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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光道:“师兄的身体,尚未复元,不宜劳动,何况掌门师兄就要回来了。”
唐老太已被爱子那敌意的目光,刺伤了心。
她已有了敏锐的警觉,南宫世家有意的释放回玄月和唐通,显然是别具用心。
她重重的咳了一声,疾快的伸出竹杖,拦住了玄月道长的去路,道:“道长的身体未复,最好留在室中,令师兄就要回来了。”
玄月双目凝注在唐老太的脸上,一连变换了几种神情,终于缓缓的退了回去。
百忍大师一阵悲痛过后,人也恢复了清醒,抱起了百祥大师的尸体,放在一处角落,低声对唐老太道:“令郎醒了吗?”
唐老太苦笑一下道:“他是清醒了,但老身却有些迷惘了。”
百忍正待答话,忽听步履声响,玄真和百代联袂走了进来。
玄真一眼之间,立时看出了玄月移动了位置,沉声喝问道:“你师兄清醒了吗?”
玄光道:“小弟解开了师兄的**道。”
玄真脸色肃穆的缓步对玄月走了过去。
百代望了百祥的尸体一眼,合掌对百忍说道:“小弟和玄真道长,查询了店中之人,但却异口同声,未见过有妇人进店。”
百忍淡淡一笑,道:“早在我预料之中,你们查不出所以然的。”
百代道:“百祥师弟代我而死,我必得手刃那害他之人,才能对得起百祥师弟的英灵。”
百忍叹息一声,道:“复仇之事,言之过早,吩咐店家,要他们代备棺木一口,马车一辆,把你师弟的尸体,运回少林寺中。”
百代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忽听玄真大声喝道:“玄月师弟!”
举手一掌,迅向玄月天灵**上拍去。
立月双目睁开,玄真的掌势已到,啪的一声轻响,击个正着。
但见玄月的身子摇了两摇,突然向后倒去。
玄光伸手去扶玄月将要倒下的身子,却被玄真大声喝阻道:“不要动他。”
玄光极快的缩回手去,黯然垂下头去。
唐老太突然轻轻的咳了一声,道:“道长,请把犬子的天灵大也封起来吧!”
玄真严肃的脸上泛现一丝微笑,道:“咱们都正面对死亡,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伤在南宫世家恐怖的暗算之下……”
忽听娇声细细,飘渺而来,呼叫着玄真的法号。
由于百祥大师神秘的死亡,群豪都已提高了警觉之心,而且玄真也较为冷静沉着,低沉地喝道:“诸位可听到呼叫贫道的声音吗?”
百忍突然站了起来,急步向外行去。
玄真一跃而起,疾如闪电一般,跃到门口,拦住了百忍大师,说道:“大师不可造次。”
百忍道:“我要去找百代,他生性急躁,听这呼叫之声,必然循声找去,唉!我不能再放任他死去……”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显然已被百祥大师的突然死亡,感受到巨大的震骇,神经紧张,有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玄真犹疑了一下,道:“贫道陪大师一起去一趟。”
这时,那飘忽的声音,突然消失,百代大师却大步行了回来。
百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师弟,你很好吗?”
百代愕了一愕,道:“我很好。”
玄真道:“大师可听到什么声音吗?”
百代摇摇头,道:“没有啊!”
凝神侧耳听去。
玄真缓步出室,但见蓝空如洗,满院月光,客栈中行人穿梭,毫无异常感觉。
不禁一耸双眉,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人世之间,当真有所谓魔术邪法不成?”
百代似是突然间想起了师兄问话之意,高声喝道:“道长,可是又听到那妖媚的声音了吗?”
他在急怒之间,声若洪钟,引得不少客人注目。
玄真一拱手道:“咱们进去谈吧!”
牵着百代,大步行入室中。
百代大师紧随而人,脸上仍是一片激愤之情,急急说道:“可是又呼叫着贫僧的称号吗?”
玄真淡然一笑,道:“这次找到贫道的头上了。”
百代道:“道长可有胆子瞧瞧去吗?贫僧愿舍命相随。”
玄真道长缓缓说道:“可惜那声音消沉了……”
微一停顿,接道:“但大师不用着急,贫道断定这声音不会就此消失,此后行程中,咱们可能经常听到那呼叫之声,也许,咱们目下所有之人的法号、姓名,他都已知道了。”
百代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论他是什么人,我必将手刃此獠,为百祥师弟报仇。”
所有之人,心中都似笼罩着一层阴影,只有百代大师,恐惧为激愤所掩.豪气干云。
玄真合掌对百忍一礼,道:“大师,咱们不宜再在此停留了。”
百忍点点头,道;“老衲要赶回嵩山本院,诸位如愿一游嵩山,老衲欢迎至极。”
玄真道:“此时情景,咱们已是宜聚不宜分的局面。”
唐老太道:“道长说的不错,南宫世家的神秘力量,似是永远追随着咱们,唉!老身走了半生江湖,从来遇上过此等之事,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如若咱们分手而行,只怕咱
们谁也难以逃过南宫世家……”忽然住口,觉着下面之言十分碍口,倏然而住。
百忍大师接道:“老衲回寺之后,当邀集敝寺几位长老,商议此事,尽出我们少林寺精锐,和南宫世家一决胜负。”
玄真道:“大师有此雄心,贫道当全力追随。”
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一个全身黑衣,背插长剑,年约十六七岁少年,陡然出现室门口处。
只见他目光转动,打量了室中一眼,说道:“哪一位是玄真道长?”
玄真打量了那少年一眼,道:“贫道便是,施主贵姓?”
那黑衣少年答非所问地道:“在下奉了任先生之命,特来请诸位赶往一叙。”
玄真精神一振,道:“任相公现在何处?”
黑衣少年道:“就在离此不远之处,那地方我很难说出名字。”
玄真回顾了百忍一眼,道:“咱们瞧瞧去吧!”
唐老太道:“任相公可就是老身在三元观遇上的那位青衣人吗?”
玄真道:“正是那人。”
那黑衣人似是已等得不耐,急急接道:“任相公告诉我说,诸位如若要去,愈快愈好。”
玄真当先站了起来,道:“大师,任相公急促相邀,想来定有重要之事。”
百忍回顾了百祥的尸体一眼,道:“走吧!”
站了起来,去抱百祥大师的尸体。
百代抢先一步抱起百祥,道:“各位雇的车还要不要?”
百忍道:“行程遥远,岂能背着你师弟的尸体赶路。”
唐老太伸出右手,一把扣住唐通脉门,玄光背起了玄月,随在那黑衣少年身后,鱼贯出了店门。
这时,百代招的马车,刚好赶到。
唐老太暗中自了唐通两处**道放在马车之上。
玄光、百代,也把百祥的尸体和玄月放置在车上,百代押车而行。
那黑衣少年一直冷眼旁观几人的行动,一语不发。
玄真为人谨慎,对这位突如其来的黑衣少年,深怀戒心,暗中监视着他的举动,那黑衣少年,当先带路而行。
大约走了七八里路。已到一处菜园旁边,
这是一片荒凉的郊野,一株高大的核桃树下,有一座古老的房舍,一个赤足楼衣的大汉,还在踏着水车,灌溉着两亩大小的菜园。
那房舍建筑在这片菜园的中间,四周种满了各种蔬菜,阡陌纵横,仅可一人通过。
百忍大师低声对百代说道:“你也进去吧!”
百代道:“百祥师弟的尸体呢?”
百忍叹息:“唉!他已气绝多时,世间哪里当真有起死回生之药。”
那黑衣少年已放步向前行去,众豪鱼贯随行而入。
百代大师随在百忍大师之后,走在最后。
唐老太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马车上的爱子,低声对玄真说道:“道长,令师弟留在车中,没有危险吗?”
玄真知她是担心唐通的安危,淡然一笑,道:“咱们先会见过任相公,再来迎接他们不迟。”
唐老太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如何听不懂玄真的弦外之音,当下不再言语,暗中却调聚真气,如若那房舍中不是任无心时,就立时动手。
说话之间,已近房舍,那褛在赤足,踏转水车的大汉,对群豪行近之事,浑如不觉,群豪由他身侧走过,他连望也未望一眼。
那黑衣少年回首对群豪说道:“诸位请在室外等候一阵。”
推开房舍两扇紧闭的木门,走了进去。片刻之后,重又出来,抱拳说道:“任相公请诸位入室相见。”
群豪鱼贯人室,抬头望去,只见一方白木方桌上,早已摆好酒菜,杯筷分列,酒香扑鼻。
玄真迅快地扫掠了四周一眼,却不见任无心停身何处,心中疑念方生,瞥见壁角草帘启动,走出来一个蓝衣少年。
此人生的剑眉星目,玉面朱唇,举动潇洒,英气逼人,正是群豪急欲一见的任无心。
他曲盘着一条左臂,用白纱系在颈间,似是左臂上,受了极重的伤。
玄真微微一惊,道:“你的手臂……”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受了一打微伤,不要紧,诸位请坐。”
群豪相继落座,任无心举起酒杯笑道:“各位先请尽此一杯。”
当先一饮而尽。百忍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戒酒,有负任施主的盛意了。”
任无心道:“诸位自行食用,在下不再客气了。”
群豪的心中,个个如负重铅,哪还有心情饮酒。只有任无心神情轻松,妙语如珠,杯不停手的频频自行干杯。
玄真强行忍耐了一阵,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任相公把我等招引来此,想必有重要之事见教?”
任无心道:“不错,在下请诸位来此,确有要事与诸位相商。”
百忍大师道:“可是为南宫世家?”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为南宫世家。”
百忍大师道:“这是江湖上从未有过的浩劫,唉!”
任无心脸色一整,肃然地接道:“就目下情势而言,虽然是晚了一步,但并非完全绝望。”
玄真道:“贫道有几件不明之事,想请教任相公。”
任无心道:“道长请说。”
玄真道:“在那石室中击袭诱开那黑衣人的,可是阁下吗?”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虽然和我有关,但却非我本人。”
玄真怔了一怔,道:“白河岸边,以琴声诱退那黑衣人的,想来定然是你了?”
任无心道:“道长猜的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玄真道:“你好像很清楚南宫世家中的事?”
任无心淡淡一笑,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扫过,道:“现在诸位亦都知道这件事了……”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在下请诸位到此,有两件重大之事,想和各位研商一下。南宫世家中的情形,诸位已是亲眼所见,但目下他们尚未准备发动,一则因那主谋其事的南宫夫人,功行尚未圆满,有几种绝技,尚未练习成功,二则因为那**牢中部分受南宫世家药物控制之人,气候未成。据在下得到的消息,大约尚需要半年时光.南宫世家才能完成准备,那时将在整个武林道上,展开残酷的屠杀,少林、武当两大门派,是他们预计中的第一目标……”
玄真道长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此事关系整个武林的命运,纵然南宫世家第一目标不是少林、武当,贫道既然知道了,也不能坐视不管……”

一顿又道:“任相公布衣行侠,傲啸江湖,贫道素所敬佩,望能出面主持其事,我们武当门下,自贫道起.都将听候派遣。”
任无心微微一笑,道:“道长言重了,三年以来,在下无时无刻,不在和南宫世家周旋,虽然有几个志同道合之人,全力协助于我,终因人单势孤,无法防范未然,那南宫夫人不但阴沉奸诈,而且极善心机,医道武功,都已入炉火纯青的境地,步步设防,戒备森严,我虽探出近年来武林道中,不少失踪高手和南宫世家有关,但却不知这些人竟然个个都还活在这世上,为南宫世家收用。”
百忍掸师接道:“阿弥陀佛那南宫夫人似是无所不能,唉!她的武功、才智,似在当年勇夺武林盟主的南宫明之上。”
任无心道:“不错,南宫夫人确是一个武林中罕见的奇才,医道、武功.举世无双,而且旁通星卜,胸怀奇术,集文、武、狠、毒于一身!”
唐老太插口说道:“那**牢的阴沉恐怖,至今想起,老身余悸犹存。”百代大师不耐地接道:“目下已非是南宫世家中人如何的利害,咱们研究的是要如何对付他们.徒耗空言,于事何补?”
任无心点头说道:“不错,咱们的时间已经无多了,如若等到南宫夫人修习的几种绝技功行圆满,‘**牢’内那些受药物控制的武林高手气候已成,咱们再无压制他们的机会了,眼下时机,转瞬即失,必须得急谋对策。”
玄真道长突然叹息一声,道:“任相公,不是贫道放马后炮,你既有救世之心,又早知南宫世家的隐秘,村以拖延至今。假如在三年之前,你能宣泄出南宫世家的隐秘,也许倩势就不至如此这般的严重了。”
住无心苦笑道:“道长相责之言甚是,错在在下无能,无法早日读出南宫世家的阴谋,唉!那**牢中的隐秘,在下也不过在一个月之前,才听得消息,那时道长正值闭关期间,我也曾两度徘徊在三元观外,但又不忍惊扰你的关期,只好等到你功行圆满之日,才入观中相见。那时我如直言南宫世家中惊人之事,恐怕道长还不肯相信,只好略施小谋,诱诸位赶往南宫世家,亲自查看一番了。”
唐老太忽然想起车中的爱子,急急说道:“在相公,犬子失陷于**牢中,虽然老身救了出来,但他似已中了那老妖妇的毒药,视老身如同陌路,住相公既能以弦音诱退那些为南宫世家被药物迷失去本性之人,想来亦能使老身犬子恢复神志了。”
任无心沉吟了良久道:“这个很难说了,老太不妨把令郎带来,在下极愿一尽心力。”
唐老太急急站了起来,向外奔去。
玄真低对玄光说道:“去把你师兄也抱来吧!”
立光应了一声,急奔而去。
百代望了百忍大师一眼道:“小弟可否去把百祥师弟也抱入来,让这位任施主,替他诊视一下如何?”
百忍道:“只怕他生机已经。”
百代站了起来道:“姑且一试。”
大步向外行去。
片刻之后,唐老太背着唐通,玄光、百代抱着玄月、百祥重人房舍。
任无心望了三人一眼低声说道:“先解开他们的**道,放置地上。”
唐老太和玄光道长依言拍活了唐通和玄月道长的**道,放置地上,缓步走开。
百代大师微微一怔之后,右手暗运功力在百样尸体上,几处大**上推拿一阵,也缓步走开。
任无心目光一扫群豪,道:“诸位见笑了。”
探手入怀中,摸出一只玉笛,放在口中吹了起来。
一缕清音,由那玉笛上徐徐扬起。
他左臂用白纱系在颈上,运用上虽甚不便,但笛声却是未受到影响。
但闻笛声逐渐高升,绕耳不绝。
玄月首先睁开双目,目光缓缓转动,查看了全室一周,突然站了起来,茫然四顾,对眼前的人人物物,似是异常的陌生。
唐通也有了动作,舒展一下双臂,随着站了起来。
但闻笛声一变,忽转急促,有如江河倒泻,万马奔腾,登时泛出一片杀伐之音。
群豪心神都不禁为之一震,起了强烈感应,有如面对强敌,跃跃欲动,赶忙运气调息,压制下激动的心情。
忽听唐通大喝一声,呼的繁出一拳,击向玄月道长。
玄月道长反应甚是迟缓,唐通劈来一拳,击个正着,身不由已的向旁侧退了两步。
唐通的一拳,立时招来了玄月的反击,回手一掌,神龙出云,劈了过去。
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拳来脚在,打在一起。
玄月功力深厚,十合之后,唐通已呈不支状态,被玄月掌势迫的团团乱转。
唐老太母子连心,心中大为焦急,急急说道:“任相公,犬子和玄月道长都已眼下了南宫世家之毒药,一个收招不住,势非要闹人命不可,以老身之见,不如让他们停下手肥!”
任无心一心一意的吹着玉笛,对唐老太之言,恍如未闻一般。
玄真道长眼看玄月手法愈来愈重,唐通已被迫的险象环生生恐玄月一掌把唐通打死,或是重伤手下,势非要和唐老太结下深仇下可,心中也不禁的焦急起来,说道:“任相公,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
任无心忽然笛声一变,由急促的杀伐声中,转变成异常低沉、凄凉的曲调。
玄月道长和唐通的相搏之势,也突然缓了下来。
只见两人的拳脚随着那低沉的曲调,愈来愈慢,终于自动的停了下来。
任无心收了玉笛,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们两人中毒甚深,心神已为南宫世家控制了。”
唐老太急急说道:“难道就没有可以救治的方法了吗?”
任无心道:“方法虽有,不过需要一段甚长的时间。”
玄真道:“大约需要多长的时间?”
任无心道:“多则半年,至少三月。”
百代大师突然插口说道:“贫僧的师弟,不知还有没有救?”
任无心缓缓站起身子道:“容在下查看一下他的伤势。”
百忍长长叹息一声,道:“他已气绝甚久了。”
任无心伏下身去,侧耳在百祥大师的前胸之上,听了一阵,摇头说道:“世无起死灵药,炉无回生金丹,他心脉已经停息甚久,没有救了。”
百代大师合掌当胸,缓缓对百样尸体跪了下来,说道:“师弟阴灵有知,助我为你复仇。”
百忍大师道:“老衲有一事不解,有劳任施主费心一查?”
任无心道:“大师请说。”
百忍道:“老衲这位师弟,在我们少林寺中、也算得高手之一。不论武功何等高强之人,也无法在一击之下,取他性命,但他却无声无息的被人重创而死,而且全身不见伤痕,这一点,实叫老衲想它不透。”
任无心道:“他离开诸位多长时间?”
百忍道:“不足一盏热茶工夫。”
百代忽道:“来去匆匆,又未闻打斗之声,师弟返来时已经气息奄奄,可怜他连一句话也没说完,就闭目逝去。”
任无心道:“他说些什么?”
玄真接道:“若断若续,听来已不清楚,似是说他见到了一只素手。”
任无心凛然一震。道:“一只素手?”
唐老太道:“不错他是说一只素手,美丽的手,唉!可惜一句话夫曾完,人已闭目逝去。”
往无心似是伯人看出他震荡的心情,突然闭上双目,静坐片刻,才缓缓睁眼说道:“他离去之前,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吗?”
百代接道:“隐隐间听到一种呼叫贫僧之声,但当时贫僧正以内功相助唐施主行血脉**,百祥师弟代我外出查看,想不到竟遭毒手。”任无心沉吟了一阵,道:“个中奇诡,说来徒乱人意,在下一向也不信人世间当真有怪力乱神之说,可是南宫世家的诸般怪奇事迹,确使人有着目迷五色之感,三年来我已费尽了心机,但始终无法查明原因何在……”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但我已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南宫世家中冷藏于棺木中的武林高手,不只是单纯的用药物控制,其间的玄奥之机,实叫人百思不解。”
玄真道长道:“贫道虽然亲身经历了南宫世家那‘**牢’的怪异恐怖,但仍然难使我相信世间有幽灵之说。”
百忍大师接道:“但南宫世家那诸般怪奇之事,确给了老衲一种神秘不解的疑问。”
任无心道:“玄思冥想,怪由心生,诸位不可为南宫世家那等神秘的布设,引入歧途……”
他突然一整脸色,接道:“如若诸位已被那神秘的气氛所惑,正中南宫夫人的下怀,志为其夺,气为其慑,只伯武林同道,都将渐次沦入那神秘的迷惑之下,陷入劫难。因此,在下相求诸位,切不可把**牢中所见之事,传扬于江湖之上,以免以讹传讹,授那南宫夫人以可乘之机。”
唐老太道:“任相公虽言之有理,但那身历目睹的怪异,却有如随身之影,挥之不去,解之不脱。”
任无心点头说道:“在下诱使诸位深入南宫世家,用心在让诸位亲目看看千百年来,武林从未有的危难,即将展布于江湖之上,奉请诸位到此,一则共筹大计,谋对强敌之策,二则想消去诸位心中之惑……”
语声一顿,沉思了一阵,接道:“凡是为南宫世家网罗的武林高手,必先得服用一种药物,已是无可怀疑之事,而且在下已设法取到了几种配制已成之药,目下正请几位医学精博的武林名宿,在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埋首研究,找出她用的药料,以便设法配制解药。”
唐老太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装于棺木之中,冷存于石室之内.一睡经年,不会死去,这一点,决非药物所能奏效了。”
任无心道:“这确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在下为此费了三月的工夫,遍查典籍,找不出一点可资参考的线索,最后,才想到了天竺的瑜伽之术。为了此事,在下已请了一位武林高手,赶往天竺,请一位奇僧,赶来中原。但愿那高僧到来之后,能解开个中之秘。”
百忍大师道:“任施主侠骨仁心,为天下武林同道谋命,耗费了无数心血,当真使我等惭愧的很。”
任无心道:“老禅师不用自责,日后借重大力之处正多。”
百忍大师道:“任施主,但有所命,老衲无不全力以赴。”
任无心道:“不敢,不敢,彼此同为救世用心,尚望诸位同心一志,捐弃彼此之间的门户之见。”
玄真道:“但请放心,贫道自信我们武当一派,不存门户之见。”
任无心突然把目光凝注在百忍大师的脸上,道:“达摩祖师,来自天竺,不知在他手著之中,能否找出瑜伽学中之秘,大师回寺之后,尚望能仔细查上一查。”
百忍道:“老衲记下了。”
任无心目光一掠玄真和唐老太,道:“两位意欲何往?”
玄真道:“贫道想回武当山去,就目下弟子中,选出几位资质稍高之人,排练一座剑阵,以备对付南宫世家之用。”
唐老大道:“我要先回四川,为犬子疗好毒伤再说。”
任无心道:“令郎的伤势,已非养息能够痊愈了。”
唐老太黯然说道:“老身只此一个儿子,母子之情,怎能弃之不顾……”
任无心接道:“如若老大能够信得过在下,不妨把令郎交于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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