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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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敢在12点之前回来了,万幸万幸,哈哈
洪过一愣,你们金国出民变关我何事,干啥要我放着好日子不过,去那座充满血腥味的上京城?
这个答案连那传话的侍卫亲军蒲辇长也说不明白虽说只是个传话,不过现在完颜亮是个啥子身份,这种传话就等同是一道圣旨口谕,不说是金口玉言不得违命,难道同来的整整一个蒲辇的侍卫亲军,就是为了摆样子的?
洪过气得骂了几句,当着那蒲辇长面前很是数落了完颜亮几句,他相信完颜亮不会因为这么简单几句话就将他如何,否则就不会是那个志向高远的大金国皇帝了,不过,能当着一群大宋遗臣的面去数落金国皇帝,貌似这种事情也很露脸啊,这不,林正南的脸上闪现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神采,刘铁匠很适宜的大声咳嗽一阵,惟有洪过的母亲脸色不大好,过后对着洪过着实骂了几句“好男儿当正面直言,这种背后说人阴私的事情,不是男儿应有德行”,总之一句话,以后少在背后说旁人的坏话。
不过,等到洪过出了院子,就见到林钟背着一根哨棒急嚯嚯跑过来,嘴里大声叫嚷着,敢情是他老子让他跟着洪过一起出门,说是“路上可以有个照应。”
洪过上下打量一番林钟,见到这个壮小伙子的身子骨好似没什么问题了,也就点点头答应下来。这一次虽然是去上京,不过天知道那个河东民乱与自家有个啥咪关系,洪过脑瓜一转,索性点了一圈人手,林钟算一个,严五也带走,这小子鬼滑鬼滑的,单独留下这个人在家里他不放心,马三带上五个人跟自己出去,自家留下四个人算是伺候下地里的活计,也帮手照顾母亲。至于刘明镜,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是跟着羊蹄一起读书吧。
这一行人跟上那队女真士兵,着实赶了一阵路,经过三天才到了上京。一到上京,洪过竟是连安顿下行礼的时间都没有,立即由那个侍卫亲军的蒲辇长带着进去皇城,这下洪过有些傻眼,他原先还准备去问问完颜亨,预先从完颜亨那里得到点提醒呢。
依旧是进入皇城,绕过皇极殿,进了敷德殿,最后来到了稽古殿对面的宵衣殿。一见这殿名,洪过霎时有股子心气在胸中涌起,这里就是宵衣殿了?当初完颜合剌挂掉的那个地方?
待到洪过进去,先是环视了一圈整座宫殿,不算很大,一堂两房的格局,进去是个堂屋,左手边是住人的房间,右手边贴着窗户是一溜火炕。就在洪过还在左右打量的功夫,那右手边传来一阵干咳,“我这卧房可还入得眼?”
洪过随口答道:“凑合,就是小了点,唉,皇帝住的地方,这格局,寒碜点……”说到这,洪过愣住了,靠,这里是皇帝的寝殿啊,自己这么说不是找死么,连忙转过过去,就在完颜亮还有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穿着华丽的妇人站在那边,完颜亮挂着一脑门的黑线,那妇人倒是错后完颜亮半步,在那里捂着嘴偷笑。
看着洪过有些惊慌的样子,而完颜亮倒是站在一边气哼哼的没开口,那妇人惟有对洪过道:“改之新来,我这个作嫂嫂的去准备茶。”说完,又好似不经意的撞了下完颜亮,这才笑盈盈的迈开莲步出去了。
直到妇人出门,洪过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迈步到一边,在不经意间将自己的身体侧向完颜亮,避免了与他面对面的无礼,“嫂嫂也在,师兄也不告诉小弟一声,让我好不尴尬。”
完颜亮似是心中怒气未消,气哼哼的走进了右手间,抄起炕桌上的一份奏章,不大客气的甩给了洪过。然后又指指一边的圆凳,“甭在那杵着了,自己坐。”
洪过心知怕是这份奏章惹的事,拿起来从头到尾细细看过,奏章一开始没什么,不过是河东北路汾州的地方官来的一份告急文书,说是治内民变连连,生民无法安居,需要朝廷派军队剿灭。看到后来奏章里说,这场规模空前的民乱,是因为前阵子朝廷派下去的巡查御史,为了邀功请赏,“欺凌牧守,弹压下吏,阴结地方好事无赖之徒,残剥乡间士绅,苛剥小民”,这才引发了辖内老百姓,“上山为盗,呼啸山林,劫掠往来”,使得整个汾州“政令不行,交通阻塞,天灾连连”,说到最后,奏章里提到,那个祸害百姓的御史已经在一次民乱中被杀,既然有朝廷命官被杀了,地方官就不能不禀告朝廷,不过作为坐镇汾州的节度使,地方官又说“时局已然尽在掌握,卑职竭力弹压各处民乱,效果斐然,不日即有捷报上禀朝廷”。
看到最后,洪过脑子里还在迷糊呢,这河东的民变关他什么鸟事,凭啥完颜亮要把他调过来?不就是一个御史因为贪功在地方上搞东搞西搞出一屎,现在那个御史都挂了……等等,御史,巡查御史,洪过的脑门一下见汗了,抬头犹豫的看看完颜亮。
果然,那边完颜亮冷笑连连,“改之出的好主意,怎的不说话了?这巡查御史真是该死,那汾州近些年本就是天灾连连,还要在那里苛求百姓,不肯与地方休养生息,总算地方没出大乱子,这个御史死的好。”

一句“死得好”,等同给汾州这件事盖棺定论了,完颜亮胸中的怒气似乎还是没发泄完,这不叫来了洪过,准备指着洪过鼻子再好好骂一顿。
洪过心里这个冤啊,那当官的谁不想搞出些政绩来啊,谁不想踩着别人的脑袋自己升官发财啊,御史下去是作什么的,不就是看着那些地方官的么,御史和地方官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哪朝哪代的御史台和政务官不是心结极重的,既然要施行御史制度,这种制度内的损耗也终究是必须承担的,用后世很流行的话讲,不就是“交学费”么。不过,洪过心里也有些迷糊,只是小乱子么,那怎的巡察御史都挂在里面了?不过面前的完颜亮现在正在气头上,洪过明智的选择了暂时闭嘴。
看着洪过变成了闷葫芦,完颜亮很霸气的大手一挥:“我已经传召韩王,他明日就要出京赴任燕京路,到了燕京路就派兵,也别等那个废物完颜安国自己镇压了,光靠那个废物,天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事,韩王即刻镇压汾州民乱,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最后顺便把完颜安国也给我逮回上京来。另外,那个混账御史的家我已经下令抄掉,他死了,哼哼,死了就算完么,不成,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别看是个国族出身,家里女人入宫为奴,男的一应去罚苦役吧。”
洪过心头一颤,这个死掉的御史也就是为了干出点政绩,现在出了乱子就如此处罚,让他这个出主意的人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了,是以他小心的斟酌下词句,道:“师兄,当初说好了的,允许御史风闻言事,现在如此处断,是不是有令后来者胆颤之嫌?”
一句后来者,洪过就点明了,你如此处罚下去,以后的人谁还敢出来做事,要做事哪个不需要点决心和魄力,如果干事的代价如此之高,怕是就要绝了那些敢于任事者的出路了。
完颜亮一愣,他虽是刚刚掌权发誓要做个强势皇帝,不过终究不是那种太过刚愎自负的人,也是立即明白过来,而且完颜亮想到的更多,他刚刚杀了一大批女真皇族宗室,现在正需要拉拢人心,尤其是女真人的人心时候,若是这样一股脑的惩罚下去,怕是会让所有出来作官的女真人寒心,虽然他内心中更希望用文化素养更高些的汉人作官,但是女真人到底还是国族,完全踢开的话也是不成的,所以,何不就从这个御史的家人开始,着手拉拢下人心?
想到这里,完颜亮有些迟疑了,“这个,若是犯官也不略施惩处,怕是难戒后来者啊。而且,那河东民乱愈演愈烈绝不可姑息,嗯,等下韩王来了,要他尽快出京赴任才是。”
洪过心话:你杀女真人的事我管不着,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过,那个河东北路,我怎么记得好像以前是大宋的地盘啊,若是这样的话,这些老百姓以前可都是大宋的子民,难道就由着完颜亮完颜亨哥俩,去屠杀这些官逼民反的汉人百姓?不行,自己要在这个方面说点话。
“师兄啊,一份奏章而已,应该看不出什么东西吧,这河东的事情,到底是谁的毛病,又应当如何处置,是派大军征剿,还是派个官仔细安抚,应该从长计议啊,我看,莫不如由朝廷派个官过去调查调查,然后等师兄得了回音再行决定如何?”
完颜亮作色道:“难道就由着朕治下的州县,被暴民骚扰下去?”
嗯?这朕都出来了,看来是要论朝政身份了,自己到底还是个白衣百姓,洪过有些为难了,突然听到屋外响起完颜亨的声音:“陛下,不如下臣趋兵到河东地界,坐等那使者消息,只要那使者说可打,臣一定在三月内还河东北路一片安宁。”
完颜亮点点头,忽然开口道:“这出去,呃,调查的使臣,哪个愿意干?”说话竟是看向了一边的洪过。
洪过这时真想抽自己两耳刮子,敢情完颜亮挖好了坑,在这等着自己跳下去呢,自己在松蓬山待的好好的,不去筹划下如何跑路,作什么要出这个馊点子啊?这算不算是下乡调研?只是这个调研似乎很有危险滴,呃,看样子完颜亮是一早想好了让自己过去,不然巴巴的从百多里外找自己进京作甚?
去?太危险了。
不去?貌似眼前这关过不去啊。
洪过左思右想,突然让他冒出个主意来,那河东北路可是在南面了,也就是后世山西地界了,自己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带上老娘干脆就抽冷子跑路算了,反正自己一早就谋划着回去南宋,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么。
想到这里,洪过稳定下心神,慢声道:“师兄,要小弟去也可以,不过小弟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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