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开了头朝下的申老师手腕上并不粗实的麻绳，而后取下她脖子上的拴着小黑板——上面写着‘我是女特务’“我是个大骚B”“我是个大臭B”，明显是申老师自己的笔体，因为我就是照着她的这个笔体练得钢笔字，铁丝把她的脖子已经勒出了血道子。
她一直光着脊背蜷伏在那里。她的脊背也是脏兮兮地。
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我考虑再三，还是脱下了自己的白半截袖，从后面给她穿上，但是扣子必须记上，我不得不反转她的身体，我仿佛看到了本该在厕所里的人的固体排泄物被涂抹在她的**上，我仿佛看到了那个体育老师用脏兮兮的舀子往她头发上浇灌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固体和液体——好在她的破烂的头上没有那些恶心死人的东西；我觉得无法在道路上，在光天化日之下展开清洁运动，所以只好勉强地把扣子系上；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听不见我的轻声呼唤，我刚要去背她，唐红虎过来帮我。
他低着头走在我前面，毒辣的阳光重重地刺在我的白半截袖的背上，也重重地刺在我光着的胳膊上，但我的步伐依旧坚实。
唐红虎帮我把双眼紧闭的申老师放在了炕上，而后站在一旁，垂着头，一语不发。
我出去压水，而后把盛满清白的水的水桶、脸盆放到了阳光下，这样一会给申老师清洗的时候她就不会冷了。
“哥，好好给申老师洗洗——裤子里也有。”
“你去哪？”
“回学校，我书包在学校呢，再给申老师拿衣服。”
他挥了挥手里的钥匙。
我屡次去试探水温，但都很凉，同时也在考虑怎么洗——当然不能在院子里，最后我决定在屋子里清洗，把她放到洗衣盆里。
“申老师？”
“申老师，我受赵指挥的命令看护你，现在你身上有脏东西，我想给你洗澡，你能不能听见？你要能听见就点一下头。”
我有些犹豫，其实我晒水是对的，但没有必要由我给她洗澡，完全可以等她苏醒后由她自己清洗，但是我又怕工作组来我家，这么臭算什么？而申老师一贯可是个干净人；等她苏醒了，她自己是一定会因此不快的，如果我在她没有醒来前替她清洗完，那么就可以减缓她的屈辱感。
我骂了自己一句。
我把洗衣盆拿到了屋里，把我晒好的水都拎到了屋内，我预备好了三条手巾，我把外面的大门和房门都锁上了。
我强忍着刺鼻的气味用卫生纸和手巾揩净了她的上身。
我犹豫再三才解开她的裤子。
我不得不把她剥光。
她的内裤里有一卷粉色的卫生纸，折叠得很整齐。
简直是畜生！
简直是畜生都不如！
肯定是他们把本该在厕所里的肮脏的固体和液体浇灌到她的内裤里，并从此顺着她的大腿流淌在下去，甚至还有活动的本来只在厕所里活动的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生物。
我尽可能用卫生纸揩净她的身体，虽然不彻底，但是我不想让她坐在洗衣盆里的时候水里有这肮脏的东西。
我把基本才是干净的她扶了起来。
我把她抱到了洗衣盆里。
我灵机一动，没有必要让她坐着，我可以一手扶着她一手给她擦洗；我重又把她放到了炕上，把洗衣盆挪到了墙角的位置，把水放到了炕沿上，这样就可以自上而下冲刷她的身体了。
清洗她的大腿内侧的时候我又骂了一句自己。
我觉得我已经把平时爱清洁的申玉娇老师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了，才找出我的洗过未穿的裤衩和裤子——我的血突然全部涌到了脸上，我才感觉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忘记拉上窗帘了，甚至也忘记关上窗户了，虽然关上窗户不拉窗帘跟没关一样，但是关和不关感觉上可不一样；有一个人站在窗外，肯定有一个人站在窗外，而且已经站在那很长时间了，我还想起来了，我刚才给申老师清洗大腿内侧的时候天上并没有下雨，因为我在屋里，即便天上下雨也不会淋湿我的脊背，我的房盖很结实，全是石棉瓦，丁大勇和其他几个上高中的同学帮我弄地；那是什么呢？像雨一样滚烫的的液体击打在我光着的背上？
我不得不长出了一口气，毕竟我没有做对不起主角和申老师的事，毕竟窗外伫立的不是别人。
唐红虎拿来了申老师的好几套衣服，既有外衣，也有内衣，还有丝袜，但没有卫生纸。
咦？这小子又去哪里了？这小子最近有些神出鬼没地。
我给申老师穿戴好——之前，我义无反顾地用我家的同样粉色的卫生纸按照她的样子折叠好放倒了她干净的内裤里。
给她别主角像章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大拇指，还好，鲜血没有弄脏她雪白的长袖外衣。
我把干干净净的申老师放到了褥子和枕头上。
我把洗好的裤子和袜子和内裤凉到了晾衣绳上，后来觉得不妥，又把她的黑色内裤拿道了屋里——这得什么时候能干啊？我又把那条包裹着申老师一直的秘密的内裤凉到了我家院子隐蔽但有阳光的外面，我把所有的脏水都倒了很远的地方，那卷纸让我塞进了我家的灶坑。
敞开的大门肯定是唐红虎打开地，我又彻底冲洗了洗衣盆和我自己的本该在单位接电话的青春的手。
坐下后我才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这小子又上哪里去了呢？
最近这一段他经常夜不归宿，每次核实还真都是去他的好朋友（品行和学习成绩也同样出类拔萃的好学生）家里住的。
坐在凳子上，望着她整齐的头发、光洁的脸，我觉得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比我每天在单位接电话跑腿学舌有意义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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