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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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午两点的钟声响过,卡亚,罗尼和杰西进入了竞技场选手等待区,他们的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
“你看看我们的胖子弓手,貌似很紧张嘛。要是比赛开始,千万别忘了把弓从这拿出去。哈哈……”
“你能不能不笑,好像你很胸有成竹似的?鬼知道对面站的是什么主……”
“切,切,管他是谁,一概灭掉!我们很强……不,我很强的。”
“恶心!卡亚疯了,鉴定完毕!”
……
罗尼都快对两个活宝同伴麻木了,不过当他听到比赛开始前的倒计时的提示后,还是阻止了两个人的对贫:
“别吵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不管对手是什么配置,都按刚刚在外面说好的那样:我用冰霜法术控场,杰西尽量找机会形成压制火力,至于卡亚,自己去找合适时机攻击对方的最薄弱环节。”
“问题是我们的笨斥候知道哪个是薄弱环节么?”
“废话!我当然知道……”
卡亚的话随着等候区的大门的开启而停顿了下来,竞技场内安静了。三了穿着法袍的对手在对面出现,罗尼认出这三个人是来自于自己同一个学院的:
“小心点,对方是三个法师配置,我上冥想修业的时候见过他们,是专攻火焰系法术的。”
“不是很难嘛,有个弓手好办多了,我们有压制他们的火力点喔!”
“专注点!斥候。”
此刻没能学会阴影潜行的卡亚,只能站在队伍的中间,无法上前尝试偷袭。而确定了全部对手所在方位的法师小队,开始行进到赛场中央,试探性的开始第一轮攻击,三个法咒同时开始吟唱:
“……滚烫的熔岩,炽热的火焰,服从召唤者的意志,降临人间!”
三枚魔法召集的火球砸向了“死亡之刺”的三人。当感到对方所处的位置出现了强烈的火焰魔法的波动,罗尼也于刚刚吟唱出自己的法咒:
“……冰霜之王的权能笼罩,萧索万物的神威,寒冰之墙!”
罗尼用一面寒冰屏障阻止住对方火球魔法的攻击,在冰墙破碎之际,三支箭羽分别射向了目标。两名法师分别向左右方向使用‘闪现’避开箭矢;剩余的一支也被对手召唤的‘炎墙’截下。杰西用‘瞬步’的招式向前右边靠近,全速拉弓,这次所有飞出的箭羽全部射向其中的一名法师。面对急速射向自己的箭矢,火法师集中魔力,持续施展‘炎墙’防御。
卡亚也开始行动,迅速靠近中间的目标。看到一名斥候向自己靠近,中间位置的对手手中开始不断挥舞法杖,一枚枚几近瞬发的小火球砸了出去……
其实,在比赛之前,已经接近一年都没什么时间相处的“死亡之刺”的三个人都不是很清楚同伴到底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什么。正是因为如此,罗尼才提议三个人参加这次竞技比赛。而此刻,看到卡亚竟然从正面去靠近一名法师,却都不知道这个斥候能用什么招式出击的罗尼只能全神关注场上局势,试图判断场上将要发生的变化。
除了被杰西压制的一名法师外,还有在左边的一名法师没有出手,似乎也在关注场上将要出现的变化。而卡亚在不断左右移动躲避火球攻击,渐渐逼近目标时,那名本在不断用法杖激发魔法的法师忽然全身冒出滚滚火焰,消失在卡亚的前方。
“左边!卡亚。”卡亚顺着罗尼的提示看去,左边那名法师做出的魔法结界里正在腾出火柱:刚刚消失的那个对手在结界中出现了。结界施展完成,两名集中在一起的法师再次做出同一个动作,用法杖划过地面,一面火墙被召唤出来,把两名法师和卡亚一起与远端的罗尼隔开。此刻卡亚没有做丝毫犹豫,再次向两名法师的方位迅速靠近。集中在一起的法师们再次吟唱法咒:
“……毁灭,吞噬,愤怒,燃尽万物……”
卡亚面对的是‘炎爆’——两枚威力巨大的火球前后而至。火墙的一角开始被罗尼施放的‘冰风暴’逐渐吹开,不过斥候想靠队友现在给予帮助已不可能。卡亚一声低吼,身上激发出斗气。
看来一年的时光对于卡亚来说并无虚度,竟也掌握了‘斗气’的奥义。只是现在就要看看卡亚具备的斗气能否抵御来自火焰系里高阶魔法的挑战了。卡亚将斗气集中在手持的短剑之上,率先刺向一枚‘炎爆’的火球,魔法开始和斥候身体潜能激发的力量相持起来,眼看第二枚‘炎爆’就要接近,卡亚做出了让到场观战的所有观众惊叹的表演:
使用‘暗影步伐’将自己的身体移动到第二枚‘炎爆’之前,而前一枚在刚刚才相持的力量消失后继续向前飞去。罗尼已经打开火墙一角,加入战斗,冰霜的法术被施向两名操控着‘炎爆’的法师。当看到罗尼已经施展法咒,被人躲掉‘炎爆’那名法师转而集中魔力阻止对方的法术攻击。
此刻,卡亚短剑上的斗气渐渐减弱,相持的火球开始占据上风;‘暗影步伐’只能移动八码距离,还要施展者可是集中意念搜索目标的能量或是生命的波动。刚刚能将一枚‘炎爆’作为目标移动,已经可以说是足够惊艳;只是现在不要说没有足够的斗气再次施展,就是有,也找不到一个近距离的目标了。
短剑上的斗气在相持之中不断消弱,本场的裁判都已做好随时将卡亚移除赛场的准备。
卡亚的斗气突然全部消失,身体出现了虚幻的形态,占据绝对上风的‘炎爆’从斥候的身体穿越而过。可是这并非裁判将卡亚判负的移除,而是一种鬼剑士特有的秘术:‘若水’,一种将身体完全幻化,令所有的攻击都只能穿体而过的战技。
使出高阶战技的卡亚,脸上没有丝毫得意,而满是痛苦的表情。他紧咬牙关,再次向前方的法师疾驰而去。
面对冲向自己的卡亚,刚刚‘炎爆’失效的法师没能有时间再次召唤出法咒,当最后盲目攻击的小火球一一被瓦解后,卡亚刺来的剑刃令他不甘的出局了。
看都队友出局,剩余的两名火焰系法师也明智的选择的退出。“死亡之刺”获得了胜利!
“你……你还好吧?”看到因为使用‘若水’给身体造成巨大负担的卡亚脸上痛苦的表情,罗尼和杰西关切的问道。

“死不了,没事。”
“没想到,你都能学会这么高阶的战技了,还真小瞧你了。你没受伤真可惜啊。”杰西确认卡亚没事后,又开始损起了同伴。
“你都能没事,我能有事吗?胖子弓手真没用,要不是犀利的我,怎么可能赢呢?”
“我还没发挥呢,我是准备你被挂出去,我和罗尼二挑一的。”
“吹牛!”
……
三个年轻的同伴如此继续着自己竞技比赛的路程,只是到了进入8强的比赛时,他们输给了一支有两名阴影学院学生和一名祭祀学徒组成的队伍,遗憾的告别了比赛。
几场比赛下来,三个人互相了解到了这一年来各自的进步:杰西从一位精灵族弓手教员那里学到了不少独到的技巧;罗尼也不再是一名只能用些一阶魔法的蹩脚法师了;卡亚展现的斗气和其他一些近战技巧令他的同伴们更是欣喜,终于“死亡之刺”小队里也有了一名能够胜任近战的队员。
三个年轻人结束了在圣乔治皇家学校里一年的修业,再次踏上了佣兵的历程。
毕业之前,卡亚完成了自己副科的作业:一柄不算成功的连发十字弩的制作,只是这已经令他的那位教授工匠技巧课程的半身人教员欣慰不已,在这个学校里能来上他课的人可不多,真心喜欢的人就更寥寥无几,卡亚可是特例。
卡亚还想去见见那个戴着银色十字耳钉的女孩,不过想想自己连人家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而圣乔治皇家学校的招牌使三个再次上路的佣兵轻易的得到了一个A级任务的委托:前往诺丁古堡调查那里发生的一切。那是北方一个在十年前那场与魔族战争中被遗弃的土地上孤立存在的城堡,本来已经无人问津,可是近期有曾试图进入古堡找寻失落宝藏的冒险者对外宣称在其内发现了邪恶的魔法与生物,所以和原来城堡主人有些沾亲带故的一位圣乔治城的贵族老爷便委托了佣兵大厅调查这座废弃的古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亚三人坐上了前往北方边城的飞艇之中,上午的时光也在伴随太阳的升起而开始,望着天边绚丽的朝霞,一向贫嘴的卡亚突然失去了奚落同伴的动力,他对着正在大嚼早餐的杰西和还在一旁翻看魔法典的罗尼嘟囔着:
“嗨,伙计们,你们说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呢?”
“额……,你又要发神经了么?”杰西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净,含糊的说了句。
罗尼则只是扬了扬手中的那本魔法典,并没又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微笑着表示想听听自己的这位伙伴下面的话。
“未来……”卡亚又嘀咕了一句,接着慢慢的说了下去,“我不知道将来我能怎么样,不过阿兹泰克老师曾说他看到年轻的我们,突然都觉的自己足够老了,没有了好胜心,不会再争强斗狠。可是……可是老师他在自己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帝国的功绩录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当他还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皇家学校的一名武斗教员。我呢?我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是,没有人会知道我,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佣兵,还只是在为生计奔波卖命,然后会碌碌无为的死在某个清晨的早上。就算我活下来,当到阿兹泰克老师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我又能对别人说些什么呢?”
“你要想想你现在能买的起很不错的装备了,可以穿着崭新的套装去执行任务!不要抱怨了,我们现在很不错,你说是不是?罗尼。”
“我想在以后成为一名皇家法师,有着崇高的地位和身份。而在这以前,我还要经过很多历练。你也一样!卡亚。你不是说你要做最伟大的斥候吗?大清早的就很悲观嘛”
“我不知道我今天怎么了,杰西、罗尼,我的好伙计,请听我再说说吧。”
“额……那就赏脸听听……”杰西终于嚼完了最后一口早餐。
“我听着呢……”罗尼合上魔法典,用手支着头,慢慢的说道。
“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梦想了,一天天的很累,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足够棒,可是在皇家学校的一年里,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没有天赋,没有实力,没有头脑,连之前引以为傲的感知在这个学校里都不过是平平常常的水平。我想努力,我也试图努力过,但是看看我们参加的比赛吧,要不是因为我,你两能走的更远……”
“不要这么说嘛,你那招‘若水’可是很高阶的战技……”杰西一反常态的开始给今天有些不正常的卡亚打气。
“就只用出过一次,我的天赋和身体根本不容许我用这么高阶的战技……不用安慰我了,伙计,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是看看你们,我发誓,我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杰西,你是个很不错的弓手,可以把箭羽射的又准又狠,可以使用精灵们才能施展的法咒;罗尼,你是一个勇敢、智慧、仁慈、能干的人,当你看过所有法典后,你会成为大陆上最好的法师,相信我,我没看错。现在如果你们觉得我拉了你们后腿的话,我会停止跟你们一起继续以后的冒险……”
“没人想撇下你……你是个非常不错的冒险伙伴。今天早上你没喝酒吧?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我会成为一名你所说的法师,你也会成为一名伟大的斥候,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呢……”
“我想我说多了,希望或许真的就在眼前吧。杰西,你就当我刚刚说你的都是反话好了……”
“……终于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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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风涛怒作的时候,
只有勇者驾驭的风帆,
敢于从如山的浪涛里腾跃疾进,
敢于应和着暴风的怒号,
发出试图挣脱命运束缚的长啸;
而那些曾与其在风平浪静时,
并驾在宁谧的海面上行驶的小舟,
早已逃进避风的港口,
或是葬身在海神的腹中。
……”
——《吟游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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