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往教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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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诺国历343年
清晨
帝国都城城门。
天色还未大亮,几颗星星依旧恋恋不舍的不肯隐去。街道上,夏天特有的薄雾弥漫着。
两个身影乘马踏着雾出现,朝城门行来。马蹄声惊起一群在路面中央觅食的鸟雀。
守城兵长艾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准备按例搜查。早早的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站岗,总是不会那么让人愉快的,所以艾尔决定要为难一下这两个早起赶路的家伙,让自己高兴一点。当然,如果他们知情识趣,奉上几个银币,他还是可以宽宏大度的让他们顺利的出城
艾尔美美的想着,两个身影也越来越近。
走在前的马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灰色的骑士袍,国字脸上表情平静,眼神刚毅。一头板寸的头发根根树立。身材雄壮魁梧.后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战锤,几乎有一个稍微矮小点的成年人那么高。一望就知重量不轻。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拥有一头罕见的乌黑色短发,面容英俊,特别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一身黑色短装。即使骑在马上,依旧是一手勒缰,一手拿着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做为雷诺帝国都城的一个城门卫兵长,记住所有大人物的长相是艾尔早就已经掌握的本领,所以当薄雾不足以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后面那个少年和帝国四皇子长一模一样。
楞了一下,回过神后的艾尔用脚狠狠踢醒还靠在墙上打瞌睡的几个下属。
“几个笨蛋猪猡。快给老子起来站好。”艾尔压低声音骂道
几个士兵迷糊的摆正身形。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四皇子好!城卫军第四大队二等兵长艾尔向您致敬。”
艾尔却没时间给他们解释,少年已骑着马来到城门下。他用最标准的雷诺帝礼对少年恭敬的道。
“哦!?哦,你好。”少年显然是被这声叫喊从书本中拉回现实。
把书放回挂在马身一侧的袋子中。洛文轻巧的翻身下马,走到这个三十来岁的大兵面前微笑道:“艾尔二等兵长,我和这位先生要出城,这是出城令。”
洛文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十分整齐的信封,递给面前的大兵。
艾尔双手接过信封,趁机偷偷打量了一旁依旧笔挺的坐在马上的中年人。四皇子办出城手续,中年男子却是极为自然的在一旁看看着,那么这个中年人到底会是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只是这么一闪念,手上却不敢怠慢,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文件,艾尔一看之下,惊出一身冷汗。手上这份居然是帝国皇帝亲自签署的密令,文件上给予四皇子皇帝特使的身份,无论在帝国任何地方都如皇帝亲临,所有大小官员,军队都必须配合四皇子的所有行动。这种密令具有最高的权限和级别,所有看过的人必须保密。即使对自己的最亲的亲人也不能提起。
艾尔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小心的把文件还给洛文。
“您可以出城了,出城令确认无误。”
“谢谢。”洛文道。收好文件上马,跟随着中年人,教廷特使,圣骑士沙克·乌瑟尔出了都城。
高大的城墙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下,回头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洛文心中升起些淡淡的不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回到这里,虽然早就知道离开的时间,本来也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情绪,没想到却还是未能免俗。
收拾情怀,洛文驭马小跑,紧紧跟在乌瑟尔圣骑士后面,脑中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一切。
早在被成为教皇教子的那天,洛文就得知在十六岁的时候要进去教廷学习。教皇还留下了一套教廷成员才能修炼的斗气法诀,让他每日锻炼修行。也多亏了如此,他近些年几乎没过生病,身体比普通武士还要健康。那日听说教廷使者到来后,他就知道自己前往教廷的日子到了。只不过未曾预料到的是,整个使团只有前面这位圣骑士一人。
沙克·乌瑟尔。教廷三大圣骑士之首,被称为“大光明使”。辉煌骑士团团长。
这是洛文所得到的关于资料。寥寥数语却已经道尽其不凡。教廷有三个拥有圣骑士称号的人,分别是“血惩者”路易斯·斯科拉。“卫佑者”亚伦·布鲁克尔。和眼前的沙克·乌瑟尔。在西大陆,能够在本身的职业前加上“圣”字的,不会超过二十位。乌瑟尔就是教廷摆在明面上的五位"圣"级强者之一。更号称西大陆“最强的骑士”。麾下"辉煌骑士团"也是与雷诺帝国的最强武力"炎黄骑士团"齐名。
在出发的前夜,雷诺三世和洛文在皇帝的书房中深谈了一夜。雷诺三世的那些话,让洛文对自己的父亲有了新的认识。
“儿子,要提防教廷的那位老人。”
这是雷诺三世开头的第一句话。
“你八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你从来没对我说过,我也没兴趣去了解。但是教廷那位收你做教子的目的,你想过吗?”

“想过一些。只是不知道对不对。”洛问和雷诺三世在书桌两边对坐。两人都显的很随意。雷诺三世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
“说说看。”
“收我做教子,首先肯定是为了在帝国发展教徒。我们雷诺作为西大陆最大的国家,教廷在此的势力却属于众国中最小的。收我做教子,可以用我的皇室身份为教廷在帝国的发展提供便利。”
洛文看着雷诺三世,雷诺三世露出一丝赞许的表情。
“再者,西大陆最近十年来并不算安定,战争不断,先后有凯萨拉帝国和欧巴玛帝国崛起,强大的帝国对于教廷维护自己的利益肯定没好处。收我为教子,可以得到雷诺帝国的帮助。对于维护教廷的利益有很大的帮助。”
雷诺三世笑容更盛,点头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最后一点,教皇老了,也许明天就会死去。教皇宝座是大陆上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位置。我不相信那些潜伏于教廷的各国暗棋没有动作。教廷既然要把触手伸到全大陆,没理由可以防到各国往教廷安插人手。我相信雷诺帝国也有暗棋在教廷。所以把我收做教子,就是明棋,那些暗棋想要染指教皇宝座,必定会先对付我。教皇则可以以逸待劳。等那些人自己跳出来,再从容的做布置。”
“呵呵,分析的不错。”雷诺三世靠在椅子上,右手抚摩着胡须刮的极为干净整齐的下吧:“你才十六岁,能看出这些就足已证明你的才能和指挥。不过,你也只是看出了大部分。”
洛文知道他和雷诺三世的差距,两世为人并不意味着他可以超越这位西大陆第一帝王。他请教道:“请父亲明示,”
“你忽略了两点,第一,教廷的那位老人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可以说整个西大陆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即使是我也一样。收你做教子,除了你说的几点之外,必定还有更长远的打算,至于是什么,你父亲我也没看的完全。第二点,就是忽视了你自己,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做那位老人的教子么?他的眼光可以说比教廷的圣山海加尔山更高。选中你,就是对你的最大的肯定,这点你却没想到。我格炎·华·阿尔萨斯的儿子,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
雷诺三世依旧保持着轻松的姿势,一双棕色的眼睛却发出强横,霸道,自信的光芒。如同一头绝世猛虎在无声的咆哮。
洛文虽然被雷诺三世猛然发出的气势压迫的无比难受,面上却仍然保持着一贯的淡然,平静。输阵不输人。这是他一贯的信念。即使面对自己的父亲的气势压迫也一样
“儿子明白了。”洛文直视着雷诺三世的眼睛,缓缓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洛文已经满身冷汗,感觉时间如同蜗牛爬行般缓慢。雷诺三世眼神中的光芒慢慢收敛。藏入深邃的深处。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洛文暗自呼了口气,身体放松下来,却仍旧保持着刚才笔挺坐立的姿势。
只凭刚刚雷诺三世的表现,洛文便知道不说出八年前的往事是正确的选择。一个强绝霸道,自信无匹的人。信念必定极为坚毅,所行所为自有自己的道理,绝不会为别人的语言所动摇。让雷诺三世改变他的培养接班人的方式,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
“你与你的三个哥哥不同。对这个皇帝宝座从来没表现过兴趣。我想这也是你肯进入教廷的原因。”雷诺三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你从小就极聪明,为人处世之道比大你十几,二十岁的三个兄长强上百倍。我本来属意你来接我的位置,不过你既然用加入教廷,做教皇的教子来逃避以后可能的争斗。我也就不勉强你。若非如此,即使你入了教廷,我也会把你强拘在帝都.或者,干脆在八年前,直接杀了教皇!我雷诺帝国,我雷诺三世,有何可惧!”
说到此处,雷诺三世终究显示出了一代雄主的本色。
洛文看着已经头发班驳的父亲,从雷诺三世的话中,他却是听出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慈爱之情,如同普通的父子之间一般。卸下身份,权利等等外衣。只是纯粹的父亲对儿子的感情。
“父亲,即使进入教廷,我也会时刻想着您和母亲,想着奶奶,想着所有亲人。”
洛文道,心底却暗自发誓,绝对不会让教皇所说的可怕情形,发生在眼前已老态渐显的父亲去世后。
“我相信你会做到的。”雷诺三世起身抚摩着洛文的头发:“我们的先祖是华族人,华族人最重感情,亲人就是我们的一切。你这孩子,从小便得老太后喜爱,就是因为你对亲人,无论远近高低都是极为真诚。今晚先去和母亲,姨娘和几个哥哥道个别,再去老太后那歇一夜。明天早上不必来辞行,直接去吧。”
“儿子知道了。”
“一路小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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