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十五章 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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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敏最近一直对盛浩根供应粮食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多次问盛浩根,象张方这样一个过去做伙计的人尚能不断的从乡下筹措一定数量的粮食来供应市场,数量虽然不多,一天十来担米,却起到了一定的稳定民心的效果。你盛浩根几代都是开米行,三泰米行在本镇是数一数二的大米行,现在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数量也很少,这使人感觉是一种故意与新政权作难的举动。盛浩根听了这话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连声辩护,他自己比张方不如,可已经尽力了,粮食在农民手里,他们放在家里不卖给我,我实在是没法啊!
盛浩根确实也有他的苦衷。在过去他下乡去的时候,前呼后拥,八面威风;现在农民们经常在会上诉说他过去的斑斑劣迹,吓得他根本不敢到乡下去。就是派了伙计下乡收粮,有时也被赶了回来。这种苦衷真是打落了门牙还要咽下肚,有苦说不出。所以他很懒得到米行去,没有米供应被人指着鼻子骂“奸商”。昨天晚上店里的伙计开了个会,除了账房以外的二十八名职工都参加了本镇刚组建的总工会米业分会。张阿虎当了工会小组长。他要到乡下去帮助收购粮食回来供应,以应付严重短缺粮食供应的状况。此事得到了镇长蒋玉敏的极力支持。他们都到盛浩根家里来,与盛浩根商量下乡收粮的事。说商量其实也没有什么商量的,就是要盛浩根拨出收购粮食的资金以便尽快的到乡下去。
盛浩根嘴上满口答应,可心里盘算着,觉得左右为难。他们能把粮收上来吧,自己为什么收不到;收购粮的钱拨少了吧,又要背上不支持的罪名,钱拨得多吧,又怕露了富,将来**不知要怎么样呢?
盛浩根正感到左右为难时,阿狗等三人突然闯了进来。阿狗脸上那种兴冲冲的样子,使盛浩根摸不着头脑,只能说:“阿狗,你先到门房里去坐坐,我们正商量事呢!”
“盛浩根,我马上还要回去呢。我是来领我儿子回去的。”阿狗说话的嗓音高了八度。
“你的儿子?你有儿子?你怎么到这里来领儿子?”
“过去你狠,压迫我们,剥削我们,二姨太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被你霸占了十多年了,你还装糊涂!”阿狗理直气壮的高声说着。
盛浩根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惊得目瞪口呆,他站起来,脸红到脖子,指着阿狗说:“你胡说什么,喊你娘来,你给我滚出去!”
“哼,你还想抖威风。我阿狗现在是民兵中队长,有**撑腰,不叫你低头求饶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敢叫我滚?”
盛浩根毕竟是盛浩根。几十年在商场跌打滚爬,军阀、兵痞、流氓、地头蛇他都应付过。和**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瓜葛。眼前这个蒋阿二,居然当了镇长,还有这个不知好坏的阿狗,竟也当上了什么民兵中队长,凭这种货色还想跟我盛浩根较劲?他很不屑的看了一眼阿狗,回头笑咪咪的对着蒋玉敏说:“蒋镇长,看来这个阿狗还得在这里纠缠一刻呢,先把这收粮的大事敲定下来吧。我看是不是这样,先把米行所有流动资金全部带去,反正一面收购可以一面运回一面供应,只要有粮食收还怕没钱吗?”
还没等蒋玉敏答话,阿狗就跳起来了,指着盛浩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马上要把儿子带走!”
盛浩根根本没有看阿狗一眼,继续对蒋玉敏说:“我相信现在工会出面去收购粮食,情况一定会逐步好转的。你就放心吧。”
蒋玉敏说:“有一条还得向大家说清楚,这次工会出面去收购粮食,只是过渡性的一种举措,所有的经营还是盛老板的,工会只是在盛老板到乡下收购粮食不方便时的协助而已,工会是在做兼顾老板利益和为了能供应老百姓口粮,不要以为对“八项声明”有什么修正。我把这一点说清楚是很重要的。
周正文站在那里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脑子有点糊了。一个重镇的镇长居然跑到资本家家里来帮助资本家做生意,他带着好奇和责难的口吻问:“镇上组织工会是为了帮老财做生意赚钱?”
蒋玉敏、盛浩根听这个人说话都侧过头来看他。周正文觉得很得意。接着说:“我是阿狗乡里的指导员,是陪阿狗来要儿子的,想不到在这里遇到镇长也屈尊在老财家里帮老财出谋划策呢!”
蒋玉敏被他这种冷言冷语的话说得有点恼怒,但他并没有搭理他,继续对盛浩根说:“这件事得赶紧办,镇上的老百姓等收购回来的米下锅吃饭呢。你先把收购的钱今晚以前交给张阿虎。”又对张阿虎说:“拿了钱要写张收条给盛老板,收购粮食的账目也必须清楚,手续要完备。”说完后他就起身走了。
蒋玉敏刚转身就被盛浩根喊住了:“蒋镇长,收粮的事烦你了,都怪我们这些做粮食生意的人没有把事情办好,使不少穷困的老百姓吃了上顿愁下顿。这事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办好。”接着又说:“眼下我这个远房的亲戚阿狗来向我要儿子,我不知道我的儿子怎么变成了他的儿子?他是带了乡里的领导来的,我想请你也留下来照你们的规矩来说说这个理!”
蒋玉敏说:“他们乡里的领导也来了,这很好。不会乱来的。”他站起来拍了一下盛浩根的肩膀后又说:“如果你们有什么事要镇政府处理再来找我吧!”说完就走了。
阿狗迫不及待的对盛浩根说:“我是铁了心要把儿子领走的。说实话,二姨太三姨太逃到山里那会儿我就和二姨太好上了,常常睡在一起,三姨太也晓得。儿子实际上是我和二姨太养的。过去穷受压迫不敢讲,现在我们贫雇农翻身解放了。我要把儿子领回去,你肯也要领走不肯也要领走。”
突然间陆惠英在屏风后拽掉了小翠拉住自己的膀子冲了出来,哭着嚷着冲向阿狗:“你这个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你跑到这里来胡说乱讲些什么,哪个和你睡觉了。一头撞到了阿狗的肚子上,把阿狗撞得跌坐在地上。
小翠随着陆惠英从屏风后怒冲冲地冲了出来,还没等阿狗站起来。她就伸手过去拎住了阿狗的耳朵说:“你这个瘟阿狗贼阿狗当上了什么同志了,大白天跑来说瞎话,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惠英姐和你有什么往来。你听着,你再瞎嚼咀,当心打肿你的脸…。”
阿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弄呆了,稍微喘了口气,忍着被小翠还拧住自己耳朵的疼痛,把小翠的手拉掉了说:“二姨太,你不要赖帐。第一次同我睡觉是在果林里的小茅屋里,你还……”没等阿狗说完,陆惠英一伸手已经两记耳光打在了阿狗脸上。小翠也顺手揪住了阿狗的头发,对陆惠英讲:“惠英姐,你打烂他的嘴巴,看他还敢胡说八道!”
周正文一看这情景顿时感到太出乎意料了。他在黄山听阿狗说,陆惠英对阿狗是十足的好,上次来时陆惠英还专门把儿子**来给阿狗母子看,说什么早日团圆跟阿狗一辈子,只图阿狗的人不怕阿狗穷……。现在看到陆惠英这种架势,知道阿狗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他是不能在这里当热闹看的,我是一乡之主,是帮阿狗来领儿子的,不能儿子领不到再夹着尾巴逃跑啊。他走上两步一声吆喝:“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讲,怎么能打人,太不象话了。
小翠松掉了抓着阿狗耳朵的手,向周正文面前跨上一步,一手叉着腰一手伸出食指指着周正文的鼻子说:“我不管你是什么‘猪’导员还是‘狗’导员,你长着耳朵听着,这个瘟阿狗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肿他的脸他还不知道东南西北呢!”
周正文从苏北打过长江后从原来一个区委的组织干事提拔当了乡指导员,同时还是**上一级党委委员,一直受到了人们的尊敬,尤其在乡里,人们看见他时不是敬而恭之就是敬而畏之,使他逐渐觉得在这块刚被解放的热土上他是党的化身政权的象征,他的一言一行就是天经地义的正确,从来没有使人产生过怀疑。这个女人,一个地主资本家的小老婆竟敢对我如此无礼,他震惊,他直瞪瞪的盯住这个女人,一脸怒冲冲,胸口直喘气。也伸出膀子用食指指着小翠的鼻子吼道:“臭婆娘,你不要太嚣张,现在是我们解放军的天,不是你们地主老财们任意宰割贫雇农的时代了,你放明白点儿。”
“我不明白,能怎么样。你们这个阿狗竟找上门来胡说惠英姐跟他睡觉,养的儿子是他的,竟想把她母子俩弄去,还胡说我能证明,天底下哪有这个蛮理,大白天想强抢女人强抢儿子还有这么个当官的撑腰!”小翠毫不示弱地说。
盛浩根觉得不能再这么对峙下去了。对方不管怎么说是解放军的乡头,我们做生意的人得罪不起。况且,盛浩根心中也有数,自己是不中用的,三个老婆生的孩子都是别人的种,只是不便于启齿,现在假虽假,终维持着自己嫡生的一张薄薄的假面具。阿狗上门寻妻觅子,几乎把这层纸捅破了。惠英站出来否认,小翠又把阿狗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已经可以乘机收场了。他很严肃的对小翠说:“小翠看你怎么说话的,别得理不让人。”
周正文听了盛浩根的话更加火冒三丈:“什么,你说什么,你们得了什么理?是地主老财的理,不是我们**的理,想不到在已经解放了的太湖镇上地主老财竟这样猖狂,这还了得!”他回头对跟着一起来的阿旺阿才厉声地吼道:“你们把这个女人带到黄山去,看她再敢不老实讲。”
阿旺阿才正看他们吵来吵去入神,被周正文突然的一声吼叫,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正文。
周正文用手指着陆惠英,对他们说:“把她带回黄山去审问。阿旺阿才就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陆惠英的膀子要向外拖。
“阿狗!我和你拼了,看你再胡说!”陆惠英喊着挣脱阿旺阿才弯着腰向阿狗撞去。阿狗向旁边一闪,陆惠英的头猛撞到了榉木太师椅的边上,当场额头鲜血直淌倒在了地上,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阿狗惶惶地走上前去弯腰准备扶陆惠英,周正文又怒吼:“阿狗,你要干什么?她要寻死,吓不住我们!”
小翠冲出客厅奔向门外大声呼救:“这里出人命啦,快来救人哎,……”
周正文把阿狗三人喊到跟前说:“这次你儿子老婆是带不成了,我们先回去,以后再说,人在不怕飞到天上去!”说完就返身向大门走去。
盛浩根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也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办好,他眼看阿狗等人要离开,上前喊住了阿狗:“阿狗,请留步,你要办的事还没个结果。她是死不了的,就是死也不是你弄死的。我看不必急着走!”
周正文插上来说:“盛浩根,我警告你,我们来和走不关你的事!”他嘴巴还很硬,语调却缓和了许多。
盛浩根也不示弱地说:“阿狗是找上门来寻事的,现在人还躺在地下不省人事,当然得把事情弄清楚,至于指导员你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正在较劲,从大门外陆续的拥进了许多街坊邻居,很多人是听了小翠的叫喊进来看热闹的,也有些人听了小翠喊救命进来帮忙的,也有些人听了小翠的诉说而来打抱不平的,很短的时间就把盛浩根客厅挤得水泄不通,把周正文和阿狗等围在了中间已经无法脱身了。盛浩根见此情景也急得没了主张,只是向周围的人拱手作揖地说:“诸位请让让,让我们把惠英送出去,这里没事,这里没事,请散散!”但不见人向外走去,反而从门外还在拥进人来。有人喊:“这些乡下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把他揪到公安局去!”也有人喊:“快把二姨太抬走哎,救人要紧。”一些人把陆惠英抬了起来往外走,也有人上去揪阿狗。阿狗紧紧抓住了周正文,一副惧怕的脸色看着周正文。由于客厅里的人太多了,人挤来挤去,先是茶杯暖瓶乒乒乓乓的掉在地上,而后桌子椅子挤散了架,有人趁机想往内宅挤,幸亏盛浩根事先已要人把内宅的门禁闭。盛浩根拼了命挤到了陆惠英的身边,护着陆惠英把她抬出去,他知道,不把陆惠英抬走人是不会散去的。
盛浩根跟着抬陆惠英的椅子好不容易挤出大门,人们也开始往外走。此时小翠却带着陆惠英的家人赶到了。陆惠英的母亲直扑上来,看见她女儿满头满脸的鲜血,头顶上还在往外流血,就一把揪住了盛浩根喊:“你这个杀千刀怎么把惠英糟蹋成这样子,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拼了。”
盛浩根说:“快送医生那里去抢救了再说!”就不顾他丈母娘的阻挡催促着抬的人快走。陆惠英的父母也跟了过去。小翠却带着陆惠英的一哥一弟和他们的三四个朋友直扑盛浩根家的客厅,看见阿狗还在客厅,就拥上前去,把他揪翻在地,陆惠英哥哥扇他两边的嘴巴说:“看你仗了什么势跑到太湖来撒野,我妹妹有什么差错,决不放过你这个狗东西!”接着他又回过头来问小翠,哪个是什么指导员,怎么也缩起来了,站出来哎!
当小翠把周正文指认给他后,他走上前去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纵容这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来撒野,你是要负责的。这种只会吃喝玩乐睹嫖的坏东西也配说是贫雇农,也配当什么干部?真是瞎了眼睛!”
陆惠英哥哥的一顿抢白使周正文顿时目瞪口呆无言以对,转身就往外走。阿狗立刻跟了上去,但被小翠和陆惠英哥哥一把拉住,对他说:“你不能走!”
阿狗哭丧着脸拉着小翠,带着哭声哀求说:“三姨太,你是看见的,是她自己撞的,看在我娘面上你要帮我啊!”
小翠冷笑了两声:“我看见是你把他推过去的,你赖是赖不掉了。求什么?刚才那股杀气到那里去了?”说完就转过身不理他了。
阿狗抱着拳头说:“你不能这么说哎,是她自己撞的,不能怪我,求你说句话呢,你不能走……。”
小翠说:“阿狗,你把话说清楚,我们盛家的小囡谁是你的儿子,你这混帐的狗东西!”
阿狗说:“我没有儿子,我不要儿子,我连老婆也没有哪来儿子,……!”
小翠说:“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你还敢来胡闹?”
“不,不,不敢再来胡闹了,三姨太。”阿狗说。
“你还算识相。”小翠说。
陆惠英的哥哥看见阿狗正想溜走的样子,用劲把他的膀子拉住了说:“想溜,办不到。等公安局来人把事情说说清楚,陆惠英要有个三长两短,看不要你坐几年大牢。”
阿狗转身又抓住了小翠哀求她行行好,放他一马,下次决不敢再来胡闹了。
周正文和蒋玉敏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客厅里那种狼狈相,桌椅什物狼籍满地,男女老少的人乱哄哄的,蒋玉敏高声说:“各位乡亲,大家散散,大家散散,……。”一面说一面吆喝着大家走,一些人不好意思违抗镇长的话,慢慢的向门外走去。
蒋玉敏对陆惠英哥哥和小翠说:“让周指导员把阿狗先带回去,等事情弄清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包庇不了谁。”
陆惠英哥哥和小翠表示同意说:“就照镇长说的办,今后的事还请镇长做主。”
周正文带着阿狗和阿旺阿才离开盛家回黄山去了。
陆惠英在半夜里才醒过来,开始两眼发直,呆呆的一声不响,盛浩根和她的儿子不断的呼喊她,她毫无一点反映,不一会儿就开始呕吐,不断的吐,把绿绿的苦苦的胆汁都吐出来了还不能停止。医生替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使她又重新睡着了,呕吐才停止。医生告诉盛浩根,这是典型的脑震荡症状,脑组织是否受伤还有待于观察。
使盛浩根始料不及的是陆惠英的脑震荡并不严重,而是长期忧郁而突然受到刺激诱发了精神分裂症,整天不断地呼喊自己儿子的名字,不停地咒骂阿狗是个坏东西,盛浩根迫于无奈,雇了两个佣人整天整夜轮流陪着她。照小翠的想法,应该到黄山去找阿狗算账,至少要把他在公安局关几天。盛浩根心里有数,阿狗这次来闹是有理而来的,越闹这张纸越容易捅破。盛浩根对小翠说,一则阿狗不会胡编乱咬来闹的;二则,现在是**掌管天下,穷人得势,这个马蜂窝我们还要躲着走,怎么能去捅?现在把惠英逼疯了,对惠英讲是毁了,对我盛家也要麻烦几十年来侍候她。只要陆惠英还疯着,阿狗就不敢上门来,这叫拿钱消灾,用这个灾去压掉那个灾。盛浩根的一席话把小翠说得连连点头。
盛浩根不追究阿狗,激起了陆家的不满。陆惠英哥哥找到盛浩根说:“你这个在镇上有头有脸的人,怎么碰到个破烂货阿狗就做缩头乌龟啦,今后你怎么在街上走?惠英嫁到你家十多年了,还帮你盛家养了个儿子,你怎么能这样绝情?被人欺侮到得了神经病,你这么做对得起谁啊!你说。”
盛浩根觉得有苦说不出,他对陆惠英哥哥说:“我怎么能不问呢?现在当务之急是把惠英的病先治好,她的病不治好我那有这个心思去管这个无赖?再说吧,现在米行的门,政府不准关,粮食收不到,门面上要供应,真叫是内外交困,日子真难熬,大舅舅,你不能再逼我了,否则,我也要去撞墙了。”
“妹夫,我不是逼你,把你逼出个事来,这么一大家叫那个来管啊,我的意思不能放过这个无赖,只要心里有数就对得起惠英了。”
“大舅舅,这样吧,有些事让小翠和你商量着办吧,多年来她们两人关系还蛮好格,互相顶关照格。我回头叫她到你家去。”
盛浩根然后对小翠说,你到陆家后不必有所顾虑,一定要实话实说,不然我们里外难把这个事弄好,大家要心里有数。”
陆惠英父亲回家后觉得事情有点反常,这个阿狗怎么能无缘无故的跑来认儿子?他敢于上门,就一定有理由,正在疑惑时小翠进门了。老人家急于问小翠:“你是和惠英一起逃难到黄山去的,我担心惠英和阿狗真有那回事,那我陆家和盛家就不得安稳了。你想阿狗现在是小人得志,鸡毛飞上天了,他既然找上门来,就会无休无止的纠缠下去,不达目的,这种无赖是不会善甘罢休的。姑娘,你说是吗?只有你能知道,你在我面前实话实说吧!”
小翠说:“老伯,你就放心吧。只要惠英姐不承认,阿狗再无赖也没有用。儿子是他的,拿什么证明?”
陆惠英父亲说:“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哪会子事?”
“老伯,我也不是很能说清楚。那时在黄山,惠英姐曾说过,阿狗对她怎么怎么的。回来后没看见他们还有什么。这个无赖也从未到太湖镇上过门。只是解放军来以后,他当上了什么民兵到县里去学习,路过时和他娘一起来过,也没有提过什么啊!所以,不用怕他的。”
陆惠英的父亲无可奈何地说:“看来浩根也知道,不然他不会放阿狗一马的。”
“他只是心里有数,他没有点破,点破了对他来说又有什么脸面吗?”
“也只能这样了。姑娘,惠英只能烦你多关心点,我们会感谢你的。
“我们姐妹一场,在盛家也只有她最关心我了。老伯,你尽管放心吧。浩根虽然娶了三房,对大家还算公平,还算体贴,何况现在他在困难时期,需要大家帮忙!”
“请你告诉浩根,我们相信他会把惠英的事做妥当的,我们只会帮他、支持他,希望他度过目前的难关,决不会给他增添麻烦。叫他放心好了。”
“是啊,是啊!两好并一好才是真正的好,我一定把老伯的话转告浩根,我替他先在这里感谢老伯的体贴了。(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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