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滇西神教名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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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连心老人发出“快点滚”的指令,蜀山剑派的人立刻如逢大赦,连忙扶起泥坑里奄奄一息的苍梧子,连滚带爬地走了。
连心老人又对魔宗弟子道:“你们也回总坛去罢,我尚有要事须办,记住,不准滥杀无辜,否则我会亲自出手捏死你们。”也不理会魔宗弟子意愿,伸掌推出一道雄浑深厚的气墙,将众人强行挪至三丈开外。
朱子语生怕连心老人会对二人不利,对水湄儿悄声道:“我们走罢!”还没跨出半步,便听连心老人道:“哪里走?”他身形连闪,瞬间即至跟前,把二人吓了一大跳。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零点零零一二五秒内,朱子语迅速变了脸,堆笑道:“老爷子,你是叫我们么?请问有何贵干?”
连心老人仔细打量二人一番,并不言语。
朱子语被他盯得发毛,又不敢发作,只好拍起了马屁以调节气氛,说道:“小生方才见老爷子大展神威,暴打蜀山剑派的妖道,当真令人好生解气,老爷子神功盖世,小生极是佩服。”
连心老人终于发了话,哈哈一笑,说道:“‘神功盖世’四个字,何克敢当!但你这小娃娃说的话,老夫听来倒是颇为顺耳,有趣,有趣!”
朱子语心中一喜,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俗语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说道:“哪里是‘敢当’,分明是‘一定当’!我看这仙佛道魔鬼巫六宗人物,当以老爷子的修为最高!前些日子,我见一个叫甚么‘丹巴落日’的家伙,自吹是修为天下第一,可在我看来,他连给老爷子提鞋都不配呢!”
这丹巴落日,自然是他道听途说得来的人物。
连心老人却是一愕,说道:“可是吐蕃国师丹巴落日那厮?”
一旁的水湄儿连连点头,抢着道:“正是,正是,此人虽宝相庄严,有大德高僧的模样,骨子里却最喜欢胡吹大气,甚是惹人讨厌,哪里像老爷子这般虚怀若谷。丹巴落日今日若在此地,见到老爷子的风骨,当真羞也羞死了!”她却是真正见过丹巴落日,知道此人品性,是以敢大着胆子说。
连心老人老怀大畅,他虽身居高位,但由于独来独往,少与人接触,别人的溢美之词倒也未曾听得多少。即便有人赞誉,也都是神教里那些喜好阿谀奉承之辈,他听着便心烦。今日见水湄儿这素未谋面的小姑娘竟也如此“称赞”自己,不由心情大是舒坦。虽觉得水湄儿所说,与自己那帮属下并无二致,但听在耳中,效果却是大大的不同。当下把头一仰,大笑不已。
朱子语斜了水湄儿一眼,见她脸带笑意,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示威,心中不由对连心老人大加鄙视:“这老儿只听了几句如此蹩脚的马屁,便被弄得飘飘然,真是恁地没品味!”
正长笑间,连心老人忽地闭口,脸色一变,“咦”了声,朝着西北方向看了片刻,蓦地喝道:“是谁?何人来此?请速速现身相见,免得误会。”
朱子语和水湄儿都吃了一惊,紧盯着西北方向。只是转瞬之间,眼前虚影一闪,已多出个人来。
但见那人是个白衣羽士,生得脸若冠玉,肤色白净,腰悬宝剑,颇有风采。就朱子语所见男子当中,唯昆仑派司马洵堪比。
“要么是个奶油小生,要么就是个人妖!”朱子语感觉自信心自见司马洵后,又一次受到了严重打击,心中只好先对这人的性别产生了怀疑,聊以慰藉受伤的心灵。
那白衣羽士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朝连心老人道:“路边过客,无意中路过此地,有扰了!”却把目光投在水湄儿身上,久久不肯离开。
水湄儿给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不由气道:“你这人,好生没礼貌,总盯着本姑娘看作甚!”
白衣羽士置之不理,半晌,嘿嘿笑道:“好个小美人儿,刺儿倒是不少,不过我喜欢!”
水湄儿大怒,抬手射出一团真元力,径直向白衣羽士袭去。
白衣羽士对那团真元力浑然不理,抽出把金光闪闪的折扇,扇了两扇,笑道:“哎哟,小美人动怒啦?”
话音甫落,那团真元力正至胸前,却被他身上突然升起的白色气墙挡住。那白色气墙似潭水般,真元力一入,便如石子投进水里,立时消得无影无踪。
水湄儿不甘心,双手连连变动,引出灭魔神雷,击向白衣羽士。
朱子语心道:“此人并非人妖,却是淫棍,罪加一等!”于是心安理得地趁火打劫,将手中紫凌刀向着白衣羽士遥遥劈了三下,三道紫光分为上中下三路奔袭而去,以辅助水湄儿的灭魔神雷。

但见那白衣羽士随手一挥,用护身气墙把自己团团罩住。水湄儿的灭魔神雷与朱子语的三道紫光先后袭至,一一击在白衣羽士的护身气墙上。
然而,二人大吃一惊的是,这一波攻击竟然毫无效果,那护身气墙好似海纳百川,此等攻击便如涓涓细流,哪里起到半点作用?
白衣羽士哈哈一笑,收了护身气墙,说道:“你们俩别徒劳了,就这点微末伎俩,我还真不放在眼里。啧啧……怎么样,小美人儿,要不跟我走罢?”
水湄儿直气得脸都绿了,结舌道:“你……你……你……”她从未如此恼怒过,一时间不知该说些甚么好。
白衣羽士接口道:“我……我……我怎么了?你身边那个土里土气傻不拉叽的家伙儿,喏,正圆睁怪眼怒瞪着我的那个,便是你的相好罢?试问:论修为,论品貌,论才学,我哪般不如他了?”
这一番贬损,朱子语虽听得怒火中烧,但自知根本不是那白衣羽士的对手,此时反而愈加冷静。嗤笑一声,冷然道:“阁下最好积些口德,免得日后遭了报应。正所谓善恶有报……”
白衣羽士不屑道:“报应?我呸!这天下间能给我报应的人有几个?”顿了顿,忽地仰天惨笑起来,指着万里长空大叫道:“还‘善恶有报’,我再呸!谁来扬善,谁又来惩恶?老天么?狗屁,老天就是一坨狗屎!老天早就瞎了眼,倘若真是善恶有报,那我达克尔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他声音凄厉已极,仿若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委屈和愤恨,直搅得朱子语和水湄儿心神不宁,几欲眩晕。
便在这时,忽听得连心老人一声冷哼,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号称‘天下第一流’的达克尔,幸会,幸会!”
达克尔一愕,脸上神色尽复,说道:“还未请教尊驾大名?”
连心老人冷然道:“大名不敢当,滇西神教左使连心老人是也。阁下号称‘天下第一流’,不知其是指阁下修为第一流呢,还是指阁下人品第一流?”
达克尔面色一寒,道:“我这‘第一流’,指的自是天下‘第一下流’,和尊驾口中甚么高贵的‘修为第一流’、‘人品第一流’扯不上半点关系,尊驾莫要弄错了。我达克尔自甘如此,你的高贵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妥当。”
朱子语又是好笑又是骇怖,达克尔竟自称‘天下第一下流’,当真奇也怪哉,此人委实不可理喻。
连心老人一声冷笑,说道:“看来传言倒也不误,既然如此,我连心老人岂能与淫贼为伍?尔须速速离去,老夫不送了!”
达克尔怪笑数声,盯着水湄儿道:“我既是天下第一下流之人,又怎会轻易扔下到手的美人儿?再者,我达克尔若不下流到底,岂不徒惹同道中人耻笑?我看你也是人老成精之人,却说出这等小儿言语,可笑啊可笑!”
水湄儿听得达克尔言语,气又上涌,无处宣泄,急切之下,竟抬手在朱子语腰间狠劲拧了一把,直把他疼得龇牙咧嘴,但连心老人既在身旁,也不好说甚么,只得默默承受,心中苦笑不已,暗呼今日算是倒霉到家了。
连心老人似乎并不动怒,面色沉沉,斜着眼扫了一下水湄儿与朱子语,缓缓言道:“老夫若是不许你带走这位小姑娘呢?”
达克尔道:“尊驾乃大名鼎鼎之辈,见闻广博,我达克尔是何等样人,想必也略知一二。若想在我达克尔手下抢走东西,尤其是美人儿,还须划下道道儿来,也好让我心服口服。”
连心老人哼了声,道:“人皆言达克尔好色好战,今日观之,果不其然。老夫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当真以为天下无人了!”抬手招出一道粗大的雷电,向达克尔击去。
达克尔身形一闪,远远避开,指着水湄儿怒道:“老东西,我们要斗,换个地方斗,若是把我的小美人儿误伤了,岂不叫我心疼死?”
朱子语暗叹,这达克尔果然淫邪的厉害,怜香惜玉的境界更是比自己高得多,居然在此刻还要求更换战场,生怕误伤了水湄儿。
连心老人见达克尔轻描淡写的便避开了一记九天神雷,不由吃了一惊,心下明了,眼前这人实是罕有的劲敌,加之其言有理,若是把朱子语二人误伤了,的确不妙,遂道:“也好,走,这便跟我来,莫要人瞧不起!”脚尖轻点,几个起落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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