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兄弟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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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闭目待死,而那恶狼却迟迟不见动静,梁康心中虽暗觉奇怪,却无暇顾及,只觉身上寒意一阵盛似一阵,锥心疼痛接踵而至,肆意蹂躏。(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一如以往,待那严寒、疼痛全盛之后,梁康便从抽离出来,飘到半空,俯视地面,只见自己仰面躺在地上,那头恶狼侧身躺在身侧,一动不动,竟似死去多时一般。梁康心中奇怪,凝神细看,只见那狼全身僵冷,呼吸全无,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梁康疑惑不解,心中暗想,莫非在我身上寒毒发作之时有人前来,杀了恶狼,救下我的性命?梁康正自思量之时,却见远处,两个人影疾行而来。那两人身法好快,转眼间便已到了近前,两人皆是一样打扮,身着黑衣,足登麻鞋,一人身材魁梧,头发半白,一人长相清秀,三十开外,三缕清须垂于胸前。
两个黑衣人猛然见到梁康躺在地上,身旁尚有一匹死狼,不由得大惊,停住身形,上前查看,只见梁康胸口血肉模糊,浑身上下尽是抓痕,肩头更是被恶狼咬下一大块血肉,情形凄惨。老者蹲下身子,伸手试试梁康鼻息,摇头说道:“当真可怜,看来是被恶狼撕咬致死!”声音苍老嘶哑。
另一黑衣人摇头说道:“这事情透着古怪!既然这少年是被恶狼撕咬致死,怎的那狼却不吞食其肉,反而倒毙于此?”
老者也是不解,眼见那狼除了脖颈处狼毛脱落之外,全身上下并无丝毫伤痕,也不知因何致死,老者伸手抓住狼腿,想将那狼翻转过来,再行查看,谁知刚触狼腿,只觉一股恶寒传来,忍不住打个寒噤。连声说道:“奇怪,奇怪!”
黑衣人问道:“有什么古怪?”
老者说道:“这狼全身冰冷,竟似刚从冰窟掏出来的一般!”说着他已将那狼翻转过来,那狼个头甚大,就如牛犊一般,老者单手便能将之轻松翻转,膂力之强,另人咂舌。
黑衣人也是走上前来,与老者一起细细查看,却未找到一丝伤痕,老者喃喃说道:“莫非是中毒而亡?”
黑衣人皱眉说道:“难道是他!”
老者问道:“谁?”
黑衣人也不回答,只皱眉苦思,良久方才释然道:“是我多心了,那人不见踪迹已有十数年,只怕连骨头都化为飞灰,怎会来此!”
老者冷然说道:“究竟是何人?你我一起行动,做此大事,你怎可有事隐瞒于我!”
黑衣人笑道:“你怎的如此多心,时时提防!”
老者冷峻依旧:“与你赤蝎郎君共事,我怎能不多留点心眼?若我不防备,只怕早就命丧你手了!”
赤蝎郎君无奈,说道:“看这狼的死法,让我想起一人,便是十数年前横行江湖的玄冰书生。(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此人内力阴毒,奇寒无比,与人对敌,内力一催,便可将人冻作冰块,便是对敌之人内力深厚,若不小心提防,被他阴毒入体,也是苦不堪言,修为大损!只是十数年前,此人便已销声匿迹,断然不会在此出现!”
老者说道:“不论如何,这事终究透着蹊跷,按照地图所示,天残老人的墓**就在附近,你我小心行事,莫要被人捷足先得,取了至宝!”
赤蝎郎君笑道:“正是,正是。”
两人站起身来,在坟场中来回探查,梁康在半空中看得真切,只见那两人手中各拿半片锦帕,对着坟头墓碑一一查看,过不多时,只听老者一声惊呼:“原来便在此处!”
赤蝎郎君一听,迅速往老者掠去,声音微颤:“当真找到了吗?”
老者声音中透出狂喜,哈哈笑道:“正是此处,应该没错!”
赤蝎郎君借着月光,只见墓碑上刻着五个大字:吴存道之墓,也是惊喜交加,颤声说道:“你我苦寻三年,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天残诀终于属于你我兄弟了!”说毕仰天而笑,笑声癫狂!
老者较为冷静,冷声喝道:“莫要声张,若是引来强敌,岂不徒为他人做嫁衣!”
赤蝎郎君收敛笑声,说道:“你说的是,小弟太过孟浪了!只是不知这墓**之中可有机关,你我何不交换锦帕,再研究一番,免得误中机关,悔之晚矣!”
老者点头说道:“此等大事,自该谨慎!你先将锦帕交来,两图合一,我必能参透其中奥妙!”
赤蝎郎君微笑不语。(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老者皱起眉头,厉声喝道:“怎的你信不过我!”
赤蝎郎君寒声说道:“你既信不过我,我又如何能信得过你!这两幅地图乃是寻找天残诀之关键,你我也不知共同参悟多少次了!该悟透的早就悟透了,就算再有玄妙,岂是一时半会便能解的?我提议此时交换来看,只是想将各种细节再回想一遍,莫要有了遗漏才好。”
老者嘿嘿一笑:“你到底耍的什么心思?这两幅地图,你我二人谁不是烂熟于心?事到临头,又何必再看?”
赤蝎郎君笑道:“你我皆是行事谨慎之人,殊不知最容易引人犯错的不是陌生而是疏忽!这两幅地图你我的确都熟记于心,但事关生死,万万轻乎不得!在开墓之前,再看一遍地图,即使无益,终究无害!”
老者思忖片刻,说道:“也好,你先将地图放在地上,待我查验无误后,便与你交换。”
赤蝎郎君怒道:“自是同时交接,岂有我先交图之理!”
老者冷笑道:“你赤蝎郎君最擅用毒,若是在图上做下手脚,我岂不命丧当场!你既提议换图,便先交图,如若不肯,便就此作罢!”
赤蝎郎君见老者态度甚为坚诀,无奈一笑,说道:“你既然坚持,我先交便是!”说毕,走上前来,将手中锦帕放在地上,寻一石子压住,又退后五步,负手静立。
老者盯着赤蝎郎君,见他并无异动,这才走上前来,俯下身子,将鼻子靠近锦帕,闻了又闻,只觉并无异味,稍稍放下心来,撕下一幅衣角,包住锦帕,这才小心拿起,又将自己手中锦帕置于原地,退后几步,细看手中地图。

赤蝎郎君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弯腰抄起锦帕,靠近面门,凑着月光,细细查看。两人看了良久,老者方才说道:“你我是不是太过谨慎,这图早看了千遍、万遍,此时再看,又有何益!”说毕,走近赤蝎郎君,伸手将锦帕交出,赤蝎郎君沉默不语,接了锦帕,随手将老者那幅衣角丢在地上,又将老者锦帕交还出去,老者接了锦帕,揣入怀中,月光下,只见赤蝎郎君眼角似有笑意。心中一惊,失声问道:“莫非你看出什么了不成?”
赤蝎郎君微微一笑,却不言语。静静看着老者,眼神中似有一股深意。老者暗骂自己糊涂:“他即便是心有所悟,又岂会告诉自己!”当即冷然说道:“莫要自作聪明,反误了自家性命!”
赤蝎郎君说道:“你莫要多疑,一时半刻我又能看出什么头绪?”
老者哪里肯信!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如何开此坟墓?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
赤蝎郎君笑道:“你我此时共乘一舟,荣辱与共,本该精诚团结,共御艰难,方能同得异宝,若是钩心斗角,相互猜忌,只怕不但无缘异宝,还要把性命送了!”
老者冷冷看着赤蝎郎君,默然不语。赤蝎郎君长叹一声:“你我本是知心好友,只是无意之中得到这天残诀的消息,虽然江湖传言这天残诀神奇诡异,威力强大,更善于修复,便是断肢也能重生!但依我所见,多半乃是江湖闲人以讹传讹,虚假夸大之词!若这天残诀当真能修复,那习练了这天残诀,岂不成了神人,长生永存?”
老者寒声说道:“你有话直说就是,何必兜来兜去,惹人心烦!”
赤蝎郎君苦笑一声:“想当年,你我知心相交,肝胆相照,如今为了这天残诀,反目成仇,相互提防,若是天残诀当真如传言般神奇倒也罢了,若是区区二流功法,我们为此反目,岂不成了江湖笑柄?也断送了你我往日情分!”
老者见赤蝎郎君说得真诚,想起两人往日交情,也不觉一阵神伤,缓缓说道:“事已至此,多言何益?”
赤蝎郎君见老者语气转缓,心中暗喜,连忙说道:“兄长!我想这天残诀未必便有传说般神奇,若是修炼了这天残诀当真能修复、与世长存,那这天残老人何故埋骨于此?即便这天残诀的确有此神效,那你我兄弟不论是谁得了,修炼有成,必然开宗立派,广收门徒,这天残诀既能传与无干外人,哪有不传自家兄弟之理!为何只想一人独享?你我何不抛弃成见,共同应付这天残老人设下的暗器机关?”
老者听赤蝎郎君说得在理,面露惭愧之色,郝然说道:“贤弟心胸宽广,为兄多有不及!往日荒唐之事,贤弟切莫放在心上。”
赤蝎郎君听了大喜,声音哽咽,颤声说道:“兄长何出此言,小弟此前也有许多不是之处,怎能全怪兄长?”说毕,躬身作揖:“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礼!”
老者微一迟疑,上前搀起赤蝎郎君,欢声说道:“好,往事已矣,你我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梁康神识浮于半空,两人所为尽皆看在眼里,见得他们重拾旧好,忍不住也代他们高兴。只见他二人商议片刻,转至墓碑后面,也不知触动何处机关,那土坟竟缓缓分开,梁康心中诧异,定神看去,却见那坟中裂缝越张越宽,露出石质结构,梁康豁然大悟,原来坟茔乃是大石砌成,上盖浮土,遮人耳目。
两人行事当真谨慎,守在坟旁,等了良久,待坟中浊气散尽,这才先后跳了进去,梁康神识有透视之能,他也想看看坟中到底有何古怪,便凝神看去,只觉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楚,那透视异能终究也有限度,想必二人现在已身处地下深处,是以无法得见。梁康烦恼片刻,又不由哑然失笑,暗自想道:“自己一身麻烦尚未解决,怎地管起闲事来了!”
梁康收敛心神,细心体察自身状况,他已有一次这般经历,心中也就不再惶恐,倒生出几分好奇来,只觉漂浮在空中的自己,并无实体,飘飘渺渺,于空中游荡,却能视能闻,恰似将体内眼球、耳朵悬于空中,登高俯视,踞顶而闻,梁康少年心性,心想,如此这般,岂不成了神人才有的顺风耳、千里眼了!
他既存此心,便凝神向远处望去,只觉视线所及不过十数里,再远便模糊不清,无法细查。又努力细听,却觉听力范围更是狭小,方圆数里之内倒也能听得,再远便力所不及。心中不禁一阵失望。忽地又想,我这般的存在到底算什么?是魂魄出窍,还是元婴离体?他虽年幼,但心中所记功法却是颇多,于练功修仙之道倒也有几分见解,想到这里,不由哑然,暗想:“当真糊涂了,我哪里会有什么元婴!更别说元婴离体了,若要修到那种境界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只怕终生也难企及!”
他既排除元婴的可能,便认定自己乃是魂魄出窍,心里想道:“我这魂魄怎地会不时飘出体外?难道是将死之兆!”他年龄虽幼,却已经在生死线上徘徊过数次,也便看得淡了,心中突发奇想:“我这魂魄此时只是悬于上方,若能四处移动,岂不有趣!”想到这里,顿时来了精神。但那魂魄无手无脚,虚无缥缈,如何移动却是难题,梁康暗自忖道:“这魂魄既无手足施力,又悬于半空无所凭借,若靠寻常力道移动那是绝无可能!”猛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往日所习功法,种类繁多,各有玄妙,习练之道,更是千差万别,无一雷同。但所依仗的只有一物,那便是意识,所谓以意领气、意存丹田,无不说明,身体内息全仗意识驱动,莫非这魂魄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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