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谭 魔鬼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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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行李袋,不敢回头,急匆匆往外走,希望离那架鬼飞机越远越好,电脑和晶界黑盒子塞在飞机座位下面,我只求看不见鬼。
国际到达出口处黑鸦鸦挤满了接机的人,我顺着人缝朝外走,一个巨大的肉乎乎的手伸过来,把我连带着行李拽了过去。
“铁面秀才,我叫了十几声,你就没听见?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一个肉白的胖子抢过行李,左手拉上,右手搂着我的肩膀。
“你是谁?”我应该不认识如此大吨位的人。
“我是玉面书生,怎么着,昨天还通了电话呢?”他说起话来,肉脸抖三抖。
“是你,盛呈,大学毕业虽然七年了,我们可是经常电话网络联系,你小子就不发照片,原来玉面书生变成胖脸猪生了。”
何盛呈是我大学四年的铁兄弟,当年我们俩一黑一白,被女生们称为铁玉无双,我是铁面秀才,他是玉面书生。
“铁面秀才没变,我老远就认出来了,到底是在读书,常练身子骨,绝对还是一块吸引女人的好磁铁,哈哈哈!”
想着当年玉树一般的人物成了猪八戒,笑容终于堆上了脸。“我们的多情郎成了这等模样,只怕没美女喜欢了。”
盛呈大笑:“都是你嫂子给喂的,前些日子她得意地说‘大功告成,你们记者没几个顾家的,容易玉面出墙,现在想外遇都没人要。’得,去看看你的新家。”
回国前,汇了一笔钱给盛呈,要他帮忙在北京买套房子。大胖子忙活了一个多月,最后买下了上地南里欣园小区的一套六楼两居室,他说是性价比最高的一套房子。
盛呈提着行李气喘吁吁往上挪,死活不让我动手。他的热情使已经习惯了宁静生活的我很感动,但是他走后,房子里又剩下孤单的自己。
家具是他新买的,是线条简洁的黑白二色家具。一晚上,灯亮着,我躺在床上,两天没睡觉的人怎么也睡不着。“世上有鬼,你还睡得着吗?”这句话让我不安生。
清晨六点,我决定出去跑步,到楼下,一位中年妇女问:“你就是新搬到601的人?”
“是我,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噢,我就住在一楼,关心关心邻居。”她也是一身晨练的装束。
“谢谢!”说完,我七年来第一次跑在一月寒冷的北京。
上班的人们在挤公汽,我不用上班,也不用挤公汽,可是一个人在热闹的北京还是有孤独的感觉,也许离开的太久,需要时间来寻找往日的回忆。
北京已经不是当年的北京,上地由一个小村子发展成为中国电子科技的研发中心,一位在外多年的人或许跟不上发展的步伐。
我为新家安装了电视、电话和网络,没有买电脑。再买了一部手机,刚安上电话卡,就接到一个来电:“金楠溪先生吗?”
“是的。”我回答。
对方挂了电话,我很奇怪,心想大概是电信部门在测试新手机。
晚上,何盛呈在一家四川菜馆为我接风,见到了他那位会做菜的老婆。
“溪溪,我家呈呈说你没什么变化,还真是当年铁面秀才的模样。”我认识这女人,大学时盛呈花心的很,在校园各个角落摘花惹草,时间长了,名声坏了,没有女孩敢真心与他相处,都是逢场作戏,玩乐罢了。只有一位叫安依琳的甜腻女孩一直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这女孩的嘴巴腻死人,说话的味儿就如在蜂蜜里加油,甜而腻。
“原来依琳成了嫂子,难怪盛呈给喂的满肚子油水。”我笑道。
“溪溪,你知道,呈呈太帅了,四处留情种,我是存了心把他喂胖。”她笑起来还象少女。
“我记得你喜欢帅哥,可不喜欢胖子。”安依琳当年称非帅哥不嫁的。
“呈呈底子好,过几天不给他喂食,还可以瘦下来。”她很得意,盛呈只会呵呵笑。
“爱情”着实奇妙,两位冤家注定要在一起的。
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看着我问道:“你是金楠溪?”我点头。他把手里提的一个灰色电脑包递过来。
“这……是什么?”我话说不利索,分明是自己留在飞机上的电脑包,里面装着“灵探”电脑和“晶界”黑盒子。
高大威猛的警察见我吞吞吐吐,便说:“你是金楠溪,跟电脑里面的人一样,看来你是有意把包丢在飞机上了?”
是的,的确是有意而为,可是怎么能承认呢。“里里,你是里里,我是安依琳呀!”那位快三十的“少女”拉着警察的手乱蹦。
“你是市局重案组安警官,我认识你。”警察露出了笑脸。
“来,我介绍一下,里里是这一片的警察,一个月前我们认识的,这是呈呈,我的老公,这是溪溪。”听她的介绍我们三个都晕。
警察真名叫张里,他把电脑包塞进我怀里,坐了下来。让我大跌眼镜的重案组安警官给他到了一杯茶,张里把电脑包的由来说了一遍。
他说有一位叫Candy的空姐在清理飞机时,听到座位下面响起了“二泉映月”的优美二胡音,她顺着声音发现了电脑包。后来机场的警察把包交到了张里所在的派出所,张里又找到了我。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我又在这里吃饭?”我奇怪道。张里说电脑里写着主人的名字,还说正在这个餐馆吃饭。
我启动电脑,不自觉地用屏幕反射周围的影像,开机后直接跳出来我的照片,下面还附有我的名字和餐馆的地址。
“张警官,太谢谢你了,我正着急呢,记不清楚把电脑忘在哪里了。”我硬着头皮承认电脑属于自己。
“溪溪,你太幼稚了,怕电脑丢,竟然把照片和地址贴在电脑里,可是你怎么先知道我们要在这个餐馆吃饭?”看似糊涂的安依琳果真是重案组警官,说到点子上了。
“噢,这个嘛……”知道她是警察后,我就刻意逃避她的眼睛,我从小没理由地怕警察,“事先盛呈说了餐馆地址,我就顺手记下了。”
盛呈想了想,“好像说过。”他努力在回想。
我的脑袋开始缺血,电脑里没有我的照片,更不可能知道这个餐馆的地址。盛呈见我精神不佳,不顾安依琳的反对,将饭菜打了包,送我回家。我不让他们送上楼,等他们走后,拐到小区外的大垃圾箱,把电脑包扔了进去。
进了房间,我躺在床上,还是不敢睡觉。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起来开门,是早上跑步时碰到的一楼中年妇女。
“小伙子,你怎么能把这样好的笔记本电脑扔了呢,挣钱不容易,不要随便扔东西。”她手里提着的是刚扔了的灰色电脑包。
“阿姨,这不是我的。”电脑包在我眼里比炸弹还可怕。
“小伙子,我看到你扔的,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珍惜,你拿着吧,我姓刘,以后叫我刘姨。”她把包塞过来,“进去,不能再扔了。”等我关上门,她才离开。
电脑包放在桌子上,我盯着看了半天,突然包里响起了声音:“金楠溪,不用怕,我们聊聊。”
“叭”的一声,我摔倒在地上,心跳急速加快。
“你打开电脑,我能够帮你解开疑问。”声音在继续。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不敢说是不是鬼。
“金楠溪,我以为你胆子大呢,你的心理学白学了,这五年不是跟着道西研究尸体和灵魂吗?就算我是鬼,也不用怕呀!”
我终于清醒了些,听出是通过电脑音箱发出来的磁性的女性声音。灵探电脑让我看到了鬼,也许它同样可以帮我解脱鬼的烦恼。
我把灵探取出来,把晶界盒子放在旁边,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漂亮女人的图像,乌亮的长波浪黑发,一袭白色长裙,身材性感婀娜,五官精致的让人不敢逼视。
“这是你的本来面貌?”我感叹于电脑上的美人形象。
“呵呵,电脑真是个好东西,可以化作任何想像的模样,感觉和作神仙差不多,怎么心动了?”声音也是挑逗的性感。
“灵探电脑一直搜索不到脱离**而存在的灵魂,为什么现在可以了?”我很想知道原因。
“这话说来可长,你想听?”
“想听。”我肯定自己想听,人类已经习惯于从电脑上寻求答案,这种不通过大脑思考的方式简单方便。
“你知道阴阳行者吗?”她问道。
“不知道。”
“中国历史上的皇权统治者都崇拜无上的能力和权力,以天子自居,许多装神弄鬼之徒得到了法师天师的称号,用骗术上瞒皇帝,下欺群臣。”
“如果存在鬼神,应该也存在有某种法力的人?”我说。
“作鬼容易当神难,有法力的人更少。唐玄宗时期,有一位可以通天地人三界的人,他后来成为一人之下的天师,这位天师姓简,人称简天师。或许简天师是惟一一位可以通神捉鬼的人,天师手下有四位随从,都可以行走于人界和地界,人称阴阳行者。世间的三界界点并不多,天师和阴阳行者没有多少鬼可抓,平日里也就是装装样子,当作皇帝的摆设。安史之乱,全国各地均成战场,十室九空,白骨成堆,血流成河。三界混乱,界点就势而成,孤魂野鬼比人还多。在安禄山、史思明与保皇的郭子仪、李光弼等陈兵相对之时,简天师带着四行者收魂降鬼,消度阴阳界点,力保三界安稳。只是简天师终究是人,八十岁时一命归天。”

“这简天师没有留下子嗣吗?”我想天师有法力,其后代应该也可以遗传某些能力。
“天师不能结婚,没有后代,但是阴阳行者可以结婚,并有后代存世。只是每与普通人通婚,行者后代的能力便会减弱,到如今,他们的后代多是平凡人,有的利用祖先传下的看人识面的学问做了相面师、风水师。”
“我想这相面师和风水师的学问只怕是心理学的成分多一些,这一点我同样可以做到。”我插话道。
“哼哼,到会吹牛,不过大多数相面师、风水师是以猜人度心的本事混饭吃,但是四人中一位姓蓝的阴阳行者立过一个规矩,他要求后世一代只可生一位子孙传世,这样数十代下来,还保留了一些阴阳行者的能力。这蓝行者第四十八代孙女叫蓝草仙,便是我。”
“就是你,你是阴阳行者的后代?”我很惊讶。
“如果不死的话,我今年九十二岁,因为继承了阴阳行者眼观地界,耳听冥音的本事,我做了风水师,在当年的上海为有钱人指点风水挣些佣金。”
“你能不能快点说变成鬼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她怎么进入电脑。
“你这小辈,对老人家没大没小的,没教养。二战的时候,日军第六师团有一支叫做‘皇亭’的中队,说是日本最凶残的杀人中队,三百多人的中队,在南京杀死了一万多中**民,后来又在东南亚称霸一时,称为‘从林屠夫’,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沾着上百条人命。德军里的党卫军有一支叫做‘天赐’的队伍,由‘金发死亡天使’厄玛。格丽斯领导,这支野兽之师,在奥斯威辛集中营剥下了两万人的人皮。本性凶残的鬼是恶鬼,这两支队伍可就连恶鬼都不如。1944年,美英盟军在德国境内,将‘天赐’党卫军抓获;中国远征军在缅甸活捉了‘皇亭’中队。”
她说起二战时的血腥故事如同讲一个童话故事,漫声道来,却更显阴森恐怖。
“为什么要活捉呢?这种没有人性的东西应该就地杀了。”我很奇怪为什么要活捉。
“说的是,两支队伍都不愿意死人,他们的宗旨是:作为国家的支柱,杀尽敌人后,尽可能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可以东山再起。这支队伍的头头都被国际法庭判定绞刑,剩下的三百多名战俘被送到加拿大桥屋镇集中营。加上原有的战俘,桥屋镇共关押了五百多人。”
“我想,后来所谓不愿意回本国,自愿留下来的一百多人正是原来的战俘,‘天赐’和‘皇亭’的战俘是不是非死不可?”我基本明白了事情的来由。
“是的,卡来河以U形在极寒之地形成天然困魂场,可以让死去的人万世不得脱生,其灵魂永远锁在坟墓之内。这样的死法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至少当时的英美盟军这样认为。我作为风水师在那里设计了桥屋和三界屋,常年冰冻之处,地下流水不腐,人关在三十幢桥屋时,因为桥下有带来生机的流水而自然隔绝鬼魂的干扰,这样的设计可以在极寒之地形成鲜明的人界特点,防止产生界点,防止恶灵进入人间。三界屋内放置有晶界黑盒,这晶界本是简天师除鬼之物,百丈之内,如果有进入人间的鬼魂,晶界会自动打开,发出蓝色光芒,鬼魂会被此光芒消灭于无形。”
“五年前,那些鬼魂正要突破界点赶往人间,是晶界发出的光救了我和神父?”我问。
“是晶界的力量救了你们。桥屋镇本是个清静之地,没想到被选作了困魂之地。1945年9月的一天,集中营的美国守军把三百多名战俘集中到三界屋周围,一位英国巫士咒起寒潮,在U形区域形成零下五十度低温,三百多战俘瞬间死亡。”
我在寻找她话语中的逻辑错误,鬼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这个谁也不清楚。“你又怎么会死呢?”我问道。
“我本不会死,但是没想到零下五十度的低温迅速形成了一个界点,战俘死后的灵魂随时可能冲出界点。所以我冲进低温区域,也被冻死并成为一个可以游离于人界的灵魂,但我的死阻止了恶鬼进入人间。此后,我的灵魂围绕在三界周围。”
听到这里,我想三界被人看作是鬼屋,大概是有人见到了可以在人间自由出没的蓝草仙的鬼魂吧。
“你们想把三百多名杀人如麻的恶魔万世困在桥屋镇,为什么还会出这样的乱子,每到温度接近零下五十度,三界周围就会形成界点,恶鬼就可能进入人间,这不是更可怕吗?”
“界点的形成没人可以预测,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零下五十度冻死,就可以在这个温度进入人间。”
话说的有些道理,对于鬼事,我本就知道的不多,她怎样说都有些道理。
“是你通知道西教授去拿晶界的吧,晶界可以将突破界点的鬼魂化为无形,你为什么要教授拿走晶界?这样不是放鬼进山吗?”
“这是我的错误,我以为是晶界形成了界点,希望有人取走晶界,这样就不会形成界点了。”
“为什么不让桥屋镇的人做这件事?”
“我还有其它的目的,我希望道西教授把晶界交给我的儿子。”
“你有儿子?”
“蓝家世代单传,我有一个儿子,和道西教授是熟人,道西的中文就是他教的,他名叫蓝摘星,六十五岁,住在北京。五年前你将晶界拿出三界屋时,晶界见鬼魂进入人界,就发出蓝光,所有进入界点的恶鬼都云消烟灭。我没有被晶界消灭,却被吸进了晶界。道西教授怎么也打不开盒子,直到他死去。”
“道西教授为什么会死,幽灵管道又是什么东西?”我问。
“五年前,有三个鬼魂没有进入界点,反而没有被消灭。今年桥屋镇气温再次降至零下五十度,这三个幽灵不能突破桥屋的封锁,就进入到地下的输油管道,在输油管道系统里乱窜,其中一个幽灵吓死一名维柯市石油工人,并依附在他的尸体内。”
“这些幽灵为什么要找道西教授?”
“不是找道西,是找我,也许他们认为只要把我的灵魂消灭,才可以完全不受限制。那个幽灵在尸体里潜伏了七天,头七之时才离开尸体,正碰上道西来检查尸体,教授感觉到事情不妙,用银烟斗猛击尸体头部,但被幽灵浸入心脏而死。”
“我一直怀疑教授不是心脏病发作死亡的,幽灵是用什么方式浸入心脏的?”
“鬼在鬼界可以以生前的模样存在,进入人界只是无形之灵魂,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要么是影响人的大脑神经,把人吓死,要么是以其冰冷的气状物进入人的心脏,造成心脏供血不足而死亡。这个时候,晶界感觉到了鬼的存在,打开了盒子,一道蓝光将幽灵消灭。我也乘机离开了晶界,没想到陷进到这台电脑里面。好在在电脑中比在晶界里自由些,可联上网络,可以运用电脑里的一切,我不是还激活了电脑的灵魂检测程序吗?让你可以通过屏幕看到地界的模样。”
听口气,她很得意于让我看到了地界的鬼,也许蓝草仙的灵魂脱离晶界进入电脑后,在电脑里形成了一个可以看到鬼界的界点,这个界点并不能勾通地界和人界,但是可以搜索鬼的存在。
“你的灵魂在人间游荡也不正常吧,应该进入地界,或者转世为人,还找你儿子做什么?”我奇怪道。
“人类连人的世界都没搞清楚,谈什么鬼事,你知道地界的规律吗?我现在离不开电脑,这电脑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把我困在里面,出不来,就算出来了,又会被旁边的晶界吸进去。这晶界的蓝光可以覆盖百丈范围,你找到我儿子蓝摘星,他有办法让晶界不发光,应该也可以把我从电脑里解救出来。还有两个桥屋镇的幽灵没有消灭,我怎么着也要完成任务,不能让他们为非作歹。”
听到这,我大大松了口气,她被困在电脑里,出不来,不能对我怎么样。“可是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你不是用金楠溪的名字买了一个手机吗?我给你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可以知道你的具体位置了,这台电脑可以联上任何网络还有天上的卫星,不怕找不到你。”
“那个电话是你打的?这电脑有了你,成了魔鬼。那你也可以用什么网络搜询、卫星搜询等方式找到蓝摘星。”
“蓝摘星不是普通人,我找不到,你也许可以找到,人找人,碰碰运气总是可以的。”她说起来很无奈。
一个晚上,就听这蓝草仙的灵魂在说话,越听我的心越平静,至少知道她出不来,这电脑成了万能电脑、魔鬼电脑,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的世界,我不用怕。特别是晶界是个好东西,任何进入人间,接近晶界的鬼都会被消灭,这个黑盒子很有用,我决定随身携带。
最重要的一点,蓝草仙有事求我,需要我帮忙找蓝摘星。
“蓝摘星是不是道西教授说的那位住在北京,满口天地人的人?”我最后问她。
“应该是,只有阴阳行者的后人知道天地人三界的说法。”她开始在电脑上变幻造型和声音。
“我睡觉之后,你不能发出声音。”我警告她,有电脑和晶界在身边,不忧鬼怪,可梦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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