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第二十六章的aba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哦……”
下午天气闷热，唱唱歌果然有利于舒展筋骨，活血润肺，增强体质，延年益寿……不过为什么天上的鸟都掉下来了？唉，魅力四射也是一种错误吗？众生皆为我“倾倒”啊！
“小姐，小姐！”突然，没有被我魔音传耳的水儿急匆匆跑进来，神色紧张，好似出事了。
“什么事，别着急慢点说。”看见水儿紧张我也会跟着心神不宁。这几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跳个不停，别是小二在外面出状况啊！
“不……不好了，刚才……刚才听前院的人说，四少爷跌进水池子里了！这会儿……大少爷已经赶过去，正请郎中来看呢！”水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让我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
“怎么会？刚刚午膳时还好好的。”我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既然已经请了郎中，那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小姐！”水儿打断我的话，“听说四少爷溺水同您送的那个什么车有关，柳夫人正火气冲天的要找您算帐呢！快想想办法吧！”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得差点跳起来。我做的又不是橡皮艇，怎么可能会让四弟溺水呢？“水儿，你留下照顾婳儿，我去看看。”
急匆匆赶到西跨院柳夫人住处，还没进门就看见花廊外李圆通紧张兮兮的走来走去，悄悄向我打手势。他看看大厅方向，回头说道：“少夫人，少爷和柳夫人正在里面谈话，您看这……”李圆通递给我一个眼神，我立刻明白，这种时候最好保持沉默，静观其变，才是对海格最好的支援。
但是，我始终觉得，四弟溺水这件事，大有内情。“小李子，四弟跌下去的池塘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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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小李子指路，我穿过正屋前的人群来到后院，刚进去就望见好大一片芍药园。虽然花季已过，但茂盛不单调的枝叶足以彰显出主人对华贵富丽的强烈热爱。花园尽头是一潭面积并不广阔的池水，碧绿色的水面零星漂浮着几片莲叶，有时那些莲叶随风浮上池边圆滑石子堆砌的边沿，而那辆摔坏了的小车就被扔在旁边。
屋檐下原本站着几个丫鬟，见我过来也不打招呼，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被我瞪了几眼便作鸟兽散。
该死的破木头，偏要在四弟用你的时候坏掉，看我不把你当柴火搓骨扬灰……等等，这是什么？我仔细观察那个断掉的车轮支架，三分之一是参差不齐的木头碴，另外三分之二，却是整整齐齐的切割痕迹！被切断了大半的木条遇到水池边沿的石子障碍很容易断掉，车翻人倒……有人故意害我？头脑中立刻浮现出这种并非不可能的想法，那么，究竟是谁！
“你别想包庇她——”突然，房间里传出柳夫人的魔音贯耳，紧接着一阵瓷器碎裂的哗啦声，丫鬟的尖叫惊呼声。海格！念帅哥心切，我提着那块木头飞奔过去，将至门前，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人家用手推门，我是用头撞门！整个一铁头功入室弟子！不仅如此，被绊倒的同时手上放松，连着理石车轮的木头块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斜正好砸在柳夫人身上！原来我梦游时候还练过铁饼？！
“海格你怎么样？”跌跌撞撞爬起来，不理会柳夫人坐在地上大声呻吟，仅仅海格侧脸那一片红通通的手掌印就让我坚决为那以及飞镖暗期鼓掌喝彩！懂不懂打人不打脸？尤其是这么帅一张英俊面孔，打毁容了你赔得起吗！“她怎么可以打你呢？快点跟我回去冷敷——！”
海格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向前走去却又将我护在他身后。“云姨，阿罗无疑冒犯，还请您原谅。”
柳夫人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开骂：“你……你这个泼妇！害了我的儿子不够还要打我！？你的心肠太狠毒了！我要把你赶出去，永远不许回来！”
“你……”你凭什么赶我走！我本来打算这样说，但海格紧紧捏着我的手腕，捏得我很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的c3
“云姨，方才确是意外，我代阿罗向您道歉。可是，四弟溺水之事实在蹊跷，虽然四弟身体已无大碍，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普六茹家的人，请容我查明事故原委……”
“不必了！”柳夫人用力一拍桌子，杯盘碗碟震三震。“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不用在这里演戏！今天受伤的是我的嵩儿，哪有那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凶手！”
不行，再不出面我就要变成谋杀未遂了，拖得越久越麻烦！“你看清楚！”我不顾海格阻拦，挣脱他的束缚，捡起那个断掉的车轮举在她眼前。“这根木头的断面大部分是平整的，因此它不是自然断裂而是有人故意切断的！我相信云姨你不会加害自己的孩子来陷害我，而我更不会把这么明显的证据拿来摆在所有人面前！所以一定有人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快找出那个暗箭伤人的小人才对，不能轻易跳进他的圈套啊！”
“说啊，你继续说啊。”柳夫人凤眼一翻，目光中怒气更胜。“我加害嵩儿来陷害你？还真是自作多情！你以为这样做别人就不能识破你恶人先告状的真面目了吗！告诉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瓜！”
“……”看来，打算陷害我的这个人，相当清楚我与柳夫人的关系。而且其实他根本不用这么做，我们就已经水火不容了。那么，要我认输吗，绝对不可能！这个世界没有失败，只有暂时停止成功！“云姨，这件事我会弄清楚，给您和四弟一个交待。”
“别再假惺惺的演戏了，我、不、信！还是收拾好东西准备滚吧！”
“那么，云姨保重，我们告辞。”我还想再说，却已经被海格拉扯着从西跨院退出来。李圆通眼疾手快跑来搀扶。出来之后才发现，普六茹府上大小家丁奴婢有事没事全聚在花丛后，廊檐下议论纷纷，见到我就盯着瞧，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怜悯的，仿佛我真的已经被赶出去变成了丧家之犬流落街头，那感觉……让我想要发狂。
“看什么看，都没事干是不是，养着你们是为了看热闹的吗？”李圆通站在千前院一通大声喊叫，再加上海格绝对零度的视线环顾一周，世界终于清静了。
“清雅，不在。”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我拍拍差点被震晕的耳朵，他说，谁不在？阿瓒早晨去私塾上课还没回来，茗玉茗君去隔壁跟婆子学针线，那么家里还剩下的人就是……
“没什么，回去吧。”海格摇头道，我心中的不安却更加强烈，因为，我不相信那个可能，或者应该说是不愿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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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决定了，你要帮我。”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令海格沉默，深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
“不行，你再考虑考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他望着我，不容置疑的说。其实我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年轻人若毫无理由的抛开家庭到外面独居，简直就是不可能，而且海格是长子，上有父母，下有弟妹，怎么能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责任呢！
“我又没说现在走。”把嘴撅得老高。唉，现在离开，多半会被柳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戳死，而且普六茹忠回来以后更没有我的活路。“等过了娘的守丧期，我们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两个人过一段逍遥日子，你说好不好？”
“别说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动你。”说着，海格拉过我的手，刚才被他用力捏过的地方红了一大片。“痛吗？”并排坐在床沿，他握住我的手腕心疼地揉搓着，温热的感触，轻缓适中的力道，化成一股暖流流到我心里，融化了在外人面前的所有防备。虽然是为了保护我不得已而为之的伤害，但是他的温柔，我全部看得见。
“海格……”我嫣然一笑，钻进他怀里。“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可是为了让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也能保护好自己，我会更坚强，坚强到不要你为我和孩子担心。所以，只有这一次，让我任性一次，答应我，行吗？”
一阵热风袭来，海格叹了口气。他的头埋在我颈间，流动的气息从耳后滑过。似乎，我又令他犹豫不决了。人前，他永远是普六茹家的大少爷，坚决果断，干脆利落，遇见我这个克星就变得越来越情绪起伏，看来我还真是红颜祸水（就是想夸自己是“红颜”）。“这次的事情，很麻烦，给我点时间。”
“没关系，我相信你。”我捧着他的脸，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温柔的亲吻他，安慰他，看他一动不动的任我蹂躏。的4a
忽然，外面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同时房门被人推开。“小姐，您看婳儿小姐一直哭都哄不住……啊——小姐恕罪，水儿知错了！”哇哇——似乎故意要配合此刻的尴尬气氛，婳儿连哭声都抑扬顿挫，高低起伏，我傻傻的坐在床上窘迫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总会发生这种事情！？无力！脸上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连面对水儿的勇气都没有了。海格却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起身接过水儿臂弯中哭闹的孩子，关上房门，仿佛刚才我们只是在喝茶聊天一样，真是……真是佩服……
不过不知道是否有心灵感应，婳儿躺在父亲怀中很快便安静下来，还咧开小嘴呵呵笑，襁褓中白嫩嫩的莲藕小手到处挥舞，好可爱哟！！*＞_＜*
“婳儿好乖，来让娘抱抱！^^”我伸手去接包裹在绸缎锦被中的女儿，小家伙却不满意的扭动起来，一双小手在海格胸前抓来抓去，忽然探入衣襟里，摸出个绿色的东西在我眼前一晃——“双鱼鲤”！
“我发现它不见了的时候还以为丢掉了，原来，你一直都带着……”摸着微微发凉的玉佩，不禁又让我想起在随州那段快乐自由的日子，以后的生活对于我充满了未知，还会有我所向往的无拘无束的生活吗？海格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似的，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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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我所度过的最压抑，最空虚无聊的两年，终于结束了。这两年，我几乎足不出户，只在房中弹琴写诗，读书刺绣，为的是避免同柳夫人及其他夫人发生任何直接冲突。对于自家弟妹，独与三弟瓒亲近。同时，为了挽回身为母亲的颜面，悉心照顾婳儿，现在那孩子已经和我很亲了，她围着我喊娘的样子，最是可爱。
但是，历史，依然在按照它固有的轨迹发展，纵使偏差出现。
保定二年，柱国将军普六茹忠镇守泾州，同年末班师回朝。三年，武帝任忠为帅，因逢其有恙，令其长子坚代之。坚守母孝三年毕，替父出征，带兵攻北齐。帝有命：“事势在天，不以众寡为意。”遂率大军北上。时，其妻独孤氏母病重，回乡探之。同年，忠五子爽，五女降世。次年，三子瓒迎娶武帝长公主（注：即周武帝的妹妹，而非大女儿）。
我清楚地记得历史上本应由普六茹忠参与的北齐战争，却不知为何换成了海格，而我，便借口回家将婳儿**了普六茹府，在长安租了间小小的院落，交与水儿和李圆通照顾。至于我本人，则悄悄的踏上了随军南下的道路，暂时将府中所有大小琐事抛于脑后，开始新的征程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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