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肆里的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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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白和酒肆老板打完招呼转身就要往外走,转身却看见一个糟老头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偏偏身板挺的笔直,背着手臂,一副不凡的样子,不过这都不重要,最让沛白介意的却是他面上虽是愁盾之色,偏偏命格显示的却是大吉大利之相,如此命格万中无一,当是流传青史之人为何却穿的如此朴素,独自一人混于尘世之中?
本来打算立马就走的他见到此人却立马改了注意,又转身对老板说道:“哎,你看我多糊涂,方才又想起,那件事情我已经托人解决了的。”说完走回自己的位置又坐了下去。
现在遇到的这个人,重要性可不比那幽州益州的动乱来的差,既然那边的事情自己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还是先看看这边情况再说,何况他隐隐的觉得这两件事情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待他坐下来之后那个糟老头子,也到大堂中坐了下来,沛白坐在靠窗一侧,他却坐在大堂中央的位置上,要了一壶清酒,一盘花生,一言不发,开始喝了起来,也不是牛饮,只是小口小口的品尝,偏生面上的颜色又不似品酒,喝了几口之后猛地抬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
这沛白坐在一边盯着外面的人群,眼角却在留心这个独自喝闷酒的人。许久之后那人还是一言不发,也不似在等人,只是静静的喝酒,沛白猜想此人怕是与自己一般也是来打听消息的。恰好此时小二招呼客人路过他的桌前,他便着手喊道:“小二过来,小二过来。”
那小二见人招呼立马堆着笑走过去说道:“公子有何吩咐?”
“小二我问你,那边一个人喝酒的官人你可认识?”沛白嘴里低声问着,又用眼角示意了小二一下他所说的是谁。
“哦,你说那个与你一般的老头子啊。”小二认识这沛白公子,平日里也经常相互说笑,因此并不陌生,现在见他这样问,他不回答却拿沛白打趣道。
“去,你个小二,小心我叫你们老板抽你,谁和糟老头子一样啊。问你话赶紧回答。”沛白嘴上虽是这么说,脸上却并无生气的意思,反是一副嬉笑嘴脸,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对他都有好感的原因之一,无论是谁他都愿意与他搭话,从不因为自己是读书人就高看了自己,对谁都是一般的平和。
“是,回公子的话,这糟老头子,小二并不认识。”小二回话的时候还是小小取笑了,沛白一下,只是这沛白这次却没有心思与他说笑。只是低声说道:“连你都不认识?”
说完又抬头对着小二说道:“好了,没你的事了,忙去吧。”
“好,公子若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的就是。”这是客套话,是要喊得整个大堂都听到的。
沛白知道规矩,也就不再理会小二,既然问别人问不出个什么,那只有自己去问了,沛白暗暗的想着,站了起来,走到大堂中间,冲着那老头子说道:“这位先生请了。”
那人抬头看去,只见沛白只见他眉目清秀,衣衫虽是简朴倒也清洁,又是一副读书人打扮,也就站了起来拱手道:“这位小哥请了。小哥面生得紧,不知……”他这不知,不知什么后面并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很明白——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恕在下唐突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沭字,表字沛白,先生喊我沛白便可,在下并不认识先生,只是看先生一人独饮,在下也是一个人,便想与先生做个伴。”沛白笑着回答道。
“既是如此公子还请自便吧。”那人听了沛白的意图便又重新坐了下去,他并无怠慢之意,只是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个年轻后生。

“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沛白也不恼,笑着回了一句,便也跟着坐了下来,接着回头对小二说道:“小二,再加一壶酒,一个酒杯,还有你们的下酒小菜选几样精致的上来,我今天要请这位先生喝酒。”
他这声喊得比较大,引得整个大堂的人都向他们这边看来,这大堂中认识沛白的更是一脸的好奇。他虽常与酒肆内的人说笑,但是从未如今天这般跑到别人桌上请别人喝酒过。因此都竖着耳朵暗暗留心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同桌老头更是皱着的眉头不耐烦的动了两动,这才对着沛白说道:“不劳公子相请,公子找我究竟有何事?”在他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此方才那点好感一下子当然无存。
“先生莫怪,在下一见先生便觉有缘,想与先生交个朋友。”沛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有缘,这话也只有他才说的出口,一个二十左右的年青人会与一个四十左右快到五十的老头子一见便有缘,老头子又不是十七八的大姑娘。
“哼……如此多谢了。”老头子,听了心中对沛白的印象又降了一个大台阶。
“哪里,哪里。还没请教先生尊姓大名。”沛白拱手继续厚着脸皮说道。
“你不是知道的吗,还用问我?告诉你,你若想在我这里套出些什么,那是想都别想。”现在老头子直接把他当作有不良企图的人了。
“套出什么?”沛白依旧笑着说道。“我与你素不相识能够套出什么,老实说在下略通术数,对于面象也有些研究,方才一见你便觉得你当是不凡之人这才与你搭话,至于套话,天地作证,在下并无恶意。”他这话说的极诚恳,那位先生抬头看去见他眼神清明,并不似在说谎,心想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也说不定。
这才拱手说道,“方才多有得罪,在下魏征,字玄成。因为在下曾经得罪了贵人,最近又是多事之秋,所以方才才会这样。”
“原来你就是前太子冼马魏玄成魏大人,失礼失礼。”沛白一听是魏征立马拱手说道,同一时间先前的事情他也明白了过来,心中暗自笑道:“幸好今天在这里遇到了你,要不我可就要犯错了,原来他们安排那河南动乱竟是为了你。”沛白在心中暗笑,他心里所想的他们自然指的是天上的神仙。
“你认识老夫?”魏征有些惊讶的说道,太子冼马并不是什么高官,他自己先后跟随三个主子,瓦岗军后期的领导人李密,李唐时期与李唐做对的窦建德,与当今太子做对的前太子李建成,这样的经历按理说他就该死了三次不止了,偏生他却好好的活到现在,只是跟随三人他却从未真正的得到过重用,朝中的高官现在重视他的还真没有几个,天下百姓认识他的更是不多。
他魏征一来不是大英雄,又没有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叫一般人记得他把他当个人物来重视,还真是不容易。
可偏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般人,面前的这位沛白几日酒肆的偷听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旁人提到这个魏征,虽然每次都是无意提起,但是还是引起了沛白的注意,依他听来这魏征当有大才,现在又见他命格吉利,偏偏又遇到自己,这不是注定他一生好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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