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会
"萧山派的萧圣衣会来吗？"
"是，她是萧掌门的亲生女儿，这次名单上有她。"
"那唐门的唐纤儿呢？她可是唐易的妹妹。"方宁伸长了脖子看着我，一脸期待。
"她也来。"
"哇！太棒了！这两个可是江湖并列第一的美人耶，居然一下子都能看到！"他激动的一跳而起，抓住我的胳膊摇晃着："公子，公子这回咱们可都大饱眼福了！"
我被晃得好笑："恩，她们都来，端看你怎么能引来她们的注意。"
"公子难道对她们没什么意思吗？"他一脸不信，"那可都是绝世美女哦！"
我摇头淡笑："全都让给你。"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好似确定我说的真伪。然后一脸欢快的移到桌前坐下，以手支颚，又露出哀怨之色道："越漂亮的女孩子越难伺候，又骄傲的要命。还不如找个江湖侠客，一起行侠仗义，笑傲人生。"
我失笑："小宁，你倒是男女不忌。莫非已经有目标了？"
他的神情突然就热烈起来，"哎呀，说起江湖男子中的美人，首推萧山的萧童羽，还有咱们请来的唐笑笑。"
我摇头道："这两人美则美，只是太过了。不适合你。"
他伸手拍我的肩头，道："公子说的太对了，想我方宁也是人见人爱，秀美可人，要配个英俊威武的才合适。"
"所以。。。"我苦笑，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难道我其实也是如此，自己却不自知？
"所以，凤阳门的掌门大弟子夜寒，才是我心目中的第一美男子。"
我的心一跳，"哦，他长的是还不错。"
方宁的目光紧盯着我，我确定此时自己的表情淡然。可是夜寒这个名字就象有魔力般，只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我的心就乱了。
"什么还不错！拜托，我的公子爷，论英俊潇洒，论谦和侠义，论武功修为，论胸怀气度，在青年一辈中，人家可是无可争议的第一，有多少人都争着想嫁给他呢。"他一脸崇拜："公子你说，他还记不记得我？"
我喝了口茶，看着他一脸期待，悠然道："我说他当然，不、记、得。几天前是有这么位小官人给来飞宏堂口做客的他和他的师弟们端过茶水。那位小公子只生得英俊灵秀，气质高雅。只可惜。。。"我瞟着他道："他连眼皮都没抬，你就被遣下去了。不过说不定你后脑勺也生得人见人爱，秀美可人，他见了你的背影，一直念念不忘。"
他看我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你也别得意，就算你给了他个正脸，他也不见得就喜欢你这样的。"他斜撇着我道："公子论俊美比不上萧童羽，论潇洒也比不上人家夜寒。"
"公子爷我呢，不是你这花痴喜欢的对象，我们俩在一起倒是两厢放心。"我叹气，两年前我捡你回来的时候，你象只小狗般可爱乖巧，仅仅两年怎么就被我调教的快骑到我头上来了，看来我真不适合当主子，想起灵圣宫的那个小母老虎，我不禁哑然失笑，小宁，其实你们俩倒很般配。"好了，一大早晨的，你这花痴病也发够了，咱们也该走了，今天来这的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咱们二旗专门负责接待，去晚了，要挨罚的。"
"公子，为什么说两厢放心？！公子怎么知道小宁真正喜欢谁？"他拉住我的袖子，继续胡扯。
我瞪他道："小孩子知道什么真正不真正的，快走，别胡闹了。"
岂知他却死死攥住我的胳膊道："公子真正喜欢谁？告诉我。"方宁从没在正事上胡闹，我心中奇怪，转头看他，见他此时眼中光彩飞扬，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神色少有的宁重，"你。"小孩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希奇古怪的念头。"等我有了目标一定告诉你，现在得走了，别磨蹭了，好不好，小祖宗。"我再次在心中叹气，等他再大些也许该给他找个媳妇，小小年纪莫非就已经怀春了？
"你最好别告诉我，你要是说了，我。。。。"他跟在我后面，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却再也懒得理会。小宁，要是凤主大发雷霆，弄个别样惩罚，从今以后，我们俩就难以再相见了，我心里的话，你恐怕是听不到了，我这样宠得你主仆不分，到底对你是好是坏呢？
***
"老七，领几位大师到无心席就坐，苦悔大师、几位请。"
"无心席？"苦悔大师微笑着看向我，"小施主，人谁无心，又何来无心之说？"
我亦微笑："大师，世人多七巧之心，八面玲珑，迷求钻营，恨不得心上加心，若能将心无心，心却成有，但得清净之心常存，世间悲喜又能奈何。"
苦悔大师抚髯间，细长的眼精光一闪，道："无能所、无方所、无相貌、无得失。好个无心。"他缓步而过，却又转头望着我道："小施主印堂发暗，恐有一劫将至。"顿了顿，他继续道："施主灵台聪慧，虚心悲敏，莫要被七情迷困了心智。"
我一揖到地，"晚辈多谢大师教诲。"
苦悔大师摇头叹息而去。
我这边刚送了唐门一等人就座，方宁的小脑袋就凑了过来。
"小宁，不是叫你守在大门外吗？要看美女一会儿等人都齐了，再进来看。"
"我是来看你的。"
我失笑："我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被二旗主发现了，小心罚你。"
"那你不许乱看美女！小心人家当你色狼！"
我苦笑，要小心的是你才对，"快回去，我没那毛病。"
"美男也不行！现在的美人无论男女脾气都特大，你给我老实点！"他说完哧溜一下蹿了出去。
这是什么仆人？！我哑然而笑，别扭又可爱的小屁孩。
"风门主，好久不见，门主风采依旧啊。"龙翼飞洪亮的嗓门响起。我身体一紧，终于来了吗？
最先进门的是个身材矮小微微发胖的老者，他的脸色分外红润，也扬声笑道："哪里比得过龙堂主，近来堂主的威名已经是横越江南啦。"
"门主取笑了，谁不知道凤阳门人才济济，风阳门主和云凤兄的武功独树一帜，手下弟子个个身手不凡哪。"龙翼飞指向站在老者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为首的正是夜寒。"您这位大弟子可是现今江湖儿女最心仪的少侠。反观我飞宏堂就没您老这般福气啦。"
我见夜寒一身青衣，一样的英俊潇洒，脸色却见憔悴，他没看向我。我不觉为他担心，受到处罚了吗？疼吗？痛吗？有多痛？我的心一纠一紧说不出的难受。
却见老门主风阳捻髯而笑，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他身旁的一人却突然道："堂主怎的如此谦逊，我看您那位手下神气内敛，骨骼清奇，正是练武的好底子。"
龙翼飞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我，道："他是我二旗的属下，哪会有云兄说的那么不凡。"抬手招我："俞风，还傻矗在那干嘛，还不快给风门主和云大侠见礼。"
我快步向前看了一眼凤主，他此刻面含微笑，近四十的人面貌却保养极好，气质谦雅平和，初见时总能让陌生人顿生亲近之感。但此时我只觉那笑容下面的注视阴寒冰冷。
"飞宏堂二旗属下俞风，参见风门主和云大侠。"
凤主伸手抬住我的胳膊，含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一股凛冽的冰寒之气从我的极泉**直冲上来，所到处，似刀刮着骨头，冷汗冒了出来，我却不敢出声，甚至连脸色都不敢变。"不知道小兄弟师从何门哪？"语气越发温和，刀却象已破了骨钻入骨髓中，我已经说不出一个字，眼前白蒙蒙的已看不清东西，但心里却明白，此时决不能闪出一丝异样。我若坚持不住，他倒立时就会给我解了这份痛。只是，一个如此废物又犯了错的手下断无留下的必要。所以，此时的场景在别人看来，只是个武林前辈在试探晚辈的武功修为而已。于我，这一瞬却实在漫长难挨至极。
"呵呵，好，好，龙堂主，您这位属下我看着着实喜欢，不如给我做个弟子，可好。"忽觉双臂一轻，我差点就要坐在地上，身体一旦从剧痛中突缓，竟似麻木了。听得他这样的话，心头又是一紧，他，到底不想放过我吗？
"云兄，这小子天分再高也总不及贵派弟子，云兄何必舍近求远。"龙翼飞的口气不太好，一个胆敢在他面前挖墙角的人，就算他是贺贺有名的凤阳门的掌门师弟，也有些过分了。
"莫非龙堂主舍不得？"凤主挑眉笑看龙翼飞。我奇怪，凤主为人处事极为冷静，想要惩罚我有的是机会，却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
"云大侠，在下飞宏堂二旗主肖广盛，能否请云大侠听我一句，如若冒昧望云大侠莫要怪罪。"肖广盛进前向凤主施了一礼。
"二旗主请讲。"
"小风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这两年为人处事很遂我意，我正想今后把这二旗交给他，尚请云大侠能另觅佳徒。"
"哦？"凤主眼里的神色似笑非笑，让人难以揣摩。
"师弟，人家是堂里的好帮手，你想起什么了，非要在这收徒？"老门主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尴尬。
凤主哈哈大笑："玩笑，只是开个玩笑，小兄弟，没想到你在堂里如此受重视，可要好好卖力呀。"说着随众人离开。
原来他是在试探我在堂中的分量是否足够重，重到青阳帮还可以利用。一个没有分量的犯了错的卧底和废物没什么两样，而青阳帮从不留废物。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二旗主，他可知刚刚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虽然，我也未必真的就此丧命，但总还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小风，我是为你好，虽然能拜云凤这样的人为师，是很难得的机会，但你要是答应了，堂主必然心中记恨，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妹妹。"
我此刻的声音低沉沙哑："爷，小风感激还来不及呢。"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当然知道龙翼飞不是个胸襟宽大的人，但我却不怕他，我妹妹哪，自然有人把她照顾得好好的。她虽然是我最致命的弱点，不过这个弱点却从来不是飞宏堂能控制的，而龙翼飞在那人的眼里更是不值一提。
我担心的是夜寒。我倒宁愿凤主对我的惩罚更狠厉些，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似乎不了了之。是不是因为夜寒，是不是他已代我受过，化解了危机？还是凤主尚有别样的手段？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我乐意看到的。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我做的事要让别人来承担责任？小夜，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从来都不喜欢。我，决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因为我已经如此的，爱上了你。
我爱上了你，那个破庙外放下银两不置一词的侠客。
我爱上了你，那个敢独闯武林中人人敬畏的灵山的勇士。
我爱上了你，那个在落日余辉中向我微笑的神采飞扬的英俊男子。
那个会对我温柔的笑，那个会为我去挡致命暗器的人，是我决心守护的我生命中的第二个人。
人陆陆续续的往里走，诺大的厅里已占满了七八成。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他的身材并不十分高大，但腰板挺得笔直，让我觉得他站在门口挡住了所有要洒进厅里的阳光。他长得并不十分英俊，眼角已有皱纹，但一双眼睛格外有神，透着十分的深邃和威严。他只有一个人，走进来时悄然无声，但那周身的凛然之气似乎突然就充斥到各个角落，厅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燕鸿飞！当今武林盟主。
说到侠义，你可以去路边随便唤上一个人去问，他（她）十有**都会挑起大指说，燕鸿飞。他原本有百万家财，却全部散尽救助了无数的可怜人。在戈壁，他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水全部送给了几个奄奄一息的陌生人，结果差点命丧大漠。
说到武功，以他的本事若招徒立帮，恐怕这天下第一帮的位置就不再是丐帮独断。而他曾已一己之力平息过多次帮派间的争斗。
单这厅里的各门各派就有不少人承过他的恩惠，这样的人坐在盟主位置上十年不倒，换得武林十年的祥和，难怪很少能服人的夜寒也说，希望自己能成为他那样的人。只是这表面的祥和又能因一人之力维持多久呢？
龙堂主的态度及尽恭敬，但我却感觉他很妒忌燕鸿飞，一个无门无派的人做了十年的武林盟主，这是百年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他的飞宏堂就是再壮大，他这个堂主也赶不上燕鸿飞的威名。所以，他妒忌。这很容易理解，而且，恐怕这厅里在座的很多有野心的人都妒忌。这就是人性，他们往往不反思自己的行为，却总是怀恨别人为什么比自己强。我不禁在心中暗暗庆幸，做个普通人真好。转念一想，又觉可笑，我若真是个普通人，又怎会被一步步逼到如此田地？
"诸位朋友，我们每年都要相聚一场，这次承蒙飞宏堂相邀，又事无巨细安排妥帖，我以茶代酒先敬龙堂主一杯。"燕鸿飞端起杯子，众人齐声附和称颂，龙翼飞的脸上又是得意又有些感动。
我身边的方宁嘀咕道："原来武林盟主也拍马屁。"
我在他手背上拧了一下，示意他少闯祸，这里高手云集，你还敢胡说八道，真服了你。无论谁做了十年的盟主，处事自然会变得圆滑。
但听厅里寒暄客套一番后，燕鸿飞继续道："诸位，承蒙大家抬举，燕某舔为盟主十年，今日大家相会于此，本该和诸位一同叙旧痛饮，但燕某却在日前听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他顿了顿，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语调变得低沉，"这件事涉及一名门大派，鸿飞不敢独自处理，以免有徇私之闲，所以还请在座各位给判个对错。"他说完这几句，扬声向外道："慕容公子，你且进来和大家说个明白。"
应声走进来的是三个一身孝服的年青人，为首的一个非常英俊。这几个人我倒认得，是慕容家的三兄弟，看情形，竟是家里有了丧事。只听为首的老大慕容泊朗声道："燕盟主，各位武林前辈，我慕容家一向尊友重道，家父在江湖中也薄有威名。今日家父被小人所害，偏偏对方历来都是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望诸位能给我慕容家一个公道。"说毕，三人已是满脸悲愤。
在场众人皆惊，慕容老庄主为人豁达侠义，江湖中人缘甚好。一时间，扼腕叹息声，议论声四起。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拍案而起，大叫道："世侄，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月前我们老哥俩还在慕容庄喝过酒，怎的，就，就。。。"一时间竟哽咽难言，我见他一头乱发七翘八竖，胡子乱蓬蓬的，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定是丐帮的人，又听他悲伤难语，心下明了，他就是慕容庄主的好友丐帮的副帮主陈让之。
慕容泊眼睛通红，望着他道："世伯，父亲走得太急，而且牵扯甚大，小侄今日来就是要当着全武林的面，为他老人家伸冤。"
"世伯，父亲他走得好惨啊。"站在慕容泊后面身材最矮小的一个眼泪流了下来，是老三慕容炎。
"阿弥佗佛，慕容施主既已到此，就慢慢道来，公道自在人心。"
"是，大师。"慕容泊向苦悔大师深施一礼，转向众人道："十天前家父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浑身抽搐，高烧不止。任凭找了多位明医都摇头而去。我们兄弟几个正束手无策，三弟在外碰到一位游医，他看后说父亲是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他说他没办法解，但是有一人却应该能解。"
"他说的难道是灵圣宫？"众人中有人问道。很多人点头，另一人道："灵圣宫能解天下奇毒，但那位宫主不但神秘莫测，又冷漠狠毒，哪里会随便给人解毒。"有人恨道："就算答应给你解，却是一边解毒又一边让你中毒。慕容老庄主中毒难解以至身亡也就难怪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灵圣宫莫不恨然却又深怀恐惧。
我暗自摇头，灵圣宫解毒的威名慕容三兄弟又岂会不知，这句话还用等一个游医点明？
"不，他说的是唐门的掌门，唐易！"慕容炎的话引起厅里一阵骚动，大家的目光皆转向唐门。唐门的人自然是解毒的高手，因为他们也是下毒的高手，他们的解药只解自己下的毒。而几种最厉害的毒历来只传给掌门人。找唐门掌门人要解药，那就是说，这毒是唐门下的，而且很可能是唐易下的。
"这毒虽然是唐门的毒，但决不是唐门人下的。我已跟你说过很多次。"唐易说话时，直视着慕容泊，他有一双凤眼，全无唐笑笑的妩媚，而是充满了冷峻。
"唐家的人果然都好看。"我听方宁在一边叨咕，不觉叹气，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还在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而且我已经给他解了毒。"
"不错，你是给他解了毒。承蒙你的解药，他老人家当天就好了起来，本来我还要登门致谢。可是，"慕容泊双手握拳，恨然道："可是，当天夜里他老人家就毒发身亡！"他怒视着唐易，手指他道："你不是说这是你唐门的毒药吗，为什么你不能解？！"
唐易冷冷的道："如果他中的只是唐门的毒，那我给的解药正可清毒。你父亲过世，我也很惋惜，但我给的药绝对没错。"
"你走了以后，我们兄弟三个一直都守在父亲身边，他怎么会再中毒？你还想狡辩！"三公子慕容炎神情激动，就要冲上去，被旁边的老二慕容枫一把按住。
一直做在唐易身边的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很高，身材显得纤细，有种女子的阴柔气质。他冲慕容泊抱拳道："慕容公子，若真是唐门下的毒，我们掌门又何必再去解毒？况且，唐门和慕容庄一向井水不犯，从无恩怨，平白无故又怎么会去给老庄主下毒呢？"
"从无恩怨？唐瑞你知道什么！呵呵呵。。。半个月前你要是说从无恩怨，我倒真无话可说。现在，"慕容泊冷笑道："唐易，你倒当着大家的面说说看？"
唐易此时面色阴沉，唐瑞看了他的掌门一眼，缓声道："慕容庄主为人豪爽，我唐门亦人人敬重，公子正逢亲人遭难，心中难免悲愤不已。江湖上多有栽赃诬陷的勾当，公子刚刚所说，若无真凭实据，而乱自猜忌揣度，我唐门百年清誉怎能轻易遭人污蔑。"唐瑞停下来，环顾四周接着道："老门主虽走，其身应该仍在，我唐门人愿与公子同回山庄，以查出慕容庄主亡故的真正原因。"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不卑不亢，厅里很多人都不住点头。
慕容炎冷笑道："我们三人一直都在爹的身边，从头至尾看得明明白白。你唐门人来查自己掌门下的毒，哈哈，好笑好笑。。。"说到后来已是悲怒至极，双眼赤红，便要再冲过去，被两兄弟死死拉住，他高叫道："唐易，那天你走时说的话我们三兄弟都听见了，是你，就是你害死我爹，你这个伪君子！"听说慕容庄主生前最是宠爱这个小儿子，父亲去的如此匆匆，也难怪他悲痛之下不能自已。
燕鸿飞向慕容泊道："既是要大家评个公道，慕容公子就都说了吧。"
慕容泊迟缓了一下，似深吸了口气，道："半个月前，萧山派的萧掌门来我家，拜望我父亲。"
厅里人皆面面相觑，均看向萧山一派的众人。萧海峰没有来，据说是身体不适。我心里亦奇怪，这事竟还牵扯萧山派？要知道萧山派一向洁身自爱，门规甚严，门主萧海峰据说自爱妻身故后，行为更是低调，少与人交往。武林中常有帮派间的嫌隙争斗，却从没听说过有萧山派门徒的参与。而且也没听说过萧海峰与慕容庄主有什么交情。
但听慕容泊继续道："父亲和萧掌门刚刚寒暄几句，唐易就登门拜访。"我看向唐易，此时的唐易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竟似在发呆。怪哉！
"唐易一进门就说，‘我有话要单独和庄主说。‘当时，我们兄弟三人都在，想告辞回避时，听萧掌门说，‘你要说的话，恐怕就是我要说的，不如今天咱们都挑明了说。‘"
一旁的老二慕容枫插言道："那时我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只见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慕容泊接着道："他们三人关了门在父亲的书房密谈了很久。我们三个都有些好奇，于是就站在书房的不远处，但也不敢靠前，不过还是听到他们似乎在屋里吵了起来，而且好象很激烈。我们几个在外面很着急，又不能进去。就在那时，唐门主推门急走出来，他的样子很生气，他站在院子里，回头道：‘好的很，你连慕容山庄都可以不要了，我还害怕失去唐门！你别忘了，十八年前的帐我还一直没跟你算。‘说完甩袖而去。萧掌门走后，我们几个本来想问问父亲，但他根本不理睬任何人，转身回了书房。自那日起他就再没出来过，也不让我们进去，只让人把食具等放到门口。直到，直到他一整天都没动那些饭菜，我们闯进去时才发现他老人家已经。。。"他的语调已经颤抖哽咽。我想此时，厅里的人已都明白了始末。慕容泊抬头看着唐易道："唐掌门，我说的可有假话？"
唐易一言不发，竟似默认了。
"这是什么掌门，居然不在乎自己的门派。"方宁又在一旁小声说。
不过这一次我倒很赞同，恐怕唐门人的心里也不痛快。我用眼扫去，果然，唐门那里很多人脸上露出不平之色。
燕鸿飞冲唐易道："唐掌门，既是为了唐门的清誉，也是为还慕容家一个公道，还请掌门把那日的原由说给大家听听。"语气甚为严肃。
唐易抬头看了看他，又扫视了一下厅里众人，此时大家都在望着他，他微垂眼帘，终于缓缓地道："我有一已过世的挚友，听说近来他的一件遗物落到慕容庄主手里，我前去讨要，他却极口否认，那天急怒之下，不免出口无状。只是无心之言，怎能当真。"
燕鸿飞问道："莫非萧掌门也是为了这件遗物去的？"
唐易冷哼一声道："不错。"
陈让之忽然站了起来，瞪住唐易道："你说的莫非是他。"他的目光变得火热异常，声音迫切："是他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唐易冷冷地看着他，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到底是什么啊？这么多大人物都抢，肯定是稀世珍宝，真想看看。公子你别瞪我，难道你不想看？"我无语，不是没有好奇心，只是好象总比别人少一点。稀世珍宝吗？不过是武功秘籍，又或是金银珠宝之类，这些死物怎就把人变得如此贪婪了呢？而这些人都已经是功成名就，为什么就不懂知足呢？
慕容家的老二慕容枫突然道："是一幅画，是那人的一幅画像。"
唐易霍然站起，盯着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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