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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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驼佛,求神保佑,可千万别让他认出我来,坏了我的事儿啊,我念经般暗暗嘀咕着,完全没注意柳扇儿在说什么,结果她走出去两步,又回身来拉了我一把,“发什么愣啊,过来!”她压低声音吩咐道,我更窘得恨不能缩成蚂蚁那么小,好从卢开篆的目光中消失。 
好在我的窘迫,很快就因柳扇儿的歌舞太吸引人而得到解脱,柳扇儿的位置,被排在曹东邻的左侧,当然,婢女是没有位置坐的,即便在扇儿起舞的时候,我也只能站在座位旁,但是我把自己显得更卑微,压根就退到了墙角,一声声对扇儿的喝彩此起彼伏传入耳中,我方敢抬头偷瞧了卢开篆一眼,谢天谢地,他似乎也沉醉在扇儿的舞姿中。
东邻府因为经常宴客,自有琴师,也所以我们没从红鸾教坊带琴师来,此刻琴师坐在曹东邻与扇儿座席之间靠内墙的地方,从我的站处,恰好稍一侧目,就能直线看到琴师,这是个样貌平平,毫不起眼,身材和手指都颇为修长的年轻男子,环顾全场,可能除了我和这个正全神贯注倾淫弦音的琴师,所有人的眼球都被扇儿牢牢地牵袢住,追随着她轻盈的旋转起跃,舞动的彩缎,以及撩人心魄的玉臂纤足,哪舍得游离开半寸。
包括曹东邻,即使他欣赏了再多次,也依然是副痴傻憨笑色的样子,一双横肉上的肿泡眼,怎么睁大也不够使,我嫌恶地盯着他,左右为难,要不要现在动手,动手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怎么逃脱?
可是我也知道,现在动手也许太仓促,但无疑却是最佳时机,无人注意我,无人有所防备,还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好,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了,更何况,琴师的乐曲已由舒缓逐渐高亢起来,而扇儿的舞步也是节奏在加快,离她这场舞的结束部分已经不远了。
我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在脑海中,我回想了一遍我们入府来时走的路径,东邻府占地面积虽大,但纵深度却不够长,也就是好些建筑都是平行位列,从这宴客厅只要穿过一道中门,就能到前院,直线大约跑三百米左右就是大门,只要能出东邻府的大门,我就可以消失在人流里,然而这种预想,实施起来也不容易,按我估算,这府上的家丁,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外加隐藏着的,如果他们都出来拦截,以我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安危莫测。
所以,也许出手越干净越利落,对我才越是有利,要趁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护院们还没时间集结赶到的空挡跑出去。
默默的冷汗顺脊流下,我开始暗暗探摸幻诋刀,忽然,本来一直在观赏柳扇儿起舞的卢开篆,却于此时回过头来盯了我一眼,我虽一直低头默立,但在极度紧张中,也一直在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所有宾客,卢开篆的这一盯,显然不像是无意,我甚至能感到他的眉头都蹙了蹙,什么意思,难道他认出我来了么。
接着,耳中闻得弦音蓦地提高了一个八度,于高亢中激越急奏,铮铮有色铿锵震耳,柳扇儿的结束部分到了,卢开篆被琴声所引,注意力又回到了厅中已旋舞成一朵妖艳大花的柳扇儿,嘈嘈切切一阵,“嘭”的一声响过,弦音突绝,柳扇儿一式飞天中的天女散花,漫天的花瓣便如天雨般纷纷扬扬,从众人眼前绚烂缭乱地洒落,遮挡了满眼的视觉。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好!”有客人迸发出一句热烈的叫好声,而我在“好”声中一招“举杯邀月”提气扑向曹东邻,并顺势转招“月痕无缺”出刀,幻诋刀带着韧丝横扫曹东邻的脖际,曹东邻在大惊中回头,但已经晚了,眼看就要被幻诋刀削断喉管。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斜刺里猛地激射出另一根韧丝,以强劲迅疾的速度缠上幻诋刀,并以凶悍的势头回力一拉,我在这强大的外力作用下,身形顿时一跌,接着又有一根恐怖的韧丝缠卷上了我的脖子,我眼中一黑,模糊地觉得脚沾到了地,但第三根韧丝又束缚上了我剩余的一只手臂,在三股韧丝的狠勒下,我哪里还站得住,直直地扑跌,这当儿我明白过来,是那个琴师,他太不起眼,所以我根本没想到他才是真正的设伏者。

不能这么束手就擒,我忍痛一滚,差点没被脖子上那根琴弦勒断气,但是我手上还有幻诋刀的刀柄,我拼力一招:“月落中天”,妄图击中琴师的面门,因为他坐在曹东邻的侧后,离我的距离很近,“砰、砰、砰”那琴师手指一撩,筝上剩下的几根琴弦弹射而出,除了一根迎击我的招式外,其余皆如利箭般射向我的死**。
完了,我的瞳孔急缩,没想到第一次单独行动就因为大意,而要死在这东邻府了,这已经是第几次生死之间了,我来不及想,只是一股甜腥翻涌。刚欲闭目受死,眼前一花,一个黑影已挡在我面前,只听“珰珰”之声分响,也不清楚是碰击声还是东西坠落声,身后一片惊呼和慌乱的脚步,“杀人啦,快来人啦!”
我无暇理会,只能看清衣袍是卢开篆,他竟出手救我?说时迟那时快,忽然觉得脖子上的勒力稍缓,又瞥见曹东邻已从惊慌里缓过神来,正连滚带爬地挪开身子,站起来试图逃跑。
绝不可以让他跑了,绝望中,身上的内力忽如火山岩浆般聚热,只待喷发,我的幻诋刀呢,我看到它已被摔在墙脚,琴师正忙着对付卢开篆,两个人腾挪闪避,琴弦翻飞和卢开篆的短剑纠结的不可区分,而原本卷缠刀身的琴弦也已松开,我忙抗衡着脖子上和一只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楚,强行挣起身,隔空催动幻诋刀,“清风揽月”、“月痕无缺”,这不是我的声音,那个久违的,带着阴恻恻声调,以和我极其相似的语气,在我脑海中清晰地吟念而出。
情形急转直下,一蓬红光曝出,幻诋刀身瞬时隐现暗红,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腾起,并带着像蝇虫振翅般的“嗡嗡”作响声从我眼前掠过,直扑已经快逃到门口的曹东邻,“噗嗤”,曹东邻后颈受刀,人却还在惯性下向前奔了两步,接着扑倒,身子跌在屋内,头颅掉落在门槛外。
“啊!”有惨厉无比的惊呼同时响起,是早已瘫软在一张桌子底下的柳扇儿发出的,其实我也没料到曹东邻会被割掉头颅,所以在柳扇儿回荡在整间大厅内的惊叫声中僵了僵,才想起收回幻诋刀。
但是幻诋刀似有些不受控,不断地闪动着暗红的光,悬在半空振颤不已,我回头瞥见卢开篆和琴师都停了手,一副惊呆的表情,尤其琴师,惨白与惊恐的脸上,一双眼死鱼般愣在当场,空如无物。
“快走!”我对卢开篆大吼,“把她也带走!”我指了指柳扇儿,就奔过去,强行收幻诋刀。
“从偏门走!”卢开篆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木痴痴的琴师,赶上来一把拖出瑟瑟发抖的柳扇儿,一面对我喝道。
我犹豫了一下,被强行收回的幻诋刀在手中发烫,像是一头不肯驯服的猛兽,发出低低的嘶吼。但刻不容缓,我还是依寻了卢开篆。
从宴客厅的偏门出去,就是一条回廊,远远的有抓拿声朝这边集结,卢开篆毫不犹豫,拿一手的短剑指了指方向,就带着我越过回廊,朝侧边院墙方向跑去,柳扇儿身子此时已瘫软成泥,卢开篆嫌她拖累,干脆把她像麻布袋一扛上肩,虽然扛着柳扇儿,但他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比我慢。
奔到侧墙,我停下来看着卢开篆,他一瞪我:“上啊,你不会轻功?”我摇头。
“你……”,我想时间允许的话,姓卢的一定会当场栽倒,但是追拿的声音已经迫在眉睫了,卢开篆的眼中只闪过一丝无奈的愤怒,便把短剑掖在腰上,空出手来提住我,大喝一声:“起!”携着两个人的重量飞上墙头,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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