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授封表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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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柳卡王子的随行人员及侍卫队,两百多制服人员,以及更多的马匹,浩浩荡荡开进罗兰索堡,红蓝色的双头鹰旗把花园装点得节日般华丽,恍惚有大军压境之感。
古堡沉寂多日,刹时又像初夏的绿色,鲜明热闹起来。
佩里尼亲王命丧异国,其遗孀代理人伙同拿波尼亲王亲信,不出所料地要求继续扣押罗亚诺尼王子为人质,参与提审两名执政官。串通好的王子公主们在边境军伊克副团长协助下,把这些代表及其侍卫,反扣在仆人房间。
堪国连续两年大旱,去年向奥玛森调了批粮食,只付了半成款,帕柳卡拔了点余款给丝罗娜。即使是女皇,国库收入也不能入小金库,这其实是王子故意提供的一笔活动经费。
丝罗娜受之无愧,把款项投入到精心策划的表演里。
帕柳卡要召集当地贵族和土著首领,举办临时执政官的就职典礼。丝罗娜利用这个公开场合,上演一场“奥玛森公主授封新皇家骑士,三国王子莅临见证”的戏码。
她得召示自己的存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变成亦真亦假的传闻,起到牵制效果。
表演需要五花八门的徽章设计,把旗帜、装备、马和演员们装点成来自不同家族的追随者。短时间凑足没有堪国标识地盔甲是大难题,罗巴克又提了个主意----去租。他挖出一家历史悠久的当铺,租了几十套略显陈旧的人马盔甲。
“只要认真打磨一下,再套点布料……我保证,它们至今没退出时尚界!”当铺老板从地下室里钻上来时。如此信誓旦旦地保证。“它们刚发明时,那此自以为时髦的北方佬,就害怕被人蔑视为“乡下骑士”,一夜之间疯狂地换上这种新盔甲。”
就职典礼临时加上骑士授封,后续庆祝自然变成比武大会。罗兰索堡巨型的地下马厩上面,是宽阔的练马场,仆人们忙碌地按照仪式要求,搭建帐逢、看台和篱笆。
明天。就会有一百多名“见习骑士”、三十名“新晋骑士”参加庆典。迪墨提奥舍我其谁,忙得焦头烂额。他不但要贡献丰富的奥玛森纹章知识。还得赶紧把挑出的演员,训练得“像个来自贵族地新晋骑士”。
排练与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丝罗娜重温了好几回台词与步骤,终于也无聊地望着教练和学生们,打起了呵欠。
“真是个好主意,你看他们练得多起劲!”银翼终于逮到这难得一见的空隙,凑上来找少女聊天。“听说报名挑战新晋骑士地人很多呢。”
丝罗娜触景生情。轻叹:“书里说,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一个英雄,谁都梦想将人生写成一个浪漫传奇。我想,即使只能披着华丽马甲走一次过场,人们也会趋之若骛吧?”
“骑士不就是用灵魂选择理想,优雅地为之战斗么……”
传统骑士比武规定只有三代以上的贵族才能参加的,可授封大会后的新晋骑士赏武大会。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模拟混战,允许一切装备齐全的人来挑战这些新晋骑士们。
丝罗娜以紧急为由开封追随者,声称宣誓效忠地人永远成为奥玛森贵族,将来跟随她回国建功立业。仪式有庄严宣誓,王子们及他们的贴身骑士只能当当见证人。演员还得让普通侍从上阵。
罗亚诺尼正在协助教练工作。他发现原本专心致志的学员们,眼睛开始心猿意马地往某个方向瞄来瞄去。
雪卿王子与茶发公主,正坐在墙角表情轻松地聊着天。这两个独具色彩的人物,组成一幅流动的画,常人用来描述美的词语,在他们面前都变成了苍白。
“你们就继续旁若无人地交头接耳吧。”胜国王子牙齿森森酸酸地一笑。棘条教鞭刷地切断了两人谈话。“明天将会有几十个农民一起授封成奥玛森骑士。”
“啊,娜娜。天气如此美好,我们去露天喝下午茶怎么样?”
“我的荣幸。罗尼,先失陪了。”
法西尔正领仆人拿着茶点,红扑扑地走进来。她撞见罗亚诺尼脸色不豫地赶人,痛快地讥讽道:“瞧,她果然对你没感觉。”
罗亚诺尼就像所有失恋地青涩少年一般,无可奈何地往桌脚一抽棘条,恼怒道:“除了我,她对谁都有感觉。”
“看你还感情用事,又不是国际主义战士。”
“我只是爱国主义者。”望着这个最会感情用事的红衣少女,罗亚诺尼恨铁不成钢地苦笑。“哼,她至少没像某人那样滥用感情,把我弄到一个莫明其妙的地方。”
室外庭园静悄悄地,只有喷泉和鸟虫在轻鸣,还有一对年青男女的喁喁低语,荡在清新的雪松迷宫里。
“堪国任何一处都比柏斯凉快,小时候过夏天,我就只想着迁到北方避暑。”

“可以呀,就像候鸟。”丝罗娜一抹清风地笑笑,手指做着卷发梢地小动作,“如果你是皇帝,每年就只能多泡几趟冷水澡了。”
“那我就当个昏君。”
“我猜你更喜欢自由,就像没有线牵着的光点,潇洒无比---这个小迷宫还真复杂。听说人们把这个当作城堡的大小肠?”
“嗯,如果我们能找到肛门出去的话,那就是……哟,小姐你好!”银翼停住脚步,向路口的赤母鹿行礼。他朝它摊出手掌。里面有小块玫瑰盐。
罗兰索堡用“自然主义”打理庭园----把马鹿培养得能把灌木啃得圆滚滚。它们负责打理这些异种雪松。
母鹿眼神清澈,脚步轻盈,谨慎地朝青年走来。她像被宝石诱惑的无辜少女,俯头去舔这块香盐巴。舔完,鹿一步三顾,把两人引到了迷宫中心那棵当路标地“猴迷树”下。
墨绿色地参天大树,从地面开始,肉刺状的叶子像一条条毛绒绒地粗绳。匀称美观,却连猴子也不知如何爬上树梢。
“迷宫能困住入侵的妖邪。也能让人学会冷静思索。这棵移自柏斯的树也有类似说法。”
“哦?”丝罗娜仰望着大树,好像被什么动静吸引着。
“传说这是女英雄从海外带回的树种。猴子因为树刺而无法爬树,却又伤它不得,所以在树下抓狂。这些树冷漠又睿智地静看着猴子,等候它被自己的忿怒灼伤。”
“不必管枝条,直接把根刨掉。就能毁了这棵树。”
银翼深深一笑:“猴子想必也知道,但它哪有刨根的力量……”
树冠抖了一下。恨狐朵娃充满活力,带起震动生命地扑翅声,冲了出来。鹰在啸笑声中跃上云天,公主小脸一红,转身却看到银翼的紫眸,像一片被落霞染红地蓝海。燃烧着蠢蠢欲动的波涛。
“尤里斯,你……”
“嘘----”
银翼缓缓步近,却又故意守礼而不逾底线,停在两肘之外。
“我很喜欢你说话时,嘴唇蠕动的样子。”
他轻轻拿住少女下巴。指尖引导着、挑逗着那两片花瓣。“只用它来聊天不是太可惜了吗?”
“不聊天……那、那我们继续去喝下午茶?”
假装懵然的回答,逗得男人邪魅一笑,眼神更热切地散发诱人信号。少女像闻了过多的月季花香,呼吸开始困难了。她想退后,却被从未体验过的心跳栓住了脚步。
“别动!”
银翼眼神如海,产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平静深情的水面。倾刻升起狂风巨浪。一声听似沉哑、实则狂野的低吼,从身体深处迸发。
他迅烈地抽出弯刀。往丝罗娜右侧稍斜后方,顺势一个上撩。
“啊----”
陌生男人的惨叫,凄厉地横穿了庭院。一个刺客打扮成仆人,从迷宫某处冲出来,企图向丝罗娜发难。他刚接近,就被弯刀以无于伦比的角度绕过护手,削断了手指。
刀势未尽,银发王子立刻沉刀,一个凶猛下劈又把他手臂劈断,匕首才刚刚落地!
“别动!”
丝罗娜还没回神,惨叫已经消失。银翼拧腰斜斩,借着余势直接把刺客斩首。
达尔借他的弯刀,是本地千锤百炼的好钢,再加上刀主饱经杀戮,妙到毫颠地把刀刃穿过关节,砍下了人头。
如白马过隙,无痕可寻。刺客只觉微风拂颈,有点冰、有点凉,带点凄迷麻痒。他两眼失去焦点地瞬间,尸体躺在血泊里发出啪的一响时,只怕也还没感觉到死亡。
热血在两人身上开出刺烈的花,在地上制造了一片鲜红泥泞。
“别回头!”银翼把少女紧按在**的胸膛上,抚拍她微抖的背。“别怕。”
明明是他在杀人,倒像动手地人是她。
少女似乎还能听到血汩汩流向地面的声音,小喘道:“我只是意外。”稍待平静后,她又带点怅然:“你早知道他在这里?”
“唔,你希望我说不知道吗……”
银翼护送丝罗娜回房,众侍卫迅速去处理现场。迪墨提奥阴寒着脸,抿紧嘴唇想去查看尸体,却被银翼一把扯住,用手肘粗鲁地横压在楼梯角。
“刺客匕首上有翠丝庭的标记。”
金发青年虽没推开他,却狠厉回视,嘴吐寒息:“别惹我。”
“啊,迪迪大人,我突然想跟你谈心,有空吗?”
银发青年以几乎碰着鼻尖的近距离,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肘上加力,像无论如何也要逼迫对方答应自己一样。
气息互相把两人皮肤都搔得痒痒地。迪墨提奥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眼神稍软,点点头。
“上你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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