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前世 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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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很头疼。
他已经记不得昨天傍晚的宴席上,自己到底被灌下去多少酒。他只记得贺平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巴掌很疼,苏文灿那张灿烂得如同烂柿子般的笑脸,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面孔走马灯似地向自己敬酒。
当然,还有那个沉默得近乎石头般的杨大眼,只不过除了李湛,很少有人会注意到酒席角落里那个滴酒不沾,面目狰狞的人吧?
甚至他还记得那个跳舞的舞姬——是个胡人,皮肤在烛光下白得晃眼。
可现在,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他只觉得自己口渴得要命。
刚一动弹,李湛就忍不住皱了皱眉,一股隔宿酒气从口鼻中喷出,熏得他几欲呕吐。不仅如此,当他坐起身,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想下床的时候,却怎么也抬不动腿了,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尤其是**和大腿内侧。
于是他干脆仰面躺回床上,心里却忽然想起前世第一次滑雪的经历。
那是在东北某个小有名气的风景区,当时还是初冬,雪场上的雪并不很厚。晴朗的天气,兴高采烈的游人,雪场上欢声笑语,有技术娴熟的高手卖弄风骚,也有如他这般初学者人仰马翻,变着花样展示不同的摔跤技巧——如果不是快回去前的那场争吵,还真是一次完美的出游呢。
他不知道自己和她是怎么了,相恋六年,却越来越不能互相包容,常常是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始争吵,有时候甚至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直到两个人吵得像有着千年宿仇的死敌,恨不能将犀利的词语化作扎心的匕首……
李湛早已想不起来当时争吵的原因,如同他想不起来大部分争吵的原因一样,可是他却深深记得第二天自己是如何的痛苦——与争吵无关,纯粹是突然剧烈运动的后遗症。就像眼下这种浑身肌肉酸痛不堪,动一动都如同针扎般的痛苦。
现在回想起那些争吵,李湛的心里却是淡淡的,前世的痛苦没必要在这个世界咀嚼,他在这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吱呀”。
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浅绿襦衫,下着嫩黄隐花百褶裙的倩丽身影轻盈地进到房中,俏脸上红晕未消,略带着娇羞,还有种难掩的喜悦,神态说不出的娇美。眼中波光流转,望着正要挣扎起身的李湛,嘴角抿起微微地笑意。
“紫茵……”李湛有些尴尬,倒不是因为他躺在床上,而是他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酸臭的酒气。
然而紫茵却仿若未闻,眼中的笑意更浓,却不近前,站在房中略一打量,回身走到门边,从木架上取下块帕子,就在铜盆里打湿了,再绞一绞,这才走到床边,大大方方得将李湛扶起来坐好,柔柔地用帕子在李湛脸上擦拭起来。
就像,那天夜里为李湛擦拭血迹。
已经是五月末的天气,虽然还没有到最热的时候,却也让人早早的换上了夏装。
紫茵穿着的这件襦衫薄纱方领,李湛略一垂眼,就从她那紧绷的领口处看到两团雪白,在胸前挤出一道完美的深沟……
“呀,湛郎你怎么流鼻血了?”紫茵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湛,手指挑着他的下巴向上抬起,“快别动了,我给你擦擦。”
“没,没事,不过是天气太热,闷得太狠了。”李湛仰着脸含糊的说道,心中却有点小难堪,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专门穿成这样,还凑得这么近——难道就是想看我流鼻血么?

紫茵哪里知道李湛脑子里转的这些念头,听他说闷得狠,便忙忙地给他擦了两把,将帕子丢给他,起身去开了窗子,支起撑杆,略想了想走到桌边,拎起铜壶倒了碗茶,端给李湛。
李湛接在手里,闻了闻,疑惑道:“别是隔夜的凉茶吧?”
“啊?我,我不知道……”紫茵坐在床边,神色间有点懊恼,似乎在生自己的气,是因为不会照顾心爱的人吗?
李湛笑了笑,端起碗几口便喝完了茶,一边将茶碗递给紫茵,一边说道:“其实凉茶也好,就当解暑了。”
紫茵将茶碗放回桌上,回身看看李湛,抿了抿嘴,像是想通了什么,展颜笑道:“已经过了晌午,湛郎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啊?”
“啊?这么晚了吗?我这就起来。”
紫茵道:“我去看看厨下的鸡汤熬的如何了。”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看着门口,李湛略愣怔了一会儿,便强忍酸痛挣扎起身。
他坐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回想起前天夜里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热血澎湃。当斥候回报伊州城下的突厥人营地被守军突袭,他几乎立刻就想带着这四百骑冲上去来个两面夹击,然而理智告诉他,这样做很危险——至少对于自己来说。
所以他并没有头脑发热,而是选择了向东。
没有理会王火长的抱怨,李湛只是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四百多人的骑兵队伍拉成一条直线,然后点燃火把,保持这个队形,一直冲向战场。
很简单,却很有效。
不得不说地形帮了他很大的忙。如果没有这片开阔的地势,这样的一字长蛇阵能否摆出来不说,在高速奔向前方的过程中要想保持队形可就是妄想了。
四百多个骑兵连成一线,高举火把冲锋在黑夜中是种什么样地景象,李湛是从苏文灿的口中得知的,当时身在队伍之中的李湛只记得耳边的风声,眼前跳动着的模糊火光。
那一定,很震撼。
李湛笑了笑,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很有用兵的天赋,这种好心情一直保持到紫茵端来了鸡汤,事实上他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笑微微地看着李湛大口吃着鸡肉,喝着汤,紫茵的心情也莫名飞扬起来,望向李湛的眼神,俱是浓浓的爱意,好在李湛习惯了吃饭的时候被人注视——或者说,此刻的他很享受这种注视。
“李参军……”驿丞在门口出言唤道,却不敢进来,“外面有个迁户想见你。”
“是杨大眼吗?”李湛立刻想到了他,放下碗说道:“快让他进来。”
他很想知道,杨大眼自从去追踪那些突厥人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昨天的宴席上他还没来得及详细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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