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洗尘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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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开始闪烁其辞,犹如杯子里的酒和冰,有色有味:“您知道,她曾经扮作宫仆,和我旅行了好一段时间。”
“那又如何?”罗亚诺尼用力搁下酒杯,发出一声抗议的轻响。他撕破了客套的外衣。“你在提醒我找一个好理由与你决斗?!”
“不不,我只想说,我与她彼此误会身份期间,我仍然愿意用试婚之旅来形容那趟旅行……”
成年男女自愿住在同一屋檐下,夫妻般过上一段日子,就称为“试婚”,这是古老的胜基伦德柏烈国风俗。即使是佣人,也可以在试婚中提升为新女主人,而不会被指为苟合。
丝罗娜曾作为女仆照顾银翼起居,这是千真万确。罗亚诺尼满腹错愕,就像天晴出门,却平白无故浇了一身老太太的洗脚水,冰凉中夹着震惊,别人说什么都听不全了。
“……所以我们可算是日夜相处、同室共寝过的亲密战友……”
银翼从第一句到最后一个字,充满大言不惭,但两个王子文化同源,互相忽悠起来,都难免教对方将信将疑。
断章取义十分危险,罗亚诺尼在关键时刻也犯了经典错误。他急迫地想证明自己与公主也有不可分割的羁绊,道:“我有娜娜的启示之吻,我才是最有资格求婚的人!”
斯诺维娜同为两国爱神。传说每位少女初吻,有如爱神启示,拥有揭开爱欲之识、连结两人命运地魔力。
银翼没料到对方爆出更大秘辛,心思立马斟酌得像杯中的液体,转个不停。一路看中文网他阴阳不显、又是否定又是追问:“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我十二岁那年,她在御花园金靥桂下推倒我,吻了一下!”
“……先推倒?还是先吻?”
“有、有区别吗?!”
罗亚诺尼假装鄙视他问得毫没水准。当年。他被小公主欺负后在树下偷哭,长公主要妹妹来善后,她就吻了一下这个才被打过的男孩----然后再次把他打倒。王子心虚,不敢正面回答,仅沾沾自喜地强调:“反正,就是她与我的初吻!”
“初吻?我看,还得先问问金毛。”银翼突然想起要害,慢条斯理道:“这家伙就是皇宫里的蚊子,爱随时盯人。”
发现对方开始面露不安。他置杯击掌,恍然大悟似地自言自语:“说不定,他早就叮过娜娜了!”说罢,甩门而去。
虽然酒力不凡。可两人还是没有冲动决斗,避免了国际新纠纷。如今的爱情决斗,又叫“一滴血之战”----要让你痛,却绝对不提倡赔上性命。
所以罗亚诺尼痛了。
关心则乱,不明则疑。妄自猜测浇出误会的胚芽。他认为丝罗娜一定是与这个身手更好、外表更帅、国家实力也隐隐更高地雪卿王子。有了什么新约定。
重点是。。。他认为娜娜先找的自己,与他们有心照不宣的约定,那今天她的表现。就是在道义与情感上,一种见风使舵、有奶便是娘的背叛。
酒意催人,夏风恼人。
今天,迪墨提奥出门去会声称来自齐拉维老家的人,这意味着某人不许擅自离开城堡。罗亚诺尼跑到庭院吹完风,转身去找公主对质。
女酋长专用浴室。
浴室有个大缸,底盘藏有木炭保温,缸内盛满粉红色玫瑰盐水。少女坐在桶沿,架上帷幔广敞,侍女给她搓背。
侍女刚到隔壁灶房换新炭,罗亚诺尼王子就推门而入。

在门外惊叫声中,丝罗娜迅速抄起**珠倒入水里。透明香汤变成浑浊的乳红,犹如一桶加了红酒的炖鱼汤。
罗亚诺尼可不傻,吸口热气多装出三分醉,红眼绷腮地站在木桶前方,盯着那条叫丝罗娜的美人鱼。
“不要紧,我来处理。”
丝罗娜虽然一丝不挂,但浑水挡住了王子穿墙过壁地灼热视线。等侍女都跑到门外候着时,她附上缸壁,只露半截雪肩和锁骨,小嘴抿成一线地怒视着王子。
“罗尼,你不是七岁,我也不是八岁,你怎么不干点符合身份的事?”
木缸边有架子上,挂着帷幔,明明来人可以过来搭把手,他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光看不动。
“娜娜,我也没有阻止你,你想干什么都行。”公主大可以吩咐仆人先把帷幔拉上,可她却径直把侍女留在门外。罗亚诺尼明白,大家都生气了,而且都在赌气。
**与玫瑰混出超凡甜美的绮香,弥漫四周。这让人松弛平静地空气,反而让两人更剑拔弩张。
墙壁为保暖只开有半丝石缝,白气缭绕,就像少女的羞怒在蒸发浴水。转眼,王子额头鼻子便凝出薄薄水珠。
美人鱼用双眼向他施展冰冻魔法。
“罗尼,我是奥玛森人,别把你们那套规矩加在我身上!”
附近几个国家的上层人士,原本都有沐浴见客的古老传统,越高位的贵族,对仆人亲朋好友往往越无所避忌。可是,奥玛森皇室却尽量保持个人神秘以维持皇族尊严。
罗亚诺尼像想清楚了什么问题,失望地摇摇头。“好奇怪,你越平静,我就越愤怒。”他蚕进一步,就像战场上双方试探,只是公主这方却进退无路,只好不动如山。
“让我猜猜你为何如此镇静?”
少女杏目大大咧咧一瞪,很清楚地表示困惑:“难道你希望我像她们(侍女)那样尖叫?”
王子沮丧地呢喃道:“你怎么一点不害怕,半点不紧张,更没有任何羞涩,我站在这里,就算赤身**,恐怕也只会被你当作是池里那座东西会喷水地石头!”
“如果我害怕、紧张,你就立即退出去?”室内回荡着两人略粗地呼吸,属于少女地声音很快恢复了平静。“你小时候在皇宫住过,洗澡我也偷看过无数回,还有什么好羞涩的?”
罗亚诺尼被她这么一说,脖根红晕立即像疹子般,迅速长满两颊,红得有点崩溃。
“娜娜,你就不能把我当成一个男人?”
“罗尼,我充分信任你才这么镇定,怎么非得要我害怕?”
罗亚诺尼踏出一步,被少女明眸一逼,只好止住身形寒声说:“我在想,如果我是尤里斯王子,你是拉上帷幔还是大发雷霆?”
丝罗娜从小就压制对方,所以潜意识里从不把他当成对手,或者说,当成一个会威胁自己的人。
罗亚诺尼却不这么想,他想起自己为何而来,便以为少女这种高姿态是因为从来没在意过他----没把他当男人看待。
一个可以**地对象,一个可以当恋人的男性。
罗亚诺尼被剃得干净、再也无法故作老成的脸,清楚地透着屈辱,两眼让香精蒸汽薰得晶晶亮亮,就像满心期待着某种答案。
“如果是尤里斯……”少女再次蹙起秀眉,浸得通红的小臂搁上缸沿,枕着半边桃腮。她略加思考,突然失笑道:“那就把迪墨提奥也叫进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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