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谭 老夫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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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和巫马竹在外面的马兰拉面吃了点东西,等到午夜时分,胡同里进出的人少了,才动身摸了过去。驸马府墙高近三米,后人为了防盗贼,在墙上嵌了锋利的玻璃片。
时间过了午夜,躲在暗处的宽容和巫马竹见一道黑影翻上高墙,脚尖上点墙顶,不沾玻璃便进了院内。过了一会,宽容施展功夫也翻身过去,那点玻璃防小偷可以,防飞檐走壁的的高人可不行。
巫马竹站在胡同里,没有路灯,四合院里的灯光也渗不到高墙之外,往左往右都是黑暗的胡同,她心里害怕,又不敢叫喊,怕惊了里面的人,怕宽容出事。
驸马府中,依旧没有半点灯光,穿过堂屋进入到后面的房间,却是一间卧室,只有一张雕花大床靠墙摆放,先进去的黑影人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正打坐的刘伯吾,放在床沿的烟杆还冒出轻烟。
刘伯吾眼睛紧闭,没有一丝声息。黑影抽出一把长剑,剑尖对着他,喝道:“白天师父感觉府内怪异,原来是你在搞鬼,我要赶走床上的鬼。”听声音却是杜植,长剑向刘伯吾身后刺去。
刘伯吾身形一晃,顺手拿起烟杆,把杜植的剑磕开,宽容从门口望去,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见到剑与烟杆相碰溅起的火花。
杜植长剑挥动风生水起,老头的烟杆蜻蜓点水般一一化解,“小伙子,你长风远水社占据着一座王府大院,还帮唯利是图的房产商抢夺驸马府?”刘伯吾讥道。
杜植没想到老头功力如此厉害,轻描淡写地化去他所有招式,一阵寒气慢慢升起,他看到了鬼磷一样的绿光从床上逼下,愈寒鬼愈恶,杜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险境。
剑和烟杆缠斗在一起,杜植的心神却无法一分为二,旁边的鬼气渐浓,他甚至感觉到了一道寒光向心脏部位击来。他驱鬼无数,没料到命悬此鬼之手。
刘伯吾口中吐出烟圈向他的脸面袭来,杜植下意识低头,后面寒气顿消,前面刘伯吾吐烟圈之时也露出大破绽,杜植一剑送出,刺中他的右胸口。
刘伯吾站立不稳,缓缓倒地,眼睛盯着杜植,“你……这臭道士,我……好意帮你……”剑穿右肺,老人终于说不出话来,晕了过去。
宽容听了刘伯吾的话,叫道:“臭道士,你杀人了。”“我……我没想杀他。”杜植也听出宽容的声音,宽容立即把电话叫了救护车,同时报警。
巫马竹守候在胡同里,她隐约听到剑与烟杆碰撞的声音,心里急,便扑到门上,敲着厚重木门,叫道:“宽容,出什么事了?”
“那个看不见我的叫宽容,嘻嘻。”一种不真实冲破气态的声音从姑娘身后响起,一张铁青色的脸出现在左侧,巫马竹吓呆了,她不敢动,不敢转身,手放在门上,也不敢敲。
“这世间情最无聊,欲最无耻,小姑娘对里面的男人动情了!”那张脸男女难辨,一只骷髅鬼手伸了起来,向巫马竹头部抓去。
突然“唏唏唆唆”的声音从胡同深处传来,经过门口,停顿了一会,巫马竹感觉身后寒气消失了,她眯着眼睛向侧面看,那张可怕的脸也没有了,“唏唆”声在消失在胡同口,她看到一条闪着鳞光的大尾巴转过了胡同口。
那是什么?她没有见过,也不敢想像是什么。“竹子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杜松跑了过来,惊讶地看着她。
“有怪物,有怪物。”她终于大叫出来,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和警笛声。
由于驸马府是权贵住宅,安依琳带着重案组也过来了,刘伯吾昏迷不醒,被送到医院抢救,杜植被带回重案组审问,而宽容、巫马竹和杜松也跟了去录口供。
“你叫宽容吧,没想到又碰到了你,把看到的情况说一遍吧。”安依琳喜欢看帅哥,宽容形象儒雅,很对她的味口,安警官的脾气也就好些。
宽容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杜植为了查探里面有没有鬼魂,才进去和守屋子的刘伯吾打架?”安依琳差点笑出来。
“臭道士相信有鬼,哪有鬼?我没看见。”宽容的确没看见。
但是巫马竹的回答让安依琳头疼,这个看上去可爱的姑娘,一直说碰到了一个鬼,还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有鳞甲的东西。
杜松是什么也没看见,“也许世界上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你们警察不相信罢了。”他这样对安警官说,安依琳气得想打人,“杜松,你们这些道士,私闯民宅就是犯法。”她叫道。
“驸马府也算不了民宅,可惜被人占了快六十年。”杜松和杜植一样,根本不怕警察,他知道师父有办法。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杜林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人,第一个是灰长发的老人,正是大学教授阳诸行,阴阳行者后代蓝摘星,然后却是金楠溪和小姑娘希希。
阳诸行神通广大,让安警官接了一个电话,安依琳就放了杜植,国家安全局的权势更大一些,她只能放人。
“依琳阿姨穿着警服的样子帅呆了。”希希跑过来,依琳把小姑娘抱起来,“希希,怎么叫阿姨,不叫姐姐了。”她问。“因为叔叔和愉小姨会可希希生个弟弟。”听了小姑娘的话,安警官忍不住大笑起来,刚才被国安局要求放人带来的不快全没了。
离开重案组,宽容看着长风远水社的人就有气,对金楠溪叫道:“你果然与那些道士是一伙的,欺世盗名,爱钱如命。”
“宽容!”巫马竹给大家陪了个笑脸,拉着他就走。
金楠溪呵呵笑,不以为意。阳诸行莫名其妙地看着远去的了两个人,问道:“他们是谁?”杜林回答:“师父,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噢,一个纯阴一个纯阳,到是般配的很。”阳诸行也呵呵笑。
驸马府里,长风远水社的人安上了灯,把里里外外照的通亮。
“阳教授,杜植说屋里有鬼,可是我们都没看见,希希的晶界也没有反应。”金楠溪问。
阳教授手里拿着刘伯吾的烟杆,“刘伯吾非常人,此烟丝与我的烟丝相似,青阳烟可退鬼灵,我想是刘伯吾救了杜植一命。杜植习惯于刺右胸,没要刘伯吾的命,过几天他应该会醒,到时再去问问是何鬼不迟。”
“教授,那我和希希先回去了,刚从贵州回来,睡眠不够,如果需要,让杜松打电话就成。”金楠溪拉着希希离开了东四。
杜林拿着罗盘搜遍了大院子,确定没有异常之后给林乐羊打了电话。天刚亮,林乐羊就带着那个名叫许倍的年轻女人进了院子。
“杜大师,谢谢你们,我与李公子通话了,李公子特别关心刘伯吾的情况,我给他打了包票,保证刘伯吾没事,李公子也答应了所有的条件,只要两千万,这驸马府就是我的了。在拆迁之前,倍倍想在驸马府住几天,咱们也享享贵族的福气。”林乐羊脸上的皱纹和许倍光洁的小脸形成鲜明对比。
“林老板,府里虽然没有异样,但是长期没有人气,只怕对身体不好。”杜林说道。
许倍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娇笑道:“杜大师说的那里话,我找人查过资料,寿安大公主和符珍驸马是清朝最恩爱的一对,两人生下八个子女,幸福的让人嫉妒,我要住进来。”
外面许多搬运工人抬着沉重昂贵的红木仿清家具涌了起来,红木床、桌子、椅子、屏风等填满了每一个房间,四个中年女佣人带着许倍的日常用品也进了院子,不到一天时间,整个驸马府旧貌换新颜。
四个佣人,一个马脸堆笑的是管家婆,差使着另外三个做饭洗衣打扫院子。管家婆叫王田花,许多年来一直是林家的佣人。
“王大姐,据说这套驸马府市值不会低于五千万,那李家白占了院子,白拿了两千万,不过老爷还是赚了。”许倍站在一面红木镶就的落地镜前自我欣赏,一袭白色婚纱衬托出雪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肢,地上堆满了红红绿绿各色婚礼用服。
“夫人,下个星期就是婚礼,老爷娶了你这样的大名气的美女影视明星是天大的福气。”王田花一脸媚笑。
“哼,老爷的前妻和那两个讨厌的儿女好麻烦,不想想都老太婆了,老爷那有兴趣呀!”许倍烦道。
“夫人,怕什么,老爷和那老女人离婚了,你就是正室,肚子里又有了孩子,这林家的财产还不是夫人的。”
许倍又高兴起来,“谢谢王大姐,多亏你说这驸马府吉利,大公主生了八个孩子,我的孩子一定会健康平安,老爷还说这府太旧了呢,我演了几年格格戏,还是头一次住进真正的大公主府第。”
经济的发展带来的人生的浮躁,那怕是漂亮的明星们。年轻女人嫁给有钱的老头不是什么新鲜事,邓文迪嫁给默多克可是轰动世界,但是没几个人说邓文迪看中的是传媒大亨的钱,而是真心爱着八十多岁的老头。许倍自然也是爱着林乐羊的,她最不喜欢被别人说爱上老头的钱。
夜晚降临时,林乐羊并没有回来,商人的时间就是金钱,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不仅仅是陪着年轻貌美的娇妻,与前妻离婚得罪了已经成年的儿子和女儿,拥有娇妻必须要付出代价,这种代价林乐羊明白,他老了,但不是糊涂虫。
许倍睡在主卧的红木床上,她胆小,喜欢开着灯睡觉,王田花睡在隔壁的小间里,随时伺候她,另外三个佣人睡在较远的东西厢房。
她出身普通,父母只是一般的职员,却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从小送去学舞蹈,十三岁就进了北京舞蹈学院,一直到二十岁才从学院毕业,漂亮跳舞的女孩很多,能够一舞成名的少之又少。纯洁的女孩进了舞蹈学院见惯了女生被有钱人包养的事。久而久之,许倍的心灵不再纯洁,她想成名,她想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毕业那一天,她俏生生地站在一幢豪华别墅前,眼里都是**,一个老头走出了别墅,看到了惊艳的许倍。
“小姐,你想进去看看吗?”老头是林乐羊,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老婆叫费茹,和儿女住在香港。
在别墅里,许倍跟林乐羊签订了一纸合同,合同上写着年薪五十万,许倍当他的贴身秘书,这是一纸卖身合同,却是许多虚荣女孩想要的合同。许倍不是普通女孩,她不仅想住进别墅,还想出名,还想成为正式的富家太太。
清朝的格格戏红遍中国,许倍吹了几次枕头风,林乐羊就给一个有名的格格戏连续剧赞助了五百万,条件是许倍要演一个格格。
一年下来,许倍红透了中国,成为最出名的格格演员,林乐羊乐开了怀,这笔投资赚了,许倍的广告费给他带来了不下千万的回报。
驸马府很舒服,红木床催人入梦。许倍在梦中回想着一年多来的经历,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许倍!”一声叫唤把她从梦中惊醒,“王大姐,你叫我?”她问,隔壁没有回声。许倍睁开眼睛,发现屋里的灯都灭了,她害怕,摸到隔壁,“王大姐,我叫你不要关灯的。”但是床上的王田花睡的很死,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许倍开了卧室的灯,又听到外面的堂屋有声音,象是有人在吃食物的咀嚼声。
她开了门,探头向堂屋望去,借着卧房的灯光,看清楚是一个女人坐在八仙桌上啃鸡腿。
“王大姐,你怎么这么快,刚才还在床上,现在就在吃鸡腿了。”许倍放下心下,她要开堂屋的灯,但是灯可能坏了,不亮。她走过去坐在王田花的对面,那张马脸很丑,嘴上还沾着油。
“王大姐,我跟你说话呢?”许倍觉得她有些奇怪,怎么不理人?
王田花啃完了鸡腿才说话,“晚上没吃饱,饿得睡不着,便起来吃点东西。”许倍想刚才睡得酣声四起,这回说睡不着。
“吃饱了就睡吧,我都被你吓死了,吓坏我还不要紧,吓坏了肚子里的宝宝可惨了。”许倍摸摸还没有大起来的肚子。
王田花听了眼睛盯着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为什么符珍和寿安公主有八个子女吗?”
“他们幸福呗。”许倍随意答道。
“皇上把公主嫁给驸马后,会赐一座驸马府,公主住在府内,驸马却不能同住,还是与自己的父母住在别处。”王田花说道,并没有擦嘴上的油。
“两人结婚了,不住在一起,有这种事?”许倍很奇怪。
“皇家规矩如此,驸马府有管家,驸马如果想见公主,得先告诉管家,管家再向公主通报,公主愿意见才可以进府。”
“如果公主想见驸马呢?”许倍问。
“那就宣召驸马进府,但是也必须是管家嬷嬷去召。”王田花眼睛打量着许倍。
“这和大公主生八个子女有什么关系?”许倍不解。
“如果管家嬷嬷不让他们相见,公主和驸马就见不着面,一世也见不着,清朝公主多数活不到三十岁,都是因相思之苦而早亡的,因为她们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公主思春了想见丈夫,那好意思向管家嬷嬷开口?”王田花似乎很懂皇家故事。
“总会有公主不怕羞,要见驸马的。”许倍不懂往事,以为过去的人和现代人一样开放大胆。
“只有一个公主例外,那就是寿安大公主,据说大公主成婚后住在这里,一个月不见驸马过来,就问管家嬷嬷为什么?管家嬷嬷说驸马没来过,每个月大公主都要问,但就是没见到驸马,一年后,大公主要管家嬷嬷去宣召驸马进府,嬷嬷不愿意。”
“什么,管家嬷嬷还不愿意?”经常演格格的许倍大惊。
“管家嬷嬷说要见驸马可以,得给嬷嬷宣见的银两,大公主给了一百两,嬷嬷不愿意,一直给到五百两,嬷嬷还是不愿意。”王田花说话的时候如同自言自语。
许倍生气了,“这个嬷嬷该死,公主见驸马碍她什么事,难道要相思命苦吗?”
王田花抬起头来,“你也认为管家嬷嬷该死?一年半后,大公主跑进了宫中见皇后,说还不知道驸马长相,皇后大惊,就把道光帝找来,大公主说管家嬷嬷阻碍两夫妻见面,道光帝大怒,把管家嬷嬷召进宫,打了两百大板。”
“该打。”许倍握着拳头气道。
“道光帝下旨让大公主住进了符珍驸马家,两人生了八个孩子,他们没住在驸马府。”王田花的话让许倍再次惊讶,“可是你跟我说公主夫妻很幸福,在这里生了八个孩子,我才住进来的。”
“除了大公主和符珍驸马,近三百年的清公主没几个活过三十岁,没几个见过驸马,没几个生育过孩子。”王田花说着站了起来,往院子里走去。
许倍听了心惊胆战,不敢跟过去,她回到卧室,刚躺在床上,就听到隔壁王田花的酣声。她总觉得刚才的王田花很陌生,王田花没多少文化,怎么会懂如此多的事情?

许倍又走进隔壁房间,打开灯,那王田花仰面躺着,嘴上沾着油。她不放心,过去摇醒王田花。
“夫人,你……怎么了?”王田花睡得错天黑地。
“王大姐,刚才你说大公主和驸马不住这里,是真的吗?”许倍担心道。
王田花擦着朦胧不清的眼睛,“什么?刚才我一直在睡觉,另外我听说大公主一直住地驸马府,还生了八个孩子,幸福的不得了,你和老爷也会幸福!”
许倍心惊,难道王田花刚才梦游来着?林乐羊说有事情就给长风远水社打电话,她便拨了一个电话,“喂,风水社吗?我是许倍,你们谁过来一下。”
接电话的人是杜松,他听完电话跑到驸马府来,许倍见到道士模样的杜松,松了口气。
“你说刚才王田花梦游?这个好办,我解解梦。”那边王田花已经睡着,杜松坐在旁边进入王田花梦境。很奇怪,梦境中丝毫没有吃鸡腿的场景,但是王田花对许倍的心思好像有问题,绝对是另怀鬼胎。他见到一个老女人,那女人吩咐她想办法让许倍搬进驸马府。但是却没有探出用意何为?
“说来奇怪,自从刘伯吾进了医院,我们搜遍了府上,没有鬼呀!难道那鬼离开了现在又回来了?这样吧,我把楠溪哥叫来,他会捉鬼。”杜松竟打电话将熟睡中的金楠溪吵醒。
“我睡觉呢,大半夜的干什么?”金楠溪气道。
“驸马府内可能有鬼,楠溪哥,你来帮我。”杜松求道。
“我帮你?笑话,我可捉不了鬼。”
“师父让我守着驸马府,我一个人势单力薄。”他说的可怜状。
“那,好我过去,我得带上晶界。”希希在睡觉,绿荷没睡觉,在厨房里研究什么“佛跳墙”,已经弄了十几个小时,光是材料就花去数千元。有绿荷在,金楠溪很放心地出了门。
“你们长风远水社的事,为什么要叫别人来,我老公花了上百万,你们就这么敷衍?”许倍不乐意。
不过,当帅气的金楠溪出现在堂屋里,许倍又露出了笑脸,金楠溪气质平和,总是微笑,极吸引如她一样春心荡漾的女性。
金楠溪用晶界试探着,晶界可以消灭百米之内的鬼魂,但是最远些就探不出来了。“没有反应,这屋里没鬼。”他肯定道。
“楠溪哥,没有鬼,你也陪我一晚上吧,我怕。”许倍娇声道,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一个月,身材依然诱人。杜松看了,念了几句道德经,断了心里的杂念。
“也好,我这人哪里都睡得着,杜松,我就在堂屋里躺着了。”他和衣躺在堂屋一把红木沙发上,不一会就熟睡过去。许倍觉得无趣,好在有两个男人在外面,她不怕,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事,大早上,金楠溪开车回家去了,这个时候绿荷炖的佛跳墙应该好了,那食鬼妖,做的菜贵的一塌糊涂,不吃太可惜。
第二天夜里,林乐羊还是忙于工作,不过打了电话回来,说两千万已经打入李公子帐户,从此驸马府归林乐羊所有。杜松一直呆在驸马府,王田花没有什么异样,许倍手里拿着白天《名门》杂志摄影师拍的封面照片看。
《名门》是国内最著名的时尚杂志,只有出名的影视明星和时尚的富豪之家才会出现的杂志上,这一期许倍是形象模特,就在驸马府取景,古朴典雅,和她以前的格格形象很配。
“啊!”看着看着,她惊叫一声,杜松立即冲了进来,“怎么了?”
“我……我,照片反光,反射出王田花的脸,好可怕的脸,可是我一回头,屋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许倍吓的花枝乱颤。
杜松把王田花叫来,“刚才你进了卧屋?”
“没有,没有,我正和佣人们打麻将呢,一桌下正好四个人。”王田花脸色正常,不象撒谎。
杜松也听见了麻将声音,可能许倍心里害怕,出现了幻觉,听说初次怀孕的女人幻象多。
在杜松的安抚下,许倍躺在床上,她不敢看照片,照片都放在堂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是睡不着,隔壁传来起床的声音。一会,王田花竟经过卧室,去了堂屋,眼睛似乎没看到床上的许倍。
许倍怕的要命,“杜松!”她喊了几声,却没人回答。许倍下了床,她想关上门,不让王田花进来。可是,堂屋的桌子边,王田花阴森森的眼睛正盯着她,手里拿着一团鲜红的东西,嘴上也上鲜红。
“要吃点吗?这可是好东西,一个月的胎儿营养高,吃了皮肤好,不老。”王田花手里举着,那分明是已经被吃成血肉模糊的一个月胎儿。
“啊……”许倍大喊起来,她的双手摸着肚子,腹部开了一个口,里面的胎儿被取了出来。
“又做恶梦了?”耳边响起了杜松的声音,她睁开眼睛,正是杜松。
“我就在床边,进入了你的梦境,你竟然梦到王田花吃胎儿,很不可思议。”杜松说道,这时王田花也醒了,过来看出了什么事,许倍和杜松又是一惊,王田花的嘴边却是鲜红的颜色,跟梦里的血色一样。
“你……嘴上……”杜松道。
王田花一抹嘴,手上也是红的,她笑笑,“人老了牙齿松动,牙龈出血。”说完露出牙齿,白色牙齿上沾着血丝。
“你出去!”许倍歇斯底里叫道,王田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慢慢退了回去,杜松感觉屋外有寒气渗进来,他冲了出去,只见一缕青烟飘出了驸马府,进入到幽暗的胡同中。
杜松追到胡同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胡同口一辆车停了下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延伸到门口,来人是六十多岁的林乐羊。
“林老板,你回来了。”杜松说。
“快,快进去,要出事了。”林乐羊急匆匆地往里面闯。
卧室里,王田花左手掐住许倍的脖子,右手持一把菜刀,正向许倍的腹部切去,杜松飞起一脚,将王田花踢倒在地,林乐羊抱着吓哭了的许倍。
杜松的一脚将王田花踢晕过去,又是一道影子飘出了屋子,这次杜松不敢追击。
“王田花……她说要吃我的胎儿,她的……力气好大。”许倍哭诉。
杜松再次打电话给金楠溪,把那个爱睡觉的家伙叫到了驸马府。
“杜林呢?”看到金楠溪,林乐羊问道。
“师父和师兄外出有事,家里只有师弟师妹在,还不如楠溪哥厉害。”杜松道。
金楠溪知道林乐羊不相信他,他也不在意,“难道是鬼附在王田花身上?”
林乐羊叹气:“我急急忙忙赶回来,就是为这事。刘伯吾醒了,听说倍倍搬进了驸马府,立即告诉警察,说府里有恶鬼,千万不能住进去,警察不相信,那个安警官通知了我,我听了就急着赶过来,谁知真的有鬼。”
“杜松,你把杜杼和杜棋都叫过来吧,多带一些符咒,我去一趟医院,看看刘伯吾什么意思。”金楠溪开着车去了东单医院,安依琳也在。
刘伯吾躺在病床上,“不要让他们住进去,有鬼有鬼,这么多年来,一直有鬼。”他还跟安依琳说着。
“溪溪,你怎么来了?”安依琳奇怪。
“我好管闲事,不行吗?”金楠溪笑她,然后坐在床边,“刘老伯,你说驸马府有鬼,”
刘伯吾右胸的伤口使他说话缓慢,“有鬼,都是我……哎。”
“你慢慢说,我听着,安警官不信,我信。”金楠溪安慰道。
“驸马府的主卧房是两百年前寿安大公主的卧房,床下面的石板下有一具尸骨。”
“一具尸骨,是谁的?”金楠溪奇怪。
刘伯吾尴尬道:“是我老婆和斓的,当年李将军一家住进驸马府,将军夫人在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而死,将军一生未再娶,与我们两口住在里面,将军的大儿子在苏联留学,学成后在外面成家立业。将军在文革时去世,我和小斓便为李家守着驸马府。可是当小斓怀孕后,就出现了幻觉,老说府里的鬼。”
“你说尸骨是和斓的,难道她也在怀孕期间死了?”金楠溪问道。
刘伯吾点头,“她怀孕三个月时,梦到有一个女鬼吃了胎儿,我本来不信,后来,后来……她死了,肚子被挖开,孩子……”他不想再说那些惨事。
“你就将她埋在卧室下面?”
“我跟了将军一辈子,将军去了,小斓就是我的一切,我们在驸马府过了幸福的二十多年,不愿意离开她,我……挖开了地板,却发现下面有一具骸骨,是清朝宫廷女人的服饰。”
金楠溪更好奇,“那是谁?”
“成嬷嬷。”老人回答。
“成嬷嬷?”
“是的,大公主驸马府的管家嬷嬷,当年道光帝在宫里打了她两百板子,回到驸马府后奄奄一息,那时大公主和符珍驸马已经搬走了,成嬷嬷死前要下人把她埋在卧室下面。她的尸骨旁边留了死前的一封绝笔,说要让天下有情人绝后。”
金楠溪怒道:“这女人太恶毒,死后还要作恶。”
“成嬷嬷曾经是道光帝姐姐的管家嬷嬷,那个公主就是被她逼死的,死前连驸马都没见过,寿安大公主有福气的多。后世住进驸马府的女人要么没有孩子,要么离奇死去,都是成嬷嬷的鬼魂做的坏事,但是那些死去的女人的灵魂又附在成嬷嬷的尸骨里,合为一个恶鬼,害死我老婆的是一个混合了许多冤死女人的鬼魂。”刘伯吾的话让安依琳气愤。
“你说的这些鬼话那有人信,你就是想占着驸马府,多要些钱。”安警官怒道。
“所以你把成嬷嬷的尸骨移了出去,却把你老婆的尸骨放在地板下。”金楠溪不管暴怒的安依琳。
刘伯吾再次点头,“我以为小斓的灵魂会和我在一起,没想到,鬼魂中有太多的冤屈,成嬷嬷她们的鬼魂也在里面,鬼魂不会害我,可是会害别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让别人进来,谁也不能进来。”
“你很自私,其实只要把尸骨搬离驸马府,你也离开驸马府,那恶鬼应该也会离开,但是你为了能够和爱人的灵魂在一起,宁可与鬼魂同住。”金楠溪的话让刘伯吾无言以对。
“我会去灭了那鬼。”金楠溪明白了真相,站起来。
“不要,那是我老婆。”刘伯吾竟流下泪来。
“是你老婆吗?还是害人的恶鬼?”金楠溪说着离开了医院。
安依琳带着警察一起到了驸马府,他们在卧室下面果然挖出了一具女性骇骨,应该是刘伯吾的老婆。
警察在处理完一切之后离开,杜松三人一直守着林乐羊夫妇,许倍受到惊吓,躲在林尔羊怀里哭。
“楠溪哥,鬼不在府上,可能在周围徘徊。”杜松说。
金楠溪点点头,又对林乐羊说:“如果让许倍留在这里,也许我可以消灭恶鬼,那鬼害人太多,不能让她存在下去。话又说回来,此鬼不除,这块地皮就不值钱。”
林乐羊想想也是,金楠溪是要以许倍为诱饵,灭亡恶鬼。“倍倍,不用怕,有他们在,会消灭恶鬼的,我陪着你。”
金楠溪和杜松等人假装坐车离开了驸马府,在胡同外面停好车后,又摸黑走回到府内,藏在厢房。
林乐羊和许倍留在卧室,他心里害怕,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不做诱饵,恶鬼会毁了这块地皮,那可是价值上亿的地皮。
晚风吹得院子里的树枝“哗啦”作响,除了卧室,府里没有灯光,杜松三人闻到了鬼的气息,冰透心的气息。
一团黑风从胡同外转进堂屋,袭向卧室。林乐羊惊呆了,他看见那风化成虚幻的人形,鬼有面目不断变化,不知道有多少张脸。
“老头吃嫩草,哈哈,还要生孩子,可笑。”那鬼发出撕裂之音。
“金楠溪!杜松!”林乐羊大叫。
鬼化成气向许倍的肚子冲过来,门“哗”在打开,金楠溪手上的晶界闪出九彩之光,恶鬼侵入许倍腹部之前烟消云散。
寒气立即消失,“小斓”外面传来刘伯吾凄惨的声音,金楠溪出了门,见老头儿爬到了堂屋内,地上留下一串血迹,他竟然从医院爬了回来。
金楠溪把他扶起来,“李将军后人说两千万归你所有,你搬离驸马府,忘记这个伤心之地吧。”
“我不要钱,只要小斓。”刘伯吾叫道。
金楠溪叹着气,“恶鬼不是和斓,你知道的,你知道。”
一个星期后,刘伯吾从医院失踪了,放在重案组的和斓的尸骨也不见了。金楠溪听说后又是叹息,刘伯吾痴情的很,没有魂灵的爱人之骨也要取走。
同样一个星期后,老头林乐羊和娇美许倍在驸马府举行了轰动一时的婚礼,据说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京城显贵。
当宾客大醉之时,一身红色古装的许倍坐在新房里,都是红色,红烛点点映红了新娘的脸。
“夫人,驸马府终于安静了,成了你和老爷的新房。”王田花和她在一起。
“老爷说蜜月之后,还是要拆了驸马府,毕竟建房子能够卖更多的钱。”许倍美魇如花。
王田花帮许倍拆下头上的凤冠,“夫人,听说老爷是在前妻费茹的支持下发财的。”
许倍一听,转过头去,“谁说的,老爷是白手起家,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的。”
“听说上世纪七十年代,老爷从北京偷渡到香港,投靠了香港的亲戚,后来与家境殷实的费家结亲,等改革开放后,费茹拿出所有的钱供老爷做生意,并在北京以房地产发家。”王田花说的很清楚。
“王田花,你想说什么?”许倍气道。
“林乐羊有了钱,心野了,把老妻扔在一边,看上一个跳舞的虚荣女人,还出钱捧红了她,结果为了这女人,与结婚三十多年的老伴离婚。”王田花接着说,根本不顾许倍的感受。
许倍盯着她,王田花的眼睛里隐藏着另一种表情,不是粗俗的她应该有的表情。
“你是……谁?”许倍惊叫。
声音惊动了在院子里喝酒的众人,林乐羊醉熏熏地冲进来,只见地板上躺着一个女人。
“倍倍,怎么了?王田花怎么了?”他问道。
许倍哭道:“王大姐正帮我梳头,突然就倒下去了,她以前有心脏病,会不会病发了?”
十分钟之后,救护车把王田花运走,但是没有抢救过来,王田花因心脏病突发而死。
新婚之夜,王田花死去,给婚礼带来了黑暗之色。黎明时分,两个长相似林乐羊的二十多岁男人和女人敲开了驸马府的门,他们是林乐羊和费茹所生的孩子。
两个人愤怒地盯着许倍,眼泪不断,“爸爸,你这么老了,还会被这个狐狸精迷住?妈……妈,她昨天……晚上病逝了。”
林乐羊脸色一变,做出了伤心的表情,许倍眼睛里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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