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永无止尽的传说 4 仲夏莺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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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沿途留下踪迹,罗巴克决定前几天暂不投宿,只随机决定宿营地点。
女神官艾拉拉浇过风雨后赶了数十里路,正在车厢里睡得昏沉,铁匠女儿露西尔精力摇摇晃晃打着盹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片刺耳的磨刀声与婴孩哭声中完全清醒。
黑发黑眼的青年刚磨完匕首,眯着眼用指肚检查刃口,似乎希望更多人来欣赏他的劳动成果,便把刀递到一头恨狐面前。
恨狐眼里露出警戒光芒。喂,今晚菜单是烤乳鸽吗?
青年赶紧殷勤微笑。“不不不,瞧,它明亮得能照见你眼里的小人。难道你不先拿它当当镜子梳洗梳洗?”
切,我比较关注能分到哪块肉……我的心只为羊里脊而跳动。
朵娃一双因日落开始转向金黄的魔眸流露着丰富的人类表情。罗巴克像是被后半句貌似冷淡的话所刺伤,捂着心窝道:“难道羊杂汤还不足以让你心动?”
“黑鹰先生……”
露西尔已经习惯这个人类对鸟唱独角戏的神叨举动,视若无睹地抱着婴儿走了过来。她脸有微愠,与怀里才安静下来的孩子一样粉红粉红。
“尿布湿了不换,孩子可是会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嗓子哑掉为止哦!”
被如此噪音包围也能安心磨刀,应该骂他缺心眼还是佩服他有耐性?为了强调问题严重性,少女危言耸听地说着,可惜声音与小脸稚气盈盈,所以恫吓效果为零。
罗巴克极为自然地把刀转到她鼻子跟前。
“哦,谢谢。”露西尔下意识腾出手,就着锃亮刀面理了理凌乱的留海和眉毛……等等,她猛然想起什么。朝拴在树下的母羊努努嘴,瞪着眼问:“你要宰羊?”
母羊惊恐不安地抬头张望四周。
罗巴克馋馋地吞了口口水,点头。
“笨蛋,孩子要喝羊奶!”
恨狐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尖哑嘲笑。看到青年张嘴结舌的样子,少女突发奇想地问:“难不成你以为只要是女人就能喂奶?”
“不完全如此……”罗巴克懒洋洋地收刀回鞘,目光轻浮地从露西尔身上移到车厢。暧昧笑道:“我以为至少得发育完全才行。”
露西尔铁青着脸,把孩子气呼呼塞进他怀里。孩子香香软软像刚烤好的面包,比一尊琉璃神像还叫人无所适从。罗巴克战战兢兢得像捧了堆新鲜泡沫在手里,老脸通红。
“啊,你要干嘛?”
“聪明的男人才不会问呢。”
少女消失在高低错落的丛林里,男人恍然回神。“喂,那边有小溪,割点羊草……”
真是粗枝大叶呀,这样如何讨女生喜欢呢?
“我要讨欢心地雌性就只有暗影而已。”罗巴克假装幽怨地看了眼变异的恨狐。
切,我去看着她。朵娃轻哼一声。\\\展翅腾空。
丝罗娜称赞朵娃是“得一鹰如千人助”,若黑鹰骑士能建功立业,那即使用全部俸禄盖所黄金鹰舍也物有所值。不管侦察还是搜索,拥有人类灵魂的恨狐都游刃有余、高屋建瓴,如今来给一名十六岁小姑娘担岗望哨,不免大材小用。
露西尔无法得知这些,只是暗赞夫人找来的保镖果然经验丰富。不匆不忙就把路线与食宿安排得井井有条。
她循空气里的水草气味找到小溪。碧水洒了油般嶙嶙发亮,又被斜阳点燃,热烈通红,几乎要把周围的金芦烧光殆尽。
解决完私人问题,露西尔被某个身影僵住了割草动作。
“……迪奥先生?”这个化名只是几个月前呼唤过几回,露西尔却冲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男人在伏芦深处明确无碍地朝少女继续招手。金红色晚风提供着一个半梦半醒地舞台,他就像蹦出森林来喝水的独角兽,在羊草飞芦间如诗似幻。

虽然艾拉拉认为好男人应该像迪奥先生那样刚毅而木讷,但露西尔却对不论何时都拥有太阳般夺目色彩的青年念念不忘。
梢湿漉漉的美男子被晚霞交割成明暗两半。双眼如高山湖泊散发着深不见底的风情。他伸出白皙大手,把露西尔两片不十分美丽却非常健康的脸颊拢在掌心,就像蚌壳小心呵护着它的珍珠。
“露西尔……”别有韵味的沙沉嗓音呢喃着少女名字,虚幻之中又像一根芦花挠着她的心尖,令人焦躁不安。“跟我走吧。”他面带微笑地引诱。
“好……”少女痛快地答道,原本紧张得发抖的身体。不徐不疾地跟男人往远处走去。
箭矢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一阵杂乱地踩水声。
“露西?露西!”露西尔被耳光刮得两颊发烫,定睛一看,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艾拉拉司辅的怀里。她挣扎站起,发现女神官背着弓箭,眼神含忧地望着自己,两人半身衣服都湿透了。
年轻男子背着孩从石头上跳过小溪。跑了回来。他用长剑劈砍路过的草丛。懊恼又疑惑地大喊:“箭射歪了。它是个长着两根犄角、像马又像牛的怪物!”
婴儿发着咳嗽似的快乐声响,似乎在叫“再跳一次。再跳一次。”
艾拉拉安下心,向回来的罗巴克道:“听起来像会幻变人形的水鬼。”
露西尔呀地尖叫:“水鬼?”
“别怕,离水边远点就没事。”应该不是有人故意袭击吧?自从听过被转述地冒险故事,她就有点心中惶惶。但怎么都好,危机暂时解除了。女神官板起脸,故作生气地问罗巴克:“我说,你是不是很讨厌迪迪大人啊?远远望去连我都会误认,你却能毫不犹豫地射出一箭。”
“这种漂亮家伙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什么?!”
“啊,不,”罗巴克迅速换过口风,大义凛然地解释道,“我是说像他那种责任心极强的男子汉,不太可能抛开需要守护的公主突然出现在这里才对。”
“你倒是了解他。”艾拉拉为这个答案满意微笑,又忍不住继续打听:“我扮演过的丝罗娜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她呀?嗯,有点像芦苇吧。”罗巴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看起来很柔弱,却是连大风大雨也不能真正把它吹折。”
像芦苇?艾拉拉回过头,即将消失的芦苇丛变成了高大黑影。夜风里夹杂的各种细微声响像藏在芦苇里的光景一样神秘叵测,又像少女之心复杂难辨。
女神官想得有些失神,差点被树根绊歪脚,露西尔赶紧扶了她一把。
今天争取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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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希望大家看完时多留些感想,不需要很多,一两句非万金油也行啊。我的书写至最后一卷了,该怎么样也就怎么样,也就没脸向读者们撒娇了。可是银钩最近向我透露,她每天更新都深感空虚,因为完全没人留言……唔,我也很明白这种无力感,要不我也不会老不更新了(笑),有喜欢那部作品的朋友,夜莺悄悄说,其实你们应该多留言,留言才能激励作者一直保持稳定更新啊。
不留言真的会慢慢损耗写作热情呢,再加上最近风云变幻……希望不要出现这样地一天,那些被损耗了热情又想认真写作的作者们悄悄离开网络文坛,或者离开这里……这可是大家的损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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