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谭 浴室鬼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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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代表天堂,黑暗与火代表地狱。我感觉到了光线,是不是进入到天堂?应该不会,因为我并不相信上帝创造的天堂。
阿帕斯也不相信,但是受欧洲宗教影响的奇瓦等克里族的族人选择相信,他们背叛了阿帕斯,在班克海德之心困住了阿帕斯八十年。然而梅林华打破了时空的界限,拯救了阿帕斯,没有人知道曾经有过的八十年,只有阿帕斯知道。
我将阿帕斯的蛇头骨扔进了深渊,他永远沉在地底,蛇妖的灵魂永远与骨头相伴。
在我探寻天堂和地狱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希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叔叔,叔叔。”她一直的叫我,不停的叫。
人死后的灵魂应该可以见到自身的**,也可以听到别人的话语,但是我只能够感觉一线光明,和希希的声音。
奇怪,怎么还有龙吟雨的声音,她在说什么,好像是在祈求上帝宽恕我的罪过。
上帝的子民每周都会忏悔曾经的罪过,他们希望通过忏悔的方式洗净心灵的阴暗面,死后可以上天堂。
我没有进天堂,进了天堂不需要宽恕,也没有入地狱,到了地狱更不需要忏悔。龙吟雨的声音使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
是的,我看到了希希的脸,焦急流泪的脸,还有龙吟雨。
“希希,叔叔没死吗?”我问。
“没死,没死,哈哈哈。”小姑娘悲喜转变的极快,“叔叔命大,死不了的。”
“上帝呀!你是万能的主,我替金楠溪感谢你的恩赐。”龙吟雨在胸口画着十字。
我躺在医院里面,我看到了闻讯而来的医生和护士,大家很高兴救活了一个濒死的人。
希希说我在医院躺了三天,加上在荒弃近百年的煤矿中滞留的四天,时间已经过去七天,一个星期,上帝创造宇宙也不过一个星期。
失去知觉的时间飞快的过去,等到恢复知觉,我用了半天终于明白七天内发生了什么,或者说知道希希做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跟着阿帕斯离开房间后,希希很害怕,她找不到晶界,也一直等不到我回来。但是希希与晶界间存在感应,她能够感知晶界的位置,她凭感觉找到了森林中的煤矿入口,但是木门之后,是厚厚的煤层,没有通道,或者说通道被煤堵死。
希希的哭喊志惊动了温泉酒店的人,他们不知道一个小女孩为什么哭,希希哭哭啼啼地说自己的叔叔在煤矿之中。但是没有人相信,因为没有人可以进入已经堵死的煤矿。
后来龙吟雨赶到了酒店,她相信希希的话,恳求警察挖开通道内的煤。警察用生命探测仪探测到地层下二十米处有生命存在,这才相信了希希的话。他们挖了三天,才挖通坚硬的岩石层和厚实的煤层。
在我醒来后的下午,加拿大警察过来问我怎么进入到煤矿内部的,警察是从地面向下挖了二十米才救出我,如果从木门的进口挖,到我倒下的地方还有两百米。他们疑惑于我的解释,我说在山上走的时候从一处小洞掉进了煤矿,但是警察没发现小洞,我也找不到。我总不能说是蛇妖阿帕斯带着我进去的。
“我们的人已经找到煤矿底部的空间,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那位高约一米九,体重是我两倍的警察说。
“什么,你们进去探测班克海德之心?别去,别去,很危险。”我大叫着。
警察奇怪于我的失态,他们只当我困在煤矿太久,心灵和**都受到了伤害。我无力改变班克海德之心被发现的局面,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探不到深渊的尽头,或者害怕神秘的力量,最终封闭煤矿。
龙吟雨送我们去卡尔加利机场,路过温泉公路路口时,我多看了几眼,奥利弗的老爷车已经运走,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人再闯入八十年前,救出可怕的阿帕斯?
坐上飞机,我开始想梅林华的问题,我没有能力把他的尸体从班克海德煤矿搬出来,自己因此差点命丧异乡。他还有什么心愿,需要回国?他把我骗到加拿大,差点让阿帕斯从深渊拿回血钻,从而恢复阿帕斯如神般的力量。这笔交易中,梅林华得到的只是灵魂回到中国吗?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回到了北京的家中,我感觉不到梅林华的灵魂存在,希希找遍了房子,摇头表示他的鬼魂已经离开我们的家。
虚弱的身体在飞机上渡过近二十个小时后,已经没力气站起来,我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希希找电话订了菜。半个小时后,辣味十足的湖南菜送了上来,热腾腾的的饭菜让我恢复些许精力。
“咚咚咚”传来了敲门声,希希跑去开门,一下扑到衡愉的怀里,“愉姐姐,想死你了,叔叔差点……”
“差点回不了北京了,是吧,希希。”我连忙打断她的话。
跟着进来的还有衡慎、何盛呈和安依琳,“你跑出去一个多星期,也不打个电话,愉愉天天担心,每天来一次,这不今天把我们都拉来了。”安依琳说道。
小慎陪着希希玩,何盛呈给大家倒了茶水,我实在没力气干倒水的力气活。
“阿溪,我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都说不在没有信号,没出什么事吧。”衡愉坐在我身边,大眼睛盯着我。
“没事,加拿大就是冷些,煤矿里面也没有信号,接不到电话的。”
“什么煤矿?”她更奇怪了。
“噢,是一个由煤矿改成为游乐场所。”我暗怪自己说漏嘴。“愉愉,上海的研讨会开的如何,以后开会自己去,或者我陪你去,不用和那个什么庄尚一起去。”
“阿溪,你小心眼了,庄尚就象是哥哥一样照顾我。”衡愉的没心眼让我气恼,就是哥哥妹妹的让我放心不下。
“阿溪,昨天我过来敲门,发现有东西离开你家。”衡愉告诉我,“东西?什么东西?”我问。
“鬼呗,从门里面出来,看都不看我就下了楼,我来不及问他是谁,况且也没必要问吧。”
星族人是除鬼灭妖的高手,衡愉对鬼妖却没半点兴趣,她除了教课,心里只剩下家人和我了,大家以为的奇怪事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睛。如果这鬼不是从我家里出来,她大概不会跟我们说起。
不过我最喜欢的也是衡愉糊涂而又超脱的脾气,只关心应该关心的事情。
“愉愉,你说什么鬼不鬼的,怎么和溪溪一样了,相信一些迷信的事?”安依琳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我们。
“啊……”卫生间传来希希的尖叫声音。
大家赶紧跑了过去,衡愉也是一志尖叫。
“愉愉,你叫什么?”安依琳奇怪道。我也奇怪,卫生间内没有任何异常,浴盆内放满了温水,那是我让希希放的,我本想泡个澡。
“你们俩怎么了?”我问。
“你们看不见吗?浴盆里面全是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死在里面,左胸口有一个洞。”衡愉的眼睛惊恐地盯着浴盆。
“地上……地板上写着血字,说……说:‘金楠溪,我需要你帮忙,阻止这起杀人事件,这个女人叫姚绢,没有时间了,我先去山西。梅林华’。”希希看着干净的瓷砖地板念道。

梅林华的留言方式很特别,普通人看不见的恐怖杀人场景和血字留言。只有衡愉和希希看的见,小慎和我并没有太惊讶,何盛呈和安依琳张大嘴呆站着。
“你们合伙吓我们,是不是?”安依琳叫道。
梅林华的心愿大概就是这起血案,案子已经发生了?还是将要发生?姚绢和山西两个词是关键。
“依琳,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山西叫姚绢的女人,明天一早告诉我好吗?”只有安大警官可以查到姚绢所在地。
安依琳无奈地点头,我把这俩夫妻赶回家,要她赶紧帮我查。衡愉和小慎也回去了,我失去知觉了七天还困,一觉睡到中午。
中午,安依琳打来电话,希希把话筒拿到我的床前。
“依琳,查到了姚绢资料吗?”
“你知道山西有多少个姚绢?432个,除了年幼的和年老的,从二十岁到五十岁,还有231个。”安依琳没好气道。
“231个姚绢?我没这么大能力从中找出谁是希希看到的人,怎么办?我可是为警方办事情?”我说。
“没人要你帮忙,我把愉愉找来了,你知道愉愉可是会画人像的,她根据昨天想像中的模样,画出了姚绢的肖像,根据画像,我找到了姚绢,所有的资料都在衡愉手里,她正去你家呢?你们不会真的相信鬼吧?”最后,安依琳强调道。
“不相信,呵呵。”我挂了电话。
衡愉进门时,我已经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阿溪,姚绢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衡愉抱着一堆资料放在桌子上,我搂着她的细腰,准备香一下,却发现希希两只大眼睛望着我们。
“你们就当我不存在,亲一下会很浪漫的。”
这些话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更让我们无所适从。“希希,我们不能让你学坏了。”我边说边翻看资料。
姚绢出生于1968年,现在是一家慈善基金的负责人,她打扮时尚,体态丰腴,鹅蛋脸,柳叶眉,年已四十依然妩媚动人。
“慈善基金名叫绢华基金,拥有五千万资金,已经捐献了七所希望小学,并在山西的数所大学设立贫困生助学金,可以说是山西省出了名的人物。”衡愉说。
“做慈善事业要么没钱有爱心,要么有钱人家捐几个钱**心,她那来的钱?”我问。
衡愉拿出一份打印的资料,“姚绢有一个哥哥,名叫姚伍庆,是山西高平人,他是伍庆公司董事长,在山西拥有128家中小型煤矿,从事煤碳行业十二年,据信有十亿以上资产。”
姚伍庆挖煤赚钱,姚绢做慈善事业,搭配的很好。听说山西的煤老板们一边买悍马车,一边修建寺庙,真是享受信仰一起抓,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不误。
梅林华怎么和挖煤的富豪有关系?他在我家中浴盆留下的死亡信号,是要我们去阻止事件的发生,还是他希望事件发生?
“愉愉,还有一个星期开学,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出去玩玩,回来后你再认真工作?”我试探着问她,衡愉读书的时候是书呆子,工作了又是工作狂,虽然学会了一些休闲的生活方式,却很少真的休息。
“可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有些为难。
“愉姐姐,你就陪我们去一趟山西吧,有你在,叔叔肯定高兴,他还为那个叫庄尚的人别扭呢。”希希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抖了出来。
“希希,叔叔可不是小心眼的人,另外你跟着我东跑本颠的太累,这一次只有我和愉愉去,依琳姐姐已经在欢迎你过去住一段时间。”与愉愉单独相处的机会,有希希这个小大人在场很麻烦,很麻烦!
希希嘴一歪,看着要生气的样子,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实话实说:“希希,叔叔好不容易与愉愉在一起,就给个机会?”
小姑娘这才露出笑脸,虽然谎言流行于社会,但是实话多数时候更讨人喜欢,她开始收拾去安依琳家的行李。
衡愉终于点头,因为蝴蝶的原因,我们分开了六年,你恨我我恨你的,内心深处却只有对方。有时候想想,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岁时光,并没有与相爱的人渡过,存下许多的遗憾。
把希希送到安依琳家后,我们出发向西行。衡愉坐在旁边,闻着清淡的桂子香味,我觉得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我并不太在意名利,开了家公司也是陪钱的买卖,如果有一个幸福的模式的话,应该是我的父母,他们是普通人,无钱无势,两人相亲相爱。
在一个浮躁的社会,男人没有名和利多半被人看不起,衡愉读了不少书,性格却极为单纯,她不以金钱、地位评判一个人,至少目前没有。
山西高平市是一个县级市,面积不到一千平方公里,人口不到五十万,却是煤铁之乡。高平位于山西省东南部,泽州盆地北端,东连太行山脉。
高平与其它山西储煤大县相似,一大半的土地下面是幽黑的煤田,据称储量达到三十亿吨,如果一吨按两百元计算,高平的煤价值可达到六千亿元以上,那可是天然的聚宝盆。而且高平煤埋藏浅,容易开挖,不需要大量的专业挖掘设备,于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煤矿归入私人之手。
1999年国家资源紧缺后,山西的煤成为全国抢手资源,但是近十年的煤矿开发热潮并没有让高平富起来,却让不少的胆大心黑之徒发了财。
那些私人煤矿金主有了钱,学会了享受,也学会了盖寺庙。为什么呢?因为每一座煤矿之下都躺着屈死的冤魂,金主们以为盖了几座庙,可以让死去的挖煤者安心,不再骚扰他们的“幸福”生活。
姚伍庆是高平第一名人,不仅因为他拥有最多的煤矿,还因为他对人大方。他舍得在黑白两道花钱摆平任何事情,也舍得给坐拥煤矿的乡村农民极高的价钱。别人给煤矿内的村民一人一年四千元的补助,他给六千,依靠财力垄断了大多数煤矿。
姚伍庆家世代务农,在三十五岁之前,他还是个手扶不起犁的农民,等到挖起煤来,却显示出惊人的经商才能。他的煤矿绝对不用本县人,都是从外县甚至外省招揽挖煤工。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外地人便宜;二外地人好管理;三外地人死了好处理。
私人开煤矿那能不出安全事故?事故照出,人照死,姚伍庆的钱照赚。
高平市内最豪华的一幢十层楼是姚伍庆公司所在地,上面三层又是他的住宅,这叫商住一体化。
开车到高平时已经是晚上,市区并不大,远远就可以望见市中心处的一幢大楼,顶上四个溜金大字:伍庆大厦。大厦两边用红灯勾画出一龙一凤造型,楼内灯光辉煌,气派万千。
伍庆大厦旁边两百米处,有一家据称是三星级的“黑金”宾馆,我把车开进宾馆院内,拉着衡愉走进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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