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万里奔波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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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佛门圣地,二人进得山坳里,不由看呆了眼,但见: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花娇娆而多媚,柳婀娜而多姿。鹤鸣鹄飞,鹿走鱼游。山峰耸立,大河长流。湖泊星罗,池塘棋布。佛光普照,莲花摇曳。迦陵浅唱,梵音袅袅。僧舍点点,掩映丛间。寺庙百许,崭檐露角。忽而微风化细雨,多少楼台烟雨中。更有老僧,面善眉慈,端坐树下,拈花微笑。其下门人弟子十数人,听老僧读经讲义,或直立,或盘膝,或深思,或凝神。人我两忘,心外无物。
二人正心旷神怡间,忽听背后一个声音道:“阿弥陀佛!老衲空济,特奉净念禅寺主持空渡师兄法旨,在此恭迎二位施主。”
话音甫落,一长眉和尚出现在眼前,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把二人吓了一跳。
只见这老和尚眉毛长近一尺,弯弯曲曲地甚是怪异,一张脸一半光鲜如婴儿,另一半却沟壑纵横,皱纹堆满,决计可以夹死苍蝇。他眉毛虽长,然而又一根胡子也无,整个人看上去怪异无比。
朱子语忙躬身向空济行礼,说道:“大师在上,小子朱子语有礼了。”又拉过水湄儿,道:“这是我朋友水湄儿。”
水湄儿亦行了一礼,笑道:“大师的眉毛怎会如此之长?小女子当真好奇!”
空济一愕,随即微微一笑,说道:“老和尚虚活了两三百年,这眉毛自然就长了,不过与昆仑派长眉真人相比,仍是不如远甚!”
水湄儿咋舌不已,实在难以想象长眉真人的眉毛究竟会长到何种地步。
朱子语心中奇怪,问道:“空济大师,空渡方丈怎地知晓我等来此?”
空济道:“空渡师兄功参造化,任何人进入禅寺都须瞒他不过。方才二位施主进来时,空渡师兄见昆仑派长叶真人与二人随行,便派了老衲前来迎接。”
朱子语听空济提到长叶真人,便又问道:“长叶真人送我等入寺的时候,说甚么昆仑派与净念禅寺虽然是邻居,但老死不相往来,敢问大师其中缘由?”四人边走边说。
空济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初佛道相争,各地道宗多与佛宗为敌,昆仑派便是其中主力之一。道宗人多势众,佛宗不敌,小门小派纷纷依附我净念禅寺与另一处佛门圣地慈航净斋,以期对抗道宗。后来,佛道两宗达成了和解,化干戈为玉帛。然而,当时的昆仑掌教无谋子因师父命丧于佛宗之手,故不愿与佛宗和睦共处。无谋子欲以一派之力灭我净念禅寺,却苦于实力不足,便一怒之下下了道命令,严禁本门弟子与佛宗交往,欲与禅寺老死不相往来。此后,昆仑派果然没有再和禅寺来往过。”
空济没胡须,却捋了捋眉毛,续道:“长眉真人这次派长叶真人送你们入寺,想来是在向禅寺表达重修旧好,摒弃前嫌之意。长眉真人既有意摒弃前嫌,我净念禅寺自是求之不得,因此空渡师兄甚为看重二位施主到来,特派老衲前来迎接。不过老衲很是奇怪,二位此来到底所为何事?是不是替昆仑派转达重修旧好之意?”
水湄儿摇头道:“不是,我们是来报信的,空明大师圆寂了!”
空济大惊道:“甚么?空明师弟圆寂了?”饶是他早已心如止水,乍闻空明圆寂仍是心中一恸。半响,叹道:“阿弥陀佛,生死无常!空明师弟究竟因何圆寂,还望女施主告知老衲。”
水湄儿口齿伶俐,便将空明如何在荒山古寺与钟道比拼,如何让朱子语答应帮他送所留物事至净念禅寺,二人又是如何从终南山到昆仑派再到禅寺来都详细说了一遍。
空济听完,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老衲要去禀明空渡师兄,你二人在此稍等片刻,老和尚去去就来。”
二人待在原地,并未多等。只消得片刻,空济便去而复返。这时,远方也同时响起了洪亮的钟声,声震云霄。
空济道:“净念禅寺长老院要全体集会了,必是为空明师弟之事,二位请随老衲来长老院罢。”
三人步伐甚快,虽在阡陌纵横的小路上绕了又绕,但仍是片刻即至长老院。长老院的大殿极是宏伟,恐怕能容纳近千之众。殿里已坐了不少人,足有近百之数。朱子语心下暗叹,近百个长老,净念禅寺不愧是佛宗圣地,实力着实雄厚。

空济领着两人,径直穿过人群,来到前台。台上共有六个座位,前排坐的是两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后排则是三个跟空济相貌近似的老僧,边上还空了个位置。
空济转过头,对二人道:“台上前排左首的便是空渡师兄,右首的是则禅寺贵客白云大师,后排的则是长老院四大神僧,老衲也愧居其一。”
二人见了这场面,心下不禁惴惴。待行过礼后,朱子语便将空明所留的舍利子、玉指环与那柄玄色小刀一并交与空渡。
空渡接过三般物事,向二人表达谢意之后,将那柄玄色小刀递与身旁的白云大师。
白云似乎颇为激动,双手微颤,细细抚摸着那柄小刀,不多时,“噌”的一声响,那小刀忽地变大,竟有了一尺余长。只见这东西寒光闪闪,刀气逼人,冒着玄光,一看便知是绝世奇宝。
朱子语把白云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下暗道:“原来这刀竟是白云和尚的,却不知怎地到了空明手中?”
白云与空渡对望了一眼,均点了点头。白云起了身,向李致远合什道:“施主之恩,堪比日月。大恩不言谢,老衲有一样物事送与施主,略表心意。”
白云从怀中拿出一柄小刀,与方才那柄玄色的一般模样,只是刀身却是紫色,说道:“这两柄刀一阴一阳,阴性的便是你所送至的那柄,老衲留着乃有大用,这阳性的却是用不着了,便送与施主罢。”他略一抬手,手中小刀立时变成大,发出微微紫光,又将手一扬,这宝刀便向朱子语飞来。
朱子语忙接住,心中大喜:“看来老子这趟没白来!”正欲假惺惺地推辞一番,又听白云道:“这柄刀叫作‘紫凌刀’,威力非常,堪比上古神兵,修炼功法我也一并与你,施主须勤加修炼,方能使用时得心应手。”
他取出一片薄纸,道:“修炼功法便写在上面,施主日后可自行参悟。”手一抖,那纸平平飞向朱子语。
朱子语当然毫不迟疑地接了,却“一脸正气”地道:“紫凌刀乃大师至宝,小子如何敢要?再者,空明大师所托之事,乃是举手之劳,大丈夫行此等事,焉能图回报?若小子收了大师宝物,岂能心安?还望大师收回成命。”
白云道:“施主不必推辞,只因紫凌刀于老衲实是无用之物。施主只知自己收了刀便心内难安,却不知你若不收,老衲之心岂又能安?故而施主还是收下罢。”
水湄儿心中早急了,暗道:“此人貌似油嘴滑舌,机智聪慧,实则却是大大的傻瓜,愚不可及。这般神兵利器,可遇而不可求,岂能不收?”
于是朝朱子语连连眨眼睛,说道:“收下便是呗,大师抬爱,却之不恭。”
朱子语见水湄儿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不禁心神一荡,心中更是欢喜,大赞她会凑热闹,于是顺水推舟,说道:“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师厚爱。”
白云呵呵一笑,坐了下来。
空渡对白云道:“师弟准备何日启程?”
白云道:“自当是越快越好,三日后罢。”
空渡道:“师弟有把握胜得了那人么?”
白云叹了口气,道:“实无把握,二十多年前,他将道宗绝世秘典《修罗诀》修至第七层,就能与我打成平手,若是修至十二层的大圆满境界,我恐怕远非其敌。幸而师兄赠我《帝释心经》,虽然我修炼日短,但相信已和他有一拼之力。我回去后,当先整合正道力量,再与他决战,师兄以为何如?”
空渡点头道:“只能如此了,师弟回去后,须将其再行封印,彻底断了仙宗念头。”
白云道:“自当如此。”
朱子语听到“仙宗”两字,忽而想起一个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便道:“空渡大师,小子心中有个疑问,实是不吐不快。空明大师为绿野仙宗的西王钟道所害,此事确凿无疑。我想问的便是,那绿野仙宗是甚么来路?还有,钟道那厮缘何要害空明大师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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