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狂剑士阿兹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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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厮杀的战场之上,即使面对死神的笼罩,依旧还会无畏微笑。是因为自己已将后背放心的托付给可以信任的伙伴;是因为自己还要站立于此,将要用生命捍卫站在身后的人……”
卡亚决定还是起床去这个庞大的校园里去转转,这里不对普通人开放的隐秘感终究战胜了继续酣睡的意念。
漫行在皇家学院古老的街道之上,卡亚不得不叹服这些在昨日没来得及仔细注意的建筑群落里伟大的设计:皇家学院占地面积超过了一座中小城市,无数历史悠久气势恢宏的建筑遍布其间,可是这些数百年历史的楼宇身上除了蔓延的青藤,根本无法看到其他一丝岁月的痕迹;而穿梭于楼群之间的青石走道上,被施予魔力的扫帚不时的清扫着附着其上的些许尘埃;作为学校地标的法师塔高高的矗立在校园的东南方向,犹如在连接天宇;这里宛如一个城镇,可在其中却不会有迷路之虞,那些在每个路口放置的魔法路标只要有行人将手触于其上,说出欲往之地,在其顶端的箭头自会转向应行的方向……
卡亚顺着路标不断指示来到了武斗学院的入口:一座很宽的石桥。在石桥两侧树立着几尊巨大的岩石雕像,都是王国历史上著名英雄的石像,雕刻的异常逼真,威武。
“新生!你应该向我行礼!”
当卡亚刚踏过武斗学院的石桥,就被一个威严的声音呵斥住了前进的步伐。因为卡亚刚刚的注意力全在石桥两侧那些巨大的雕像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这位身材又高又大,背负着一柄巨剑的人。看制服是位武斗学院的老师,卡亚这才想起在皇家学校内,学生必须给迎面而过的老师行礼致敬。
“该死的学校规矩真多!”卡亚心里嘀咕着,不过他还是侧身向面前的这位剑士微微鞠躬,然后语气貌似诚恳的说道:“对不起,先生,我刚刚在注意这两边的雕像,没能看到您。”
“以后注意规矩,新生!”那个剑士说道,“你是我们武斗学院的新生?怎么能感觉不到有人走过你的身旁?”
“喂!拉扎迪!”有一个人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怎么,我远远的就看到你在教训人,又有新生惹到你了?”
“爱管闲事的阿兹泰克!你怎么老鬼鬼祟祟的跟着我?”拉扎迪转过脸去对这个已经走到身旁的剑士说道。这个叫阿兹泰克的剑士,与拉扎迪有着鲜明的不同:并不像这个拦了卡亚的剑士一样高大,不过个子仍比普通人高上半头,身材匀称,二十**岁,一副坚毅、无畏的面容,一双乌黑、锐利的眼睛,面颊上一道从右边眼角划至嘴唇边上的伤痕。浑身散发着温和安详的气势,他说话有着习惯性的沙哑,即使对于别人对他的质疑,都没能让他的脸上显现出丝毫不悦,而是微笑着回答别人的话。卡亚也注意到剑士的身后背负着一柄黑色的巨剑。
“哎!我只是要出去而已,校长的邀请,不得不和你同路。”阿兹泰克耐心的说道,“这个年轻人怎么了?”
“竟然见到老师不行礼!不受规矩的家伙。”
“我只是没有注意到您,先生。”卡亚试图给自己声辩。
“一个武斗学院的学生说自己没能留意经过身边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阿兹泰克并不太在意一个新生的错误,转而对拉扎迪说道,“校长说要见见你和我,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下次小心点!”拉扎迪终于给卡亚放了行。
……
武斗学院的院长看上去是一位严肃的老头,当他看到这个新来报道的新生,便用一种像能看穿人内心的目光把卡亚从头看到脚,然后对来访者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不过不管你在昨天的考核中有什么成绩,既然来到我的学院,就要守规矩,所有的正课必须按时参加。上一周的课程都是些基础的测试,我会吩咐一个教员给你补上的。现在拿上我签好的证件,去选你的课程吧!”
卡亚恭敬的退了出去,经过一系列的程序后,卡亚选完了自己在未来一年所要上的正课,至于副科会在学期的第三周开始选择。
卡亚在旧物店里用很低廉的价格买了本学期的课本和一套武斗学院的制服,略略了解一些武斗学院里的事情:
这里的学生除了副科来此的以外,一般能分为三类,一类是像神学院的骑士学徒,阴影学院的一些学生会在进行本学院的学习的同时,来到武斗学院进行必须的近战技巧的修业;第二类就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真正意义上的本院学生,不具备什么其他天赋上的特长,只拥有很出色的身体条件;第三类是连强壮的体格都没有,但又根本不能在其他诸如要求很高魔法天赋的法师学院、要拥有强大精神力并获得教会认可的神学院、必须拥有显赫家族背景和聪慧头脑才能进去的指挥学院里立足的学生。虽然并非有很好的身体条件,但毕竟武斗学院的门槛是最低的。所以,武斗学院里拥有着在这个学校里最能混日子的学生。
至于学院里的老师,倒都是有着真材实料的。就像卡亚前面见到的那位阿兹泰克,就是一位真正的狂剑士,在10年前,他还不到20岁,却在那场与魔族的战争里立下过值得称道的功绩,那时的他还是一位使用着两把太刀的鬼剑士。当魔族军团被人类联军用疲敌的战术拖垮而不得不撤退之际,他碰上了正在组织军团有条不紊撤退凯歇纳德——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黑暗剑士,但是即使是站在这个黑暗剑士面前,阿兹泰克都没表现出一丝退缩。据说凯歇纳德欣赏阿兹泰克的天赋还有他那顽强的意志和对于勇气执着,所以当用冥神之刃重创阿兹泰克后,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对这个年轻的手下败将说“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再次回来,在那个时候之前我会一直等着你,尝试超越我吧!”在那以后阿兹泰克放弃了鬼剑士的修业,选择使用一把如同“冥神之刃”的巨剑,成为了一名狂剑士。后来他又成为了学院历史上最年轻的武斗教员,在一边以超越凯歇纳德为目标进行着他的修业的同时,一边从事着学院里的教学工作,不过阿兹泰克一直没什么教员的架子。
而那个拉扎迪,也是一名狂剑士,不过却是学院里的学生最厌恶和惧怕的教员,对所有细节都非常计较,为人严厉、苛刻。还有要是只要惹上一次,便会被他盯上很长一段时间。
当听到自己惹到了灾星,卡亚对再打听学院其他事情的兴趣便全都消失了。抑郁无比的回到了那个地下室里的阁间。罗尼和杰西在此之前已经回来了。
“嗨,伙计,过的怎么样?”两个同伴同时喊了一声。
“不要提了,简直倒霉无聊透了,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卡亚用十分怨恨的声音说道,“你们都怎么样,看上去都精神很好嘛”

“学院里给我安排了一些关于如何操控元素魔力的课程,还有很多野外修业。最棒的是,院长说我能够使用高等精灵的神恩术是非常了不起的天赋,决定让我跟随在学院里一名精灵族教员手下做专门修业。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看看,射手学院的制服穿上真不错。”杰西向卡亚展示着他那件新的射手套装。
“我倒是对学院图书馆里那些古老的魔法典籍很着迷,而且我也不用被强迫修魔法史,听说在个这个学校一名法师学院的学生很有地位的”
“看来,两位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哎……”
“不要这么说,如果你能在武斗学院的一年里掌握斗气的基础话,我们以后出去就可以尝试些高级任务了。”罗尼一边翻看着卡亚的课程安排,一边给他打气;然后又说道,“好了,振作起来,我们要开始各自努力了。对喽,卡亚,一会帮我收拾下东西,可能我们几个未来一年聚到一起的机会不多了。”
“怎么,你要搬出去?”
“法师学院每天都有冥想修业,所以这个地方我不会常回来了”
“我也一样,野外修业会从下个星期开始,据说要持续三个月。看来你要一个过了,卡亚。”
“天啊!你们要我一个人留在这个破屋子里!”卡亚躺到床铺上冲着天花板喊了句。
……
转眼,新的一天开始,罗尼在前一天的晚上就搬了出去,杰西也早早的离开了阁间。而卡亚为了不再给自己在那个武斗学院里在添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得不在规定的时间里起床上课去了。
负责每日早间检查的教员正是拉扎迪,他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卡亚,在数出好几个卡亚制服穿着上的不合规定后,狠狠的批了卡亚一顿,这让同班的同学都很诧异这个今天才插班进来的新生为何这么快就能被灾星盯上。
当天的课程是关于斗气的理论了解,上课的是位被人称呼为安罗娜女士的教员。
“好了,同学们,请打开书本第十七页,我们接上上次的课程,上次我们说到斗气是产生于身体之内,斗气的修炼也就是激发我们自己身体内的潜力!而魔法却是集中感应世间的各类元素,使用众神所可以赋予的能力!……”
卡亚开始习惯性的瞌睡——以前在他那个佣兵学院里养成的毛病,开始是不喜欢听课,在课堂上睡觉,到了后来是只要一听老师讲课,便不由自主的想睡觉。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下次我们会了解到为什么斗气可能抵御魔法元素的攻击……”
在安罗娜女士叫完她的课程之后,卡也便习惯性的清醒了。
当因为自己上午的第二节课没有安排课程的卡亚正学院里随意乱逛的时候,发现在校园的一角围了很多人,并且还不断有人向那个方向跑去。所以卡亚也凑了上去。
围观的中心正是那位是卡亚在一天前就已经见到过的阿兹泰克,依旧是那张刚毅的面容,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更是加重了这种刚毅,使的看到他的人都会肃然起敬。阿兹泰克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剑士外套,手握着他那把巨剑,正神情严肃的和他的学生说着些什么。卡亚对这个勇者有着莫名的好感,所以也使劲凑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而在周围围观的学生正在激烈的议论着:
“看到了嘛,狂战士阿兹泰克正要向他的学生展示什么是真正的斗气呢!”
“那些神学院的骑士学徒竟然能够让阿兹泰克亲自教授,真实够幸运的。”
“可不是嘛,阿兹泰克可不是一位轻易出手的教员,今天能开开眼界了。”
……
卡亚注意到,围绕在这名狂战士身边的都是穿着神学院制服的骑士学徒,正很专注着听着他们的老师讲着什么,而卡亚经过了不懈的努力,终于挤到了围观人群的最前端,也就能隐隐约约的听到阿兹泰克对他学生的讲话:
“我的同学们,你们请我说,如果你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那么你就要时刻努力,就一定要确立一个你试图超越的目标,而它是可以带给你坚持苦行修炼的动力。今天,既然你们有人说要见识一下我所具有的真正的斗气,那么正好,就让我成为你们超越的目标吧,我将全力以赴的施展。当然,为了你们的安全,现在,你们必须退到外面人群中去。”
狂战士做了一个让他的学生散开的手势之后,他的这些学生就都散到卡亚所处的围观的人群中间。
阿兹泰克双手紧握巨剑,一股迫人的气势开始向四周蔓延开来。
紧接着一声充满力量的大喝,狂战士身上的斗气开始急剧上升。
卡亚已经感到天地都在旋转,一股骇人的杀气扑面而至,围观的人群纷纷向后退去,可是在人群最前面站立的卡亚已经被这股气势所震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
接着阿兹泰克将巨剑高举过头顶,仰天长啸,之后又将其急速向地面辟斩,大地开始随之震动起来,空气也开始视觉可见的颤抖,狂剑士的斗气达到的顶点。
人群中不断有人惊叫着,后退着,那些掌握了初级斗气的骑士学徒也开始凝聚斗气抵御远处这骇人的气浪。
卡亚早已远离了后退的人群,一个人傻站在人群与狂战士之间。当最后被催迫到顶点的斗气所吹动的空气形成波浪袭卷而来时,卡亚的身子开始向后倒了下去,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
卡亚头昏目眩,背部还在隐隐作痛。不过好在阿兹泰克已经停止了演示,后面的人群也慢慢的回复了平静。
“你没事吧?站这么近,很危险的”有个很好听的声音传到卡亚的耳朵里。
当刚刚模糊视力终于慢慢的回复正常,卡亚看到了一个戴着银色十字耳钉的女孩正俯下身子关切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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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终究刺穿了英雄的胸膛,
生命的痕迹慢慢的消退无痕。
……
请告诉我的伙伴:
请他不要为我悲伤,
这世上本就不存在永恒的东西,
就如同这虚无缥缈的世界一样,
入云的楼阁、瑰伟的宫殿、庄严的庙堂,
甚至无上的众神,
以及世上所有的一切,
都将同样会消散,
就像一场幻景,
连一点烟云的影子都不会留下。
请告诉我的伙伴:
我们经历的不过都是一场虚无的梦,
那些曾经发生的不过都是梦里的故事,
请让他知道这短暂的一生,
不过是前后都环绕在酣睡之中。
我困了,就让我安静的睡吧……”
——《吟游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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