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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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件、一宗宗,说出一件,欧阳玉伯的头就低一点,再来一件,再低一点,当三个女儿的‘下落’明朗,死不开口的嘴巴张开子,道了声:“对不起……嫂子……”他觉得很惭愧!
拍屁高手在一边应和道:“干爷爷你说得那么轻,谁听得到。”臭干爷爷平时最喜欢欺负他,有事没事老找借口和自己‘切磋’,每次结果可想而知:败北的总是自己。幸好是私下切磋,要不让别人知道,哪还有脸。
这一声‘对不起’,莫不让王母娘娘的心感动得想哭;这一声‘嫂子’,好比雨后彩虹,令她开怀。多久了,她已经不记得这个义弟有多久没拿好脸给自己看,如今他肯原谅自己,已经够了,说不说对不起真的不重要……
欧阳玉伯却被这个不孝的干外孙说得脸乍红乍白的,看上去还挺漂亮的,可是一个老男人被一个小男人说成这样,太没面子了,欧阳玉伯很有气势的抬起头,对着王母娘娘‘响亮’的道:“是我错怪您了,嫂子,请你原谅!”说出来了,心舒坦多了。
女人是容易被感动的,王母娘娘拿出手绢拭了拭泪,道:“二弟,快别这么说了,你也是关心女儿。说真的,当初你对我的那种态度,还让我的心里好过些。”他们都老了,关心的、所作的,还不都是儿女吗!?他们又都是为人爹娘的,更能理解彼此的心了。
男人是比女人大老粗了一些,但并不代表没神经,欧阳玉伯也是个性情中人,再说错本来就在他,虽然王母娘娘也要负点责任,他却犯了不信任亲人的‘罪’,自知‘罪孽深重’的他在诚恳的认错后,心一宽,多年后第一次以平常心及语气对王母娘娘说道:“嫂子,你别再为我设想了,否则我就更没脸了。”深深地叹息道:“唉,我们都老啦,只要孩子们好,我们受点苦又何妨呢?”想到目前自己最关心的事,以商量的口吻道:“嫂子,桃花的事,一点余地都没有吗?”太过急切,未曾顾忌到身边三个小的,反应过来时已经慢了。
桃花这个名字是能随便说的吗?某人会很敏感的,果然精灵云王话音刚落,问题直逼而来,道:“桃花姨怎么了……你们想对她干嘛?”杨戬着急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和桃花有‘不正常’关系呢?
这句话一出口引来三双迷惑的眼神,扶思与妹妹对眼一望,走到玉帝身边道:“爹(玉皇大帝的女儿们私下还是称呼他和王母娘娘为爹娘),桃花妹妹不是一直被娘关在蟠桃园吗?怎么会出事呢?”
杨戬这个大老粗就没那么好态度了,他‘冲’(从正门口到蟠桃树下,也就十来步路,厅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到玉皇大帝的面前,几乎是用拽的,将玉皇大帝从椅子上拉起来,与自己正视,问道:“外公,快说,桃花姨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名叫外公的老人家被外孙的举动气死了,吹胡子瞪眼的道:“臭小子,你这是对待外公的态度吗?”用力甩掉不孝孙的手,并赏了一记‘毛荔子’,道:“你当外公是仇人啊,这么用力,臭小子!”舍不得打得太用力的结果:只好多瞪两眼,以泄‘心头之恨’。临转身前,又埋怨的看了他几眼,揉揉有些发红的手臂。
身边的王母娘娘,微笑着一语双关的道:“戬儿,你外公好疼,快帮他揉揉!”失去许久的幸福又回来了,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不免开起玩笑。
旁边的另外两名女子,纷纷走到杨戬的身边,一个拧着一只耳朵,板着脸道:“臭小子,快跟外公道歉,不然你干爷爷又要找你‘切磋’喽……”若是仔细看的话,从她们的眼中不难看出一丝顽皮,她们忍住笑意,又道:“对不对啊,义父?!”天相朝着精灵云王眨眨眼睛。

欧阳玉伯当然知道,她们这样做无非是想柔化气氛,可是他真的笑不出来,桃花的事叫他怎么安心啊!他没有回答天相,只沉默着点点头。
一声叹息出自王母娘娘之口,几个孩子都静下来,望向她……王母娘娘体会过坦诚的好处之后,深觉坦诚的重要性。这一次,她没有了顾虑,抬头看着他们道:“桃花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这件事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现在多一个人知道就是多一个主意,这样也许不是件坏事。
这是一颗超级炸弹,炸得他们眼冒金星、炸得他们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天哪,这是怎么了,有谁来告诉他们,他们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天相被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扶思比妹妹好不了多少,低喃着道:“桃花……桃花怎么会怀孕……?”不会有一件事让自己感到如此突然,桃花,那个一直被关在蟠桃园的桃花……怎么会是她呢?
因为前后门全被关了,所以厅里没有风,空气也没有流动的迹向,让人胸口闷得厉害,头也晕晕的,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很重,听着觉得好累。
气氛是随着人的心情而变化的,它来无影去无踪,时间一点点,快得让你闻不着它的香。
当杨戬听到后,人像是失去重心一般,脚后跟往后面滑了几步,双眼瞪得跟牛铃似的,道:“桃花姨……怀孕……?”有些人是经不起打击的,太年轻了,值得原谅……
唉……唉……唉……三声叹息出自三个老人家的口,他们谁也没想通,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怎么发生的,为何他们都没发觉呢……?自责啊、内疚啊、心疼啊,好多种情绪挠得他们睡都睡不着,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好处,思路动得快,而杨戬又是年轻一辈的‘蛟蛟者’,心情恢复得很快,粗口道:“他妈的,是谁个混蛋把桃花姨的肚子搞大的……别让我看到他,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不可。”王八蛋,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擅动桃花姨,简直是活腻了!
毫不修饰的豪放语惹来三道不赞同的目光,这个人还非常‘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对着他们道:“干嘛盯着我看,我又没说错。”
三个老人家一同摇着头想道:‘唉……没得救了!’
可这个救不了的家伙,看到他们摇头的动作,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外公,你还是快点把那个人找出来吧,想想怎么救桃花姨才是真的,光对着我摇头有什么用!”
坏小孩,专踩老人家的痛处,臭小孩!玉皇大帝嘴角微微一斜,眼角‘含情默默’地又看了杨戬一眼,道:“这还用你提醒吗?”幸好他的胡子不是白的,要不然那一定很漂亮(白色的八瞥胡朝左右两边张开后,就像一对天使的翅膀)。
杨戬同志得罪的不只是玉皇大帝,还有在场的王母娘娘和精灵云王,他们分别向他责难道:
“臭小子再多话,我就当着众仙的面和你切磋。”姜还是老的辣,杨戬在听完这句话后,一张脸红得像只烂番茄。又不敢多说——精灵云王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代言人,他只好‘哀怨’地看着干爷爷,紧闭上嘴巴。
有点生气的王母娘娘也不准备帮这个坏小孩,装做没看见的将头撇到一边,其实是掩着嘴偷笑:因为角度的关系,大家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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