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上元之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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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开篆第四次品尝完我为他做的青菜瘦肉香粥后,过了十天就是帝紫四年的上元节了,卢开篆提出一起进城闹灯宵,反正现在曹东邻那件事几乎已被人遗忘,再者,还可以和柳扇儿聚一聚,我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便一口允诺。
柳扇儿最后还是离开了红鸾教坊,卢开篆将她安置在城东的一处宅院里,对外称是自己没出阁的妹妹,扇儿好几次都想来看我,卢开篆却因担心她太招摇而婉拒了。不过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是,策利泰在往返江庭办事的中途遇见阮四郎,两人做伴了一段路程,居然颇为投缘,阮四郎被说动投奔卢开篆,现下暂时留在江庭帮卢开篆清点一些账目,阮四郎虽为人古板,书呆子气重,但应承下来的事,会比任何人都谨慎守信,卢开篆正是看中他这一点。
私下里,我会猜测卢开篆之所以极力收纳阮四郎,会不会是为了柳扇儿,柳扇儿对他的爱慕常让他哭笑不得,是近也不好,疏亦不好,只得躲躲闪闪被动应敌,好几次,卢开篆都说要阮四郎忙完了,就让四郎来京师看看扇儿。
情爱的尴尬,外人不便揭破,我一面希望柳扇儿会有个好的归宿,一面却暧昧地沉溺自己与卢开篆相处的日子,当他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以及身体的味道,就在触手可及的温暖间时,我会幻想,这同样将成为他生命中温馨的一段,那么,假若我不得不面对他愤怒一天的来临,或者我可以对他说,还有这个冬天,就足够。
尽管卢开篆嘴上说并不担心有人再追查杀曹东邻的刺客,为保险起见,他还是找了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上元节里闹花灯猜灯谜的习俗,全城无论男女老幼都会来凑热闹,人来人往中撞到红鸾教坊的姑娘们,或者曹东邻从前的下人都是不太好的事,尤其前者,虽女装已换,她们还是识得我的容貌的。
早早的,卢开篆就亲自动手,替我易容整妆,我没有推辞,随他折腾了老半天,最后卢开篆对着我,哈哈大笑起来,我挺纳闷,不知道被他变成什么鬼样子,拿来铜镜一照,天呐,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如果说长相平庸点儿我还接受,可这镜中人贼眉贼眼獐头鼠目的,两边还分别粘了一颗大黑痣、几根鼠须,就算鼓上蚤时迁也不过如此吧,我狠狠甩了卢开篆一对白眼飞刀,“我说你是不是特嫉妒我比你帅啊,今天借机报复,把我弄成这样称心如意了吧!”
卢开篆嘿嘿笑个不停,“你怎么知道?唔,其实你没我帅,只是比我长的美些,不过太美了总会多引人注目,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变丑的呀,看在我用心良苦的份上,说什么你也得保持这副尊容三天,好不好?”
“好你个头,你怎么不变成这样”,我恼怒地一翻镜子就欲拍他,掴到他面前又忍下了,悻悻地去找衣服换,卢开篆站在后面不吱声。
我回头,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怎么啦,又没真拍你,干嘛寡着脸”,我说:“丑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阿阑,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卢开篆的声音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神经,我能有什么事”,我继续埋头翻看包裹里还有哪件衣服合适穿。
“你脾气冲,爱使性子,这我第一天遇到你就见识了,可这一段,为什么你明明欲发脾气,却总是忍下,我觉得你不会因我让你住在这儿,而对我忍让三分,对吗?”卢开篆的温和中,带着忧心。
“是嘛,我怎么没觉得我脾气冲爱使性子?你多虑了,卢兄,我是怕自己一开年就要和你分别,所以才对你忍之又忍的,当然,你要是觉得受虐会舒服些的话,我义不容辞,保证天天狂虐,怎样?”
“呵呵,嘴挺硬,好吧,我也不问了,喂,你就别找了,那些衣服你穿都不合适!”
“什么叫不合适?”我抱着暮春送我的大氅,有点魂不守舍地回道。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卢开篆走过来,顺手试图从我怀中取走大氅,我再一抱紧,没让他拽走。
他瞪着我:“怎么了?哎,我没跟你说,车上有我新给你买的裘袍,你穿上裘袍,再戴顶裘皮帽,就像关外来的参商了。”
“参商?我觉得自己像梁上君子还差不多,不穿就不穿,你别动手动脚的,放开啦”,我腾出一只手拍着卢开篆的爪子说。
卢开篆没有立即松,眼中闪过疑惑,带着调侃道:“一件衣服而已,至于嘛,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买多少,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计较嘛,是哪个女人送的?肯定是,对我送的东西可从来没这么在乎过!”
“要你管”,我索性推了他一把,终于让他松了手,重新叠好大氅,放进包袱里束紧,关好柜门后我才回敬他:“卢兄,你那么小气做什么,说不定某天你也会带着个女人到我面前,对我说,阿阑,快喊嫂子,嘿……”
“哼,先不要犟嘴,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你为了衣服而推开手足,实在令人扼腕,但我就不一样,你对我来说就是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吧”,卢开篆指了指我脖子里的绞丝链说道。
“没完了是吧?”我没心情和他争执,这家伙经常这样,总认为他在我眼里,应该比别人更高等些,所幸我已比较了解他,很清楚如何迅速克制住他,“你要再罗嗦,我看我还是不去了,一年一度上元节呐,我正巧可以一个人在此好生掂量,满意了?”
卢开篆马上就闭了嘴,奔出屋去,很快取回带给我的衣物,扔到我面前。其实时间尚早,之所以要急着进城,是他想补偿没有陪我度除夕的遗憾,当他正大宴宾客时,我还独自在山中生火取暖。
结果上元节的中午到傍晚,我跟着卢开篆几乎马不停蹄地享用了窎渊城内最挥金如土的诸般豪客生涯,除了吃喝的酒楼饭庄不提,连从未涉足过的堵坊都玩了四五家,尽管自己对此毫无兴趣,偏碍于情面,基本没有拒绝之力。
混了一下午,终于招架不住,告饶的话一直在嘴边溜达,却总是被卢开篆带着我东逛西逛的勃勃兴致给生生堵回,于是我提出想早些见到柳扇儿,自己还答应过给她买衣服首饰,这不,正巧身边跟了座活银行,我便不用担心囊中羞涩了。
卢开篆起初有些不大高兴,按他的计划,我们起码还可以玩到戌时再找柳扇儿不迟,再说,柳扇儿所需之物,那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何需我另去给她买置,我说:“那不一样的,就如你答应过别人,能好意思失信嘛,何况我已经很尽兴了,不如买点东西,顺便在扇儿那里坐一坐,喝点茶歇息一会儿,晚上接着再热闹,还有,女人都是又啰嗦又麻烦的,出个门比登天还难,你得等她梳洗打扮把衣服换够,把妆化够,现在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说不定还会误了闹灯宵的时间呢。”
“看起来你很有经验啊”,卢开篆调转马车方向,吆喝着往柳扇儿的住处去,“你扮女人时,是不是也那样呀!”
“是!”我拖声拖调地回答他,又忍不住在车厢内小声嘟囔了句:“还用扮吗,我本来就是”。
“什么?你说什么呢!”卢开篆在外面隐约觉得我似在说话。
“没什么”我撩开车帘,给了他一个坏笑,“快驾车吧你,嗯,绸缎庄和首饰店停一下。”
事实证明,我是很有先见的,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够给柳扇儿化妆?尽管卢开篆耐不住性子三番五次地催促,尽管柳扇儿一路都在抱怨这么急,搞得她像个村妇般出门,我们还是赶迟了一步,还差几条街才到奉贤门时,上元节的烟火已正式开始燃放,刹那间满天的火树银花,让我们顿时痴了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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