想看到这些。”
“记住爸爸的话，直觉是靠不住的，要依赖并相信思考。”
“记住了。”
“师傅的教诲徒弟谨记在心。”
“你不是单纯来和我学写作技巧和绘画技巧的，你最好也来和我学做人的道理，我未必真是你们的楷模，但我的教训会让你们少走一些弯路，我的反思会让你们少一些遗憾，人生只有一次，完美的人生并非不可企及，但代价实在太大，我只是为了让你们少付一些代价而已，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个人的资本是有限的，并没有长生不来的人，谁都知道这一点，但——所以我们要放下包袱，开动机器，用自己的眼睛和大脑观察和思考，真相几乎是不可言说的，真理几乎也不可言说，慢慢你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等你们明白了我的意思，你们才能理解我的绘画和文字，你们理解了我的绘画和文字，结合你们近距离的观察，你们才可能理解我这个个人，你们理解了我这个个人，你们也就会理解古往今来的所有人，无论他是古代的帝王将相，还是现代的工农兵学商，那么你们也就认识和理解了自己，如此，你们才没有白来这个世界一次，你们的生命才可能有意义或者你们才会有幸福感，和真正的自豪。”
“说的太多了，我们又不是录音机，记不住。”
“徒弟谨记师傅教诲。”
“丁叔叔的脑袋是录音机？”
“不必记住，而在于试图理解，这段话你可以假装没听见。”
“可是我白费了白天劲，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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