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日晚梧桐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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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他站起来,亲自把王后搀着,送到地上沿铺一同坐下,搂着她笑道,“别哭了,看人家笑话,都以为孤在欺侮你。”
“大王并非欺侮臣妾,大王是欺侮臣妾的儿女,呜呜呜……”
“呵呵,”祁顿王笑着拍拍她肩,“你这话有点椎心。我对浣摩还不够好?绵绵更是孤的掌上明珠,唯是天上的月亮取不下来,不然孤也送给她了。”
“那大王为何对绵绵婚事如此草率?”
祁顿王笑容一敛,道:“你就认为那桩婚事有这么好?”
“天底下,能配得起绵绵之人原就不多,那太子好歹算一个。”王后往他怀里靠了靠,“大王,我们摘不到天上的月亮,但是可以把绵绵捧上天变作普洒大地万众皆仰的明月呀。”
“唉,要说国内,确实没有青年才俊,能配得上绵绵了。即使有,地位也攀不上。”
“那不就是了?”
“只是那位太子殿下钟,你认定他是良配不成?”
王后沉思了一下:“大王是不是认为,阿羡之鉴在前……”
祁顿王冷冷道:“他敢那么对阿羡,不敢如此对绵绵,这倒不必担心。”
“大王担忧的是什么?”
王后一怔:“什么?”那位太子和他父亲同时喜欢一个人,闹出的宫闱丑闻,至今天下纷传。王后莫非忘记了?”
王后娇柔的一个身躯伏在祁顿王怀里,祁顿王分明感受她心脏激烈一跳,知她难免有切肤之痛,便抱得她紧一些。
“不止这样,他是太子。未来地皇帝陛下。他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没有关系,可是几年下来。事情似乎不是这个样子,太子痴恋在大离、在附近几个邻国。几成笑话了,为那女子,清心寡欲,严正持身,传言说……”
说到**事。祁顿王的声音也有点小,好象挺不好意思,左右看了看才道:“传言说他没碰过那位太子妃。”
“啊?!”王后真正一惊,突口反驳道,“可是阿羡呢?”
祁顿王浮起嘲讽的笑容,捏捏她的下巴:“阿羡只怕是孤地王后教地好。”
指魔瞳。王后勉强一笑,跟着面上尽是犹豫之色。
“怎么,还是不死心?”
王后叹了口气,又换上悲愁容色。道:“不是臣妾不死心。实在绵绵势成骑虎,我这做娘的。真是难啊!”
祁顿王奇道:“这婚事值得议就议,不值得议就不议,怎么就成了骑虎之势了?”
王后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就忘了前阵子闹出地风波?绵绵受了那小子的蛊惑,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快意,巴不得这桩婚事就此做罢,那小子分明也就是有意而来。若就此婚事湮然无消息,岂不被人笑话,更被人奸计得逞、暗中得意。”
祁顿王皱眉道:“你又乱怀疑。那小子并无嫌疑,你要查出一线可疑,可能容得他性命?”
王后冷笑道:“他竟敢意图对绵绵不轨,就是没有一线可疑,本也该处死,他掩藏得好,我查不出,可这不是我饶他地理由。”
“那为甚么?”
“为的就是堵住悠悠众人之口,那小子一死,岂非就此反而坐实,于绵绵声誉何益?何况女儿舍不得他,我也不能激她反对,就送她一个玩具,也是一片爱女之心。料来一个阉人,虽生与死何异?”
祁顿王笑了笑道:“那不错,那小子没死,堵住悠悠众人之口,你还担心什么?”
王后冷颜道:“我说了这么多,大王没有不明白的道理,故意和我顽笑,分明是无意于此。”

祁顿王慢吞吞地道:“这理由,不够充分。”
王后气得发抖:“为女儿声誉,为女儿将来前程,这理由不够充分,请大王明示,还有什么理由是充分的呢!”
“别激动,好好说。”祁顿王脾气出气地好,仍然笑着,大手摩挲着王后柔肩,嗅着她发间清香。农苦女子也以游牧为主,身上总是带着腥膻气,就算是进宫多年的贵女也难再脱去那种深刻地痕迹,唯独王后,身上、发间,永远是幽香细生,闻之令人心神皆怡。
王后偎依在他胸口,决定还是以柔功誓之,不再陈述种种理由,只是柔声道:“大王,念在臣妾多年侍奉,臣妾这一个要求,求你答应了臣妾吧?”
祁顿王**着她翠色的流苏耳坠,半天笑起来:“好。”
“多谢大王!”王后大喜欲狂。
“不过,孤还有一个要求。”
王后一愣:“大王?”
祁顿王笑得高深莫测:“若要孤答应婚事续议,有一个前提,浣摩在打仗不是?让他打几个漂亮的胜仗给孤瞧瞧,不然的话,国中烽火乱起,孤枕席不安,也实是无心议婚啊。”
王后一听急了,她要议婚,还不是为了浣摩现在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没想到兜了一圈这反而变成前提了。祁顿王“吁”的一声,阻止她说话,肃然道:“王后,你该明白孤之用意。孤本已决定这桩婚事作罢,拗不过王后满心攀亲,孤就退让一步,只是孤退一步,也需要你退一步。孤又不是要浣摩倾刻打完此仗凯旋而归,只要他打几个漂亮仗就行。毕竟浣摩出去这么久,还没让我朝中的大臣长出一口气呢。”
王后看着他的脸色,明智地闭口不言。
但也是暗中松了口气,祁顿王要的不是全场地结果,他要只要儿子交一份卷面漂亮地现实成绩。王后担忧的是这场战最后不能争胜,但是期间和敌寇碰上了,她坚信自己地儿子,不可能不胜!
她信心满满地站了起来,笑容如花:“大王,一言为定!”
祁顿王呵呵笑应道:“一言为定。”
目送王后窈窕背影消失在殿门以外,祁顿王脸上的笑容慢慢泯灭,一层浓重的倦色袭上面庞。
“孤的傻王后啊……你不是要借助大离的力量来帮助浣摩打一场仗么?又何必指望得这么远呢?大离婚使尚未抵至,这桩议婚本就类于无稽清谈,就算定了下来,为了太子侧王妃,好事未谐先动刀兵,也不是容易办到的啊。”
低低的嗓音,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某个人听。
“若是换成了孤,孤就无限期搁置这桩婚事,虽动不得那位国公主,却可把大离在农苦的矿源毁上一二个,把大离通关所来还在贡道上的绸缎美食等抢掠上两三批,再把咱们给大离的兵器铁刃抢夺成空,你看大离是不是主动和农苦联兵?”
“火烧穆丹属地王庭,逼他回返,放鹰投空,已是大错,现今舍近求远,祈望议婚借兵,更是大谬。浣摩身边人数虽多,竟无人能出良谋,看起来,他身边的人才,渐渐地都被穆丹挖空了啊。”
然则,安安静静坐在美姬宫中的祁顿王,既有决策,却为何不对廿年以来亲密无间的妻子明言利害,反而答应她那桩看来是毫无指望的婚事?
王后就要完了。
接着是绵绵和陌轻寒,结局我安排好了,大家有兴趣地说一句,这两只我让他们活,还是让他们死?有兴趣快留言,我这两天进度比较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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